嵩山上有位道士叫潘法正,道号尊师,那可是位得道高人哪。
开元年间的一天,潘尊师对弟子司马炼师说:"陶弘景在嵩山当山神都一百年了,最近向天帝请求找人接替。天帝让他推荐人选,他就推荐了我。文书都批下来了,我在人间待不久啦。"没过几天,果然羽化登仙了。
后来登封县嵩阳观西边有个龙潭,附近住着个叫张辿的村民。这天他在潭边洗脏东西,突然眼前一黑,被人拎着走了好几里路。睁眼一看,好家伙,眼前是座气派的府邸,门口盘着好多条龙。进门十来步有个大厅,只见潘尊师正坐在厅上批文书呢。
潘尊师手里拿着朱笔,抬头问:"你是观旁住的人,认得我吗?"张辿赶紧跪下:"认得认得,您是潘尊师。"潘尊师皱眉道:"你为何要弄脏龙宫?"张辿连连磕头认错。潘尊师又问:"你认识司马道士吗?"得到肯定答复后,他拿起案几上的白羽扇说:"替我带句话给司马道士——既然知道我在哪儿,怎么还贪恋人间?"说完就让人把张辿送出了水潭。
张辿醒来时,看见自己的肉身还躺在岸边,吓得一激灵,魂儿就归了位。司马道士见到羽扇,眼泪唰地就下来了:"这是我师父随身带的扇子,下葬时明明放进棺材里的..."说完就进山修行,没过几年也仙去了。
陇西有个叫李贺的才子,是唐朝郑王的后代。这孩子打小就会写诗,尤其擅长乐府,写得那叫一个新奇华丽。当时文坛上没人敢跟他比诗才,名气大得很。可惜因为他父亲名叫"晋肃",犯了"进士"的讳,一辈子没能参加科举。二十四岁就死在太常寺任上。
李贺的母亲郑氏伤心欲绝。有天晚上梦见儿子穿着生前衣服回来,轻声说:"儿子能有您这样的母亲是福气。从小听您的话读书写诗,不光是为求功名,更是想光耀门楣报答您。谁知突然就走了...不过您别难过,儿子不是真死了,是被天帝召去了。"
老太太忙问怎么回事。李贺笑着说:"天宫最近搬到月宫旁边,新建了座白瑶宫。天帝听说我文章写得好,特地召我和几个文人去写宫记。后来又让我们给凝虚殿谱曲子。如今当神仙快活着呢,您千万别惦记。"说完就不见了。老太太醒来后,心里宽慰不少。
元和年间,青州有两个书生张及甫和陈幼霞同住读书。有天夜里,俩人做了同样的梦:被几个道士带到个地方,让他们往石碑上题字。碑文写着"苍龙溪主欧阳某撰太皇真诀",字都是篆书,看着挺特别。他们记得其中四句:"昔乘鱼车,今履瑞云。躅空仰途,绮错轮囷。"落款竟是他们自己的名字。天亮后一对梦,连细节都分毫不差。
温州刺史郑册平日最爱修仙炼丹。有次生病时,忽然看见三百多个仙女来接他,赶紧摆酒设宴,焚香跪拜。还拉着哥哥郑冉对着空中行礼——可旁人什么都看不见。第二天天刚亮,又有阴差来催:"您阳寿已尽,快准备上路吧。"郑册又摆上酒果祭祀,说是六月初一午时来接。
他生前和天台山道士金柔交情最好。到了那天早饭时分,金柔来看他。郑册把事情一说,两人就进净室礼拜。只见郑册突然伸手往空中一接,像是接过文书,还用手指凭空签字。转头对金柔说:"时辰到了。"便催着开饭。刚蒸好的饼子还冒着热气,摆了六七样菜。突然说:"六位差官来迎了。"对着空气再三推让跪拜,最后低头就再没起来。身子还是软的,面色如生。
天台国清寺有个和尚叫陈惠虚。有回和同伴爬山,玩闹着走过石桥。那桥下是万丈深渊,水急苔滑,同伴们吓得腿软,只有他轻松过去了。谁知他越走越远,到天黑都没回来,大伙儿只好先回去。
原来惠虚走到石壁后,发现条小路越走越宽,眼前突然出现连绵十里的宫殿群。百花盛开,楼阁连云。正中间挂着"会真府"的匾,左右分别是"金庭宫"和"桐柏宫",金楼玉窗高耸入云。他走进右边宫殿,又见一座高楼题着"右弼宫",几千间屋子廊腰缦回,瑶台玉阶,华美得让人忘了回家。
正转悠着,看见五六个仙童说笑着走过。惠虚连声追问,仙童只说:"你去问张老。"转头就见个拄拐杖的老头捧着花走来,惊讶道:"凡夫俗子怎么到这儿来了?"
