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庄公二十九年,春风吹绿了原野。鲁国都城里的工匠们叮叮当当忙活着,把延厩翻修得焕然一新。这延厩本是养马的地方,按理说该在农闲时候动工,可这会儿正是春耕时节,百姓们既要伺候田地,又要来赶这差事,不免有些怨声载道。
转眼到了夏日,郑国的军队悄没声地摸进了许国地界。没有擂鼓,没有号角,就像夜猫子偷食似的。要按规矩说,这可不叫打仗,只能算偷偷摸摸的侵扰。
秋蝉还没歇声呢,田里突然闹起了蜚虫。黑压压的虫子把庄稼啃得七零八落,农人们蹲在地头直抹眼泪。这可不是寻常的虫害,连史官都郑重其事记了一笔。
腊月里寒风刺骨,纪国的叔姬夫人没能熬过这个冬天。就在同一个月,鲁国调集民夫修筑诸邑和防邑的城墙。这回倒是挑对了时辰——秋收已毕,冬至未至,正是大兴土木的好光景。老人们都说,看星象办事错不了:苍龙星现就该准备,火星出要备齐材料,等参星正南时下地基,冬至前定要完工。
这时候节,樊皮那小子竟敢公然背叛周天子。消息传来时,鲁国的工匠们正踩着霜花往城墙上运土,监工的官吏们交头接耳,都说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。
【经】
二十有九年春,新延厩。
夏,郑人侵许。
秋,有蜚。
冬十有二月,纪叔姬卒。城诸及防。
【传】
二十九年春,新作延厩,书不时也。凡马日中而出,日中而入。
夏,郑人侵许。凡师有钟鼓曰伐,无曰侵,轻曰袭。
秋,有蜚。为灾也。凡物不为灾不书。
冬十二月,城诸及防,书时也。凡土功,龙见而毕务,戒事也。火见而致用,水昏正而栽,日至而毕。
樊皮叛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