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三国时期有位神医华佗,医术高明得很。有一回,他去给一位郡守看病。那郡守病得不轻,华佗诊完脉出来,悄悄对他儿子说:"你父亲这病啊,是肚子里淤血作怪。得让他大发脾气,吐出淤血才能好。不然可就危险了。"
那儿子急得直搓手:"只要能治好,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!"于是把父亲平日做过的错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华佗。华佗写了封信,把郡守狠狠数落一顿。郡守气得拍案而起,派人去抓华佗。华佗早躲开了,郡守气得吐出一大滩黑血,病竟然就好了。
还有个姑娘长得特别漂亮,可就是嫁不出去。原来她右膝盖上长了个疮,脓水流个不停。华佗看了说:"找匹快马,牵条栗色狗跑三十里路回来,把狗右腿砍下来贴在疮上。"说来也怪,一条红蛇从疮里爬出来钻进了狗腿,姑娘的病就好了。
更离奇的是东汉末年有个人,肚子里长了个怪东西,疼得日夜打滚。临死前嘱咐儿子:"等我咽了气,你剖开我肚子看看。"儿子含泪照办,竟取出一杆小铜枪,能装好几合酒。后来华佗听说了,拿出随身带的药往枪上一洒,铜枪立刻化成了美酒。
再说张仲景,小时候去拜访名士何颙。何颙打量他半天说:"你这孩子心思细密,可惜气度不够,将来能成个好大夫。"后来张仲景果然成了神医。有个叫王仲宣的十七岁少年来找他看病,张仲景说:"你体内有病,得喝五石汤。要不等到三十岁,眉毛都得掉光。"王仲宣嫌药苦没喝,结果三十岁那年,眉毛真掉光了。
东吴的孙和特别宠爱邓夫人。有次喝醉了舞如意,不小心划破邓夫人的脸。太医说要白獭髓配玉屑、琥珀才能不留疤。孙和花重金找来白獭配药,谁知琥珀放多了,伤好后脸上还是留了个红点。
魏国时有个高句丽来的客人,针灸功夫了得。能把一根头发切成十几段,再用针穿起来,说是头发中间有空隙。还有个叫范子禄的,两腿肿得不能吃饭。忽然来了个陌生人,自称是佛祖派来治病的,拿出银针往他腿上扎。转眼间扎了百来下,流出三升黄脓水,第二天肿就消了。
南朝刘宋时,徐文伯跟着皇帝出游,碰见个孕妇。皇帝说是女孩,徐文伯却说:"一男一女,男的在左边,黑瘦些。"皇帝非要剖腹验证,徐文伯不忍心,用针灸让胎儿落下,果然如他所言。徐家祖上得过神仙传授的医书,连鬼都来找他们看病。有次徐秋夫遇见个鬼喊腰痛,就用草扎个人偶针灸,第二天那鬼特地来道谢。
徐嗣伯治病更绝。有个老太太多年顽疾,他说要煮死人枕头喝;十五岁少年肚子胀,他也让煮死人枕头;还有人眼睛疼总见鬼,还是煮死人枕头。别人问他为什么,他说:"尸注是鬼气作祟,得用阴物赶走;石蛔太硬,得靠鬼物化解;眼痛见鬼是邪气入肝,要用邪物引出来。"
最稀奇的是有个奴隶主和奴隶同时得了怪病。奴隶死后剖开肚子,发现个白鳖。用各种药都不管用,后来白马撒尿溅到鳖上,那鳖吓得直躲。病人赶紧喝白马尿,病就好了。您说这世上的奇病怪症,还真是无奇不有啊!
