十五年早春二月,周天子派家父来鲁国讨要车马。这事儿可不太合规矩啊——诸侯本就不该给天子进贡车服,天子更不该私下伸手要财物。
转眼到了三月乙未日,周天子驾崩的消息传来。四月的风里还带着槐花香,齐僖公的葬礼在己巳日举行。五月里郑国可热闹了:郑伯突仓皇逃往蔡国,世子忽终于回到故国即位。许叔也在这时重返许国。鲁公和齐侯在艾地会面时,邾国、牟国、葛国的使臣正捧着礼器来朝见。
说起郑国那摊子事,还得从祭仲专权说起。郑伯突成天提心吊胆,暗地里吩咐女婿雍纠:"找个机会在郊外设宴,把祭仲解决了。"谁知雍纠的妻子雍姬察觉端倪,扯着母亲衣袖问:"爹和丈夫哪个更亲?"老太太拍着女儿的手说:"天底下男人都能当丈夫,亲爹可就一个啊!"当夜祭仲府上灯火通明,雍姬跪在地上把丈夫的计划和盘托出。第二天雍纠的尸体就漂在了周氏之汪的水塘里,郑伯突驾车逃亡时还在嘟囔:"跟妇人商量机密,活该送命!"
蝉鸣最盛的六月乙亥日,郑昭公(即世子忽)正式入主郑城。那边厢鲁公和齐侯在艾地碰头,为的就是商量怎么安置许叔。秋深时节,郑伯突带着栎地人杀了守将檀伯,干脆在栎城住下了。
冬月里更热闹,鲁公联合宋公、卫侯、陈侯在袲地会盟,四国联军浩浩荡荡开往郑国,要帮郑伯突夺回君位。可这仗打得虎头蛇尾,联军没讨着便宜,最后灰溜溜撤兵了。
【经】
十有五年春二月,天王使家父来求车。
三月乙未,天王崩。
夏四月己巳,葬齐僖公。
五月,郑伯突出奔蔡。郑世子忽复归于郑。许叔入于许。公会齐侯于艾。邾人、牟人、葛人来朝。
秋九月,郑伯突入于栎。
冬十有一月,公会宋公、卫侯、陈侯于袲,伐郑。
【传】
十五年春,天王使家父来求车,非礼也。诸侯不贡车服,天子不私求财。
祭仲专,郑伯患之,使其婿雍纠杀之。将享诸郊,雍姬知之,谓其母曰:“父与夫孰亲?”其母曰:“人尽夫也,父一而已。胡可比也?”遂告祭仲曰:“雍氏舍其室而将享子于郊,吾惑之,以告。”祭仲杀雍纠,尸诸周氏之汪。公载以出,曰:“谋及妇人,宜其死也。”
夏,厉公出奔蔡。六月乙亥,昭公入。许叔入于许。公会齐侯于艾,谋定许也。
秋,郑伯因栎人杀檀伯,而遂居栎。
冬,会于袲,谋伐郑,将纳厉公也。弗克而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