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七
越州有个叫沈七的,算命特别准。李丹员外有天问他:"听说消息,李侍郎要当宰相了,我也能升给事中,您看这事儿靠谱不?"沈七掐指一算,摇头道:"李侍郎马上要被朝廷召回,连今年社日的祭肉都吃不上喽。至于您啊,这给事中的位子怕是没戏。"当时离春社日还有十四天,果然朝廷急召李侍郎。他紧赶慢赶,出发那天离社日只差两天,结果走到汴梁就咽了气。李丹的升官梦也泡了汤。
天宝十四年,书生王诸要进京赶考,临行前找沈七算卦。铜钱哗啦啦一撒,得了个乾卦变观卦。沈七摸着胡子说:"观卦本是'观国之光'的好兆头,可您这卦象阴气太重。乾卦变到第四爻就停了,第五爻才是君位——怕是连京城都到不了就得折返。"后来王诸刚到洛阳,正撞上安禄山造反,吓得连夜逃回江东。
颍阴日者
颍阴太守陈澍摊上大事了。安禄山造反,派个姓孙的县尉去洛阳送信,这孙县尉死活不肯动身。陈澍火冒三丈,叫人把他抽得皮开肉绽。谁知孙县尉到了洛阳,转头就向安禄山献计:"让我带人去取陈澍的脑袋!"安禄山当场赏他绯袍官服,派了二十多个兵丁跟着杀回颍阴。
陈澍听到风声,天擦黑就想开溜。录事参军死死拽住马缰绳劝他留下。陈澍急得团团转,猛灌泻药装病,又偷偷找个算命先生卜卦。那先生盯着卦象直咂嘴:"五日内必有转机,您死不了。再过七天到饭点儿,保管平安无事。不过嘛...这地方您可待不得了。"
五天后孙县尉果然杀到。陈澍连夜把库房银子分给衙役,伪造圣旨说召他进京。天没亮就集合官员宣读"圣旨",当场把孙县尉和二十多个随从砍了。连劝他留下的录事参军也遭了毒手——原来孙县尉早派人去接妻女,半夜刚到驿站,第二天就被杀得干干净净。陈澍临走赏了算命先生五匹官绢。
王栖岩
江陵鹭白湖住着个奇人王栖岩,桃李杏树亲手栽了几十排,把屋子围得严严实实。别人说他像神医董奉,他摆摆手笑道:"我就图个花果入药,祛风顺气,哪敢跟古人比?"每天清早摆卦摊,赚够一天饭钱就回家侍弄园子。
大历年间有个老头揣着百文钱来算卦。王栖岩排完卦突然脸色大变:"您家多远?快回去!再晚要倒路上了!"老头走后,他低头一看——哪有什么铜钱?分明是沓纸钱!再细算时辰,竟应在自己寿数上。王栖岩长叹:"我自幼研习《周易》,不想竟通了幽冥..."当晚沐浴更衣,与妻儿诀别,没多久就咽了气。
路生
赵自勤要选官,找长安县的路生算命。路生眯着眼说:"您这官职,不是带重日就是带重口。"后来六月六日再算,路生断言:"九天之内不下任命,十二天准成。"果然第九天宰相调档案,第十二天圣旨下来——当上了左拾遗。"拾遗"俩字可不都带"口"字?
补缺官王晃七月来算命,路生掐指一算:"九月进尚书省,官职带'礼'字。"当时礼部员外郎陶翰正好在场,打趣道:"您这是要接我的班啊!"九月陶翰果然病休,王晃真当上礼部员外郎。后来再算,路生说必做"仓"字官——结果贬去温州当司仓。路生趁机把俩儿子托付给王晃,王晃追问究竟,路生意味深长:"我让儿子跟您,您还不明白吗?"
