哀公·哀公八年原文

左传 文言故事铺​​首页

八年开春,周王的正月还没过完,宋公就带着兵马闯进了曹国。那曹伯阳也是个没骨气的,宋军一来就乖乖跟着回去了。这边刚消停,吴国又举着刀枪往鲁国边境扑来。

要说这吴国为啥来犯事儿?还得从邾国说起。吴王琢磨着要打鲁国,先找叔孙辄打听虚实。叔孙辄拍着胸脯说:"鲁国就是个空架子,打他们准能成!"转头却把这事儿告诉了公山不狃。公山不狃一听就急了:"你这叫背祖忘宗啊!咱们鲁国人再怎么着,也不能帮着外人打自己老家。"叔孙辄被说得脸上挂不住,躲在屋里装病。吴王又去问子洩,这位倒是明白人:"鲁国看着弱,可后头站着晋国、齐国、楚国呢。您要真打了鲁国,等于同时跟四个大国结仇啊!"可吴王哪听得进去?三月里硬是发兵,被子洩带着走了险道,从武城那边打过来。

说起武城,还有段旧怨。早先武城人在吴国边境种地,把鄫国割水草的人给绑了,非说人家弄脏了他们的水。这下可好,吴军一到,那些被绑过的人争着带路,武城转眼就被攻破了。鲁国朝堂上乱成一团,懿子急得直搓手,景伯倒是镇定:"兵来将挡,怕什么?既然是他们找上门来,咱们奉陪到底!"

吴军一路打到东阳,在五梧扎营,第二天又挪到蚕室。鲁将公宾庚和公甲叔子在夷地跟他们干了一仗,结果叔子和析朱鉏都被抓了。吴王看着俘虏直摇头:"这俩同乘一辆战车的,看来鲁国还有点能人。"当晚微虎挑了三百壮士想夜袭吴营,连孔子的弟子有若都拿着兵器站在队伍里。季孙听说后赶紧拦着:"别白白送死!"吴王倒是被吓得不轻,一晚上换了三个地方睡觉。

眼看打不下去,吴国派人来讲和。景伯梗着脖子说:"当年楚国围宋国,宋人饿得交换孩子吃,都不肯签城下之盟。咱们还没到那份上,凭什么低头?"可没人听他的。最后景伯背着盟书到莱门,好说歹说才把子服何从吴国要回来。吴国这边让王子姑曹当人质,这才罢兵。

再说齐国那边也不消停。齐悼公当初流亡时娶了季康子的妹妹,等回国即位派人来接,没想到季鲂侯跟这姑娘有了私情。新娘子自己把丑事抖落出来,季康子哪敢放人?把齐侯气得直跳脚。

五月里,齐将鲍牧带着兵马来报仇,一口气夺了讙和阐两座城。六月间又有人给齐侯吹耳边风,说胡姬是安孺子的同党,齐侯二话不说就把胡姬杀了。这还不解气,又派人去吴国借兵,准备再打鲁国。鲁国赶紧把邾子送回去讨好吴国,谁知邾子回去照样胡作非为,吴国大宰子馀干脆把他关进楼台,周围插满荆棘,另立太子革管事。

转眼秋凉,鲁齐两国总算讲和。九月臧宾如去齐国盟誓,齐国的闾丘明也来回访,顺便把季姬接回去——这姑娘倒是因祸得福,反而更得宠了。鲍牧在酒席上对公子们说:"想不想当有千乘马车的大夫啊?"这话传到齐侯耳朵里,齐侯假意让鲍牧去潞地避风头,半路就派人把他杀了。

腊月里寒风刺骨,齐国突然把讙和阐两座城还了回来。为啥?还不是因为季姬在齐侯耳边吹的枕头风。

原文言文

  【经】

  八年春,王正月,宋公入曹,以曹伯阳归。

  吴伐我。

  夏,齐人取讙及阐。

  归邾子益于邾。

  秋,七月。

  冬,十有二月癸亥,杞伯过卒。

  齐人归讙及阐。

  【传】

  八年春,宋公伐曹,将还,褚师子肥殿。曹人诟之,不行。师待之。公闻之怒,命反之。遂灭曹。执曹伯及司城彊以归,杀之。

  吴为邾故,将伐鲁,问于叔孙辄。叔孙辄对曰:“鲁有名而无情,伐之必得志焉。”退而告公山不狃。公山不狃曰:“非礼也。君子违,不適仇国,未臣而有伐之,奔命焉,死之可也。所托也则隐。且夫人之行也,不以所恶废乡。今子以小恶而欲覆宗国,不亦难乎?若使子率,子必辞,王将使我。”子张病之。王问于子洩,对曰:“鲁虽无与立,必有与毙。诸侯将救之,未可以得志焉。晋与齐、楚辅之,是四仇也。。夫鲁,齐、晋之唇,唇亡齿寒,君所知也。不救何为?”三月,吴伐我,子洩率,故道险,从武城。

  初,武城人或有因于吴竟田焉,拘鄫人之沤菅者,曰:“何故使吾水滋?”及吴师至,拘者道之,以伐武城,克之。王犯尝为之宰,澹臺子羽之父好焉。国人惧。懿子谓景伯:“若之何?”对曰:“吴师来,斯与之战,何患焉?且召之而至,又何求焉?”吴师克东阳而进,舍于五梧,明日舍于蚕室。公宾庚、公甲叔子与战于夷,获叔子与析朱鉏。献于王,王曰:“此同车,必使能,国未可望也。”明日,舍于庚宗,遂次于泗上。微虎欲宵攻王舍,私属徒七百人,三踊于幕庭。卒三百人,有若与焉,及稷门之内。或谓季孙曰:“不足以害吴,而多杀国士,不如已也。”乃止之。吴子闻之,一夕三迁。吴人行成,将盟。景伯曰:“楚人围宋,易子而食,析骸而爨,犹无城下之盟。我未及亏,而有城下之盟,是弃国也。吴轻而远,不能久,将归矣。请少待之。”弗从。景伯负载造于莱门,乃请释子服何于吴,吴人许之。以王子姑曹当之而后止。吴人盟而还。

  齐悼公之来也,季康子以其妹妻之,即位而逆之,季鲂侯通焉。女言其情,弗敢与也。齐侯怒。

  夏五月,齐鲍牧帅师伐我,取讙及阐。

  或谮胡姬于齐侯,曰:“安孺子之党也。”六月,齐侯杀胡姬。

  齐侯使如吴请师,将以伐我。乃归邾子。邾子又无道,吴子使大宰子馀讨之,囚诸楼台,栫之以棘。使诸大夫奉大子革以为政。

  秋,及齐平。九月,臧宾如如齐涖盟。齐闾丘明来涖盟,且逆季姬以归,嬖。

  鲍牧又谓群公子曰:“使女有马千乘乎?”公子愬之。公谓鲍子:“或谮子,子姑居于潞以察之。若有之,则分室以行。若无之,则反子之所。”出门,使以三分之一行。半道,使以二乘。及潞,麇之以入,遂杀之。

  冬十二月,齐人归讙及阐,季姬嬖故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