惠虚合十道:"听说石桥那头有罗汉寺,特来寻访。不知罗汉在何处?"老头笑道:"这儿可是金庭不死乡,归桐柏仙王管。住着三千神仙、上万天兵玉女。太上老君每年都来这儿考核修道之人。哪是什么罗汉寺?"
"那...凡人能成仙吗?" 老头捋须道:"只要行善积德,心志坚定,肉身也能飞升。你能到这儿,说明有仙缘啊。"
山上有位张老,正和惠虚闲聊。惠虚挠着头问:"师父啊,这修仙的门道,到底该从哪儿入手?"
张老捋着胡子笑道:"内要养神炼气,外得服食丹药。想脱胎换骨啊,还得靠仙丹的神力。"说着突然抬头望天:"哎呀不好,上仙正在东海游玩,待会儿天兵天将回来巡查,见着你怕要责罚。"连忙拉着惠虚往外走,才十来步的工夫,两人竟已站在国清寺山门前。
打那以后,惠虚就跟魔怔了似的迷上炼丹。破衣烂鞋不嫌寒碜,听说哪儿有炼丹方士,翻山越岭也要去求教。银子像流水似的花在买丹砂药材上,后来干脆搬到终南山捧日寺住下。年纪越大,求仙的心反而越急切。有年卧病一个多月,瘦得只剩一把骨头。
那天刚下过暴雨,寺里突然来了个背药囊的老头,扯着嗓子喊:"卖大还丹喽!"在回廊转了好几圈。和尚们都当是江湖骗子,有人指着惠虚的禅房开玩笑:"那屋里躺着个痴迷丹药的老头,你找他准成。"
卖药老头乐呵呵推门进去。惠虚虚弱地问:"听说大还丹是仙药,得多少钱一剂?"老头摆摆手:"随缘给就成。"惠虚叹气:"我这把老骨头躺床上个把月了,昨天该轮到我化缘,还是托隔壁师父代劳。就化得这几个铜板..."话没说完,老头已经抓过铜钱,留下几颗丹药,仔细交代服法。惠虚吞下药丸,老头转眼就不见了。
众僧围过来打听,惠虚突然一骨碌坐起来:"别过来!我身上臭得很,病倒是好了,谁有干净衣裳借我?"话音未落竟蹦下床,身手矫健得像个小伙子。有个和尚递来新僧袍,他刚披上身,忽然"嗖"地飞上大殿屋檐。在瓦片上踱了几步,冲众人挥挥手,就这么驾着清风上天去了。后来有人在大中十二年去桐柏观,听道士们说惠虚回来过,提起当年卖药老头八成就是张老变的。说完这话,人又不见了踪影。
再说长安城里那位温璋温大人,咸通年间当京兆尹的时候,可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。仗着敢下狠手,连地痞无赖都怕他三分。按老规矩,京兆尹出行得净街封巷,谁敢在仪仗前嬉笑,当场乱棍打死。那年秋分前后,温大人摆开全副仪仗从天街往南门去,突然有个穿破道袍的驼背老头拄着拐杖横穿队伍。差役怎么呵斥都不管用,温璋当即下令按住老头,结结实实打了二十板子。谁知老头掸掸衣袖就走,跟没事人似的。
温璋觉得蹊跷,派个老衙役偷偷跟踪。只见老头晃进兰陵坊小巷,刚推开柴门,里头迎出来几个道士,恭敬道:"真君怎么才回来?"老头冷哼:"遇上个凶神恶煞的官儿。"吩咐准备热水沐浴。衙役扒着门缝偷看,里头亭台楼阁比王府还气派。忽然老头扭头喝道:"哪来的俗人味儿?"道士们冲出来逮住衙役。