邹生
李回当年还叫李喱时,在洛阳桥遇见俩算命先生。算卦的说:"改名才能中举!"占龟的邹生却摇头:"千万别改!这名字将来要名扬四海。不过二十年后得改,天象早定了。"临别还叮嘱:"您将来位高权重,可别瞧不起布衣百姓,当心日后遭殃。"
长庆二年李喱果然中举。等到武宗登基,为避皇帝名讳才改名李回——正好二十年。他当上丞郎时,魏謩在宴会上翻旧账:"当年您做主考官,送了一百零二人上榜,独独不录我!"满座大惊。李回冷笑:"要是您现在脱了官服,我照样不取您!"后来李回官至宰相,到底被贬出京,这才想起邹生的警告,叹道:"真是命啊!"
五明道士
邺城有个五明道士,算命从不出错。成德节度使田弘正贪得无厌,百姓怨声载道。部将王庭凑出差到邺城,突然染病,找道士算前程。铜钱在卦盘上跳了半天才停,竟是乾变坤的奇卦。道士惊呼:"坤为地,您马上要封疆裂土了!"王庭凑吓得直捂耳朵。
当夜他梦见白胡子老头带着十几个持玉斧的随从,警告他大难临头。王庭凑慌忙逃回驻地,不到十天就碰上兵变——田弘正被杀,将士硬推他当统帅。朝廷派裴度带兵讨伐两年都打不下来。后来敬宗驾崩文宗即位,这事竟不了了之。
话说那朝廷下了道诏书,念着天下百姓受苦太久,虽说首恶该罚,可老百姓有什么罪过呢?该赦免的都赦免了。还给那王庭凑加了节度使的头衔,又下诏让他儿子元逵入朝侍奉,还把寿春公主许配给他。
这王庭凑上位后,治理得还真不错,朝廷上下都夸他。在位十三年才过世,追封太师。儿子元逵接班,官做到太尉,二十六年也走了。大儿子绍懿继位才两年,就荒淫无道,被大伙儿废了杀掉,改立他弟弟绍鼎。绍鼎干了六年去世,儿子景崇继位十三年,官至中书令,封常山王。景崇死后儿子王镕继位,就是后来的赵王。这小子后来无法无天,被手下人给杀了,在位四十一年。从王庭凑到王镕,传了五代六主,一百多年才完蛋。
当初王庭凑刚上位时,派人去邺城请来五明先生,专门在府里修了座五明先生院。有天他闲来无事,就问那先生:"我现在好歹也是个藩王了,您给算算,往后还能享多少年福寿?"
那道人掐指一算:"三十年。只要您尽心辅佐朝廷,爱护百姓,再注意保养元气,保持清廉俭朴,必定能享高寿。后代还能出两位王爷,这都是您积的德啊。《春秋》上说五世其昌,八世之后,没人比得上。"
王庭凑连连摆手:"我这辈子已经够走运了,哪敢指望这些。"说着就要给道人几百两金子当谢礼。道人死活不肯收,王庭凑硬是让人把金子送到道人住处。结果没过几天,道人就把金子全散给穷人了,一文没留。后来果然应验,景崇封了常山王,王镕当了赵王。
再说唐朝昭宗时候,有个叫黄贺的算命先生,自称是巩洛人,为避战乱来到常山,靠算卦为生,算得特别准。那时候赵王王镕还小,燕军来犯北边,王府正在选将迎敌。有两个勇士陈立、刘干主动请缨,说带五百人就能把敌军首领活捉回来。赵王觉得他们勇气可嘉就答应了。第二天两人带兵出击,夜袭燕军大营,打得燕军丢盔弃甲。可惜陈立战死,刘干凯旋。赵王很高兴,赏了他好几匹御马和金银绸缎。
可有个太监进谗言说:"这都是陈立的功劳,跟刘干没关系。"王镕的母亲何夫人听说后就说:"不必非得死才算忠心,能活着为国效力更好。"于是又赏刘干锦衣银带,加钱二十万,提拔为中坚尉。