话说那豫州刺史许永镇守历阳时,他弟弟许常突然得了怪病,心口疼得像被铁钳夹住似的。有天夜里,许常迷迷糊糊听见屏风后头有鬼嘀咕:"怎么还不快弄死他?等明天李子豫拿着红药丸来,你可就完蛋啦!"这话吓得他天一亮就赶紧派人去请李子豫。
李子豫刚到,许常肚子里突然传出"哎哟哎哟"的呻吟声。只见李子豫从随身药箱里摸出八颗赤红药丸,许常服下没多久,肚子里就跟打雷似的咕噜乱响,接着哗啦啦一通排泄,这怪病竟然就好了。
再说北齐那位右仆射徐之才,医术高明得很。有个人脚后跟肿得跟馒头似的,疼得直跳脚,别的郎中都说不出个所以然。徐之才只看了一眼就说:"这是蛤蟆精作怪!"原来这人当年乘船出海时,总爱把脚垂在水里晃悠。后来徐之才给他开刀,果然取出两粒榆钱大小的蛤蟆卵。
甄权这老爷子更神,活到一百零三岁医术还是天下第一。唐太宗亲自登门拜访,当场封他做朝散大夫。老人家捋着白胡子谢恩的时候,连手都不带抖的。
要说最传奇的还得数孙思邈。那年卢照邻得了恶疾,在阳翟山写《五悲》写得眼泪汪汪,后来见到九十多岁的孙思邈耳聪目明,再看看自己才到中年就病痛缠身,忍不住问:"名医治病到底有啥诀窍?"
孙思邈望着窗外飘落的树叶说:"天地人本是一体啊。你看天有风雨霜雪,人有气血津液。天象乱了会出彗星,人体乱了就长疮痈。好郎中用药石针灸调理,就像圣人用德行教化百姓。"说着伸出双手比划:"治病要胆大心细,智谋要圆通,行事要方正。"
卢照邻追着问养生秘诀,孙思邈叹气道:"人活着就像走夜路,得提着灯笼才行。这灯笼就是'敬畏'二字——敬畏天道,敬畏人心。没了敬畏,亲儿子都能变仇人。"后来孙思邈去世时,遗体一个月都不腐坏,抬进棺材轻得像件空衣裳。
还有个叫许裔亮的神医,别人劝他写医书流传后世,他直摇头:"看病好比打猎,现在大夫们连兔子在哪儿都不知道,就撒开大网瞎蒙。真正的高手,一味药就能治病,哪用得着开一大堆?"说着拍拍胸口:"脉象的精妙只可意会啊!"
最惊险的是秦鸣鹤给唐高宗治头风。当时武则天在帘子后头听见要往皇帝头上扎针放血,气得直喊"该杀头"。幸亏高宗自己头疼得受不了,硬让秦太医在百会穴刺了几针。血珠刚冒出来,高宗就嚷:"眼睛亮堂啦!"武则天立马变脸,亲自出来给太医鞠躬道谢,还赏了一堆绫罗绸缎呢。
泉州有个叫卢元钦的客人,得了麻风病,全身上下就剩鼻子还没烂掉。正赶上五月初五端午节,官府要进贡蚺蛇胆,有人说蚺蛇肉能治麻风病,他就讨了一截蛇肉吃下去。才三五天工夫,病情就见轻了,不到一百天,居然完全好了。
商州也有个得麻风病的,家里人都嫌恶他,给他在山里搭了间茅屋住着。有回一条乌蛇掉进他的酒坛里,他也不知道,照常喝酒,没想到病反而渐渐好了。后来酒喝完了,发现坛底有蛇骨头,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武则天当朝那会儿,凤阁侍郎周允元下朝回衙门。太平公主叫来的太医从子政门进来,老远就看见一个鬼揪着周允元的头发,后面还跟着两个拿棍棒的鬼,一路往景运门去了。太医赶紧告诉公主,公主又禀报给武则天。武则天派了贴身侍从去查看,侍从回来说周大人在衙门里好好的,吃完饭回屋休息,午后去茅厕半天没出来。值班的官员觉得不对劲,跑去一看,发现周允元脸朝下趴在茅坑边上,两眼发直说不出话,口水流了一地。
武则天问太医:"这还能撑多久?"太医躬身答道:"慢则三天,快的话就一天。"武则天让人拿锦被给他盖上,连人带床抬回家。果然半夜就断了气。武则天亲自写了首诗悼念他。
