夷坚乙志·卷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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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鬼奇遇

绍兴四年的早春,温州白沙镇的夜晚还带着几分寒意。征税官高世令刚躺下,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——那是已经去世的同僚李利见和赵禄在警告他:"有怪物要来杀你!快堵住耳朵鼻子别出声!"

高世令吓得浑身发抖,赶紧用被子蒙住头。不一会儿,窗外传来争吵声。一个凶狠的声音骂道:"我杀高世令关你们什么事?"接着又听见拐杖点地的声音,像是个盲人在床后小声提醒:"千万别答应那怪物的呼唤。"

忽然,一只金灿灿的虫子从窗缝钻进来,绕着被子飞了十几圈。高世令忍不住想伸手去抓,李赵二人又急得大叫:"别碰它!杀了它冤孽更深!"那虫子折腾了一整夜,最后悻悻离去。

天蒙蒙亮时,小厮看见窗外站着个少年和老太婆。少年恶狠狠地说:"该找他偿命了。"老太婆连连点头。等完全天亮开门,发现篱笆下卧着两头牛——正是五里外农户家走失的。

后来高世令去赴宴,突然说看见那老太婆和少年躲在桌子底下。更奇怪的是,他远在黄岩的妻妾那晚都做了怪梦。小妾哭着说流产了,其实根本没事。高世令以为自己必死无疑,连夜写了八十封遗书,有几次差点跳江,幸亏仆人藏起了他的鞋子。五天后他才清醒过来,而那个"流产"的小妾其实好端端的,只是之前吃了牛肉肚子疼而已。

梓潼神梦

还是绍兴四年,成都的类试考场上,有个使臣去梓潼神庙求问今年谁能考第一。那晚他梦见庙里走出两个书生,手拉手唱着《汉宫春》里的"问玉堂何似茅舍疏篱"。梓潼神指着他们说:"就是这两个。"

第二天使臣又去庙里,果然看见两个书生携手而出,唱的正是梦里那句词。他赶紧上前作揖:"二位中必有一位是今科魁首!"两人听了又惊又喜,却争辩起来。仙井来的黄贡激动地说:"这明明是我家的旧梦!我父亲当年中举前,就梦见梓潼神赠诗'玉堂消息近,金榜姓名高',现在想来,正应了这首词啊!"

后来放榜,黄贡果然中了第一。父子两代人,竟在几十年间应验了同一个梦。

万寿宫印

乾道二年,临桂县令郭子应正为公务烦心,忽然梦见自己升任提举万寿观。醒来后他美滋滋的,觉得总算能轻松些了。

没过几天,上司让他去清点粮库。在辛字库里,他意外发现一方印章,上面刻着"桂州玉清万寿宫记"——这不正是梦里的官职吗?郭县令捧着印章哭笑不得,原来神仙也会开玩笑。

衡山奇僧

饶州妙果寺的师立和尚年轻时云游衡山。那年四月傍晚,他在福严寺前的兜率桥下,看见峭壁间站着个背石头的怪和尚。正惊讶时,石壁突然裂开一尺多宽,那和尚走进去,石壁又严丝合缝地合上了。

十天后,师立和两个同伴在虎跑泉亭休息。忽然刮起怪风,同伴都吓跑了,只有师立留下。这时亭子西南角伸进来一只巨手,足有五尺多长。师立壮着胆子说:"有本事你缩回去!"那手果然缩了回去。不一会儿又伸进来,这次手指从房梁那么粗渐渐变小,最后像婴儿手指似的。师立这才害怕,赶紧下山。

三年后他回乡路过庐山,夜里看见窗外有头大黑牛徘徊。天亮后发现,那分明是块青色巨石。

麦陂夜遇

我妻子的族侄住在唐州麦陂团,和个和尚交情很好。和尚死后几年,忽然托梦赠诗:"父母丘坟毕,儿孙叹自缘。青山无限好,归去莫留连。"