听衙役说完来龙去脉,老头拍案大怒:"这酷吏不知死期将至,还敢欺辱本君!"吓得衙役连滚带爬回去报信。温璋半夜惊得从床上跳起来,第二天天黑后换了便服,跟着衙役去赔罪。敲开道观大门,只见那老头高坐堂上,头戴远游冠,身披九霞衣,面沉似水。
温璋跪着告罪:"下官掌管京畿,若不立威只怕压不住场面。昨日冒犯仙长..."话没说完就被打断:"你靠滥杀树威,横征暴敛,大祸临头还敢逞凶!"正僵持着,有个道士过来打圆场:"真君,他好歹是朝廷命官..."老头沉默良久才说:"看在天庭职司份上,饶你全家性命。这地方不是你该久留的。"
温璋逃回府衙时天刚蒙蒙亮。第二年春天,同昌公主病逝,懿宗皇帝追究太医责任。温璋收了韩宗绍他们几千万钱的贿赂,故意拖着不判。后来事情败露,只得饮鸩自尽。听说他临死前,还听见窗外有冷笑声呢。
潘尊师 李贺 张及甫 郑册 陈惠虚 温京兆
潘尊师
嵩山道士潘尊师名法正,盖高道者也。唐开元中,谓弟子司马炼师曰:“陶弘景为嵩山伯,于今百年矣。顷自上帝求替,帝令举所知以代。弘景举余,文籍已定,吾行不得久住人间矣。”不数日,乃尸解而去。其后登封县嵩阳观西,有龙湫,居人张辿者,以阴器于湫上洗濯,俄为人所摄。行可数里,至一甲第,门前悉是群龙。入门十余步,有大厅事,见法正当厅而坐。手持朱笔理书,问辿曰:“汝是观侧人,亦识我否?”曰:“识,是潘尊师。”法正问辿:“何以污群龙室?”辿载拜谢罪。又问:“汝识司马道士否?”辿曰:“识之。”法正云:“今放汝还。”遂持几上白羽扇,谓辿曰:“为我寄司马道士,何不来而恋世间乐耶?”使人送辿出水上,辿见其尸卧在岸上,心恶之,奄然如梦,遂活。司马道士见羽扇,悲涕曰:“此吾师平素所执,亡时以置棺中;今君持来,明吾师见在不虚也。”乃深入山,数年而卒。(出《广异记》)
李贺
陇西李贺字长吉,唐郑王之孙。稚而能文,尤善乐府词句,意新语丽。当时工于词者,莫敢与贺齿,由是名闻天下。以父名晋肃。子故不得举进士。卒于太常官,年二十四。其先夫人郑氏,念其子深,及贺卒,夫人哀不自解。一夕梦贺来,如平生时,白夫人曰:“某幸得为夫人子,而夫人念某且深,故从小奉亲命,能诗书,为文章,所以然者,非止求一位而自饰也;且欲大门族,上报夫人恩。岂期一日死,不得奉晨夕之养,得非天哉!然某虽死,非死也,乃上帝命。”夫人讯其事。贺曰:“上帝神仙之居也,近者迁都于月圃,构新宫,命曰‘白瑶’,以某荣于词,故召某与文士数辈,共为新宫记。帝又作凝虚殿,使某辈篡乐章。今为神仙中人,甚乐,愿夫人无以为念。”既而告去。夫人寤,甚异其梦。自是哀少解。(出《宣室志》)
张及甫
唐元和中,青州属县,有张及甫、陈幼霞同居为学。一夜俱梦至一处,见道士数人,令及甫等书碑,题云:“苍龙溪主欧阳某撰太皇真诀。”字作篆文,稍异于常。及甫等记得四句云云:“昔乘鱼车,今履瑞云。躅空仰途,绮错轮囷。”后题云:“五云书阁吏陈幼霞、张及甫。”至晓,二人共言,悉同。(出《逸史》)
