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吉甫
话说那淮南节度使李吉甫李大人在任上时,正赶上淮南闹瘟疫。这位李大人平日里滴酒不沾,也不听曲作乐。偏巧朝廷派了钦差来视察,实在推脱不过,只得设宴招待。酒席上他愁眉不展,连筷子都没动几下。
酒过三巡,李大人起身对众人拱手道:"咱们淮南如今瘟疫横行,每天都有百姓丧命。在座各位都是见多识广的,可有什么救命的法子?"
这时角落里站起个书生,恭敬地说:"学生刚从楚州来,听说那儿有位王道长,自称从太白山云游至此,专治江淮一带的疫病。这位道长不食五谷,仙风道骨,已经救活了不少人。"李大人一听喜出望外,连忙请这书生坐到上座,细细打听。当下就让人备好笔墨,亲自写了请帖,派快马去请。
不出十日,王道长就到了。李大人把他安置在官署里,执弟子礼相待。这道长也不客气,直接说:"请大人在城里多备些大锅大缸,把病人都集中起来,包管药到病除。"李大人赶紧照办。
只见王道长来到病人堆里,让人把药汤熬得浓浓的。病重的就多喝几碗,病轻的少喝些。说来也怪,这些人喝完药发了身汗,竟都好了。李大人要重金酬谢,道长却分文不取,平日也不怎么说话。唯独对山南节度使王起大人格外亲近,每次见面都谈笑风生,像是老相识。
有天夜里,李大人特意请王道长留宿。夜深人静时,道长忽然对王起说:"判官您这身仙骨,要是修道的话,早晚能白日飞升啊。"王起默不作声。道长又笑道:"不过您这官瘾太重,要是留在人间,什么高官厚禄都能到手。"王起听了,当场就要认他做兄长。
道长临走时神秘兮兮地说:"我师父在白鹿山修行,跟判官您还是本家呢。要不要随我去拜见?"见王起犹豫,他又说:"您可知我师父名号?"说着取笔写了个"鹤"字。打那以后,这位王道长就像人间蒸发似的,再没人见过。倒是王起后来果然官运亨通,位极人臣。
李绅
再说那淮海节度使李绅,年轻时跟两个朋友在华阴县的西山借住。有天晚上,村里老人来请他们去参加祭神活动。偏巧李绅头疼得厉害,就没去。半夜里雷雨交加,他独自在里屋歇息,忽然听见堂前有人低声祷告。
他悄悄掀开帘子一看,只见个白发老翁端坐在东边榻上,身后站着个捧香炉的青衣童子。李绅心里明白这是遇上神仙了,赶紧整好衣冠出来拜见。
老翁笑眯眯地问:"小娃娃可认得我?"李绅老实回答:"晚辈眼拙。"老翁捋着胡子说:"老夫是唐若山。这名号可曾听过?"李绅连忙说:"在仙家典籍上见过尊号。"
老翁点点头:"我在北海住了多年,今晚南海群仙在罗浮山聚会,正要赶去。路过华山遇上龙王打架,弄得满天风雨。我服了丹药不能沾水,所以在这儿歇脚。你可是李绅?"
李绅一愣:"学生姓李,但名字不是绅。"老翁笑道:"你命中该叫李绅,字公垂,仙籍上都记着呢。要不要随我去罗浮山开开眼界?"李绅激动得直搓手:"这可是求之不得!"
正说着雨停了,童子说可以启程。只见老翁从袖中取出块玉简,往地上一抛就变成条小船。老翁坐船头,李绅坐中间,童子压船尾。老翁叮嘱他千万不能睁眼。李绅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,身子像在惊涛骇浪里颠簸。
等船停了睁眼一看,眼前楼阁重重,仙乐飘飘。十多位仙人迎上来,听说他是李绅都啧啧称奇:"凡人能来这儿可不容易!"老翁让他挨个行礼。有位仙人问他愿不愿意留下,李绅为难地说:"家中还有老小......"