后来有天他从县城喝醉回来,暮色中看见七八个乞丐围坐在荆棘丛里烤火。走近才发现,这些人有的缺胳膊少眼,有的脖子长得离谱。他们突然跳起来吹他手里的猪油灯,吓得他策马狂奔二十里才甩开。回家后他就一病不起,没多久就去世了。

无颏鬼

白石村有个织纱匠,有天夜里背着织机回家。月光下冒出个人说怕鬼,要结伴同行。走着走着,那人突然问:"听说鬼都没下巴,你看我有吗?"织匠猛地回头,只见对方脑袋直接连着胸口,两眼冒着绿光。他抡起镰刀就砍,那东西瞬间消失了。

长人惊魂

明州有艘船在海上遇雾迷航,漂到个陌生岛屿。两个水手上岸砍柴,看见菜园子刚蹲下摘菜,突然听见拍手声——一个三四丈高的巨人飞奔而来!跑得慢的那个被抓住,肩膀被戳个洞,用藤条穿起来挂在树上。巨人又扛着大锅回来时,挂在树上的水手拼命用刀割断藤条逃回船上。那巨人竟追到海里,幸亏船已经驶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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秀州司录厅怪谈

天刚蒙蒙亮时,秀州司录厅的屋檐还滴着夜露。我父亲在任时,这官署就总闹古怪。有个总穿青布袍的矮胖汉子,走路像拖着铁链般沉重;还有个女鬼专挑三更天出来,把打更的差役迷得神魂颠倒。

那年我大哥才九岁,大白天在书房突然瞪圆眼睛,手指着虚空连喊"水!水!"像被什么掐住脖子似的,好半天才缓过气。过了两日,父亲深夜从衙门回来,侍妾捧着官服跟在后面,突然尖叫着栽倒在地。

父亲早听说鬼怕官服的皮革腰带,当即抽出来捆住侍妾手腕。等把她扶到床上,那侍妾却发出男人的声音:"这丫头平日总对鬼神不敬,方才她右手拿着吓人的东西..."——说的正是那条腰带。

"我从左边绕过来想抓她,偏巧遇上您摆钟馗阵..."那声音越说越慌,"我是嘉兴农民支九,前年闹水灾时,我和同乡水三两家九口人,没等到官府放粮就..."

父亲拍案喝道:"我这衙门供着真武大帝,还有佛像土地灶君,你们怎敢作祟?"

"佛祖慈悲不管闲事,真武爷每夜披发仗剑在屋顶巡视,我们躲还来不及呢。"那声音突然压低,"倒是宅后土地爷总打瞌睡,方才进厨房时,灶王爷还喝问我去哪..."

父亲追问常现身的两个怪物,才知青袍汉子是书院窗下的石精,女鬼则是早在此盘踞的秦二娘。说到每月给土地公烧的纸钱,鬼魂竟抱怨:"钱再多也抵不过饿肚子啊!"

忽然那声音颤抖起来:"土地爷发怒要赶我们走..."侍妾随即昏死过去,整日不醒。后来父亲真拆了那小庙,怪事才渐渐少了。

海上奇舟

绍兴二十年盛夏,福州甘棠港漂来艘怪船。整根巨木挖成的船身严丝合缝,只在顶部开个碗口大的洞。里头钻出三男一女,带着满船沉香木。

有个福州本地人,十三年前出海遇难,抱着浮木漂到不知名岛屿。岛主爱听他吹笛,不仅招为女婿,还造了这艘无缝船送他们回乡。那女子皮肤微黑,笑起来却满口珍珠似的白牙,总躲在三尺宽的船舱里不肯见人。

县太爷丘铎邀我去看稀奇。两个岛民男子用布条裹身,喝酒时跪坐着用手撑地,仰头一饮而尽。可惜没等我细问,他们就被送往泉州,成了我心里永远的谜团。

蛇兆功名

詹林宗在妙果寺温书时,有天清早发现头巾上盘着条小蛇。那年秋闱,他果然中了第五名。三年后考前,他半开玩笑地祈祷:"若这次能中魁首,就让大蛇来报信吧。"