其实刘干出征前找黄贺算过卦。黄贺看着卦象说:"这是火水未济卦,终究会有人建功立业。九二爻动,就像车轮转动,只要正道而行就能化解危难。卦变晋卦,好比太阳从地平线升起,光明普照。您这次出征必能大获全胜,王爷还会赏赐车马。中间虽有些小波折,但不足为虑。"
还有个行军司马路晏,有晚上去茅房,发现藏着个刺客。路晏突然心有所感,取来蜡烛一照,那刺客居然主动说:"大人别怕,我是奉命而来。看您为人正直,实在下不去手。"说完把剑插回鞘里就走了。路晏从此日夜提防,又请黄贺算卦。黄贺说:"夜间警惕些就好,虽有危险但已过去。只要保持正直,不必再担心。"后来路晏果然平安无事。
赞皇县尉张师卧病多年,眼看不行了,连医生都不肯开药。请黄贺来算,黄贺说:"这是无妄之灾,不用吃药自会好转。停药五天,必定痊愈。"张师果然五天后就好了。又过了几十年,张师梦见白鸟飞入云端,醒来心神不宁,再请黄贺算。黄贺排完卦,脸色凝重地问:"您今早是不是梦到飞禽了?雷震山上,鸟坠云间,这都是凶兆。您要多保重,顺其自然吧。"不久张师就去世了,享年七十一岁。
藁城镇将段诲有次在驿站过夜,马儿挣脱缰绳跑了,好几天找不着。派人找黄贺算卦,黄贺说:"这是睽卦初九爻动,主丢失。不过不用找,马自己会回来,还会被人送回来。"果然还没到家,就有边民把马送回来了。黄贺算的这些事,桩桩件件都应验,当时人都叫他"易圣公"。
刘岩有次去找他算命,黄贺说:"您日后必成大器,但别为春天遗憾。"刘岩当时没听懂,等老了才明白,是说大器晚成的意思。
还有个邓州的书生,到城南游玩几个月不回家。家里人着急,找个算卦的占卜。那卦师看了卦象直皱眉:"奇怪,我看不明白,得重新占一次。"重新占完说:"您家这位行人,卦象显示似病非病,似死非死,过一年自己就回来了。"果然半年后,书生回来了,说是在深山古洞遇到只冬眠的巨龟,那龟对着他口鼻呼气,他浑身不能动,像喝醉似的。后来一算时间,正是家里占卜的那会儿。
沈七 颍阴日者 王栖岩 路生 邹生 五明道士 黄贺 邓州卜者
沈七
有沈七者,越州人,善卜。李丹员外谓之曰:闻消息,李侍郎知政事,某又得给事中,如何?沈七云:李侍郎即被追,不得社日肉吃,后此无禄。公亦未改,不得给事中。其时去社才十四日,果有敕追李侍郎。去社两日而上道,至汴卒。李亦不得给事中。(出《定命录》)
又天宝十四年,王诸应举,欲入京。于越州沈七处卜。得纯乾卦,下四位动,变观卦。沈云:公今应举,得此卦,观国之光,利用宾于王,本是嘉兆。然交动,群阴咸阳。下成乾卦,上变至四,又不至五。五是君位,未得利见大人。恐公此行,不至京而回。果至东京。属安禄山反。奔走却归江东。(出《定命录》)
颍阴日者
陈澍为颍阴太守。属安禄山反,遣县尉姓孙向东京。孙不肯行。陈怒挞(挞原作促,据明抄本改)之。至东京,遇禄山,请往颍阳取陈澍头。禄山补孙为颍阴太守,赐绯,并领二十余人取澍。澍闻便欲至,薄晚,出城走。录事参军扣马令回。澍忧闷。服痢药讬疾。令一日者卜之。曰:从今五日,当有家便,未取公。然有五百车禄在,必亦不死。至七日食时,公无恙矣。然当去此,求住不得。后五日孙到,陈于是潜以库物遗诸衙内人。至夜后,伪作敕书。追入京。令向西两驿上,差人逆来。夜半敕书至。明早,召集诸官宣。便令手刃(明抄本刃作力,下同)就馆中诛杀孙,并手刃二十余人。杀录事参军。其孙尉先令人取妻及女等,夜半齐到,明日平明,尽杀之。令上住知州事,便发入京。以官绢五匹赏卜者。(出《定命录》)