话没说完仙人们就笑了:"你尘缘未了,强留不得。不过你仙籍有名,这辈子虽然还要在凡间打滚,但功名利禄样样不缺。只要持身守正,来世就能位列仙班了!"临别时老翁让他闭眼,李绅觉得骑上了个毛驴似的东西。半路上实在憋不住偷看了一眼,结果直接从半空摔了下来。
等他爬起来时,满天星斗都快散了。慢慢走到大路上,才发现身在华山北面的罗浮店,离住处有二十多里。第二天两个朋友正着急找他呢,李绅就编了个被狐狸精迷惑的故事搪塞过去。打那以后,他真改名叫李绅,字公垂。后来果然金榜题名,出将入相。
白乐天
会昌元年的时候,李师稷在浙东当观察使。有天来了个商人,说是在海上遇到大风,漂了个把月,来到座仙山。山上祥云缭绕,尽是人间没见过的奇花异草。
有个当地人问他怎么来的,听说他是中原人,就带他去见天师。这天师白发苍苍,在大殿上接见他,说:"这儿是蓬莱仙山,你既然有缘到此,要不要逛逛?"
就让人领着他参观。走到一处锁着的院落,商人扒着门缝往里瞧,只见满院鲜花,堂上摆着锦褥,台阶前香烟袅袅。带路的人说:"这是白乐天院,白居士在人间的缘分还没尽呢。"
商人回到越州后,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李师稷。李大人赶紧写信告诉白居易。说来也巧,白乐天平日就爱参禅礼佛,看了信后提笔写了两首诗。一首说:"最近有人从海上回来,说在蓬莱仙山看见给我准备的院子。"另一首却说:"我修的是佛法不是仙道,怕是你听错了。真要归隐也该去弥勒菩萨的兜率天。"
不过话说回来,白居易晚年辞官隐居,跟那些追名逐利的人到底不一样。谁知道他是不是谪仙下凡呢?
罗浮山上有位轩辕集先生,活了几百岁面容还跟年轻人似的。他站在床前时,长发能垂到地上;坐在黑屋子里,那双眼睛亮得能照出几丈远。每回进深山采药,总有毒龙猛虎在边上守着。老百姓家家户户摆斋饭请他,哪怕一天上百处地方,他都能分出身子同时赴宴。要是跟人喝酒,就从袖子里掏出个小壶,看着顶多装两三升,可满屋子宾客喝一整天都倒不完。有人非要跟他比酒量,喝上百斗他都不带醉的。夜里把头发垂进盆里,那酒就滴滴答答流出来,酒曲的香气半点不减。
有一回跟猎人们扎堆,里头混着个生面孔,转眼间就变出十几个一模一样的人。还能往天上甩朱砂符咒,千里之外的病人拿布巾一擦,立马药到病除。唐宣宗把他请进皇宫,待他格外礼遇。
皇帝搓着手问:"长生不老的法子能学吗?"轩辕集捋着长须道:"戒美色、断美味,悲喜不动心,恩德遍施予。这般与天地同心,与日月同辉,连尧舜禹汤的圣王之道都能达成,何况区区长生之术?"宣宗又问:"先生与张果老谁道行更高?"他眨眨眼:"别的不知道,就比他年轻些。"
等告退时,宣宗让宫女拿金盆扣住白鹊想考考他。轩辕集刚回住处,突然对太监说:"皇上还要老夫猜东西么?"太监们还没反应过来,宣宗已经传召。他才踏上台階就笑道:"盆底下那只白鹊,该放生啦。"宣宗拍案叫绝:"先生早看穿了!"
赐座时,宫女端来茶汤。有个小宫女笑他穿得土气,谁知这姑娘突然满脸皱纹、驼背弓腰,哭得涕泪横流。宣宗知道闯祸了,赶紧赔不是,那宫女才恢复如初。皇帝说起京城没有豆蔻荔枝花,转眼间殿里就摆满近百枝鲜花,像是刚摘的还带着露珠。赏他柑橘时,老先生摇头:"我山下的比这甜。"说着用碧玉碗扣住御赐的果子,再揭开时满殿飘香,那柑橘竟比原先大了一圈。宣宗尝了直咂嘴:"真是仙品!"
