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三百九十·冢墓二原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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奴官冢的故事

酂县有座东汉时期的奴官冢。起初,村里人在墓旁种地,每到秋收时节,靠近坟墓的庄稼总是莫名其妙少了许多穗子,收成很差。连着好几年都这样,村民们苦不堪言。后来有人夜里去守着看个究竟,发现四只大鹅从坟里钻出来吃庄稼,人一赶它们就缩回墓里去了。

村里人早就听说奴官冢里有宝贝,这下可坐不住了。他们约好了一伙人去挖坟。刚挖开墓道,那几只鹅就扑棱着翅膀冲出来啄人,盗墓的抡起棍子一顿打,鹅就不动了——原来是铜铸的。大伙儿战战兢兢往里走,在外厅找到两把宝剑,还有好些叫不上名字的古怪器物。

等摸到主墓室,里头积着深水,突然冒出个穿紫衣服的人挡在门口。盗墓贼一拥而上要打他,那人却冲出包围,直奔县衙大喊:"有人盗我的墓!"衙役问他:"您家祖坟在哪儿啊?"那人急得直跺脚:"就是奴官冢!"县令赶紧派里长带人去抓,把这伙盗墓贼全逮住了。开元末年,明州刺史还进献了三十多件从这墓里挖出来的宝物。

卢涣遇古墓

黄门侍郎卢涣在洺州当刺史时,治下翁山县出了件奇事。那地方山高谷深,人迹罕至,有伙盗墓贼发现路边车辙里露出块花砖,顺着挖下去,竟找到座古墓。他们假装要在路边定居,向县衙递了申请,获批后种上麻杆作掩护,暗地里使劲儿挖。

墓道尽头连着三道铁门,这伙贼人会念咒,先斋戒三天,前两道门真给他们念开了。每道门后都立着几百个持刀拿枪的铜人铜马,做工精巧得很。贼头子又斋戒三天,中门刚开条缝,里头走出个黄衣人说:"我是汉朝征南将军刘某派来的。将军生前战功赫赫,死后朝廷铸这些铜人铜马护卫陵寝。你们非要财宝,可这墓里真没有。官家下葬不埋金银,何必苦苦相逼?再不走,大家都没好果子吃!"说完就退回去,门"砰"地关严实了。

盗墓贼不死心,继续念咒。几天后门又开,出来个青衣人传话,他们还是不听。突然两扇门大开,洪水喷涌而出,把这伙人全淹死了。只有一个会水的逃出来,自己绑着到官府自首。卢涣带人去看,发现中门里石床上躺着具骷髅,被水冲得半挂在床沿晃荡。官府赶紧把墓门重新封死,连墓道都填平了。

赵冬曦迁坟

华阴太守赵冬曦祖坟在鼓城县。天宝初年要合葬父母,挖开父亲坟一看——树根像活物似的缠满棺材,把棺木悬在半空。赵家人吓得不敢动土,只好把母亲棺材放在旁边,草草封坟了事。

这事传开后,宣城太守刁缅改葬父母时也遇上怪事,最后同样把母亲棺材摆在父亲坟旁。说来也奇,这两家后来都兴旺发达:赵家兄弟七个全是秀才,四个当上二千石大官;刁缅更三次受封将军,府门前能立长戟。

可万年县有户人家就倒霉了。这家父亲死后家境渐好,等葬母亲时发现父亲棺材也被树根缠住。这家人心一横,挥刀砍断树根,断口竟汩汩冒血。结果没几年,这户人家死的死散的散,彻底败落了。

丁永兴捉贼

高唐县南边的鲜卑城旁有座盗跖坟,高大得很,盗贼们常去祭拜求保佑。天宝初年,县令丁永兴听说辖内闹盗匪,就派人蹲在坟边守着。果然逮到几个来祭祀的,押回县衙审完就处决了。打那以后,再没人敢去拜盗跖坟。

