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仪替秦国破坏合纵联盟、推行连横策略的时候，对燕王说了这么一番话。他捋着胡须，眼睛直盯着燕王："大王最亲近的国家，莫过于赵国了吧？可您知道赵国干过什么事吗？当年赵王把自己的亲姐姐嫁给代王，暗地里却想吞并代国。"
"那赵王啊，可真是机关算尽。他特意让工匠打造了一把长柄金斗，嘱咐说这斗柄要做得特别长，好用来打人。等代王来赴宴时，赵王悄悄吩咐厨子：'等酒喝到兴头上，你就端上热汤，趁机用金斗反手一击。'"
说到这里，张仪突然抄起案几上的铜爵，猛地往地上一砸，吓得燕王一个激灵。"酒过三巡，厨子果然端着热羹进来，趁代王不备，抡起金斗就往他脑袋上砸！可怜那代王，当场脑浆迸裂，死得那叫一个惨啊！他姐姐听说这事，当即用发簪自尽了。如今那地方还叫摩笄山呢，这事儿全天下谁不知道？"
张仪凑近燕王，压低声音："您瞧瞧，赵王连亲姐夫都下得去手，这种豺狼心性的人，能亲近吗？前些年赵国两次发兵攻打燕国，把您围困在都城，逼得您割让十座城池才退兵。如今赵王自己都跑去渑池朝见秦王，献上河间之地表示臣服了。"
殿外秋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，张仪突然提高嗓门："要是燕国现在还不归顺秦国，等秦军从云中、九原杀过来，驱使赵国当先锋，到时候易水、长城可就不是大王的了！如今的赵国对秦国来说，就跟个郡县没两样，根本不敢擅自出兵。只要燕国归顺，秦王必定欢喜，赵国更不敢轻举妄动。"
他最后端起酒樽敬燕王："西边有强秦撑腰，南边再无齐赵威胁，这账该怎么算，大王您可要好好掂量啊！"
燕王听完，搓着衣角直叹气："我们燕国地处偏远，我这人又笨，就像个没断奶的娃娃，说话不顶用，主意也拿不准。今日承蒙先生指点，我愿带着整个燕国归顺秦国，把常山脚下的五座城池也献上。"说着就起身要行大礼，案几上的蜜饯盘子被袖子带得哐当直响。
张仪为秦破从连横，谓燕王曰：“大王之所亲，莫如赵，昔赵王以其姊为代王妻，欲并代，约与代王逼于句注之塞。乃令工人作为金斗，长其尾，令之可以击人。与代王饮，而阴告厨人曰：“即酒酣乐，进热歠，即因反斗击之。”于是酒酣乐进取热歠。厨人进斟羹，因反斗而击之，代王脑涂地。其姊闻之，摩笄以自刺也。故至今有摩笄之山，天下莫不闻。
“夫赵王之狼戾无亲，大王之所明见知也。且以赵王为可亲邪?赵兴兵而攻燕，再围燕都而劫大王，大王割十城乃却以谢。今赵王已入朝渑池，效河间以事秦。大王不事秦，秦下甲云中、九原，驱赵而攻燕，则易水、长城非王之有也。且今时赵之于秦，犹郡县也，不敢妄兴师以征伐。今大王事秦，秦王必喜，而赵不敢妄动矣。是西有强秦之援，而南无齐、赵之患，是故愿大王之熟计之也。”
燕王曰：“寡人蛮夷辟处，虽大男子，裁如婴儿，言不足以求正，谋不足以决事。今大客幸而教之，请奉社稷西面而事秦，献常山之尾五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