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国郢都的宫殿里,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。江乙站在殿前,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袖上的暗纹。他抬眼望了望正在批阅竹简的楚王,清了清嗓子。
"大王啊,"江乙往前迈了半步,"臣听说,若是底下的人结党营私,君王可就危险了;要是他们互相争斗,反倒能让君王高枕无忧。这个道理,您可曾想过?"他说着,眼角余光扫过殿外飘落的梧桐叶。
楚王放下手中的竹简,饶有兴趣地抬起头:"爱卿说得有理,寡人记下了。"
江乙见楚王来了兴致,又上前一步:"那臣再问大王,若是有人总爱宣扬别人的善行,您觉得这人如何?"
"这自然是君子,"楚王不假思索地回答,"寡人愿意亲近这样的人。"
"那若是有人专爱说别人的坏话呢?"江乙追问道,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袖。
楚王皱了皱眉:"这等小人,自然要疏远他。"
江乙等的就是这句话。他忽然挺直了腰板,声音也提高了几分:"可这样一来,要是有人子弑父、臣弑君,大王却永远被蒙在鼓里,您知道是为什么吗?"他顿了顿,看着楚王骤然变色的脸,"就因为大王只爱听好话,不爱听坏话啊!"
楚王手中的竹简啪地落在案几上。他盯着江乙看了半晌,忽然长叹一声:"爱卿说得对。从今往后,好话坏话,寡人都要听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