郑册
温州刺史郑册,好黄老之术,常密为之。因疾,自见女仙三百余人。云:“迎公。”乃命设馔,焚香礼拜。又邀兄冉,同于空中礼拜。少顷,命烛五炬引。兄冉与左右人皆无所见。明日天明。又阳(明抄本“阳”作“阥”,按“阥”即“阴”字。)官来催曰:“员外禄运见终,今请速登驾。”又命酒果祭之,云:“员外授职,六月朔视事,至午时当奉迎。”先是,公与天台道士金柔为方外之友。至其日食时,造省公。公说前事。即与柔共入净堂中礼拜。又曰:“受牒身一道。”公空中引手接之。又自开封,以右手点笔空押之,自书六字。谓使者曰:“以有前约,的不逾时。”便言时至,揖金柔向按,不令闭却四门。又催家人阿鹿下饭。先令作蒸饼。犹热。唯六七牒脯及酒而已。遣兄冉出外。家人排床七只。云:“六押衙来迎矣。”公命坐,如再三辞让之状。公跪拜再三,便低头不起。家人走报兄冉及室人。少时而逝,形体柔软,颜色不改。按《真诰》云,其有阴德及好道信仙者,此例品格盖多。睹郑公潜化之迹,虚无之位,其昭昭乎。(出《原化记》)
陈惠虚
陈惠虚者,江东人也。为僧,居天台国清寺。曾与同侣游山,戏过石桥。水峻苔滑,悬流万仞,下不见底。众皆股栗不行,惠虚独超然而过。径上石壁,至夕不回,群侣皆舍去。惠虚至石壁外,微有小径,稍稍平阔。遂及宫阙。花卉万丛,不可目识。台阁连云十里许。见其门题额曰会真府,左门额曰金庭宫,右额曰桐柏,三门相向鼎峙,皆有金楼玉窗,高百丈。入其右内之西,又一高楼,黄门,题曰右弼宫,周顾数千间,屈曲相通。瑶阶玉陛,流渠激水,处处华丽。殆欲忘归。而了无人迹。又入一院,见青童五六人,相顾笑语而去。再三问之。应曰:“汝问张老。”须臾回顾,见一叟挟杖持花而来。讶曰:“汝凡俗人,何忽至此?”惠虚曰:“常闻过石桥即有罗汉寺,人世时闻钟声。故来寻访,干僧幸会,得至此境。不知罗汉何在?”张老曰:“此真仙之福庭,天帝之下府,号曰金庭不死之乡,养真之灵境。周回百六十里。神仙右弼桐柏上真王君主之。列仙三千人,仙王力士,天童玉女。各万人。为小都会之所。太上一年三降此宫,校定天下学道之人功行品第。神仙所都,非罗汉之所也。王君者,周灵王之子。瑶丘先生之弟子。位为上真矣。”惠虚曰:“神仙可学之否?”张老曰:“积功累德,肉身升天,在于立志坚久耳。汝得见此福庭,亦是有可学之望也。”又问曰:“学仙以何门而入?”张老曰:“内以保神炼气,外以服饵丹华,变化为仙,神丹之力也。汝不可久住。上真适游东海,骑卫若还,恐有咨责。”因引之使出门,行十余步,已在国清矣。惠虚自此慕道,好丹石,虽衣弊履穿,不以为陋。闻有炉火方术之士,不远而诣之。丹石所费,固亦多矣。晚居终南山捧日寺。年渐衰老,其心愈切,寝疾月余,羸惫且甚。一旦暴雨后,有老叟负药囊入寺,大呼曰:“卖大还丹!”绕廊数回。众僧皆笑之,乃指病僧惠虚之门,谓老叟曰:“此叟颇好还丹,售之可也。”