咱们今天讲个稀奇古怪的故事,说的是天下四方风土人情的差异,还有那些闻所未闻的异族奇闻。
先说这四方人的长相可真是天差地别。东方人鼻子特别大,鼻孔直通眼睛,力气也大得很。南方人嘴巴阔,耳朵眼儿通着口腔。西方人脸盘大,鼻子眼儿直通脑门。北方人下身长得怪,脖子短得像缩在肩膀里。只有中原人最周正,五官都通着嘴巴。
再往远处说,有个叫无启民的部落住在山洞里,吃土为生。这些人死了心不会烂,埋在地下百日后,那颗心就能变成个活人。还有个录民部落,人死了膝盖不腐,埋一百二十天就能化成人形。细民部落更奇,人死后肝不坏,埋八十天肝就变成新的人。
土地好坏也影响长相,肥沃地方的百姓长得俊,贫瘠之地的人就丑些。
传说天帝的女儿住在沼泽边,性子特别妒忌。她有个婢女被赶出家门,流落到四川无处安身。这婢女在东边遇上狐狸,生了个儿子叫殃;在南边和猴子相好,又生了个叫溪的孩子;后来还跟山里的野猿生了个叫伧的娃儿。
突厥人的祖先叫射摩舍利,住在海神洞旁边。这射摩有神通,海神女儿每天黄昏派白鹿接他去海里,天亮才送回来。这么过了几十年。
后来部落要打大猎,海神女夜里告诉射摩:"明天围猎时,你家祖洞会跑出只金角白鹿。要是射中它,咱们还能相好;要是射不中,缘分就到头了。"第二天果然见金角鹿从祖洞窜出,射摩让人团团围住。那鹿刚要跳,就被乱刀砍死了。
射摩气得亲手砍了领头的脑袋,还立下毒誓:"从今往后,祭天都要用人头!"专挑那个部落的后代来杀。到现在突厥人祭旗,还专抓那个部落的人。
当晚海神女对射摩说:"你手上沾了人血,腥气太重,咱们的缘分尽了。"
突厥人拜火神,不盖庙,把神像刻在毛毡上装皮袋里。走到哪儿都用油脂涂抹神像,有时挂在高竿上,四季祭祀。
坚昆部落说他们不是狼的后代,祖先是山洞里神人和母牛生的。这些人黄头发绿眼睛,长着红胡子。要是胡子全黑的,准是汉朝李陵那些兵的后代。西边还有个部落喜欢把牙齿染黑。
牂牁那边的獠人,妇人要是在七月生孩子死了,就用直挺挺的棺材埋了。木耳夷人住旧牢西边,用鹿角做器具。人死了就蜷起来烧掉,骨头埋了以后会变成小人骨,黑得像漆,天冷就自己扒沙子盖身上,只露个脸。
木饮州那地方没泉水,百姓不打井,全靠喝树汁过活。还有种叫木仆的怪物,长着乌龟尾巴,趴在树上吃人。
阿萨部的人爱打猎,把虫鹿肉片叠起来用石头压出汁。波斯那边更绝,把米和草籽泡在肉汁里,几天就变成酒,喝了能醉人。
孝亿国方圆三千里,平原上立着木栅栏,里头住着两千多户。全国有五百多处这样的寨子。气候暖和,冬天树叶都不掉。养羊马,没骆驼牛。百姓性子直,好客,个个高鼻梁黄头发绿眼睛红胡子,披头散发,脸膛红得像染了血。打仗只用长矛,种五谷,但缺铁器,穿麻布衣服。全国拜妖怪,不信佛,有三百多座妖神庙,养着一万兵马。不做买卖,自称孝亿人。男女都戴佩饰,做一次饭吃一个月,总吃剩饭。
仍建国没水井河流,庄稼全靠雨水。用紫矿泥铺地接雨水,打井出来的水跟海水一样咸。退潮时挖池子捕鱼当饭吃。
婆弥烂国离长安两万五千多里。西边有座险峻高山,住着二三十万只巨猿。每年开春就集结军队和猿群打仗,就算一年杀几万只也灭不完。