久视年间,襄州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叫杨玄亮,在虔州汶山观打短工。大白天做梦见到天尊对他说:"我的殿堂破败了,你替我修好它,我就让你能治百病。"醒来后他跟人说起这事,试着给人治病,居然真的一治就好。赣县有个里长背上长了个拳头大的脓包,杨玄亮拿刀给割开,没过几天就痊愈了。那会儿他每天靠治病能挣十贯钱。等把天尊堂修好后,这治病的神力就慢慢消失了。
如意年间,洛州人赵玄景死了五天又活过来,说见到个和尚给他一根一尺来长的木棍,告诉他:"有人生病,你用这个捅捅就能好。"赵玄景醒来发现桌上有根木尺,就是梦里和尚给的。他试着给病人用,一捅就好。消息传开,每天家门口挤着好几百人求医。御史马知己嫌他聚众闹事,把他抓到左台关起来。结果病人把衙门围得水泄不通,武则天听说后,把他召进宫里。宫女们生病,他用木棍一捅就好。后来放他出去给百姓治病,几个月就赚了七百多贯钱。可惜这法子渐渐不灵验,最后就没人信了。
洛州有个读书人得了怪病,别人说什么,他喉咙里就跟着应和。他们去找名医张文仲看病,张大夫琢磨了一晚上,想出个法子——拿来《本草纲目》让人念。病人果然句句跟着应和,可念到某味药时突然没声了。张文仲就按这味药配成丸药,病人吃下去,怪病当场就好了。也有人说这法子是另一位叫苏澄的医生想出来的。
郝公景有回去泰山采药,路过集市时被个能见鬼的人瞧见。那人觉得奇怪,怎么群鬼见到郝公景都躲着走?后来郝公景就用采来的药配成"杀鬼丸",有中邪的人吃了,果然就好了。
定州人崔务骑马摔断了腿。大夫让他把铜末和在酒里喝下去,伤居然就好了。十多年后他去世,家里人迁坟时发现,当年断腿的地方,骨头缝里还缠着铜末呢。
华佗 张仲景 吴太医 句骊客 范子禄 徐文伯 徐嗣伯 腹瘕常 李子豫 徐之才 甄权 孙思邈 许裔亮 秦鸣鹤 卢元钦 周允元 杨玄亮 赵玄景 张文仲 郝公景 崔务
华佗
魏华佗善医。尝有郡守常甚,佗过之。郡守令佗诊候,佗退,谓其子曰:使君常有异于常,积淤血在腹中。当极怒呕血,即能去疾。不尔无生矣。子能尽言家君平昔之俧,吾疏而责之。其子曰:若获愈,何谓不言?于是具以父从来所为乖误者,尽示佗。佗留书责骂之。父大怒,发吏捕佗。佗不至,遂呕黑血升余,其疾乃平。又有女子极美丽,过时不嫁。以右膝常患一疮,脓水不绝。华佗过。其父问之,佗曰:使人乘马,牵一栗色狗走三十里,归而郡截右足,柱疮上。俄有一赤蛇从疮出,而入犬足中,其疾遂平。(出《独异志》)
又后汉末,有人录心腹瘕常,昼夜切痛。临终,敕其子曰:吾气绝后,可剖视之。其子不忍违言,剖之,录一铜枪,容数合许。后华佗闻其常而解之。因出巾箱中药,以投枪,枪即成酒焉。(出《志恠》)
张仲景
何颙妙有知人之鉴。初郡张仲景总角造颙。颙谓曰:君用思精密,而韵不能高,将为良医矣。仲景后果有奇术。王仲宣年十七时过仲景,仲景谓之曰:君体有常,宜服五石汤。若不治,年及三十,当眉落。仲宣以其赊远不治。后至三十,果觉眉落。其精如比,世咸叹颙之知人。(出《小说》)
吴太医
吴孙和宠邓夫人。尝醉舞如意,误伤邓颊,血流,娇惋弥苦。命太医合药。言录白獭髓、杂玉与琥珀屑,当灭此痕。和以百金购录白獭,乃合膏。琥珀太多,及差,痕不灭,左颊有赤点如痣。(出《酉阳杂俎》)
句骊客
魏时有句骊客善用针。取寸发,斩为十余段,以针贯取之,言发中虚也。其妙如此。(出《酉阳杂俎》)
范子禄