第二天他正写文章,忽觉腿边凉飕飕的。一条花蛇不知何时盘在椅旁,昂着头看他写字,赶也赶不走。放榜时,詹林宗三年前的戏言竟成了真。

夜半尸语

葛师夔在洪州当主簿时,借宿上蓝寺总被鼾声吵醒。有回他摸黑去抓捣乱的差役,却摸到具冰凉的身体。举灯一看,竟是个死了五天的熟人,寿衣寿帽穿戴整齐躺在他床上。

后来某夜,他和方丈闲聊时提到故友刘县丞。刚躺下就听见三声敲床响,有个声音直接唤他表字:"鸣道别来无恙?"葛师夔裹着被子夺门而出,天亮就搬走了。至今他都没想明白,那夜到底是亡友来访,还是刘氏亡妻作祟。

虔州夜影

绍兴十七年秋,我随贬官的父亲途经虔州。那夜在城楼歇脚,我起夜时看见个梳头人背对城门坐着,长发垂到地上,双脚悬在女墙外晃荡。回头却见两个仆役睡得正香,再转身时,那影子还在慢条斯理地梳着头,夜风吹得发丝像水草般飘摇。

后来才知,这城楼常有想不开的人跳墙。或许那夜我见的,是某个永远梳不完头的幽魂吧。

那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,刚躺下又爬起来。第二天父亲就问我:"你夜里去哪儿了?"我支支吾吾不敢说,倒是守门的老兵插嘴道:"这阁楼闹鬼不是一天两天了,每晚都作怪。"我这才把昨夜见到的怪事一五一十说了。父亲听完二话不说,当天就带着我们搬去了郁孤台。可那地方也不清净,我整宿睁着眼到天亮,耳边还总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。后来听周康州说,他在馆驿住着时更邪门——明明看见有人推开两重门走出去,带着儿子追出去一看,那门闩却好端端挂着,连个指印都没留下。

说到奇人异事,无锡的李谟遇到的那桩才叫玄乎。那天他正和宾客推杯换盏,忽然门房来报,说有个自称从青城山来的道士求见。李谟酒兴正浓,摆摆手说:"没看见我正待客么?"那道士在门外等了又等,最后要了支笔,在门板上龙飞凤舞题了首诗:"日头偏了树影斜,重重门第通报迟。不如甩袖踏云去,说与落花流水知。"写完把笔一扔,朗声道:"我乃小郗是也!"等李谟酒醒追出来,哪还有人影?后来听说他为此懊悔了好些天,连最爱的梨花酿都喝不出滋味了。这事是李纶亲口说的,假不了。

原文言文

  牛鬼

  秉义郎高世令.居台州黄岩.绍兴四年.摄征税于温州白沙镇.二月十九夜.已就枕.闻窗外两人呼曰、异物且来杀君.君谨避之.坚塞五窍勿与校.庶或可脱.审其声.乃旧同寮明州都监李利见.台州巡检赵禄.皆死矣.大惧.即蒙被危坐以待.少顷闻有诟李赵者.曰、我杀高世令.干君何事.别一人以杖拄地行.过床后若瞽者.细语云、彼呼君时.切勿应.又闻诟者曰、盲畜生.汝亦复强预人事.李赵相与劝解曰、杀一高世令.于君何益.既而一虫薨薨然自窗隙入帐中.绕被飞鸣.且十数匝.高窥见虫色烂然如金.垂红线于后.引手欲挽之.李赵又呼云、祸事祸事.杀之冤害益重.乃纵之.来往尽夜.终不得逞而去.小史窥窗外.见少年与一妪对立.少年曰、须与翁索命.妪曰、宜然.天明启门.则两牛卧篱下.迹所从来.乃近镇五里农家物也.镇寨巡检闻此怪.招高饮.开释之.俄而求归曰、老妪少年.皆在卓下矣.高妻拏皆在黄岩.是夜见其妾云、君来时我已有娠.今小蓐以死.昨尝寄履袜达乎.方啜泣.李赵褰帷入.叙阔如平生.高度必死.竟夕秉烛.遍作书与亲旧诀.得八十幅.语或杂偈颂.殆类有物凭之者.屡冠带走出.将赴舍前江水.复闻空中语曰、勿与鞋.与即去矣.左右藏去之.凡不饮食.五日乃醒.家人来视之.所谓孕妾实妊身四月.食牛肉而坠.元不死也.高亦无恙.吴传朋说.

