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公·闵公元年原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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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国纪事·闵公元年

开春时节,周王的正月里,田野还覆着薄霜。齐国的大军忽然开拔,直奔邢国方向救援去了。

蝉鸣初起的六月辛酉日,鲁国才迟迟为庄公举行葬礼。棺椁入土时,几位老臣偷偷抹泪——若不是国内动乱,先君本该早些安息的。

秋风吹落梧桐叶的八月,鲁闵公与齐桓公在落姑会盟。年轻的闵公搓着衣角,终于鼓起勇气提起季友的事。齐桓公捋着胡须点头,当即派人去陈国召回季子。闵公特意驻跸郎地等候,见到季友车驾时,眼眶都红了。

第一场雪飘落时,齐国大夫仲孙湫踏雪而来。他临走前望着宫墙叹道:"庆父这祸害不除,鲁国的灾难就没完啊。"闵公急得直跺脚:"那该怎么办?"仲孙湫按住佩剑冷笑:"恶人自有天收,您等着瞧吧。"见闵公还眼巴巴望着,他又放缓语气:"鲁国守着周礼根本,就像大树扎根深厚,眼下还不是动手的时候。"

此时晋国那边正热闹着呢。晋献公把军队分成两半,自己领着上军,太子申生带着下军。赵夙驾着战车,毕万持戈护卫,一口气灭了耿、霍、魏三国。班师时,献公给太子修了曲沃城,把耿地赏给赵夙,魏地赐给毕万。老臣士蒍在廊下直摇头:"太子怕是当不成国君喽,封地给卿位,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?"

占卜官卜偃却盯着毕万背影喃喃道:"这家人要发达。'万'是满数,'魏'是威名,老天爷都在暗示呢。"想起当年毕万占卜得《屯》卦变《比》卦,辛廖解卦时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:"这是公侯之卦啊,子孙必定复兴祖业!"

原文言文

  【经】

  元年春,王正月。

  齐人救邢。

  夏六月辛酉,葬我君庄公。

  秋八月,公及齐侯盟于落姑。季子来归。

  冬,齐仲孙来。

  【传】

  元年春,不书即位,乱故也。

  狄人伐邢。管敬仲言于齐侯曰:“戎狄豺狼,不可厌也。诸夏亲暱,不可弃也。宴安酖毒,不可怀也。《诗》云:‘岂不怀归,畏此简书。’简书,同恶相恤之谓也。请救邢以从简书。”齐人救邢。

  夏六月,葬庄公,乱故,是以缓。

  秋八月,公及齐侯盟于落姑,请复季友也。齐侯许之,使召诸陈,公次于郎以待之。季子来归,嘉之也。

  冬,齐仲孙湫来省难。书曰“仲孙”,亦嘉之也。仲孙归曰:“不去庆父,鲁难未已。”公曰:“若之何而去之?”对曰:“难不已,将自毙,君其待之。”公曰:“鲁可取乎?”对曰:“不可,犹秉周礼。周礼,所以本也。臣闻之,国将亡,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。鲁不弃周礼,未可动也。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,亲有礼,因重固,间携贰,覆昏乱,霸王之器也。”

  晋侯作二军,公将上军,大子申生将下军。赵夙御戎,毕万为右,以灭耿、灭霍、灭魏。还,为大子城曲沃。赐赵夙耿,赐毕万魏,以为大夫。士蒍曰:“大子不得立矣,分之都城而位以卿,先为之极,又焉得立。不如逃之,无使罪至。为吴大伯,不亦可乎?犹有令名,与其及也。且谚曰:‘心苟无瑕,何恤乎无家。’天若祚大子,其无晋乎?”

  卜偃曰:“毕万之后必大。万,盈数也,魏,大名也,以是始赏,天启之矣。天子曰兆民,诸侯曰万民,今名之大,以从盈数,其必有众。”

  初,毕万筮仕于晋,遇《屯》之《比》。辛廖占之,曰:“吉。《屯》固《比》入,吉孰大焉,其必蕃昌。《震》为土,车从马,足居之,兄长之,母覆之,众归之,六体不易,合而能固,安而能杀,公侯之卦也。公侯之子孙,必复其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