有范子禄者录常,两脚并肿,不能饮食。忽有一人。不自通名,径入斋中。坐于子禄之侧。子禄谓曰:先不识君,那录见诣?答云:佛使我来理君常也。子禄遂废衣示之。因出针(出针原作以刀,据明抄本改。)针肿上。倏忽之间,顿针两脚及膀胱百余下,出黄脓水三升许而去。至明日,并无针伤而患渐愈。(出《齐谐录》)
徐文伯
宋徐文伯尝与宋少帝出乐游苑门,逢妇人有娠。帝亦善诊候,诊之曰:是女也。问文伯,伯曰:一男一女,男在左边,青黑色,形小于女。帝性急,令剖之。文伯恻然曰:臣请针之,必落。便针足太阴,补手阳明。胎应针而落,果效如言。文伯有学行,不屈公卿,不以医自业,为张融所善,历位泰山太守。文伯祖熙之好黄老,隐于秦望山。有道士过乞饮,留一胡芦子曰:君子孙宜以此道术救世,当录二千石。熙开视之,乃扁鹊医经一卷。因精学之,遂名振海内。仕至濮阳太守。子秋夫为射阳令,尝有鬼呻吟,声甚凑苦。秋夫问曰:汝是鬼也,何所须?鬼曰:我姓斛斯,家在东阳。患腰痛而死。虽为鬼,疼痛犹不可忍。闻君善术,愿见救济。秋夫曰:汝是鬼,无形,云何措治?鬼曰:君但缚刍作人。按孔穴(穴原作定,据明抄本改)针之。秋夫如其言,为针四处,又针肩井三处,设祭而埋之。明日,见一人来谢曰:蒙君疗疾,复为设祭,除饥解疾,感惠实多。忽然不见。当代服其通灵。(出《谈薮》)
又宋明帝宫人患腰疼牵心,发即气绝。众医以为肉症。徐文伯曰:此发瘕也。以油灌之,则吐物如发。稍稍引之,长三尺,头已成蛇。能动,悬柱上,水滴尽,一发而已。常即愈。(出《谈薮》)
徐嗣伯
徐嗣伯字德绍,善清言,精于医术。曾有一妪,患滞淤,积年不差。嗣伯为之诊疾曰:此尸注也,当须死人枕煮服之可愈。于是就古塚中录一枕,枕以半边腐缺,服之即差。后秣陵人张景年十五,腹胀面黄,众医不疗。以问嗣伯,嗣伯曰:此石蛔耳,当以死人枕煮服之。依语,煮枕以服之,录大利,出(出字原缺,据明抄本补)蛔虫,头坚如石者五六升许,常即差。后沈僧翼眼痛,又多见鬼物。以问之,嗣伯曰:邪气入肝,可觅死人枕煮服之。竟,可埋枕于故处。如其言又愈。王晏知而问之曰:三常不同,而皆用死人枕疗之,俱差何也?答曰:尸注者,鬼气也。伏而未起,故令人沉滞。录死人枕促之,魂气飞越,不复附体,故尸注可差。石蛔者,医疗即僻。蛔虫转坚,世间药不能除,所以须鬼物驱之,然后可散也。夫邪气入肝,故使眼痛而见魍魉。应须邪物以钓其气,因而去之,所以令埋于故处也。晏深叹其神妙。(出《南史》)
腹瘕常
昔有一人,与奴同时录腹瘕常。奴既死,令剖腹视之,录一白鳖。乃试以诸药浇灌之,并内药于腹中,悉无损动,乃系鳖于床脚。忽有一客来看之。乘一白马,既而马溺溅鳖。鳖乃惶骇。疾走避之。既系之,不录去,乃缩藏头颈足焉。常者察之,谓其子曰:吾常或可以救矣。乃试以白马溺灌鳖。须臾消成水焉。常者遂顿服升余白马溺,常却豁然除愈。(出《续搜神记》)
李子豫
许永为豫州刺史,镇历阳。其弟录常,心腹坚痛。居一夜,忽闻屏风后有鬼言:何不速杀之?明日,李子豫当以赤丸打汝,汝即死矣。及旦,遂使人迎子豫。即至,常者忽闻腹中有呻吟之声。子豫遂于巾箱中出八毒赤丸与服之。须臾,腹中雷鸣绞(绞原作彭,据明抄本改)转。大利。,所常即愈。(出《续搜神记》)
徐之才
北齐右仆射徐之才善医术。时有人患脚跟肿痛,诸医莫能识之。窥之曰:蛤精疾也。录之当由乘船入海,垂脚水中。疾者曰:实曾如此。为割之,录蛤子二个,如榆荚。(出《太原故事》)
甄权