酒过三巡,皇帝忍不住问:"朕还能坐几年龙椅?"轩辕集提笔写"四十年",可那十字歪歪扭扭。宣宗苦笑:"朕哪敢指望四十年?"后来果然只在位十四年。离京时,他从布囊里掏出几十万钱沿路施舍,走到江陵忽然没了踪影。急得钦差团团转,没过几天南海就奏报:老先生回罗浮山啦。
嵩山脚下住着个李元大人,寒冬腊月正围着火盆取暖。忽然有个戴大斗笠的老头闯进来烤脚,烤暖和了问:"想不想跟老夫走?知道你有慧根。"说着摘了斗笠,露出瀑布似的胡须:"我是秦朝躲祸的太监,这些须发都是山里长的。"李元犹豫半天:"家事还没料理..."老头腾地站起来:"罢了!"甩袖就走。李元拽着衣角追出去赔罪,哪还追得上?第二天漫山遍野找,雪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。
卢元公最爱讲神仙故事。他说表弟韦卿材赴任那日,亲友在灞桥送别,走到天黑竟迷了路。忽然见灯火通明处有人拦马:"这儿可不是凡间。"又跑来个人催促:"上公等着呢!"韦卿材被领进雕梁画栋的宫殿,见个白衣人坐在高阶上:"乱世时躲在此地,被推举为首领罢了。"临别赠他十匹绢,韦卿材上马回头,哪还有什么宫殿?月光下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天亮,发现竟在骊山蓝田交界处。后来把绢布分给亲友,那料子亮得能照见人影呢。
李吉甫 李绅 白乐天 轩辕先生 李元 韦卿材
李吉甫
李太师吉甫,在淮南,州境广疫。李公不饮酒,不听乐。会有制使至,不得已而张筵,忧惨见色。醼合,谓诸客曰:“弊境疾厉,亡殁相踵,诸贤杰有何术可以见救?”下坐有一秀才起应曰:“某近离楚州,有王炼师,自云从太白山来,济拔江淮疾病,休粮服气,神骨甚清。得力者已众。”李公大喜,延于上座,复问之。便令作书,并手札。遣人马往迎。旬日至,馆于州宅,称弟子以祈之。王生曰:“相公但令于市内多聚龟壳大镬巨瓯,病者悉集,无虑不瘥。”李公遽遣备之。既得,王生往,令浓煎。重者恣饮之,轻者稍减,既汗皆愈。李公喜,既与之金帛,不受。不食,寡言。唯从事故山南节师相国王公起,王坐见,必坐笑以语,若旧相识。李公因令王公邀至宅宿,问其所欲,一言便行。深夜从容曰:“判官有仙骨,学道必白日上升。如何?”王公无言。良久曰:“此是尘俗态萦缚耳,若住人世,官职无不得者。”王公请以兄事之。又曰:“本师为在白鹿,与判官亦当家。能与某同往一候谒否?”意复持疑。曰:“仙公何名?”曰:“师不敢言?”索笔书鹤字。王生从此不知所诣。王公果富贵。(出《逸史》)
李绅
故淮海节度使李绅,少时与二友同止华阴西山舍。一夕,林叟有赛神者来邀,适有头痃之疾,不往,二友赴焉。夜分雷雨甚,绅入止深室,忽闻堂前有人祈恳之声,徐起窥帘,乃见一老叟,眉须皓然,坐东床上,青童一人,执香炉,拱立于后。绅讶之,心知其异人也,具衫履出拜之。父曰:“年小识我乎?”曰:“小子未尝拜睹。”老父曰:“我是唐若山也。亦闻吾名乎?”曰:“尝于仙籍见之。”老父曰:“吾处北海久矣,今夕南海群仙会罗浮山,将往焉。