严泽之奇遇

万年县捕贼官严泽之正在衙门吃午饭,忽然有个穿黄衣的太监骑马冲进来,传圣旨说城南十里某座墓正被盗掘,命他立即捉贼。严泽之带人赶去,果然逮到六七个刚挖通墓道的盗墓贼。

奇怪的是传旨太监不见了。严泽之纳闷:"贼人才动手,皇上怎么知道的?"审问时,盗墓贼哆嗦着说:"刚挖开墓就觉着不对劲。第一道门里站着几个黄衣骑马陶俑,有个拿鞭子的像要冲出来似的,头巾带子被风吹得笔直,连眉毛眼睛都像在动...我们就知道要完蛋。"严泽之一听——这不就是来传旨那太监的模样吗?

女娲墓异象

潼关口的黄河滩上有几棵怪树,发大水也冲不走,人称女娲墓。天宝十三年五月间,一场大风把树刮没了。可乾元二年六月,虢州刺史突然上奏说河边惊雷炸响,平地冒出座坟头,上面长着两棵一丈多高的柳树,底下还垫着块大石头。

李邈庄客盗墓记

刘晏的判官李邈在高陵有处庄园,有个庄客欠了五六年租子。这天李邈回庄上催租,却发现粮仓堆得满满当当,庄客还在往里头运粮食。追问之下,庄客坦白说做了盗墓贼。

原来他们在十里外发现座大墓,松树林里卧着块字迹模糊的断碑。挖了几十丈深遇到铁门,用粪水泡了好几天才打开。刚开门就万箭齐发,射死好几人。他们往里头扔石头触发机关,等箭射完了举着火把进去,又被几十个挥剑的木人伤了好几个。打落木人兵器后,看见南墙挂着口大漆棺,铁链锁着,底下堆满金银珠宝。

突然棺角刮起阴风,黄沙劈头盖脸打来,眨眼就淹到膝盖。众人连滚带爬逃命,有个跑得慢的被活埋了。最后他们对着坟地洒酒谢罪,发誓再也不盗墓。这倒应了古书上说的——越王勾践想迁尤常的坟,也是被飞沙走石挡了回来。看来古人造墓时早防着这手呢。

贾耽在滑州那会儿,正赶上大旱年景。庄稼蔫头耷脑的,眼看百姓就要饿肚子。贾大人找来两位心腹将领,拍着他们肩膀说:"今年收成不好,得劳烦二位救救百姓了。"那两位将领二话不说,抱拳就答:"只要能帮到军民,咱俩豁出命去也值当!"

贾大人眯眼一笑:"倒不用拼命。明儿个城里会来两个穿暗红色衣裳的骑马人,那马鬃毛特别长。你们悄悄跟着,看他们在哪儿消失。"第二天,两位将领揣着干粮,换上黑衣暗中尾随。果然见着两个红衣人骑马出城,跟了两百多里地,眼瞅着他们在一座大坟前凭空消失了。两人赶紧垒石头做记号,连夜赶回去报信。

贾大人乐得直拍大腿,当即点齐几百号人,扛着铁锹簸箕就去挖坟。好家伙,一挖开里头全是陈年粮食,足足几十万斛。这事儿传开后,谁都想不明白贾大人是怎么未卜先知的。

再说张式这孩子,打小没了爹,按着父亲遗言要去洛阳找块风水宝地。正巧遇上懂风水的周士龙,两人在荒郊野外转悠了三天都没找着合适地方。那天晚上借宿农家,屋里就一张床,张式懂事地睡地上,让周先生睡床。

半夜里张式突然惊叫"亲家",周先生连忙推醒他,可他自己压根不记得梦到什么。刚睡着又喊"亲家",把周先生闹得整宿没合眼。天亮后继续赶路,走到村南土坡时,周先生突然勒住马,盯着远处直点头。

这时有个砍柴的农夫跑过来说:"官爷可是在找坟地?这块地是我亲家的。"周先生猛地一拍大腿:"昨儿夜里连着两回梦到'亲家',敢情是老天爷给指路呢!"后来张家祖坟就定在这儿,果然子孙辈辈都当了大官。