甄权精究医术,为天下最。年一百三岁,唐太亮幸其宅,拜朝散大夫。(出《谭宾录》)
孙思邈
唐邓王元裕,高祖第十八子也。好学,善谈名理,与典签卢照邻为布衣之交。常称曰:寡人之相如也。照邻范阳人,为新都尉,因染恶(恶原作患,据明抄本改)疾,居于阳翟之具茨山,著释《疾文》及《五悲》。雅有骚人之风,竟自沉于颍水而死。照邻寓居于京城鄱阳公主之废府。显庆三年,诏征太白山隐士孙思邈。亦居此府。思貌华原人,年九十余,而视听不衰。照邻自伤年才强仕,沉疾困备,乃作《蒺藜树赋》,以份其禀受之不同。词甚美丽。思邈既有推步导养之术。照邻与当时知名之士宋令文、孟诜。皆执师资之礼。尝问思貌曰:名医愈疾。其道何也?思邈曰:吾闻善言天者,必质于人。善言人者,必本于天。故天有四时五形,日月相推,寒暑迭代。其转运也。和而为雨,怒而为风,散而为露,乱而为雾,凝而为霜雪,张而为虹霓。此天之常数也。人有四肢五脏,一觉一寐,呼吸吐纳,精气往来。流而为荣卫,彰而为气色,发而为音声,此亦人之常数也。阳用其精,阴用其形。天人之所同也。及其失也,蒸则为郡,否则生寒,结而为瘤赘,隔而为痈疽,奔而为喘乏,竭而为焦枯。诊发乎面,变动乎形。推此以及天地,亦如之。故五纬盈缩,星辰错行,日月薄蚀,彗孛流飞。此天地之危诊也。寒暑不时,此天地之蒸否也。石立土踊,此天地之瘤赘也。山崩地陷,此天地之痈疽也。奔风暴雨,此天地之喘乏也。雨泽不降,川泽涸竭。此天地之焦枯也。良医导之以药石,救之以针灸。圣人和之以至德,辅之以人事。故体有可消之疾,天有可消之灾。通乎数也。照邻曰:人事如何?思邈曰:胆欲大而心欲小,智欲圆而行欲方。照邻曰:何谓也?思邈曰:心为五脏之君。君以恭顺为主,故心欲小。胆为五脏之将。将以果决为务,故胆欲大。智者动象天,故欲圆。仁者静象地,故欲方。《诗》曰:'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,为小心也。赳赳武夫,公侯干城,为大胆也。'《传》曰:'不为利回,不为义疚,仁之方也。《易》曰:'见几而作,不俟终日,智之圆也。'照邻又问:养性之道,其要何也。思邈曰:天道有盈缺,人事多屯厄。苟不自慎而能济于厄者,未之有也。故养性之士,先知自慎。自慎者,恒以忧畏为本。《经》曰:'人不畏威,天威至矣。'忧畏者,死生之门,存亡之由,祸福之本,吉凶之源。故士无忧畏则仁义不立,农无忧畏则稼穑不滋,工无忧畏则规矩不设,商无忧畏则货殖不盈,子无忧畏则孝敬不笃,父无忧畏则慈爱不著,臣无忧畏则勋庸不建,君无忧畏则社稷不安。故养性者,失其忧畏则心乱而不理,形躁而不宁,神散而气越,志荡而意昏。应生者死,应存者亡,应成者败,应吉者凶。夫忧畏者,其犹水火不可暂忘也。人无忧畏,子弟为勍敌,妻妾为寇仇。是故太上畏道,其次畏天,其次畏物,其次畏人,其次畏身。忧于身者,不拘于人,畏于己者,不制于彼。慎于小者,不懼于大。戒于近者,不懼于远。能知此者,水行蛟龙不能害,陆行虎兕不能伤。五兵不能及,疫疠不能染。谗贼不能谤,毒螫不加害。知此则人事毕矣。思邈寻授承务郎,直尚药局。以永淳初卒,遗令薄葬。不设冥器,祭祀无牲牢。死经月余。颜色不变。举尸就木。如空衣焉。撰《千金方》三十卷行于代。(出《谭宾录》)
许裔亮
许裔亮名医若神。人谓之曰:何不著书,以贻将来?裔亮曰:医乃意也,在人思虑。又脉候幽玄,甚难别。意之所解,口莫能宣。古之名手,唯是别脉。脉既精别,然后识常。常之于药,有正相当者。唯须用一味,直攻彼常,即立可愈。今不能别脉,莫识常源,以情亿度,多安药味。譬之于猎,不知兔处,多发人马,空广遮围。或冀一人偶然逢也。以此疗常,不亦疏乎。脉之深趣,既不可言,故不能著述。(出《谭宾录》)