  歌汉宫春

  绍兴四年、蜀道类试进士.成都使臣某人祷于梓潼神.愿知今岁类元姓字.夜梦至庙中.见二士人握手出.共歌汉宫春词.问玉堂何似茅舍疏篱之句.神君指曰、此是也.明日复入庙.将验昨梦.士人来者纷纷不绝.久之有两人同出.携手而歌.果梦中句也.省其状貌皆是.即趋出揖之曰.二君中必有一人魁选者.具以梦告.皆大喜.已而更相辩质曰、自我发端.曰、我正唱此.一人者、仙井黄贡也.奋然曰、此吾家旧梦.何预君事邪.吾父初登科时.梦神君赠诗云.玉堂消息近.金榜姓名高.觉而喜.自谓必为翰林学士.然但至成都教授而终.以今思之.端为我设.所谓玉堂消息者.正指词中语耳.是岁贡果为第一.两世共证一梦.虽一时笑歌.亦已素定于数十年之前.神君其灵矣哉.关寿卿说.

  万寿宫印

  乾道二年、静江临桂令郭子应.梦人告曰、君新除提举万寿观.郭方以邑事为苦.而骤得祠官.梦中喜甚.明日转运判官朱.以诸州折米钱.檄郭涖纳.令别关印用之.于辛字库中得印一纽.后数日取视之.其文乃桂州玉清万寿宫记.临桂丞张寅说.

  师立三异

  饶州妙果长老师立.少年时.行脚至衡山福严寺.方夏四月晚.游寺前兜率桥.见潭下峭壁间.异僧背负石而立.师立夙闻人言.此地有罗汉.隐见不常.且忆藏经所载持地菩萨入石壁事.竦然敬视.忽壁开尺许.僧入其中.复合无纤罅.又旬日放参毕.与同参二人.信步到寺后虎跑泉亭上.天风倏起.二僧欲归.师立独少留.二僧曰、久知亭下多异.师无庸留.立方壮不以为意.俄亭西南角有扣柱者.继即伸手内向.渐进不止.肘几过五尺.立戏之曰、复能缩否.应声而退.少顷又闻扣柱声.立曰、若圣者邪.当隐.若山鬼即见形.如食久一手复出.五指初大如椽.渐小如婴儿初生指状.立颇恐.即下山.时绍兴十年也.又三岁还乡.过庐山白云庵.清夜礼佛.有物行牕外.类牛及虎.开户视之.一黑牛绝大.裴回往来.立念日中无所见.岂鬼邪.明日至其处.乃巨青石偃卧.正昨夕牛行处云.师立说.

  吹灯鬼

  妻族婿王氏子.居唐州方城县麦陂团.与邑僧一人厚善.僧死数年矣.梦如平生来.语笑良久.且赠诗而去.既觉.能忆两句曰、父母丘坟毕.儿孙叹自缘.忘其末联.复祝曰.若果有灵.勿惜再梦.遂复得之曰、青山无限好.归去莫留连.明日味其语.疑为不祥.他日自县归舍.薄暮矣.被酒策马独行.仆在后未至.行二十里.望丛棘间七八人相聚附火.往就之.皆丐者也.环坐不语.细观其形状.略与人同.而或断臂.或缺目.或骈项.无一具体.见王生跃而起.吹其所执灯.灯以猪胞为之.得不灭.震怖疾驰.鬼追之不置.又二十里乃到家.急扣门曰、鬼逐我.门中人鼓噪以出.始散去.遂得病死.

  无颏鬼

  吾乡白石村民.为人织纱于十里外.负机轴夜归.月正明.一人来曰、吾胆怯多畏.闻此地有鬼物夜出.愿得俱行.民许之.其人曰、脱有所睹.何以为计.曰、我见之.当击以轴.腰下插大镰刀.亦可杀也.其人竦然.行稍后.又呼曰、人言鬼无颏.试视我面.民知其鬼也.举刀回首欲挥之.颔与胸接.两眼眈眈然.遂不见.