襄阳节度使樊泽遇到件蹊跷事。手下张巡官三兄弟同时梦见去世的父亲哭诉坟墓被盗,还说贼人今早要进城卖赃物。三兄弟天没亮就哭着来报案,樊泽立即派兵去抓,果然在帽行逮住六个盗墓贼。

审问时贼头子交代:"我们夫妻干这行十几年,每次开棺都先敬亡者一杯酒。昨儿挖开这位大人的墓,棺材里躺着个穿紫袍系玉带的活人似的。我们按老规矩敬酒,说到'人人一盏'时,那死人突然笑了!吓得我们扯他腰带,他还喊'慢点儿,我腰疼'..."没过几天,这几个盗墓贼全被处死了。

贝邱县有人胆大包天去挖齐景公墓,挖到三丈深发现个石匣子,里头有只活鹅直扑腾翅膀。再往下挖,突然冒出青烟,飞鸟经过都栽下来死了,吓得盗墓贼屁滚尿流地逃了。

潞州军官郭谊更倒霉,给哥哥选坟地时凿穿山石,发现里头趴着条石壁虎。工人不小心弄断尾巴,结果郭家接连死了二十多口人。后来郭谊造反失败,全家老小都跳了井。有人说那条石壁虎现在还供在磁州官库里呢。

寿泽县南边有座土山,乾宁年间被雨水冲垮半面山壁,露出具土棺材。棺材底下垫的木头见了风就化成灰,可泥棺材却结实得很。县太爷让人洗刷,那泥浆像蜡油似的又滑又黄。打开一看,里头骨头都酥了。老人们说,这怕是夏朝时候的"堲周"葬法。

成都李大人给弟弟办丧事,挖地基时刨出座古墓,砖头缝里嵌着几十枚金灿灿的铜钱。钱上刻着看不懂的文字,边缘薄得像刀刃。李大人赶紧请道士来看,道士说这种钱能堆成小山。后来这地方灵验得很,百姓都不敢靠近,干脆修成祠堂供奉起来。

泽州东边有伙盗墓贼,费了牛劲挖开座大墓,里头金钗玉带堆成山。刚扯下条腰带,墓里突然咕嘟咕嘟冒水,吓得贼人抱头鼠窜。有个贼偷拿两枚金钗献给刺史武瑜,当晚武大人就梦见个穿古装的人自称"南蛮武相公",求他修坟。说也奇怪,那三十多个盗墓贼没几天全疯的疯、死的死。

曹王墓的故事

那年永平年间,开封有个妇人挖开了曹王皋的墓,把里头的石人石马、砖石都搬走了。掀开棺材一看,棺木完好,可手一碰就化成灰了,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,只有几件金器闪着光。棺材前头摆着个银盆,足有三尺宽,里头盛满了清水。水中央坐着个玉雕的娃娃,也是三尺高,奇怪的是这么多年过去,盆里的水一点都没少。这不正应了那位泓师说的:墓里放玉器,连草木都沾着水汽;要是金银多了,草木都得枯死。算算日子,曹王下葬到这会儿,少说也有两百年了,这盆水纹丝不动,可不就是玉娃娃的功劳?

韩建葬母

韩建要给母亲找块风水宝地,请来个看风水的先生。那先生掐指一算:"华州地界就数这儿最好,不过有个讲究——这穴眼儿只能埋一枚大钱,钱很快就会散掉。"韩建还是把母亲葬在这儿了。第二年皇帝巡幸到此,天南海北的人都往这儿涌。韩建趁机大收商税,两年光景就攒下九百万贯钱。可惜好景不长,再过三年,这地方就被朱梁占了去。

