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四百五十七·蛇二原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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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国费县的蒙山上,有座废弃多年的寺庙。每当有百姓想在那儿盖房子,就会窜出一条几十丈长的大蛇,吓得人魂飞魄散。这么一来,谁还敢在那儿安家啊?

曲河彭星野住着个叫秦瞻的人。有天突然有条像蛇的东西钻进他脑袋里。那玩意儿来之前先闻到股腥臭味,接着就从鼻孔钻进去,在脑袋里盘着。秦瞻只觉得脑壳冰凉,还能听见"咂咂"的啃食声。过了几天那东西才出去,可没过多久又来了。这回秦瞻学聪明了,赶紧拿手巾捂住口鼻,总算是没让它得逞。后来倒也没出啥大事,就是落了个脑袋发沉的毛病。

广州有几个樵夫在山里砍柴,忽然发现石窝里有三个升那么大的蛋。他们正煮着蛋呢,锅里水刚热,就听见林子里刮风下雨似的动静。眨眼间蹿出一条水桶粗、四五丈长的大蛇,直接把蛋从锅里叼走了。没过几天,这三个樵夫都送了命。

吴兴太守袁玄瑛上任前找算命的问吉凶。算命的说:"按卦象看,您到任时会遇到条赤蛇作怪,可千万别杀它。"结果真在装铜虎符的石匣上盘着条赤蛇。袁玄瑛没听劝,让人把蛇杀了,后来果然被反贼徐馥害死。

会稽郡的小吏薛重请假回家,半夜到家发现门闩着,听见妻子床上有男人打呼噜。他叫醒妻子,等了好久才来开门。薛重提着刀质问:"床上醉汉是谁?"妻子吓得直喊冤,说根本没人。屋里就一个门,薛重进去搜了个底朝天,最后在床脚发现条醉醺醺的蛇。他气得把蛇剁成几段扔进后沟。没过几天妻子死了,薛重也跟着咽气,可突然又活过来。他说死后被差役押到地府,判官问他为啥杀人。薛重喊冤说只是杀了条蛇。判官恍然大悟:"这蛇本该成神,竟敢淫人妻室还来告状!"立刻把蛇精打入大牢,把薛重放回了阳间。

南朝陈国时,吴兴人顾楷在桑树上摘叶子,看见条五彩大蛇钻进小洞。后面跟着几百条三五尺长的蛇,排着队往里钻。顾楷赶紧下树查看,那个洞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当天傍晚回家后,他就突然哑巴了,再也说不出话。

隋朝绛州夏县的树提家盖了新宅子,正要搬进去时,突然无数条蛇从屋里涌到门外,密密麻麻像蚕箔上的蚕宝宝,铺了满地。有个过路人说会镇邪,用桃枝画了符,在宅子四角钉上。蛇群慢慢退到堂屋中央,钻进个盆口大的地洞。他们烧了上百锅开水灌进去,第二天挖开一看,底下埋着二十万贯古铜钱。树提家把这些铜钱熔了铸新钱,一下子成了巨富。原来那些蛇都是古铜成精变的。

古书《搜神记》说蛇活千年就能断体再生,《淮南子》也记载过神蛇自断自接的奇事。隋炀帝派人到岭南深山老林里找这种蛇,最后在洛阳找到条三尺来长的黄黑蛇。这蛇脑袋有金色花纹,虽然没毒但爱吃肉。要是想让它自断,就得先激怒它。等它气得不行时,身子就会断成三四截,断口整整齐齐像刀切的一样,还能看见血肉筋骨。等气消了,断开的身体又会慢慢接回去,完好如初。隋朝的邓隆说这种灵蛇不用活千年也能自断。

长安兴福寺有座气派的十光佛院,是隋朝建的。贞观年间,寺里和尚怕年久失修,打算拆了重建。刚打开门就看见上万条蛇缠成一大堆,昂着头张着嘴,像要咬人似的。和尚们吓坏了,觉得这是上天显灵不让拆,赶紧打消了念头。

