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个阴云密布的清晨,咸阳宫的铜雀在风中叮当作响。甘茂踏着湿润的青石板路进宫时,衣袖都被晨雾打湿了半截。
殿内烛火摇曳,秦王正皱眉看着案上的地图。甘茂上前行礼,声音里带着急切:"大王,臣刚接到消息,屈盖那老狐狸又在替楚国说项了。"
秦王的手指重重敲在案几上:"楚使已经进了函谷关,这事你怎么看?"烛光映着甘茂紧绷的面容,他深吸一口气:"臣夜不能寐,就为这事思量。若因惧怕楚国就任由他们摆布魏国,楚国定会到处宣扬我们出卖盟友。到时候魏国寒了心,与楚国联手..."
话到此处,甘茂突然顿住。他看见秦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知道说中了要害。殿外传来更鼓声,混着远处隐约的雷声。
"接着说。"秦王的声音低沉。
甘茂向前迈了半步,压低声音:"不如让魏国来主持和谈。魏国得了面子,自然对大王感恩戴德。既不伤与魏国的情分,将来划分地盘时..."他故意没说完,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秦王。
秦王突然笑了,手指在地图上魏国的位置画了个圈:"好个一石二鸟之计。"他转头吩咐侍从:"传令下去,即刻派快马去大梁。"
甘茂退出殿门时,天边已泛起鱼肚白。他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,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晨风吹动他的衣袍,带着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。这场博弈,才刚刚开始。
甘茂约秦、魏而攻楚。楚之相秦者屈盖,为楚和于秦,秦启关而听楚使。甘茂谓秦王曰:“怵于楚而不使魏制和,楚必曰‘秦鬻魏’。不悦而合于楚,楚、魏为一,国恐伤矣。王不如使魏制和,魏制和必悦。王不恶于魏,则寄地必多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