及此,遇华山龙斗,散雨满空。吾服药者,不欲令沾服,故憩此耳。子非李绅乎?”对曰:“某姓李,不名绅。”叟曰。(“叟曰”二字原缺,据明抄本补。)“子合名绅,字公垂,在籍矣。能随我一游罗浮乎?”绅曰:“平生之愿也。”老父喜。有顷,风雨霁,青童告可行。叟乃袖出一简,若笏形,纵拽之,长丈余,横拽之,阔数尺,缘卷底坳,宛若舟形,父登居其前,令绅居其中,青童坐其后。叟戒绅曰:“速闭目,慎勿偷视。”绅则闭目,但觉风涛汹涌,似泛江海,逡巡舟止。叟曰:“开视可也。”已在一山前,楼殿参差,蔼若天外,箫管之声,寥亮云中。端雅士十余人,喜迎叟,指绅曰:“何人也?”叟曰:“李绅耳。”群士曰:“异哉!公垂果能来。人世凡浊,苦海非浅,自非名系仙录,何路得来?”叟令绅遍拜之。群士曰:“子能我从乎?”绅曰:“绅未立家,不获辞。恐若黄初平贻忧于兄弟。”未言间,群士已知:“子念归,不当入此居也。子虽仙录有名,而俗尘尚重,此生犹沉幻界耳。美名崇官,外皆得之,守正修静,来生既冠,遂居此矣。勉之勉之!”绅复遍拜叟归。辞讫,遂合目。有一物若驴状。近身乘之。又觉走于风涛之上。顷之,闷甚思见。其才开目,以堕地而失所乘者。仰视星汉,近五更矣,似在华山北。徐行数里,逢旅舍,乃罗浮店也。去所止二十余里。缓步而归。明日,二友与仆夫方奔访觅之,相逢大喜。问所往。诈云:“夜独居,偶为妖狐所惑,随造其居,将曙,悟而归耳。”自是改名绅,字公垂。果登甲科翰苑,历任郡守,兼将相之重。(出《续玄怪录》)
白乐天
唐会昌元年,李师稷中丞为浙东观察使。有商客遭风飘荡,不知所止。月余,至一大山。瑞云奇花,白鹤异树,尽非人间所睹。山侧有人迎问曰:“安得至此?”具言之。令维舟上岸。云:“须谒天师。”遂引至一处,若大寺观,通一道(明抄本“道”下有“士”字)入。道士须眉悉白。侍卫数十。坐大殿上,与语曰:“汝中国人,兹地有缘方得一到,此蓬莱山也。既至,莫要看否?”遣左右引于宫内游观。玉台翠树,光彩夺目,院宇数十,皆有名号。至一院,扃锁甚严,因窥之。众花满庭,堂有裀褥,焚香阶下。客问之。答曰:“此是白乐天院,乐天在中国未来耳。”乃潜记之,遂别之归。旬日至越,具白廉使。李公尽录以报白公。先是,白公平生唯修上坐业,及览李公所报,乃自为诗二首,以记其事及答李浙东云:“近有人从海上回,海山深处见楼台。中有仙笼(明抄本“笼”作“龛”。)开一室,皆言此待乐天来。”又曰:“吾学空门不学仙,恐君此语是虚传。海山不是吾归处,归即应归兠率天。”然白公脱屣烟埃,投弃轩冕,与夫昧昧者固不同也,安知非谪仙哉!(出《逸史》)
轩辕先生
罗浮先生轩辕集,年过数百,颜色不衰。立于床前,则发垂至地;坐于暗室,则目光可长数尺。每采药于深岩峻谷,则有毒龙猛虎护卫。或民家具斋饭邀之,虽一日百处,无不分体而至。若与人饮,即袖出一壶,才容三二升,纵宾客满座,而倾之弥日不竭。或人命饮,则百斗不醉。夜则垂发于盆中,其酒沥沥而出,曲药之香,辄无减耗。与猎人同群,有非朋游者,俄而见十数,仪貌无所间别。或飞朱篆于空中,则可届千里,病者以布巾拭之,无不应手而愈。