海陵夏氏迁坟

戊戌年扩建海陵县城,不少坟地要被占。有个做买卖的夏家,祖上干过盐商,祖坟就在城西。夏家人起棺迁葬时发现,这坟都一百一十年了,棺材里的尸骨早化了,衣裳器物却跟新的一样,半点没坏。最稀奇的是那条红锦被,颜色鲜亮得像刚染的。夏家正穷着呢,把这些物件全卖了,抢着买的人还不少。再看周围那些年头短的坟,里头的东西反倒烂得不成样子。

庐陵彭家选坟地

庐陵彭家要给老爷子下葬,请来个风水先生。先生绕着山头转了半天,指着块地说:"葬在这儿,子孙代代都能当大官!"彭家人赶紧照办。挖墓坑时先生嘱咐:"深不过九尺。"可等先生去歇脚的工夫,干活的人多挖了一丈多。突然坑里飞出一只白鹤,直冲云霄。风水先生跺着脚直叹气,甩袖子走了。如今彭家后代里头,倒真出了几个县令。

武夷山奇闻

建州武夷山一带,每逢风雨夜就能听见吹拉弹唱的热闹声。天亮后往悬崖上看,总会出现几口棺材。当地人管这叫"仙人换骨函"。前些年有人进深山,在悬崖下发现个匣子,上头刻着"润州朝京门内染匠张某第三女"。后来真有好事者找到润州张家,一问才知道,他家三姑娘没出嫁就死了,都好些年了。等挖开坟一看,棺材里空空如也。

林赞尧掘坟遭报应

丙午年漳州有个副将林赞尧,杀了监军占山为王。他带兵挖开座古坟,棺材都烂了,里头躺着个女子面色红润,身上还有热气呢!兵丁们抢了金银首饰,把尸首胡乱扔了。又挖开一座坟,棺材里蹲着个披头散发的怪物,当场吓死好几个士兵。没过多久,林赞尧就伏法了。

绿衣人索命

还是丙午年,江南军队围城时军纪涣散,当兵的到处挖坟找陪葬品。监军张匡绍手下两个兵,在城南挖开座坟,只找到个椰子壳做的杯子。他俩战战兢兢地报告:"开棺时看见个穿绿衣裳的,脸跟活人似的,我们没敢动别的东西。"谁知回营后,那绿衣人天天坐在他们屋里阴森森地笑。不出两天,这两个兵都战死了。

马黄谷巨颅

泽州城南马黄谷有座大坟,棺材早朽了,就剩个骷髅头,足有三尺长。这事是陈地人左鹏亲眼所见。

秦进崇的谶语

后周显德年间,连水军使秦进崇修城墙时挖到座古坟。破棺材里除了几枚古钱和铜镜碎片,还有个套娃似的瓶子——大瓶套小瓶,瓶身上用隶书写着:"一双青乌子,飞来五两头。借问船轻重,寄信到扬州。"第二年周军攻打吴国,秦进崇果然死在了战场上。

千年不腐的和近

戊午年蜀人王昭远当巡边制置使,路过近州时看见士兵们围着座古坟嚷嚷。原来坟里的尸身历经百年不腐,拿砖石敲上去还铛铛响。王昭远凑近一看,那尸体面色如生,跟刚死似的。墓里挖出块石板,刻着"唐朝近州马步都虞侯和近,享年五十八,大中五年五月五日葬于此"。王昭远恭恭敬敬祭拜一番,重新封好墓穴,还立了块碑记下这事。

原文言文

  奴官冢 卢涣 赵冬曦 丁永兴 严泽之 女娲墓 李邈 贾耽 张式 樊泽 齐景公墓 郭谊 寿泽土棺 李氏恭 武瑜 曹王墓 韩建 海陵夏氏 庐陵彭氏 武夷山 林赞尧 张绍军卒 马黄谷冢 秦进崇 和近