有个姓张的骑士说,小时候跟着李勣将军渡海,遇到十多天大风,不知漂出多远。风停后突然看见两条黑色巨物,蛇头模样,比船还大,长得望不到头。它们用脑袋推着船跑得飞快,船上人都以为要葬身蛇腹了。后来漂到座满是破船的海岛,眼看又有三条大蛇追来抢食,先前两条蛇就放开船,跟它们在沙滩上打作一团。船上人趁机扬帆逃命。几天后又到座岛,远远看见炊烟,还以为到了人烟处。结果上岸遇见个浑身白毛的巨人,当场吃掉两个同伴。剩下那个逃回船上,白毛怪追来拽船,大伙儿刀箭齐发才脱身。又漂了五六天,终于到了南海清远县。

唐高宗光宅年间,李崇贞当益州长史时,衙门前的柑橘树上结了个鸡蛋大的果子。成熟后果皮上有个针眼大的孔,官员们都觉得稀奇。正要进贡时耽搁了,切开一看,里头盘着条一尺多长的红斑蛇。后来李崇贞果然获罪而死。还有个连州的柑橘树,四月里就结出拳头大的果子,剖开一看,里头是条双头蛇。

唐高宗光宅年间,益州长史李崇贞遇到件怪事。他官厅前那棵柑子树上结了个鸡蛋大的果子,熟得特别晚,果皮上还带着针尖大的小孔。衙门里的大小官员都围着看稀奇,正商量着要献给皇上呢,结果日子一长就给耽搁了。后来切开果子一看,好家伙,里头盘着条一尺多长的红斑蛇!没过多久,李崇贞就因罪被处死了。

连州也有棵怪柑树。那年四月中旬,树上结的果子有拳头大,剖开一看更吓人——里头蜷着条双头蛇!

马岭山那年的六月可不太平。郴州马岭山脚下,一条六七尺长的白蛇和丈把长的黑蛇突然打了起来。白蛇把黑蛇往肚里吞,吞到粗处时蛇嘴都撑裂了,血哗哗地流。谁知黑蛇突然从白蛇肋部咬穿个洞,蛇头探出二尺多。两条蛇就这么同归于尽。十几天后,山里突发暴雨,洪水冲毁五百多户人家,三百多人下落不明。

长安至相寺有位修行人,打十来岁就在西禅院修行。佛堂座下常年盘着条蛇,刚来时蛇才碗口粗,四十多年过去,那蛇长得跟房柱似的。人蛇相安无事,从不互相伤害。开元年间某个晚上,修行人摸黑去佛堂礼拜,发现满堂亮如白昼。他顺着蛇出没的地方一摸,竟掏出颗夜明珠。拿到集市上叫卖时,有个胡商出价百万。修行人纳闷:"这宝贝该是无价之宝啊?"胡商笑道:"蚌珠才值钱,这是蛇珠,顶多值千贯。"修行人叹服,当场成交。

李林甫住的宅子原是李靖旧居。睿宗时有个叫泓师的道士曾预言:"往后住这儿的人必定贵不可言。"开元初年,李林甫刚当上奉御就搬了进去。泓师听说后直拍大腿:"果然应验!这人能当十九年宰相,权倾天下。可要是动了中门,祸事就不远了。"后来李林甫真当了玄宗宰相,晚年有人献骏马,因门楣太低,他命人拆改门檐。工匠一掀瓦,哗啦啦掉下成千上万条蛇。没过多久,这位权相果然被抄了家——从拜相到败亡,正好十九年。

临淮郡泗水边的驿亭有棵几十围粗的怪树,每逢雷雨夜就闪出两道电光。开元年间,力士韦子春听说后,拎着包袱住进驿亭守夜。果然遇上狂风暴雨,两道白光把亭子照得透亮。他刚下楼就被冰凉的东西缠住,回头看见两个老头站在身后。韦子春猛一发力,只听"咔嚓"声响,束缚应声而断。天亮后人们发现条断成两截的巨蛇,血水流得满地都是。打那以后,驿亭再没闹过怪事。

天宝七年宣州发大水,会水的吴地人都去江里捞柴。有个人看见段十几丈长的"木头"漂下来,游近才发现是条大黄蛇。那蛇突然张嘴把人叼住,蛇头昂出水面好几尺。落水者拼命呼救,岸上的人却都不敢上前。