  长人国

  明州人泛海.值昏雾四塞.风大起.不知舟所向.天稍开.乃在一岛下.两人持刀登岸欲伐薪.望百步外有篠篱.入其中.见蔬茹成畦.意人居不远.方蹲踞摘菜.忽闻拊掌声.视之.乃一长人.高出三四丈.其行如飞.两人急走归.其一差缓.为所执.引指穴其肩成窍.穿以巨藤.缚诸高树而去.俄顷间.首戴一镬复来.此人从树杪望见之.知其且烹己.大恐.始忆腰间有刀.取以斫藤.忍痛极力.仅得断.遽登舟斫缆.离岸已远.长人入海追之.如履平地.水才及腹.遂至前执舩.发劲弩射之不退.或持斧斫其手.断三指落舩中.乃舍去.指粗如椽.徐兢明叔云尝见之.何德献说.

  秀州司录厅

  秀州司录厅多怪.常有著青巾布袍.形短而广.行步迟重者.又有妇人.每夜辄出.惑打更吏卒者.先公居官时.伯兄丞相方九岁.白昼如有所见.张目瞪视.连称水水.移时方苏.后两日、公晚自郡归.侍妾执公服在后.忽大呼仆地.公素闻鬼畏革带.即取以缚妾.扶置床.久之乃言曰、此人素侮鬼神.适右手持一物.甚可畏.谓带也.我不敢近.却不知我从左边来.方幸擒执.又为官人打钟馗阵留我.我即去.愿勿相苦.问汝何人.不肯言.至于再三.乃曰、我嘉兴县农人支九也.与乡人水三者.两家九口.皆以前年水灾漂饿.方官赈济活人时.独已先死.今居于宅后大树上.前日小官人所见.乃水三也.公曰、吾事真武甚灵.又有佛像及土地灶神之属.汝安得辄至.曰、佛是善神.不管闲事.真圣每夜被发杖剑.飞行屋上.我谨避之耳.宅后土地.不甚振职.唯宅前小庙.每见辄戒责.适入厨中.司命问何处去.答曰、闲行.叱曰、不得作过.曰、不敢.遂得至此.公曰、常时出者二物为何.曰、青巾者、石精也.称为石大郎.正在书院牕外篱下.入地三尺许.妇人者、秦二娘.居此久矣.公曰、吾每月朔望.以纸钱供大土地.何为反容外鬼.汝为我往问.明日当毁其祠.曰、官岂不晓.虽有钱用.柰腹中饥馁何.我入人家有所得.必分以遗之.故相容至今默默.食顷复言曰.已如所戒.白之土地.怒我饶舌.以杖驱我出.公曰、曾见吾家庙祖先否.曰、每时节享祀.必往观.闻饮食芬芬.欲食不得.列位中亦有虚席者.唯一黄衫夫人.见我必怒.又使往觇.俄气喘色变.徐乃言曰、方及门.为夫人持杖追逐.急反走.仅得脱.所谓夫人者、曾祖母纪国也.公问所须.曰、鬼趣苦饥.愿得一饱馔.好酒肥鹅.与众人共之.无如常时以瘦鸡相待也.语毕竦然倾耳.如有人呼之.遽曰、土地震怒.逐我两家出.今暂止城头.无所归托.愿急放我归.自此不敢复来矣.乃解其带.妾昏睡经日.乃醒.