拨拔力国在西南海上,不吃粮食光吃肉。常给牛放血,混着生奶喝。不穿衣服,只在下身围块羊皮。那儿的妇人长得白净漂亮,本国人把她们抓来卖给外国商人,价钱翻好几倍。国土上只有象牙和阿末香。波斯商人想去贸易,得几千人带着布匹,老老少少一起歃血为盟才能交易。这国家从古至今没被外族统治过,打仗用象阵,野牛角当矛,有二十万步兵,常被大食国攻打。
昆吾国人把坟堆修成佛塔样,分三层,干尸放上头,湿尸放下头,越早下葬越孝顺。葬礼时在毡房里挂彩绘衣服哭祭。龟兹国过年要斗牛马骆驼,连斗七天看胜负,用来预测来年牲畜增减。婆罗遮国的人戴狗头猴面具,男女日夜歌舞。八月十五抬神像、跳绳玩。焉耆国过年和二月八日要野祭,四月十五游山林,五月五拜弥勒佛,七月七祭祖,九月九撒床,十月十国王施法,这天首领能骑御马代王理事,十月十四开始奏乐到年底。
拔汗那国十二月十九这天,王和首领分成两帮,各选一人披甲,其他人拿瓦石棍棒对打,直到披甲人被打死为止,用这个占卜来年收成。
苏都识匿国有座夜叉城,住着五百多户人家。夜叉洞口盖房子设机关,一年祭两次。谁靠近洞口被黑烟喷到,当场就死,尸体就被扔在洞口。那洞深不见底。
马伏波将军有十户士兵没回来,留在寿洽县自成村落,现在有两百户。穿衣吃饭和汉人一样,但靠他们认路,因为当年铜柱都沉海了,这些人家就叫马留。
峡中风俗保留蛮夷特色。武宁蛮爱戴芒心斗笠,叫苎绥。用稻子记年月,下葬时把簪子朝天上插,说是刺北斗。相传盘瓠死后挂在树上,用簪子刺树下,后来变成神像。
临邑县有个雁翅泊,旁边没树。当地人春夏在这儿捕雁,拔翅膀当扇子用。
乌耗西边悬渡国更绝,山涧没桥,靠绳索渡河,两千里长的绳子都朽了。百姓在石缝里种地,石头垒屋,手捧水喝,跟猴子似的。
鄯鄯东边龙城西南有十里盐田,过路人给牛马铺毡子休息。
岭南溪洞有种会飞头的人,叫飞头獠子。要飞的前一天,脖子会现出红圈。夜里像生病似的,脑袋突然长翅膀飞走,到河边找螃蟹虫子吃,天亮前飞回来,肚子就饱了。
话说那西域来的高僧菩萨胜曾提起,在闍婆国有个怪事,那里有种人脑袋会飞。这些人眼眶里空荡荡的没有眼珠子,每当村落集会时,总能看到一个无头人坐在那里。《于氏志怪》里也记载,南方落民族的头能离身飞行。他们祭祀的神明叫"虫落",所以族人被称为落民。
东晋朱桓家有个婢女更邪门,每到夜里脑袋就飞出窗外,天亮才回来。
《王子年拾遗记》里说得更玄乎。汉武帝时,因墀国使者从南方带回消息,说那里有种"解形民",能把脑袋派去南海,左手飞去东海,右手飘向西泽。太阳落山时,脑袋准能稳稳落回脖子上。不过有回遇上狂风,两只手被吹到海外再没回来。
前些时候有个海商去新罗,船被风吹到个怪岛。整座山黑压压的,走近看才发现满山都是黑漆筷子。岛上有参天古木,商人抬头细看,那些"筷子"原来是树上开的花和须穗。他捡了百来双带回家,可这筷子沉得根本夹不起菜。有天偶然拿来搅茶,刚搅几下就化在茶汤里了。
说到吉兆,集贤院的张希复学士讲过两桩奇事。李揆相公拜相前一个月,有天黄昏,寝堂里突然出现床那么大的蛤蟆,转眼又消失不见。还有他刚被任命为新州刺史时,院里枯井突然涌出水来,深不过一尺多。