王栖岩
王栖岩自湘川寓江陵鹭白湖,善治易,穷律候阴阳之术。所居桃杏手植成数十列,四蕃其宇。时人比董奉。栖岩笑曰:吾独利其花核,祛风导气耳。安取迹古人余事。每清旦布蓍,为人决事。取资足一日为生,则闭斋治园。大历中,尝有老父持百钱求筮。卦成,参验其年。栖岩惊曰:家去几何?父往矣。不然,将仆于道。老父出,栖岩顾百钱,乃纸也。因悟其所验之辰,则栖岩甲子。乃叹曰:吾虽少而治《易》,不自意能幽入鬼鉴。死复何恨?乃沐浴更新衣,与妻子诀。少时而卒。(出《渚宫旧事》)
路生
赵自勤尝选,访卜于长安县路生。路云:公之官,若非重日,即是重口。后六月六日又卜。路云:公之官,九日不出,十二日出。至九日,宰相果索吏部由历,至十二日敕出,为左拾遗。拾遗之字,各有一口。又补缺王晃,七月内访卜于路生。路云:九月当入省,官有礼字。时礼部员外陶翰在座,乃曰:公即是仆替人。九月,陶病请假,敕除王礼部员外。后又令卜,云:必出当为'仓'字官。果贬温州司仓。既而路生以其二子讬晃。晃又问:毕竟当何如?路云:某所以令儿讬公,其意可知也。
邹生
武宗朝,宰相李回旧名喱,累举未捷。尝之洛桥,有二术士。一能筮,一能龟。乃先访筮者曰:某欲改名赴举,如之何?筮者曰:改名甚善。不改,终不成事也。又访龟者邹生。生曰:君子此行,慎勿易名,名将远布矣。然则成遂之后,二十年终当改名。今则已应玄象,异时方测余言。将行。又戒之曰:郎君必策荣名,后当重任。接诱后来,勿以白衣为隙。他年必为深衅矣。长庆二年,李及第。至武宗登极。与上同名,始改为回。(从辛丑至庚申,二十年矣)乃曰:筮短龟长,邹生之言中矣。李公既为丞郎,魏謩为给事。因省会,谓回曰:昔求府解,侍郎为试官。送一百二人,独小生不蒙一解。今日还忝金章,厕诸公之列也。合坐皆惊此说,欲其逊客。回曰:如今脱却紫衫,称魏秀才,仆为试官,依前不送公。公何以得旧事相让耳。回乃寻秉独坐之权,三台肃畏。而升相府。后三五年,魏公亦自同州入相,而回累被贬谪。跋涉江湖,喟然叹曰:洛桥先生之诫,吾自取尤耳。然亦命之所牵也。(出《云溪友议》)
五明道士
长庆之代,邺中有五明道士者不知何许人,善阴阳历数,尤攻卜筮。成德军节度田弘正御下稍宽,而冒于财贿,诛求不息。民众怨咨。时王庭凑为部将,遣使于邺。既至,忽有微恙。数日,求医未能愈。因诣五明,究平生否泰。道士即为卜之,卦成而三钱并舞,良久方定。而六位俱重。道士曰:此卦纯乾,变为坤。坤土也,地也。大夫将来秉旄不远,兼有士地山河之分。事将集矣,宜速归乎。庭凑闻其言,遽自掩其耳。是夜,又梦白须翁形容伟异,侍从十余人,皆手持小玉斧。召王公而前,(前字原缺,据黄本补)谓曰:患难将及,不可久留。既觉,庭凑疑惧,即辞魏帅而回。比及还家,未逾旬,值军民大变。弘正为乱兵所害。士大夫将校,共推廷凑。庭凑再三退让,众不听,拥胁而立之。翌日,飞章上奏。朝廷闻之大骇,征兵攻讨。以裴度为元帅。赵人拒命二年。王师不能下。俄而敬宗即世,文皇帝嗣位。诏曰:念彼生灵,久罹涂炭。虽元凶是罪,而赤子何辜。宜一切数而宥之。就加节制。仍诏庭凑子元逵入侍。因以寿春公主妻焉。庭凑既立,甚有治声,朝廷称之。在位十三年卒。赠太师。子元逵继立,官至太尉。