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替魏国去游说魏冉，那天阳光斜斜地照进厅堂，魏冉正倚着几案擦拭佩剑。那人走近几步，压低声音道："相国可曾听说东方传来的风声？"
魏冉头也不抬，剑刃映出他微皱的眉头："未曾听闻。"
说客搓了搓手，袖口沾着风尘："辛张、阳毋泽那两个说客，正在魏王、薛公和公叔面前搬弄是非呢。"他模仿着那两人的腔调，"他们说：'我们带着国君的符节来订立盟约，保证万无一失。要是事情办砸了，甘愿引颈受戮。可眼下最担心的——'"说客突然收住话头，偷眼打量魏冉的反应。
魏冉终于抬起头来，剑尖在案几上轻轻一点："说下去。"
"他们说楚王把国运都押在您身上，反倒冷落了自家君主，这才是心头大患啊。"说客凑近半步，午后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，"您现在要是往东边去，再跟楚国说些什么，岂不是坐实了他们的谗言？倒像是大禹治水，表面疏导实则堵塞，平白坏了您的大事。"
魏冉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缠绳。说客见他神色松动，趁热打铁道："不如先回秦国去，对楚国施些恩惠。且看薛公他们究竟打的什么算盘——"他忽然压低嗓音，像在分享一个秘密，"那三个国家向秦国求而不得的东西，您正好拿来当筹码；辛张他们搞不定的门路，您若能办成，这分量可就..."
窗外一片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剑鞘上，魏冉轻轻拂开落叶，嘴角泛起若有所思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