竟陵太守李齐物被贬时,听说城南楼冒白烟是死兆,气得亲自带人追查。结果发现所谓白烟其实是群白虫,顺着挖下去,竟挖出条水缸粗的巨蛇。李齐物命人烧滚几十锅热油浇下去,那蛇惨叫震得城墙直抖,折腾一整天才死。

魏州刺史严挺之上任那天,有条小蛇游进公堂,还把脑袋搁在案几上。严挺之抄起象牙笏板就往蛇头上按,一低头却发现蛇化成道符咒。他疑心是术士作祟,可查来查去也没个结果。

天宝年间有个樵夫醉倒山里,被大蛇活吞了。他半醉半醒觉得身子晃荡,睁眼一片漆黑,才知道被蛇吞了。赶紧摸出柴刀划开蛇腹逃出来,后来落了半身蜕皮的毛病,看着跟麻风病人似的。

洛阳的无畏禅师遇见条丈把高、五十尺围的巨蛇盘踞山下。禅师当场说法训斥:"你本该深居山林,为何要祸害人间?"那蛇听得垂下脑袋,面露愧色,不一会儿就死了。后来安禄山攻陷洛阳,决堤水淹城池,正应了禅师当年的预言。

洪州城的故事

话说这洪州城啊,自从马瑗将军建城那会儿起,就再没人敢动过一砖一瓦。城里老人都说:"谁要敢修城墙,准得送命!"永泰年间,新来的都督张镐偏不信这个邪。他捋着胡子站在城楼下,看着斑驳的墙砖直摇头:"这哪像个州府的样子!"

工匠们刚拆到西北角,突然"轰"地一声塌出个大坑。好家伙!坑里盘着两条巨蛇,一白一黑,那脑袋跟牛头似的,身子粗得像酒瓮,少说也有六十多尺长。周围还蠕动着数不清的小蛇,看得人头皮发麻。

张镐接到报告,拍案喝道:"管它什么蛇神,给我赶出去!"士兵们战战兢兢用竹篾套住蛇头往外拖。说来也怪,那两条大蛇闭着眼睛,温顺地跟着竹篾游动。倒是有几个毛手毛脚的军汉,不小心踩死了十几条小蛇——就这小蛇都有饭碗粗呢!

两条巨蛇慢悠悠游进徐孺亭下的放生池,池水顿时翻起浪花。里头的乌龟争先恐后往岸上爬,被人捡了个精光。池鱼全都翻着白肚皮浮上来,眨眼功夫死了一片。七天后的清晨,张镐突然暴毙。紧接着判官郑从、南昌县令马皎,像约好了似的接连丧命。

毕家的祸事

瀛州任丘有个叫毕乾泰的补阙官,他爹五十岁那年就急着给自己修墓穴。等老爷子八十五岁,又嫌棺材太小,非要加砌两万块砖扩建。正月里天寒地冻的,工匠掀开墓室,吓得铁锹都扔了——底下密密麻麻全是冬眠的金蛇!

毕乾泰挽起袖子亲自上阵,带着家奴把蛇往枯井里扔。可那蛇多得怎么都清不完,金灿灿的看得人眼晕。没过几天,毕乾泰突然病倒,咳着血沫子就断了气。爹娘跟着也走了,留下个扩建到一半的墓穴,成了蛇窝。

岭南奇遇

殿中侍御史杜暐出使岭南,走到康州驿站时,驿丞突然拦住马头:"大人且慢!前头有毒物挡道。"话音未落,就见条数丈长的大蛇正往南逃窜,后头追着只玄武神龟。

那蛇哧溜窜上松树,盘在枝头吐信子。底下的玄武仰起脖子,鼻孔里"嗤"地喷出两道碧烟。蛇头当场裂成两半,"啪嗒"掉在杜暐脚边。这时草丛里又钻出只筝那么大的蜈蚣,吓得随从们直往后退。

