陉山那边可热闹了,赵国正和秦国商量着要联手攻打齐国。齐国一听这消息,吓得够呛,赶紧派田章带着阳武这块地去跟赵国求和,还把公子顺送到赵国当人质。赵王乐得合不拢嘴,马上按兵不动,派人去跟秦国说:"齐国把阳武送给我们,还送来顺公子当人质,这是要和解啊。特此禀告贵国。"
秦王一听就坐不住了,派公子他火速赶到赵国。公子他板着脸对赵王说:"当初齐国跟着你们救魏国,转头就背弃盟约,这种国家能信吗?你们赵国不仗义啊,明明跟我们秦国告过状,我们还把两座城邑送给你们祭祀用。现在你们按兵不动,想跟齐国和好收他们的地?这事儿我可想不通!要不这样,我们秦国再给你们四万兵马,你们看着办吧。"
这时候,齐国的苏代正往穰侯那儿送信呢。信里说得可精彩了:"我路上听来往的人都在传,说秦国要给赵国增兵四万打齐国。我就跟我们大王打包票说:'秦王多精明啊,穰侯多老练啊,肯定不会干这种傻事!'为啥呢?您听我细细道来——"
"第一,韩赵魏这三国要是抱成团,可是秦国的心头大患。他们背叛秦国、欺骗秦国都成家常便饭了。现在帮着赵国打齐国,不是让死对头赵国更肥了吗?"
"第二,秦国那些出主意的肯定说:'先打垮齐国拖垮三晋,再收拾晋楚。'可齐国早就是强弩之末,天下诸侯一起打它,就像用千钧强弩射个脓包。等齐国垮了,秦王您还制得住晋楚吗?"
"第三,秦国要是派兵少了,晋楚根本不信;派多了,晋楚反而要联合抗秦。齐国一害怕,肯定跑去投靠晋楚。"
"第四,齐国要是割地给晋楚,晋楚就安稳了。齐国要是调转枪口跟秦国拼命,秦国反而要挨打。"
"第五,这不等于让晋楚借秦国的刀杀齐国,又借齐国的刀杀秦国吗?晋楚多精明,齐秦多糊涂啊!"
"要我说,秦国不如好好守着安邑,跟齐国交好。有了安邑,韩魏的上党地区自然手到擒来。您想想,是拿下三晋的要害之地划算,还是派大军出征提心吊胆强?所以我才敢跟我们大王拍胸脯保证:秦王圣明,穰侯老到,绝不会给赵国增兵四万去打齐国!"
苏代这封信写得,句句都戳在穰侯心坎上。
陉山之事,赵且与秦伐齐。齐惧,令田章以阳武合于赵,而以顺子为质。赵王喜,乃案兵告于秦曰:“齐以阳武赐弊邑而纳顺子,欲以解伐。敢告下吏。”
秦王使公子他之赵,谓赵王曰:“齐与大国救魏而倍约,不可信恃,大国不义,以告弊邑,而赐之二社之地,以奉祭祀。今又案兵,且欲合齐而受其地,非使臣之所知也。请益甲四万,大国裁之”。
苏代为齐献书穰侯曰:“臣闻往来之者言曰:‘秦且益赵甲四万人以伐齐。’臣窃必之弊邑之王曰:‘秦王明而熟于计,穰侯智而习于事,必不益赵甲四万人以伐齐。’是何也?夫三晋相结,秦之深雠也。三晋百背秦,百欺秦,不为不信,不为无行。今破齐以肥赵,赵,秦之深讎,不利于秦。一也。秦之谋者必曰:‘破齐弊晋,而后制晋、楚之胜。’夫齐,罢国也,以天下击之,譬犹以千钧之弩溃痈也。秦王安能制晋、楚哉!二也。秦少出兵,则晋、楚不信;多出兵,则晋、楚为制于秦。齐恐,则必不走于秦且走晋、楚。三也。齐割地以实晋、楚,则晋、楚安。齐举兵而为之顿剑,则秦反受兵。四也。是晋、楚以秦破齐,以齐破秦,何晋、楚之智而齐、秦之愚!五也。秦得安邑,善齐以安之,亦必无患矣。秦有安邑,则韩、魏必无上党哉。夫取三晋之肠胃与出兵而惧其不反也,孰利?故臣窃必之弊邑之王曰:‘秦王明而熟于计,穰侯智而习于事,必不益赵甲四万人以伐齐矣。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