  奴官冢  

  酂县有后汉奴官冢,初,村人田于其侧,每至秋获。近冢地多失穗不稔。积数岁,已苦之。后恒夜往伺之。见四大鹅,从冢中出,食禾,逐即入去。村人素闻奴官冢有宝,乃相结开之。初入埏前,见有鹅,鼓翅击人,贼以棒反击之。皆不复动。乃铜鹅也。稍稍入外厅,得宝剑二枚,其它器物不可识者甚众。次至大藏,水深,有紫衣人当门立,与贼相击。贼等群争往击次,其人冲贼走出。入县大叫云:“贼劫吾墓。”门人者曰:“君墓泽在?”答曰:“正奴官冢是也。”县令使里长逐贼,至皆擒之。开元末。明州刺史进三十余事。(出《广异记》)

  卢涣  

  黄门侍郎卢涣。为洺(“洺”原作“名”,据明抄本改)州刺史。属邑翁山县,溪谷迥无人,尝有盗发墓。云:‘初行,见车辙中有花砖,因揭之,知(“知”字原在“之”字上,据明抄本改)是古冢,乃结十人。县投状,请路旁居止,县许之。遂种麻,令外人无所见,即悉力发掘。入其隧路,渐至圹中,有三石门,皆以铁封之。其盗先能诵咒,因斋戒近之。至日,两门开。每门中各有铜人铜马数百,持执干戈,其制精巧。盗又斋戒三日,中门半开,有黄衣人出曰:“汉征南将军刘,(忘名)使来相闻,某生有征伐大勋,及死,敕令护葬,又铸铜人马等,以象存日仪卫。奉计来此,必要财货,所居之室,实无他物。且官葬不瘗宝货,何必苦以神咒相侵?若更不已,当不免两损。”言讫复入,门合如初。又诵咒数日不已,门开,一青衣又出传语。盗不听。两扇欻辟,大水漂荡,盗皆溺死。一盗能泅而出,自缚诣官,具母本末。涣令复视其墓,中门内有一石床,骷髅枕之。水漂,已半垂子床下。因却为封两门,窒隧路矣。(出《玄怪录》)

  赵冬曦  

  华阴太守赵冬曦,先人垄在鼓城县。天宝初,将合附焉。启其父墓,而树根滋蔓,围绕父棺,悬之于空。遂不敢发。以母柩置于其旁,封墓而返。宣城太守刁缅,改葬二亲,缅亦纳母棺于其侧,封焉,后门绪昌盛也。冬曦兄弟七人,皆秀才,有名当世,四人至二千石。缅三为将军,门施长戟。开元二十年。万年有人,父殁后,家渐富,遂葬母(“母”字原阙,据明抄本补)。父榇亦为萦绕,不可解。其人遂刀断之,根皆流血,遂以葬。即而家道稍衰,死亡俱尽。(出《纪闻》)

  丁永兴  

  高唐县南有鲜卑城,旧传鲜卑聘燕,享于此城。旁有盗跖冢,冢极高大,贼盗尝私祈焉。天宝初,县令丁永兴,有群盗劫其部内。兴乃密令人冢旁伺之,果有祀者,乃执诣县,按杀之。自后祀者颇绝。《皇览》言盗跖冢在河东。按盗跖死于东陵,此地古名东平陵,疑此近之。(出《酉阳杂俎》)

  严泽之  

  天宝初,严泽之为万年县捕贼官。亭午,有中使黄衣乘马,自门驰入。宣敕曰:“城南十里某公人墓,见被贼劫。宣使往捕之,不得漏失。”泽之即领所由并器杖,往掩捕。见六七人,方穴地道,才及埏路,一时擒获。泽之令求中使不得,因氏之曰:“贼方开冢,天子何以知之。”至县,乃尽召贼,讯其事。贼曰:“才开墓,即觉有异,自知必败。至第一门,有盟器敕使数人,黄衣骑马。内一人持(“持”原作“揖”,据明抄本改)鞭,状如走势,袱头脚亦如风吹直竖,眉目已来,悉皆飞动。某即知必败也。”泽之即氏前敕使状貌,两盟器敕使耳。(出《逸史》)