二十六年薨。长子绍懿立二年,荒淫暴乱,众议废而杀之。立其弟绍鼎。绍鼎立六年卒。子景崇立十三年,官至中书令。爵常山王卒,子镕立,即赵王也。后恣横不道,为下所杀。立四十一年。自庭凑至镕,凡五世六主,一百余年灭。初庭凑之立也,遣人诣邺,取五明置于府。为营馆舍,号五明先生院。公曾从容问曰:某今已忝藩侯,将来禄寿,更为推之。道人曰:三十年。愿明公竭节勤王,爱民恤物。次则保神啬气,常以清俭为心。必享殊寿。后裔兼有二王,皆公余庆之所致也。《春秋》所谓五世其昌,八世之后,莫之与京。公曰:幸事已多,素无勋德,此言非所敢望。因以数百金为寿。道士固辞不受。公亦固与之,载归其室。数日尽施之,一无留焉。二王:景崇封常山王。镕为赵王也。(出《耳目记》)
黄贺
唐昭宗时,有黄贺者,自云巩洛人也。因避地来,涉河游赵,家于常山,以卜筮为业。而言吉凶必效。时赵王镕方在幼冲,而燕军寇北鄙。王方选将拒之。有勇士陈立、刘干投刺于军门。愿以五百人尝寇,必面缚戎首。王壮而许之。翌日,二夫率师而出,夜击燕垒。大振捷音。燕人骇而奔退。立卒于锋刃之下。干即凯唱而还。王悦,赐上厩马数匹。金帛称是。俄为阉人所谮曰:此皆陈立之功。非干之效。王母何夫人闻之曰:不必身死为君。(明抄本君作忠)未若全身为国。即赐锦衣银带,加钱二十万,擢为中坚尉。初干曾诣贺卜。卦成而谓干曰:是卦也,火水未济,终有立也。九二之动,曳轮贞吉。以正救难,往有功也。变而之晋,明出地中。奋发光扬,恩泽相接。子令行也,利用御戎,大获庆捷。王当有车马之赐。其间小衅,不足忧之。行军司马路晏,曾夜适厕,有盗伏焉。晏忽心动。取烛照之。盗即告言!请无惊惧。其禀命有自。察公正直。不忍待刃。即匣剑而去。晏由是昼夜警惕,以备不虞。召黄生筮之。卦成贺曰:惕号暮夜,有戎勿恤。察象征辞,人有害公之意。然难已过矣。但守其中正,请释忧心。晏亦终无患也。又赞皇县尉张师曾卧病经年。日觉危殆,良医不复进药。请贺卜之。卦就,黄生告曰:无妄之疾,勿药有喜。请停理疗五日,必大瘳也。师果应期而愈。又数十年,师梦白鸟飞翔,坠入云际。既觉,心神恍惚。召贺卜算之。贺即决卦。惨然而问师曰:朝来寝息,不有梦乎?必若有梦,其飞禽之象乎?且雷振山上,鸟坠云间,声迹两消,不可复见。愿加保爱。乐天委命而已。张竟不起,时年七十一也。又有段诲者,任藁城镇将。曾夜宿邮亭,马断缰而逸,数日不知所适。使人诣肆而筮之。贺曰:据卦睽也。初九动者,应有亡失之事。无乃丧马乎?勿逐自复。必有絷而送之者也。回未及舍,已有边鄙恶少,牵而还之。贺所占卜,皆此类也。时人谓之易圣公。刘岩曾诣之。生谓曰:君他日必成伟器,然勿以春日为恨。初不晓其意,及老悟。盖迟迟之谓也。(出《耳目记》)
邓州卜者
有书生住邓州。尝游郡南,数月不返。其家诣卜者占之。卜者观卦曰:甚异。吾未能了,可重祝。祝毕。拂龟改灼。复曰:君所卜行人,兆中如病非病,如死非死。逾年自至矣。果半稔,书生归云:游某山深洞,入值物蛰。如中疾,四支不能动,昏昏若半醉。见一物自明入穴中,却返。良久又至,直附身,引颈临口鼻。细视之,乃巨龟也。十息顷方去。书生酌其时日。其家卜时吉焉。(出《酉阳杂俎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