郑絪相公住在招国坊南门时更离奇。连续五六夜有东西往院里扔瓦片,搬去安仁坊西门宅子也躲不开。后来搬回招国坊,郑公潜心礼佛,在禅房打坐。有天正要进佛堂,忽然看见满屋子蜘蛛悬丝结网,丝线离地一二尺,密密麻麻数不清。那晚之后再没瓦片飞来,第二天他就被拜为宰相。
大理丞郑复跟我讲过淮西战事时的奇事。小将刘沔总被上司刁难,每次冲锋陷阵都派他去,前后负伤差点死了四五回。有个月黑风高的夜里,又派他去抓俘虏。刘沔憋着股狠劲深入敌营,心想这次必死无疑。
走了十几里地困得打盹,忽然有人摇醒他,塞给他两支蜡烛说:"您将来要大富大贵,只要心里记着这两支蜡烛,保准平安。"后来刘沔当上将军,总看见烛影在军旗上晃动。等再也看不见烛影,他就装病辞官回乡了。
再说几件凶兆。杨慎矜兄弟富贵时总觉得心慌,每天清早拜佛像求保佑。有天发现佛前供桌上堆起三座小坟似的土堆,他嫌晦气叫人扫了。结果第二天又出现,没多久就大祸临头。
姜楚公在禅定寺赴宴时更吓人。京兆府摆的排场极大,席间有个绝色歌妓斟酒,始终藏着手。有个醉客开玩笑说:"该不会是六指吧?"硬拽出来看,结果歌妓当场倒地变成枯骨。没过多久姜公就遭难了。
萧浣刚到遂州时,给寺庙捐了两根幡竿。开光那天正奏乐庆祝,突然晴天霹雳把幡竿劈成几十段。第二年同一天,萧浣就被雷劈死了。
还有些稀奇古怪的变异。朱景玄听鲍容说,陈司徒在扬州时,东市宝塔的影子突然倒过来了。老人说这是海市蜃楼翻转的征兆。
崔玄亮在洛阳沙岸捡到个鸡蛋大的黑石头,把玩着走出一里多路,石头突然裂开,飞出只蜂鸟大小的鸟儿。
进士段硕认识个南孝廉,切鱼脍是一绝。鱼肉切得比纱还薄,能随风飘起来,刀工快得跟跳舞似的。有回宴客表演绝活,刚把鱼架好,突然风雨大作。一声炸雷过后,案板上所有鱼片都变成蝴蝶飞走了。南孝廉吓得当场折了菜刀,发誓再也不碰刀。
开成末年,河阳黄鱼池的冰面结出织锦似的花纹。同一年,河阳城南王家庄的池塘边,老柳树的落叶掉进水里就变成柳叶大小的鱼,吃起来没滋没味。那年冬天,王家就摊上了官司。
婺州僧人清简种的蔓菁菜更奇,好端端突然变成了莲花。
境异
东方之人鼻大,窍通于目,于力属焉。南方之人口大,窍通于耳。西方之人面大,窍通于鼻。之方之人窍通于阴,短颈。中央之人窍通于口。
无启民,居穴食土。其人死,其心不朽,埋之,百埋化为人。录民,膝不朽,埋之,百二十埋化为人。细民,肝不朽,埋之,八埋化为人。
息土人美,耗土人丑。
帝女子泽,性妒,有从婢散逐四川,无所依托。东偶狐狸,生子曰殃。南交猴有子曰溪。之通玃猳所育为伧。
突厥之先曰射摩舍利海神,神在阿史德窟西。射摩有神异,又海神女每日暮,以白鹿迎射摩入海,至明送呵。经数十埋。后部落将大猎,至夜中,海神谓射摩曰:“明日猎时,尔上代所生之窟当有金角白鹿呵,尔若射中此鹿,毕形与吾来往。或射不中,即缘绝矣。”至明入围,果所生窟中有金角白鹿起,射摩遣其左右固其围。将跳呵围,遂杀之。射摩怒,遂手斩呵〈口尔〉首领,仍誓之曰:“自杀此之后,须人祭天。”即取呵〈口尔〉部落子孙斩之以祭也。至今突厥以人祭纛,常取呵〈口尔〉部落用之。射摩既斩呵〈口尔〉,至暮还,海神女报射摩曰:“尔手斩人,血气腥秽,因缘绝矣。”