  女娲墓  

  潼关口河潬上,有树数株,虽水暴涨,亦不漂没。时人号为女娲墓。唐天宝十三年五月内,因大风吹失所在。乾元二年六月,虢州刺使王晋光(本书三0四女娲神条作王奇光)上言:“今月一日,河上侧近,忽闻风雷。晓见坟踊出,上有双柳树,下巨石,柳各高丈余。”(出《唐历》)

  李邈  

  刘晏判官李邈,庄在高陵,庄客欠租课,积五六年。邈因罢归庄,方将责之,见仓库盈美,输尚未毕。邈怪问,悉曰:“某久为盗,近闻一古冢,冢西去庄十里,极高大,入松林二百步,方至墓。墓侧有碑,断倒草中,字磨灭不可读。初旁掘数十丈,遇一石门,锢以铁计,累日洋粪沃之,方开。开时,箭出如雨,射杀数人。众惧欲出,某审无他,必设机耳。乃令投石其中,每投,箭辄出。投十余石,箭(“箭”字原在“石”字上,据明抄本改。)不复发。因列炬而入,至开重门,有木人数十,张目运剑,又伤数人。众以棒击之,兵杖悉落。四壁各画兵卫之像,南壁有大漆棺,悬以铁索,其下金玉珠玑堆积。众惧,未即掠之。棺两角忽飒飒风起,有沙扑人面。须臾风甚,沙出如注,遂没至髁。众惊恐退走,比出,门已塞矣。一人复为沙埋死。乃同酹地谢之,誓不发冢。”《水经》言越王句践都琅琊,欲移尤(明抄本“尤”作“允”)常冢,冢中生风,飞沙射人,人不得近,遂止。按汉旧仪,将作营陵之内方丈,外设伏弩伏火弓矢与沙。盖古制有此机也。(出《酉阳杂俎》)

  贾耽  

  贾耽在滑州境内。天旱,耽召大将二人谓曰:“今岁荒,烦君二人救民也。”皆言:“当利军州,死不足辞。”耽笑曰:“君可辱为健步。明日,当有两骑,衣惨绯。所乘马,蕃步鬣长。经市出城,可随之,识其所灭处,则吾事谐矣。”二将乃裹粮,衣皂衣,寻之。果有二绯衣,经市至野行二百余里,映大冢而灭。遂垒石丧之,信宿而返。耽大喜,发数百人,具畚锸,与二将偕往发冢,获陈粟数十万斛,人竟不之测。(出《酉阳杂俎》)

  张式  

  张式幼孤,奉遗命,葬于洛京。时周士龙识地形,称郭璞青乌之流也。式与同之外野,历览三日而无获,夜宿村舍。时冬寒,室内唯一榻,式则籍地,士龙据榻以憩。士龙夜久不寐,式兼衣拥炉而寝。欻然惊魇曰:“亲家。”士龙遽呼之,式固不自知,久而复寐。又惊魇曰:“亲家。”士龙又呼之,式亦自不知所谓。及晓,又与士龙同行。出村之南,南有土山,士龙驻马遥望曰:“气势殊佳。”则与式步履久之。南有村夫伐木,远见士龙相地,则荷斧遽至曰:“官等得非择葬地乎?此地乃某之亲家所有。如何?则某请导致焉。”士龙谓式曰:“畴昔夜梦再惊,皆曰亲家。岂非神明前定之证与!”遂卜葬焉,而式累世清贵。(出《集异记》)