后来狄司马跟杜暐唠嗑,说起天宝四年的怪事:广州城被海潮冲上来条死蜈蚣,光一只脚就剐出一百二十斤肉。还有个耍蛇的,当街炫耀两头蛇。那蛇两尺来长,头尾各长个脑袋。耍蛇的刚摸上去就惨叫起来,手掌肿得发亮。不出半日,整个人化成滩血水,连骨头都没剩下。

海州猎人的奇缘

海州有个靠打猎过活的汉子,有日在东海山里追鹿。忽然林子里"沙沙"作响,钻出条十丈长的黑蛇,眼睛亮得像两轮太阳!猎人腿都软了,跪在地上直念佛。

那蛇竟轻轻叼起他和弓箭,腾云驾雾过了海。等猎人回过神,已经站在悬崖上。这时南边又游来条更大的蛇,两条巨蟒顿时缠作一团。小黑蛇渐渐不支,扭头望着猎人。猎人会意,搭箭就射——专挑大蛇那只瞎眼补刀。

大蛇轰然倒地时,小黑蛇也遍体鳞伤。它呕出几斗珍珠瑟瑟,又把猎人平安送回了家。从此这猎户再不动杀生念头,倒是靠着那些珍珠做起买卖来。

原文言文

  蒙山 秦瞻 广州人 袁玄瑛 薛重 顾楷 树提家 隋炀帝 兴福寺

  张骑士 李崇贞 马岭山 至相寺贤者 李林甫 韦子春 宣州江

  李齐物 严挺之 天宝樵人 无畏师 张镐 毕乾泰 杜暐 海州猎人

  蒙山  

  鲁国费县蒙山上有寺废久,民欲架堂者,辄大蛇数十丈长,出来惊人,故莫得安焉。(出《异苑》)

  秦瞻  

  秦瞻居曲河(明抄本“河”作“阿”。)彭星野,忽有物如蛇,突入其脑中。蛇来,先闻臭气,便从鼻入,盘其头中,觉泓泓冷,闻其脑间,食声咂咂,数日出去。寻复来,取手巾,急缚口鼻,故不得入。积年无他,唯患头重。(出《广古今五行记》)

  广州人  

  广州人共在山中伐木,忽见石窠中有三卵,大如升,便取煮之。汤始热,便闻林中如风雨声。须臾,有一蛇大十围,长四五丈,径来,于汤中衔卵去,三人无几皆死。(出《续搜神记》)

  袁玄瑛  

  吴兴太守(“守”原作“平”,据明抄本改。)袁玄瑛当之官。往日者问吉凶,曰:“法。至官当有赤蛇为妖,不可杀。”至,果有赤蛇在铜虎符石函上蟠,玄瑛命杀之,其后果为贼徐馥所害也。(出《广古今五行记》)

  薛重  

  会稽郡吏郧县薛重得假还家,夜至家,户闭,闻妇床上有丈夫眠声,唤妇,久从床上出来(“来”原作“未”,据明抄本改。)开户。持刀便逆问妇曰:“床上醉人是谁?”妇大惊愕,因且苦自申明,实无人。重家唯有一户,既入,便闭妇索。了无所见。见一蛇隐在床脚,酒醉臭,重斫蛇寸断,掷于后沟。经日而妇死,数日,重又死,后忽然而生。说始死,有人桎梏之。将到一处,有官寮问曰:“何以杀人?”重曰:“实不行凶。”曰:“尔云不杀者,近寸断掷著后沟,此是何物?”重曰:“正杀蛇耳。”府君愕然有悟曰:“我当用为神,而敢淫人妇,又讼人。”敕左右持来。吏将一人,著平巾帻,具诘其淫妄之罪,命付狱,重为官司便遣将出,重倏忽而还。(出《广古今五行记》)

  顾楷  

  陈时吴兴顾楷在田上树取桑叶,见五色大蛇入一小穴。其后蛇相次,或三尺五尺次第相随,略有数百。楷急下树,看所入之处,了不见有孔。日暮还家,楷病口哑,不复得语。(出《广古今五行记》)

