哀公·哀公十三年原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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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年春天,郑国的罕达带兵在嵒地截住了宋国军队。宋国的向魋赶来救援自家部队,郑国的子賸派人四处喊话:"谁要是能抓住桓魋,重重有赏!"向魋一听这话,吓得掉头就跑。郑军趁机在嵒地大败宋军,活捉了成讙和郜延两员大将,把六个城邑的百姓都迁走了,留下空荡荡的城池。

转眼到了夏天,许国的国君成公去世了。鲁哀公在黄池这个地方会见了晋定公和吴王夫差。这时候南边的楚国也没闲着,公子申带着兵马去攻打陈国。更热闹的是越国趁机杀进了吴国老家。

六月丙子这天,越王勾践兵分两路杀向吴国。畴无馀和讴阳带着南路兵马先杀到吴都郊外。吴国太子友带着王子地、王孙弥庸和寿於姚在泓水边观敌瞭阵。弥庸突然看见姑蔑的旗帜,眼睛都红了:"那是我爹的旗!见了仇人哪有不报仇的道理?"太子友急得直跺脚:"现在打不赢啊,贸然出战要亡国的!"可弥庸哪听得进去,带着五千精兵就冲出去,王子地也跟去助阵。乙酉这天两军交锋,吴军还真逮住了畴无馀和讴阳。可第二天越王亲率大军赶到,丙戌再战时吴军就顶不住了,太子友、弥庸和寿於姚全被活捉。丁亥这天,越军长驱直入杀进吴都。前线败报传到黄池,吴王夫差怕消息走漏,竟亲手在帐幕下连杀七个报信的使者。

七月辛丑会盟时,吴晋两国争当盟主吵得面红耳赤。吴人说:"要论周王室亲戚,我们辈分最高!"晋人赵鞅梗着脖子反驳:"要论姬姓诸侯,我们才是老大!"赵鞅急得直跺脚,把司马寅拉到边上咬耳朵:"天都快黑了,大事还没定下来,咱俩这罪过可大了。要不擂鼓列阵,咱俩拼死一战,总能分出个高低!"司马寅眯着眼睛打量吴王,回来悄悄说:"看吴王脸色发青,怕是国内打败仗了?莫非太子出事了?夷人向来沉不住气,再等等看。"果然没多久吴国就退让了。

吴人还想拉着鲁哀公去见晋侯,鲁国的子服景伯拦住使者说:"周王会盟都是霸主带着诸侯去朝见。我们鲁国给吴国的贡品比给晋国还多,就是认吴国当霸主。现在您要是带着我们国君去见晋君,那不等于承认晋国是霸主了?那我们可得重新算算贡品数目了。"吴人一听要少收钱粮,赶紧作罢。后来他们越想越气,要抓景伯问罪。景伯不慌不忙:"我在鲁国早立好继承人了。要抓就抓吧,带两辆车六个人跟您走。"等押到半路,景伯又对吴国太宰说:"十月我们鲁国要祭天,我世代都管这事。要是我不在场,祭司们可要说'都是吴国害的'。"太宰嚭一听赶紧劝吴王:"扣着他对咱没好处,反倒落个坏名声。"吴王这才放人。

这时吴国的申叔仪饿得前胸贴后背,找公孙有山讨饭还文绉绉地念诗:"玉佩叮当响啊,我没处挂它。美酒满杯晃啊,我只能干瞪眼。"公孙有山也逗他:"细粮是没有啦,粗粮管够。你要是在首山上喊'要粮食喽',我立马给你送。"吴王本来想趁势攻打宋国,把男人杀光女人抓走。太宰嚭劝道:"打赢容易,可占不住啊!"吴王这才罢休。

冬天刚到,吴国就和越国讲和了。这一年也怪,九月闹蝗灾,十二月又闹一回。十一月东方还划过一颗拖着长尾巴的彗星。陈国更不太平,有个叫夏区夫的大夫被盗贼杀了。许元公的葬礼倒是办得风风光光。

原文言文

  【经】

  十有三年春,郑罕达帅师取宋师于嵒。

  夏,许男成卒。

  公会晋侯及吴子于黄池。

  楚公子申帅师伐陈。

  於越入吴。

  秋,公至自会。

  晋魏曼多帅师侵卫。

  葬许元公。

  九月,螽。

  冬十有一月,有星孛于东方。

  盗杀陈夏区夫。

  十有二月,螽。

  【传】

  十三年春,宋向魋救其师。郑子賸使徇曰:“得桓魋者有赏。”魋也逃归。遂取宋师于嵒,获成讙、郜延。以六邑为虚。

  夏,公会单平公、晋定公、吴夫差于黄池。

  六月丙子,越子伐吴,为二隧。畴无馀、讴阳自南方,先及郊。吴大子友、王子地、王孙弥庸、寿於姚自泓上观之。弥庸见姑蔑之旗,曰:“吾父之旗也。不可以见仇而弗杀也。”大子曰:“战而不克,将亡国。请待之。”弥庸不可,属徒五千,王子地助之。乙酉,战,弥庸获畴无馀,地获讴阳。越子至,王子地守。丙戌,复战,大败吴师。获大子友、王孙弥庸、寿於姚。丁亥,入吴。吴人告败于王,王恶其闻也,自刭七人于幕下。

  秋七月辛丑,盟,吴、晋争先。吴人曰:“于周室,我为长。”晋人曰:“于姬姓,我为伯。”赵鞅呼司马寅曰:“日旰矣,大事未成,二臣之罪也。建鼓整列,二臣死之,长幼必可知也。”对曰:“请姑视之。”反曰:“肉食者无墨。今吴王有墨,国胜乎?大子死乎?且夷德轻,不忍久,请少待之。”乃先晋人。吴人将以公见晋侯,子服景伯对使者曰:“王合诸侯,则伯帅侯牧以见于王。伯合诸侯,则侯帅子男以见于伯。自王以下,朝聘玉帛不同。故敝邑之职贡于吴,有丰于晋,无不及焉,以为伯也。今诸侯会,而君将以寡君见晋君,则晋成为伯矣,敝邑将改职贡。鲁赋于吴八百乘。若为子男,则将半邾以属于吴,而如邾以事晋。且执事以伯召诸侯,而以侯终之,何利之有焉?”吴人乃止,既而悔之,将囚景伯。景伯曰:“何也立后于鲁矣。将以二乘与六人从,迟速唯命。”遂囚以还。及户牖,谓大宰曰:“鲁将以十月上辛,有事于上帝先王,季辛而毕。何世有职焉,自襄以来,未之改也。若不会,祝宗将曰:‘吴实然。’且谓鲁不共,而执其贱者七人,何损焉?”大宰嚭言于王曰:“无损于鲁,而祗为名,不如归之。”乃归景伯。吴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曰:“佩玉繠兮,余无所系之。旨酒一盛兮,余与褐之父睨之。”对曰:“粱则无矣,麤则有之。若登首山以呼曰,庚癸乎,则诺。”王欲伐宋,杀其丈夫而囚其妇人。大宰嚭曰:“可胜也,而弗能居也。”乃归。

  冬,吴及越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