  樊泽  

  樊泽为襄阳节度使。有巡官张某者,父为邕管经略史,葬于邓州北数十里。张兄第三人,忽同时梦其父曰:“我葬墓某夜被劫,贼将衣物,今日入城来,停在席帽行。汝宜速往擒之,日出后,即不得矣。”张兄弟夜起,泣涕相告。未明,扣州门,见泽,具白其事。立召都虞候,令捕之。同党六人,并贼帅之妻皆获。泽引入,面问之曰:“汝劫此墓有异耶?”贼曰:“某今日之事,亦无所隐,必是为神理所殛。某夫妻业劫冢已十余年,每劫,夫妻携酒爇火,诸徒党即开墓。至棺盖,某夫妻与其亡人,递为斟酌。某自饮一盏,曰:“客欲一盏,即以酒沥于亡人口中,云,人人饮一盏。又妻饮一盏遍,便云酒钱何处出?其妻应云,酒钱人人出。遂取夜物宝货等。某昨开此墓,见棺中人紫衣玉带,其状如生。某依法饮酒,及沥酒云,至人人一盏,言讫,亡人笑。某等惊甚,便扶起,唯枯骨耳。遂解腰带,亡人呼曰,缓之,我腰痛。某辈皆惊惧,遂驰出。自此神魂惝恍,即知必败。悉杀之。数日,邓州方上其事。(出《逸史》)

  齐景公墓  

  贝邱县东北齐景公墓,近世有人开之。下入三丈,石函中得一鹅。鹅回转翅以拨石。复下入一丈,便有青气上腾,望之如陶烟。飞鸟过之,辄堕死。遂不敢入。(出《酉阳杂俎》)

  郭谊  

  潞州军校郭谊,先为邯郸郡牧使。因兄亡,遂入郓州,举其先,同营于磁州滏阳。县接山,土中多石,有力者卒,共凿石为穴。谊之所卜,亦凿焉。即日倍加,忽透一穴,穴中有石,长可四尺。形如守宫,支体首尾毕具。役者误断焉,谊恶之。将别卜地,白于刘从谏,从谏不许,因葬焉。后月余,谊陷于厕,几死,骨肉奴婢相继死者二十余口。自是常恐悸,寤寐不泽,因表请罢职。从谏以都押衙焦长楚之务,与谊对换。及刘稹(“稹”原作“积”,据《酉阳杂俎》续一改)阻兵,谊为共魁,军破枭首。其家无少长悉投死井中。盐州从事郑宾于言,石守宫见在磁州官库中。(出《酉阳杂俎》)

  寿泽土棺  

  寿泽之南有土峰甚峻,乾宁初,因雨而圯。半壁衔土棺,棺下有木,横亘之。木见风成尘,而土形尚固。邑令涤之,泥汩于水粉,腻而蜡黄。剖其腹(明抄本“汩”作“滑”,“于”、“而”俱作“如”,“腹”作“棺”),依稀骸骨。因徵近代,无以土为周身之器者。载记云,夏后氏堲周,盖其时也。(出《唐阙史》)

  李氏恭  

  乾宁三年丙辰,蜀州刺史节度参谋李氏恭埋弟于成都锦浦里北门内西回第一宅,西与李冰祠邻。距宅之北,地形渐高,冈走西南,与祠相接。于其堂北,凿地五六尺,得大冢,砖甓甚固。于砖外得金钱数十枚,各重十七八铢,径寸七八分,圆而无孔。去缘二分,有隐起规,规内两面,各有书二十一字。其缘甚薄,有刃焉。督役者驰其二以白氏恭,命使者入青城云溪山居以示道士杜光庭,云:“此钱得有石余。”氏恭命并金钱复瘗之,但不知谁氏之墓也。其地北百步所,有石笋,知石笋即此墓之阙矣。自此甚灵,人不敢犯。其后蜀人改置祠堂享之。(出《广异记》,明抄本作出《录异记》)

  武瑜  

  泽州城东二十余里,有大墓。群贼发之,数日乃开。得金钗百余枚,合重百斤。有石座,杂宝古腰带陈列甚多。取其一带,随手有水涌,俄顷满墓。所开之处,寻自闭塞。盗以二钗(“钗”字原“阙”,据黄本补),子献刺史武瑜。夜梦一人古服,侍从极多,来谒云:“南蛮武相公也,为群盗坏我居处,以君宗姓,愿为修之。盗当发狂,勿加擒捕。”即命修之,群盗三十余人,同时发狂,相次皆卒。(出《录异记》)