  树提家  

  隋绛州夏县树提家,新造宅,欲移入,忽有蛇无数,从室中流出门外,其稠如箔上蚕,盖地皆遍。时有行客云:“解符镇。”取桃枝四枚书符,绕宅四面钉之,蛇渐退,符亦移就之。蛇入堂中心,有一孔,大如盆口,蛇入并尽。命煎汤一百斛灌之,经宿,以锹掘之,深数尺。得古铜钱二十万贯。因陈破,铸新钱,遂巨富。蛇乃是古铜之精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
  隋炀帝  

  《搜神记》:“蛇千年则断复续。”

  《淮南子》云:“神蛇自断其身而自相续。”

  隋炀帝遣人于岭南,边海穷山,求此蛇数四,而至洛下。所得之者,长可三尺,而色黄黑,其头锦文,全似金色,不能毒人,解食肉。若欲令自断其身者,则先触之令怒,使不任其愤毒,则自断为三四。其断之处,如刀截焉,见其皮骨文理,亦有血焉。然久怒定,则三四断稍稍自相就而连续,体复如故,亦似不相断。隋著作郎邓隆云,此灵蛇一类,自断,不必千岁也。(出《穷神秘苑》)

  兴福寺  

  长安兴福寺有十光佛院,其院宇极壮丽,云是隋所制。贞观中,寺僧以其年纪绵远,虑有摧圮,即经费计工,且欲新其土木,乃将毁撤。既启户,见有蛇万数,连贯在地,蛇蟠绕如积,摇首呿喙,若吞噬之状。寺僧大惧,以为天悯重劳,故假灵变,于是不敢除毁。(出《宣室志》)

  张骑士  

  张骑士者,自云,幼时随英公李勣渡海,遇风十余日,不知行几万里。风静不波,忽见二物黑色,头状类蛇,大如巨船,其长望而不极。须臾,至船所,皆以头绕(明抄本“绕”作“搭”)船横推,其疾如风。舟人惶惧,不知所抗,已分为所啖食,唯念佛求速死耳。久之,到一山,破船如积。各自念云,彼人皆为此物所食。须臾,风势甚急,顾视船后,复有三蛇,追逐亦至,意如争食之状。二蛇放船,回与三蛇斗于沙上,各相蜿蟺于孤岛焉。舟人因是乘风举帆,遂得免难。后数日,复至一山,遥见烟火,谓是人境。落帆登岸,(“岸”原作“陵”,据明抄本改。)与二人同行,门户甚大,遂前款关。有人长数丈,通身生白毛,出见二人,食之。一人遽走至船所,才上船,未及开,白毛之士走来牵揽。船人人各执弓刀斫射之,累挥数刀,然后见释。离岸一里许,岸上已有数十头,戟手大呼。因又随风飘帆五六日,遥见海岛。泊舟问人,云见清远县界,属南海。(出《广异记》)

  李崇贞  

  高宗光宅中,李崇贞任益州长史。厅前柑子树有一子如鸡子。晚熟,微有小孔如针,群官咸异之。方欲将进,久而乃罢。因剖之,得一赤斑蛇,长尺余,崇贞后竟以罪死。(出《广古今五行记》)

  又  连州见一柑树,四月中,有子如拳大,剖之,有两头蛇。(出《广古今五行记》)【译文】

  唐高宗光宅年间,李崇贞担任益州长史。他的官厅前柑子树上结了一个果实象鸡蛋一样,很晚才成熟,上面微微地有象针尖那么大的小孔。所有的官员们全都对此感到诧异,正要准备进献给皇上。时间过长就算了。于是剖开它,里面有一条红斑蛇,长一尺多。崇贞后来因犯罪而被处死。

  在连州看到一棵柑子树,四月中旬,结了果象拳头那么大,又剖开一看,里面有一只两头蛇。

  马岭山  

  开元四年六月,郴州马岭山侧有白蛇,长六七尺,黑蛇长丈余。须臾,二蛇斗,白者吞黑蛇,到粗处,口两嗌皆裂,血流滂沛。黑蛇头入,啮白蛇肋上作孔,头出二尺余,俄而两蛇并死,后十余日,大雨,山水暴涨,漂破五百余家,失三百余人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
  至相寺贤者  

