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年春天,冰雪初融,鲁公专程跑到洮地会见了嫁到杞国的伯姬。这事儿可不太合规矩,要知道天子要不是为了宣扬德政,哪会轻易出巡;诸侯要不是为了百姓的事,哪会随便走动;卿大夫没有国君的命令,更不该越过国境。
转眼到了六月暑热,蝉鸣聒噪。鲁公又和齐侯、宋公、陈侯、郑伯几位国君在幽地会盟,杀牲歃血,共立盟约。原来陈国和郑国刚归顺不久,这次会盟就是要稳住他们。
秋风起时,鲁国的公子友急匆匆赶往陈国,为原仲操办丧事。这事儿也透着蹊跷——原仲不过是公子友的老相识,按礼制哪用得着这般兴师动众?
冬日里寒风刺骨,杞伯姬又回娘家来了。诸侯家的闺女回娘家叫"来",被休了才叫"来归"。要是国君夫人回娘家,得说"如某国",被休了才说"归于某国"。
莒国的庆大夫这时候也来了,是来迎娶鲁国的叔姬姑娘。杞伯前脚刚来朝见,鲁公后脚就去城濮跟齐侯会面,真是一刻不得闲。
北边的晋侯正磨刀霍霍要打虢国,老臣士蒍赶紧拦住:"使不得啊!虢公那小子狂妄自大,要是突然打赢咱们,肯定更不把百姓当回事。等他把民心都丢光了,咱们再动手,到时候他想抵抗,谁还肯替他卖命?打仗靠的是平日积累的礼乐教化、慈爱之心。百姓懂得谦让、和睦相处、孝顺父母、哀悼逝者,这样的民心才能打仗。虢国压根没这些根基,老打仗只会自取灭亡。"
这时候周天子派召伯廖来了,不但给齐侯加封赏赐,还特意请他出兵讨伐卫国——谁让卫国立了那个叛逆的子颓呢?
【经】
二十有七年春,公会杞伯姬于洮。
夏六月,公会齐侯、宋公、陈侯、郑伯,同盟于幽。
秋,公子友如陈,葬原仲。
冬,杞伯姬来。
莒庆来逆叔姬。
杞伯来朝。
公会齐侯于城濮。
【传】
二十七年春,公会杞伯姬于洮,非事也。天子非展义不巡守,诸侯非民事不举,卿非君命不越竟。
夏,同盟于幽,陈、郑服也。
秋,公子友如陈,葬原仲,非礼也。原仲,季友之旧也。
冬,杞伯姬来,归宁也。凡诸侯之女,归宁曰来,出曰来归。夫人归宁曰如某,出曰归于某。
晋侯将伐虢,士蒍曰:“不可。虢公骄,若骤得胜于我,必弃其民,无众而后伐之,欲御我,谁与?夫礼乐慈爱,战所畜也。夫民让事乐和,爱亲哀丧而后可用也。虢弗畜也,亟战将饥。”
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,且请伐卫,以其立子颓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