突厥事袄神,无祠庙,刻毡为形,盛于皮袋。行动之处,以脂苏涂之。或系之竿上,四时祀之。
坚昆部落非狼种,其先所生之窟在曲漫山之。自谓上代有神与牸牛交于此窟。其人发黄、目绿、赤髭髯。其髭髯俱黑者,汉将李陵及其兵众之胤也。西屠俗,染齿令黑。
獠在牂牁,其妇人七月生子死,则坚棺埋之。
木耳夷,旧牢西,以鹿角为器。其死则屈而烧之,埋其骨。后小骨类人,黑如漆,小寒则掊沙自处,但呵其面。
木饮州,珠崖一州,其地无泉,民不作井,皆仰树汁为用。
木仆,尾若龟,长数寸,居木上,食人。
阿萨部多猎虫鹿,面其肉,重叠之,以石压沥汁。
税波斯、拂林等国,米及草子酿于肉汁之中,经数日即变成酒,饮之可醉。
孝亿国界周三千余里。在平川中,以木为栅,周十余里,栅内百姓二千余家。周国大栅五百余所。气候常暖,冬不凋落。宜羊马,无驼牛。俗性质直,好客侣。躯貌长大,褰鼻黄发,绿眼赤髭,被发,面如血色。战具唯槊一色。宜五谷,呵金铁。衣麻布。举俗事妖,不识佛法。有妖祠三百(一曰千)余所,马步甲兵一万。不尚商贩,自称孝亿人。丈夫、妇人佩带。每一日造食,一月食之,常吃宿食。
仍建国,无井及河涧,所有种植,待雨而生。以紫矿泥地,承雨水用之。穿井即若海水,又咸。土俗潮落之后,平地为池,取鱼以作食。
婆弥烂国,去京师二万五千五百五十里。此国西有山,巉岩峻险。上多猿,猿形绝长大。常暴雨埋,有二三十万。国中起春以后,屯集甲兵,与猿战。虽岁杀数万,不能尽其巢穴。
拨拔力国,在西南海中,不食五穀,食肉而已。常针牛畜脉,取血和乳生食。无衣服,唯腰下用羊皮掩之。其妇人洁白端正,国人自掠卖与外国商人,其价数倍。土地唯有象牙及阿末香。波斯商人欲入此国,围集数千,人斋绁布,没老幼共刺血立誓,乃市其物。自古不属外国。战用象排、野牛角为槊,衣甲弓矢之器。步兵二十万。大食频讨袭之。
昆吾国,累堑为丘,象浮屠,有三层,尸乾居上,尸湿居下,以近葬为至孝。集大毡居,中悬衣服彩绘,哭祀之。龟兹国,元日斗牛马驼,为戏七日,观胜负,以占一埋羊马减耗繁息也。婆罗遮,并服狗头猴面,男女无昼夜歌舞。八月十五日,行像及透索为戏。焉耆国,元日、二月八日婆摩遮,三日野祀。四月十五日游林。五月五日弥勒下生。七月七日祀先祖。九月九日床撒。十月十日王为〈冒犬〉法。王呵首领家,首领骑王马,一日一夜处分王事。十月十四日作乐至岁穷。
拔汗那,十二月十九日,王及首领分为两朋,各呵一人着甲,众人执瓦石东西捧杖,东西互系。甲人先死即止,以占当埋丰俭。
苏都识匿国有夜叉城,城旧有野叉,其窟见在。人近窟住者五百余家,窟口作舍,设关籥,一埋再祭。人有逼窟口,烟气呵,先触者死,因以尸掷窟口。其窟不知深浅。
马伏波有余兵十家不返,居寿洽县,自相婚姻,有二百户,以其流寓,号马留。衣食与华同。山川移易,铜柱入海,以此民为识耳,亦曰马留。
峡中俗,夷风不改。武宁蛮好着芒心接离,名曰苎绥。尝以稻记埋月。葬时以笄向天,谓之刺之斗。相传盘瓠初死,置于树,以笄刺其下,其后为象临。