  长安至相寺有贤者,自十余岁,便在西禅院修道。院中佛堂座下,恒有一蛇,贤者初修道时,蛇大一围,及后四十余年,蛇如堂柱。人(“人”原作“大”,据明抄本改。)蛇虽相见,而不能相恶。开元中,贤者夜中至佛堂礼拜,堂中无灯,而光粲满堂,心甚怪之。因于蛇出之处,得径寸珠。至市高举价,冀其识者。数日,有胡人交市,定还百万。贤者曰:“此夜光珠,当无价,何以如此酬直?”胡云:“蚌珠则贵,此乃蛇珠,多至千贯。”贤者叹伏,遂卖焉。(出《广异记》)

  李林甫  

  李林甫宅,即李靖宅。有泓师者以道术闻于睿宗时,尝与过其宅,谓人曰:“后之人有能居此者,贵不可言。”其后久无居人。开元初,林甫官为奉御,遂从而居焉。人有告于泓师,曰:“异乎哉!吾言果验。(验原作如。据明抄本改。)是十有九年居相位,称豪贵于天下者,此(此原作一。据明抄本改。)人也。虽然,吾惧其易制中门,则祸且及矣。”林甫果相玄宗,恃权贵,为人觖望者久之。及末年,有人献良马,甚高,而其门稍庳,不可乘以过,遂易而制。既毁其檐,忽有蛇千万数,在屋瓦中。林甫恶之,即罢而不能毁焉。未几,林甫竟籍没。其始相至籍没,果十九年矣。(出《宣室志》)

  韦子春  

  临淮郡有馆亭,滨泗水上。亭有大木,周数十栱,(“栱”原作“株”,据明抄本改。)突然劲拔,阴合百步,往往有甚风迅雷,夕发其中。人望见亭有二光,对而上下,赫然若电,风既息,其光亦闭。开元中,有韦子春以勇力闻,会子春客于临淮,有人语其事者,子春曰:“吾能伺之。”于是挈衣橐止于亭中以伺焉。后一夕,遂有大风雷震于地,亭屋摇撼,果见二光照耀亭宇。子春乃敛衣而下,忽觉有物蟠绕其身,冷如水冻,束不可解。回视,见二老在其身后。子春即奋身挥臂,騞然有声,其缚亦解,遂归亭中。未几而风雨霁,闻亭中腥若鲍肆。明日视之,见一巨蛇中断而毙,血遍其地。里人相与来观,谓子春且死矣。乃见之,大惊。自是其亭无风雷患。(出《宣室志》)

  宣州江  

  宣州鹊头镇,天宝七载,江水盛涨漫三十里。吴俗善泅,皆入水接柴木。江中流有一材下,长十余丈,泅者往观之,乃大蛇也。其色黄,为水所浮,中江而下。泅者惧而返,蛇遂开口衔之,泅者正横蛇口,举其头,去水数尺。泅者犹大呼请救,观者莫敢救焉。(出《纪闻》)

  李齐物  

  河南尹李齐物,天宝中,左迁竟陵太守。郡城南楼有白烟,刺史不改即死,土人以为常占。齐物被黜,意甚恨恨。楼中忽出白烟,乃发怒云:“吾不畏死,神如余何?”使人寻烟出处,云:“白烟悉白虫,恐是大蛇。”齐物令掘之,其孔渐大,中有大蛇,身如巨瓮。命以镬煎油数十斛,沸则灼之。蛇初雷吼,城堞震动,经日方死。乃使人下堑塞之,齐物亦更无他。(出《广异记》)

  严挺之  

  严挺之为魏州刺史,初到官,临厅事。有小蛇从门入,至案所,以头枕案。挺之初不达,遽持牙笏,压其头下地。正立凝想,顷之,蛇化成一符。挺之意是术士所为,寻索无获而止。(出《广异记》)

  天宝樵人  

  天宝中,有樵人入山醉卧,为蛇所吞。其人微醒,怪身动摇,开视不得,方知为物所吞。因以樵刀画腹,得出之。眩然迷闷,久之方悟。其人自尔半身皮脱,如麻风状。(出《广异记》)