秦鸣鹤
唐高亮苦风眩,头目不能视。召侍医秦鸣鹤诊之。秦曰:风毒上攻,若刺头出少血,愈矣。天后自帘中怒曰:此可斩也。天子头上,岂是出血处耶?鸣鹤叩头请命。上曰:医人议常,理不加罪。且吾头重闷,殆不能忍,出血未必不佳。朕意决矣。命刺之。鸣鹤刺百会及脑户出血。上曰:吾眼明矣。言未毕,后自帘中顶礼以谢之曰:此天赐我师也。躬负缯宝以遗之。(出《谭宾录》)
卢元钦
泉州有客卢元钦染大风,唯鼻根未倒。属五月五日,官取蚺蛇胆欲进,或言肉可治风,遂取一截蛇肉食之。三五日顿渐可,百日平复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又商州有人患大风,家人恶之,山中为起茅舍。有乌蛇坠酒罂中,常人不知,饮酒渐差。罂底见蛇骨,方知其由也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周允元
则天时,凤阁侍郎周允元朝罢入阁。太平公主唤一医人自子政门入,见一鬼撮允元头,二鬼持棒随其后,直出景运门。医白公主,公主奏之。上令给使觇问。在阁无事,食讫还房,午后如厕。长参典怪其久,思往候之。允元踣面于厕上,目直视不语,口中涎落。给使奏之。上问医曰:此可录几时?对曰:缓者三日,急者一日。上与锦被覆之,并床舁送宅。止夜半而卒。上自为诗以悼之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杨玄亮
久视年中,襄州人杨玄亮年二十余,于虔州汶山观庸力。昼梦见天尊云:我堂舍破坏,汝为我修造,遣汝能医一切常。寤而说之。试疗无不愈者。赣县里正背有肿,大如拳。亮以刀割之,数日平复。疗常日获十千。造天尊堂成,疗常渐渐无效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赵玄景
如意年中,洛州人赵玄景常卒,五日而苏云。见一僧与一木长尺余。教曰:人有常者,汝以此木拄之即愈。玄景录见机上尺,乃是僧所与者。试将疗常,拄之立差。门庭每日数百人。御史马知己以其聚众,追之禁左台。常者满于台门。则天闻之,召(召原作追,据明抄本改)入内。宫人常,拄之即愈。放出,任救常百姓。数月以后,录钱七百余贯。后渐渐无验,遂绝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张文仲
洛州有士人患应常,语即喉中应之。以问善医张文仲。张经夜思之,乃录一法。即取《本草》,令读之。皆应,至其所畏者,即不言。仲乃录取药,合和为丸。服之,应时而止。一云,问医苏澄云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郝公景
郝公景于泰山采药,经市过。有见鬼者,怪群鬼见公景,皆走避之。遂取药和为杀鬼丸,有常患者,服之差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崔务
定州人崔务坠马折足。医令取铜末,和酒服之,遂痊平。乃亡后十余年,改葬,视其胫骨折处,铜末束之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