  无缝舩

  绍兴二十年七月、福州甘棠港.有舟从东南漂来.载三男子.一妇人.沉檀香数千斤.其一男子.本福州人也.家于南台.向入海失舟.偶值一木浮行.得至大岛上.素喜吹笛.常置腰间.岛人引见其主.主夙好音乐.见笛大喜.留而饮食之.与屋以居.后又妻以女.在彼十三年.言语不相通.莫知何国.而岛中人似知为中国人者.忽具舟约同行.经两月.乃得达此岸.甘棠寨巡检.以为透漏海舶.遣人护至闽县.县宰丘铎文昭.招予往视之.其舟刳巨木所为.更无缝罅.独开一窍出入.内有小仓阔三尺许.云女所居也.二男子皆其兄.以布蔽形.一带束发跣足.与之酒则跪坐.以手据地如拜者.一饮而尽.女子齿白如雪.眉目亦疏秀.但色差黑耳.予时以郡博士被檄考试临漳.欲俟归日细问之.既而县以送泉州提舶司未反.予亦终更罢去.至今为恨云.

  詹林宗

  乡士詹林宗.绍兴三十二年.读书于成西妙果塔院.晨起.巾栉有小蛇.正据巾上.移时方去.逮秋试中第五人.乾道元年.当科举.往近村大塘湖僧庵肄业.默自祷曰、前三年灵瑞、已得第五.今举或魁选.当感大蛇为兆.祷之明日.方独坐作尚书义.有蛇不知从何来.蟠其坐侧.伸首顾眄.惊之不动.久乃趋出.詹殊自喜.及揭榜果第一人.

  葛师夔

  葛师夔、为洪州武宁簿.入府白事.泊于上蓝寺.欲以迟明上谒.时方六月.恶从吏同室挠睡.独设一榻.扃户而寝.但小吏在户外.余皆宿水陆堂.就枕未几.闻蹋床上人鼾睡.叱之稍止.才欲寐.则声复厉.葛伸手取溺器.正触其身.甚怒.须天明治之.洎鸡唱.外报可起.既下床.鼾者尚不动.葛出户.呼小史以灯入.验为何人.史骇叫曰、死汉也.奔出外.尽呼宿直者与主僧来观.乃一男子.戴乌帽皂袍束带.偃然其上.奄奄无喘息.僧识之.惊曰、是寺中素所往来者.死已五日.昨菆于寺后.何以能至此.急邀其子视窆处.棺空矣.他日.又至寺.憩方丈中.主僧相就夜语.葛偶及故人刘县丞数岁无消息者.僧盖与刘善.指卧榻曰.丞死于别室.其妻则终此榻也.葛初不知此.颇惧.然不克徙.既寝.展转不寐.闻击床屏者三.心矍然.强呼曰、若是故人.何惜明告.即连扣数声.大呼葛字曰、鸣道安乐否、葛蒙被亟走出.明日迁居.绍兴甲子.葛为余干丞.与予言.今追书之.失刘丞姓字矣.

  虔州城楼

  绍兴十七年夏、先公南迁.予与季弟从行.八月二日、至虔州.泊舟浮桥下.登城楼少休.郡守曾卿端伯慥来见.曰、此非馆处.独郁孤台可尔.而周康州先居之.明当去矣.姑为一夕留可也.是夜奉先公正中设榻.予兄弟席于旁.丁夜.予起更衣.从北偏门出.一人正理发.发垂至地.时两仆宿门内.曰汪三、程七.予谓是此两人.呼之不应.复还视门内.盖寝如初.固疑之矣.又出焉.运栉尚未止.面对女墙.足太半垂在外.风吹其发蓬蓬然.心始动乃还榻.明日而先公言汝夜何所往.吾闻抱关老卒云、楼故多怪.每夕必出.予因道昨所见者.是日徙于郁孤.竟夜不成寐.又闻周康州在馆时.有人从房中开二重门走出.意以为盗.呼其子尾逐之.门盖自若也.

  小郗题诗

  李谟、居无锡.正与客饮.有道人扣门曰、吾自青城上来.刘高尚先生、使我见公.欲有所言.阍人曰.宝文方饮酒.不敢白.再三请之.不可.道人不乐.曰、假笔来.吾欲记名字.阍人与之.即书户上曰、日转庭槐影渐移.重门复屋传呼迟.不如拂袖穿云去.说与落花流水知.题毕而去.曰、吾所谓小郗者也.谟闻之.怅恨自失者累日.李纶说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