  曹王墓  

  永平乙亥岁,有母开封人发曹王皋墓,取其石人羊马砖石之属。见其棺宛然,而随手灰灭,无复形骨,但有金器数事。棺前有铸银盆,广三尺,满盆贮水。中坐玉婴儿,高三尺,水无减耗。则泓师所云。墓中贮玉,则草木温润;贮金多,则草木焦枯。曹王自贞元之后,历二百岁矣,盆水不减,玉之润也。(出《录异记》)

  韩建  

  韩建丧母,卜葬地。有术云:“只有一穴,可置大钱,而不久即散。若华州境内,莫如于此也。”建乃于此葬母。明年,大驾来幸。四海之人,罔不臻凑。建乃广收商税,二载之后,有钱九百万贯。复三年,为朱梁所有。(出《中朝故事》)

  海陵夏氏  

  戊戌岁,城海陵县为郡,侵人冢墓。有市侩夏氏,其先尝为盐商,墓在城西,夏改葬其祖。百一十年矣,开棺,唯有白骨,而衣服器物,皆俨然如新,无所损污。有红锦被,近彩尤异。夏方贫,皆取卖之,人竞以善价买云。其余冢,虽历年未及,而皆腐败矣。(出《稽神录》)

  庐陵彭氏  

  庐陵人彭氏,葬其父。有术士为卜地曰:“葬此,当世为藩牧郡守。”彭从之。又掘坎,术士曰:“深无过九尺。”久之,术士暂憩他所,役者遂掘丈余。欻有白鹤自地出,飞入云中,术士叹恨而去。今彭氏子孙,有为县令者。(出《稽神录》)

  武夷山  

  建州武夷山,或风雨之夕,闻人马箫管之声。及明,则有棺椁在悬崖之上,中有胫骨一节,土人谓之仙人换骨函。近代有人深入绝壑,俯见一函,其上题云:润州朝京门内染师张某第三女。好事者记之。后至润州,果得张氏之居。云:“第三女未嫁而卒,已数岁。”因发其墓,则空棺矣。(出《稽神录》)

  林赞尧  

  丙午岁,漳州裨将林赞尧杀监军中使,据郡,及保山岩以为营。掘地,得一古冢,棺椁皆腐。中有一女子,衣服容貌皆如生,举体尤有暖气。军士取其金银钗环,而弃其尸。又发一冢,开棺,见一人被发复面,蹲于棺中。军士骇惧,致死者数人。赞尧竟伏诛。(出《稽神录》)

  张绍军卒  

  丙午岁,江南之师围留(明抄本“留”作“晋”)泽,军政不肃。军士发掘冢墓,以取财物,诸将莫禁。监军使张匡绍所将卒二人,发城南一冢,得一椰实杯,以献匡绍。因曰:“某发此冢,开棺,见绿衣人面如生,惧不敢犯。墓中无他珍,唯得此杯耳。”既还营,而绿衣人已坐某房矣,一日数见,意甚恶之。居一二日,二卒皆战死。(出《稽神录》)

  马黄谷冢  

  泽州城南马黄谷冢左有大冢,棺椁已腐,唯一髑(“髑”原作“体”,据明抄本改)髅,长三尺。陈人左鹏,亲见之焉。(出《稽神录》)

  秦进崇  

  周显德乙卯岁,伪连水军使秦进崇,修城,发一古冢。棺椁皆腐,得古钱破铜镜数枚。复得一瓶,中更有一瓶,黄质黑近,成隶字云:“一双青乌子,飞来五两头。借问船轻重,寄信到扬州。”其明年,周师伐吴,进崇死之。(出《稽神录》)

  和近  

  蜀人王昭远,戊午岁为巡边制置使。及近州,遇军人喧聚,问之,言旧冢内有尸不坏,或以砖石投之,其声铿然。昭远往,见其形质俨然,如新逝,冢中得石版云:“有唐故近州马步都虞侯和近,年五十八,大中五年辛未五月五日卒,葬于此。”昭远致祭,复令掩闭之,于墓侧刻石以铭之。(出《野人闲话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