唐宣宗召入内廷,遇之甚厚。因问曰:“长生之道可致乎?”集曰:“辍声色,去滋味,哀乐如一,德施无偏,自然与天地合德,日月齐明,致尧舜禹汤之道;而长生久视之术,何足难哉!”又问先生道孰愈于张果。曰:“臣不知其他,但少于果耳。”及退,上遣嫔御取金盆覆白鹊以尝之。而集方休于所舍,忽谓其中贵人曰:“皇帝安能更令老夫射覆乎?”中贵皆不谕其言。于时宣宗召令速至。而才及玉阶,谓曰:“盆下白鹊,宜早放之。”宣宗笑曰:“先生早已知矣!”座于御榻前。宣宗命宫中人传汤茶。有笑集貌古布素者,而缜发朱唇,年始二八,须臾变成老妪,鸡皮鲐背,鬓发如丝,于宣宗前涕泗交下。宣宗知宫人之过,遂令谢先生,而貌复故。宣宗因话京师无豆寇荔枝花。俄顷二花皆连叶,各近百数,鲜明芳洁,如才折下,更尝赐柑子。曰:“臣山下者,有味逾于此。”宣宗曰:“朕无得矣。”集遂取御前碧玉瓯,以宝盘覆之。俄而彻盘,即柑子至矣,芬馥满殿,其状甚大。宣宗食之,叹其甘美无匹。更问曰:“朕得几年作天子?”即把笔书曰:“四十年。”但十字跳脚。宣宗笑曰:“朕安敢望四十年乎?”及晏驾,乃十四(“十四”原作“四十”,据“杜阳新编)改。)年也。初辞归山。自长安至江陵,于布囊中,探金钱以施贫者,约数十万。中使从之,莫知其故。忽然亡其所在,使臣惶恐不自安。后数日,南海奏先生归罗浮山矣。(出《杜阳篇》)
李元
李元谏议,尝隐于嵩山茅舍。冬寒,当户炽火。有老人戴大帽子,直入炙脚,良久问李公曰:“颇能同去否?知君有志。”因自言:“某秦时阉人,避祸得道。”乃去帽,须髯伟甚,曰:“此皆山中所长也。”李公思之良久,乃答曰:“家事未了,更数日得否?”老人揭然而起曰:“公意如此!”遂出门径去。李公牵衣媿谢,不可暂止,明日寻访,悉无其迹。(出《逸史》)
韦卿材
卢元公奉道。暇日与宾友话言,必及神仙之事,云,某有表弟韦卿材,大和中,选授江淮县宰,赴任出京日,亲朋相送,离灞浐时,已曛暮矣。行一二十里外,觉道路渐异,非常日经过之处。既望其中,有灯烛荧煌之状,林木葱倩,似非人间。顷之,有谒于马前者,如州县候吏,问韦曰:“自何至此?此非俗世。”俄倾,复有一人至,谓前谒者曰:“既至矣,则须速报上公。”韦问曰:“上公何品秩也?”吏亦不对,却走而去。逡巡,遽声连呼曰:“上公届?”韦下马,趋走入门。则峻宇雕墙,重廊复阁,侍卫严肃,拟于王侯。见一人年可四十岁,平上帻,衣素服,遥谓韦曰:“上阶。”韦拜而上。命坐,慰劳久之,亦无肴酒汤果之设。徐谓韦曰:“某因世乱,百家相乣,窜避于此,众推为长,强谓上公。尔来数百年,亦无号令约束,但任之自然而已。公得至此,尘俗之幸也。不可久留,当宜速去。”命取绢十疋赠之。韦出门上马,却寻旧路,回望亦无所见矣。半夜胧月,信足而行,至明,则已在官路,逆旅暂歇。询之于人,且无能知者。取绢视之,光白可鉴。韦遂裹却入京,诣亲友,具述其事,因以绢分亲爱。韦云:“约其处,乃在骊山蓝田之间,盖地仙也。”(出《尚书故实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