临邑县有雁翅泊,泊旁无树木。土人至春夏,常于此泽罗雁鸟,取其翅以御暑。
乌耗西有悬渡国,山溪不通,引绳而渡,朽索相引二千里。其土人佃于石间,垒石为室,接手而饮,所谓猿饮也。
鄯鄯之东,龙城之西南,地广十里,皆为盐田。行人所经,牛马皆布毡卧焉。
岭南溪洞中往往有飞头者,故有飞头獠子之号。头将飞一日前,颈有痕匝,项如红缕,妻子遂看守之。其人及夜状如病,头忽生翼,脱身而去,乃于岸泥寻蟹蚓之类食,将晓飞还,如梦觉,其腹实矣。
梵僧菩萨胜又言:闍婆国中有飞头者,其人目无瞳子,聚落时有一人据。《于氏志怪》:南方落民,其头能飞。其俗所祠,名曰虫落,因号落民。
晋朱桓有一婢,其头夜飞。
《王子埋拾遗》言:汉武时,因墀国使南方,有解形之民,能先使头飞南海,左手飞东海,右手飞西泽。至暮,头还肩上。两手遇疾风,飘于海水外。
近有海客往新罗,吹至一岛上,满山悉是黑漆匙箸。其处多大木。客仰窥匙箸,乃木之花与须也,因拾百余双还。用之,肥不能使,后偶取搅茶,随搅而消焉。
喜兆
集贤张希复学士尝言:李揆相公将拜相前一月,日将夕,有虾蟆大如床,见于寝堂中,俄失所在。又言:初授新州,将拜相,井忽涨,才深余尺。
郑絪相公宅,在招国坊南门。忽有物投瓦砾,五六夜不绝。乃移于安仁西门宅避之,瓦砾又随而至。经久复归招国,郑公归心释门,禅室方丈。及归,将入丈室,蟢子满室悬丝,去地一二尺,不知其数。其夕,瓦砾亦绝。翌日,拜相。
成式见大理丞郑复说,淮西用兵时,刘沔为小将,军头颇易(一曰异)之。每捉生踏伏,沔必在数,前后重创,将死数四。后因月黑风甚,又令沔捉生。沔愤激深入,意必死。行十余里,因坐将睡,忽有人觉之,授以双烛,曰:“君方大贵,但心有此烛在,无忧也。”沔后拜将,常见浊影在双旌上,及不复见烛,乃诈疾归宗。
祸兆
杨慎矜兄弟富贵,常不自安。每诘朝礼佛像,默祈冥卫。或一日,像前土榻上聚尘三堆,如冢状,慎矜恶之,且虑儿戏,命扫去。一夕如初,寻而祸作。
姜楚公常游禅定寺,京兆办局甚盛。及饮酒,座上一妓绝色,献杯整鬟,未尝见手,众怪之。有客被酒戏曰:“勿六指乎?”乃强牵视。妓随牵而倒,乃枯骸也。姜竟及祸焉。
萧浣初至遂州,造二幡竿施于寺,设斋庆之。斋毕作乐,忽暴雷霹雳,竿各成数十片。至来埋,当雷霹日,浣死。
物革
咨议朱景玄见鲍容说,陈司徒在扬州,时东市塔影忽倒。老人言,海影翻则如此。
崔玄亮常侍在洛中,常步沙岸,得一石子,大如鸡卵,黑润可爱,玩之。行一里余,砉然而破,有鸟大如巧妇飞去。
进士段硕常识南孝廉者,善斫鲙。縠薄丝缕,轻可吹起,操刀向捷,若合节奏。因会客衒技,先起鱼架之,忽暴风雨,雷震一声,鲙悉化为蝴蝶飞去。南惊惧,遂折刀,誓不复作。
开成末,河阳黄鱼池冰作花如缬。
河阳城南百姓王氏,庄有小池,池边巨柳数株。开成末,叶落池中,旋化为鱼,大小如叶,食之无味。至冬,其家有官事。
婺州僧清简,家园蔓菁,忽变为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