老叟欣然诣之。惠虚曰:“还丹知是灵药,一剂几钱?”叟曰:“随力可致耳。”惠虚曰:“老病,沉困床枕月余。昨僧次到,自行不得,托邻僧代斋。得貥钱少许,可致药否?”叟取其钱,而留药数丸,教其所服之法。惠虚便吞之。老叟乃去。众僧相率来问。言已买得还丹,吞服之矣。顷间,久疾都愈,遥止众僧曰:“勿前,觉有臭,吾疾愈矣,但要新衣一两事耳。”跳身起床,势若飞跃。众惊叹之。有新衣与之者,取而着焉。忽飞殿上,从容久之,挥手相别,冉冉升天而去。时大中十二年戊寅岁。是年归桐柏观,与道流话得道之由。云:“今在桐柏宫中,卖药老叟,将是张老耳。”言讫隐去。(出《仙传拾遗》)
温京兆
温璋,唐咸通壬辰尹正天府。性黩货,敢杀。人亦畏其严残不犯。由是治有能名。旧制,京兆尹之出,静通衢,闭里门,有笑其前道者,立杖杀之。是秋,温公出自天街,将南抵五门。呵喝风生。有黄冠老而且伛,弊衣曳杖,将横绝其间。驺人呵不能止。温公命捽来,笞背二十。振袖而去,若无苦者。温异之,呼老街吏,令潜而觇之,有何言。复命黄冠扣之,既而迹之。迨暮过兰陵里,南入小巷,中有衡门,止处也。吏随入关。有黄冠数人出谒甚谨,且曰:“真君何迟也?”答曰:“为凶人所辱。可具汤水。”黄冠前引,双鬟青童从而入,吏亦随之。过数门,堂宇华丽,修竹夹道,拟王公之甲第。未及庭,真君顾曰:“何得有俗物气。”黄冠争出索之。吏无所隐,乃为所录,见真君。吏叩头拜伏,具述温意。真君盛怒曰:“酷吏不知祸将覆族,死且将至,犹敢肆毒于人。罪在无赦!”叱街吏令去。吏拜谢了,趋出。遂走诣府,请见温,时则深夜矣。温闻吏至,惊起,于便室召之。吏悉陈所见。温大嗟惋。明日将暮,召吏引之。街鼓既绝,温微服,与吏同诣黄冠所居。至明,吏款扉。应门者问谁。曰:“京兆温尚书来谒真君。”既辟重闺,吏先入拜。仍白曰:“京兆君温璋。”温趋入拜。真君踞坐堂上,戴远游冠,衣九霞之衣,色貌甚峻。温伏而叙曰:“某任惣浩穰,权唯震肃;若稍畏懦,则损威声。昨日不谓凌迫大仙,自贻罪戾,故来首服,幸赐矜哀。”真君责曰:“君忍杀立名,专利不厌。祸将行及,犹逞凶威。”温拜首求哀者数四,而真君终蓄怒不许。少顷,有黄冠自东序来,拱立于真君侧,乃跪启曰:尹虽得罪,亦天子亚卿;况真君洞其职所统,宜少降礼。”言讫,真君令黄冠揖温升堂,别设小榻,令坐。命酒数行,而真君怒色不解。黄冠复答曰:“尹之忤犯,弘宥诚难;然则真君变服尘游,俗士焉识。白龙鱼服,见困豫且。审思之。”真君悄然。良久曰:“恕尔家族。此间亦非淹久之所。”温遂起,于庭中拜谢而去,与街吏疾行至府,动晓钟矣。虽语亲近,亦秘不令言。明年同昌主薨,懿皇伤念不已,忿药石之不徵也。医韩宗绍等四家诏府穷竟,将诛之。而温鬻狱缓刑,纳宗绍等金带及余货,凡数千万,事觉,饮鸩而死。(出《三水小牍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