  无畏师  

  天宝中,无畏师在洛,是时有巨(“巨”原作“目”,据明抄本改。)蛇,状甚异,高丈余,围五十尺,魁魁若。盘绕出于山下,洛民咸见之。于是无畏曰:“后此蛇决水潴洛城。”即说佛书义甚精。蛇至夕,则驾风露来,若倾听状。无畏乃责(“责”原作“愤”,据明抄本改。)之曰:“尔蛇也,营居深山中,固安其所,何为将欲肆毒于世?即速去,无患生人。”其蛇闻之,遂俯于地,若有惭色,须臾而死焉。其后禄山据洛阳,尽毁宫庙,果无畏所谓决洛水潴城之应。(出《宣室志》)

  张镐  

  洪州城自马瑗置立后,不复修革。相传云:“修者必死。”永泰中,都督张镐修之不疑。忽城西北陬遇一大坎,坎中见二蛇,一白一黑,头类牛,形如巨瓮,长六十余尺,蜿蟺在坑中,其余小蛇不可胜数。遽以白镐,镐命逐之出,乃以竹篾缚其头,牵之。蛇初不开目,随牵而出。小蛇甚多,军人或有伤其小者十余头,然犹大如饮椀。二蛇相随入徐孺亭下放生池中,池水深数丈,其龟皆走出上岸,为人所获,鱼亦鼓鳃出水,须臾皆死。后七日,镐薨。判官郑从、南昌令马皎,二子相继而卒。(原缺出处,明抄本作出《广异记》)

  毕乾泰  

  唐左补阙毕乾泰,瀛州任丘人,父母年五十,自营生藏讫。至父年八十五,又自造棺,稍高大,嫌藏小,更加砖二万口。开藏欲修之,有蛇无数。时正月尚寒,蛰未能动,取蛇投一空井中,仍受蛇不尽,其蛇金色。泰自与奴开之,寻病而卒。月余,父母俱亡。此开之不得其所也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
  杜暐  

  殿中侍御史杜暐尝使岭外,至康州,驿骑思止,(“止”原作“上”,据明抄本改。)白曰:“请避毒物。”于是见大蛇截道南出,长数丈,玄武后追之。道南有大松树,蛇升高枝盘绕,垂头下视玄武。玄武自树下仰其鼻,鼻中出两道碧烟,直冲蛇头,蛇遂裂而死,坠于树下。又见蜈蚣大如筝。(“筝”字原空缺,据明抄本补。)牛肃曾以其事问康州司马狄公,狄公曰:“昔天宝四载,广府因海潮,漂一蜈蚣,死,剖其一爪,则得肉百二十斤。至广州市,有人笼盛两头蛇。集人众中言:‘汝识二首蛇乎?汝见二首蛇,则其首并出,吾今异于是,首蛇各一头,欲见之乎?’市人请见之,乃出其蛇。蛇长二尺,头在首尾。市人伶者,常以弄蛇为业,每执诸蛇,不避毒害。见两头蛇,则以手执之。蛇螫其手,伶者言痛,弃蛇于地。加药焉,不愈。其啮处肿,遂浸淫,俄而遍身。伶者死,身遂洪大,其骨肉皆化为水,身如贮水囊。有顷水溃,遂化尽。人与两头蛇失所在。”(出《纪闻》)

  海州猎人  

  海州人以射猎为事,曾于东海山中射鹿。忽见一蛇,黑色,大如连山,长近十丈,两目成日。自海而上,人见蛇惊惧,知(“知”原作“如”,据明抄本改。)不免死。因伏(伏原作杖。据明抄本改。)念佛。蛇至人所,以口衔人及其弓矢,渡海而去。遥至一山,置人于高岩之上。俄而复有一蛇自南来,至山所,状类先蛇而大倍之。两蛇相与斗于山下,初以身相蜿蟺,久之,口相噬。射士知其求己助。乃傅药矢,欲射之。大蛇先患一目,人乃复射其目,数矢累中。久之,大蛇遂死,倒地上。小蛇首尾俱碎,乃衔大真珠瑟瑟等数斗,送人归至本所也。(出《广异记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