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二百六十二·嗤鄙五原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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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朝年间,有个叫宇文翃的进士,一心想考中进士科。他有个女儿,生得国色天香,到了出嫁的年纪。朝中那些已经考中进士的官员来求亲,他都不答应。当时有个叫窦璠的,四十多岁了,正想续弦。窦璠的哥哥窦回在朝中做谏议大夫,能帮人考中进士。宇文翃就把女儿许配给窦璠,托窦回帮忙。后来果然考中了。

宰相韦说和宇文翃是表亲,很看不起他这种做法。当时滑台有个叫杜志名的,家里办丧事时遭了火灾,差点烧到棺材。家里人说:"是老鼠尾巴拖着火进了库房,才引起大火。"杜志名对宇文翃说:"鱼要化龙时,天雷会烧它的尾巴。最近老鼠也有烧尾巴的事啊。"这是在讽刺宇文翃靠嫁女考中进士的事。

魏博节度使韩简是个粗人,每次和文人在一起,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,觉得很丢脸。他就请了个举人来给他讲《论语》。讲到《为政》篇时,第二天他对下属们说:"我现在才知道古人很淳朴,要长到三十岁才能走路站立。"外面听到的人,都笑得前仰后合。

奉先县有个姓胡的县令,贪财又小气,还特别喜欢下棋。县里有个叫张巡官的,和他爱好相同,两人经常在一起下棋,从早下到晚,从不觉得累。但胡县令总是中途进内宅,过一会儿又出来接着下。天天如此,早来晚归,却从不留张巡官吃饭。张巡官又冷又饿,后来发现胡县令是进去自己吃饭。

有一天傍晚告辞时,张巡官说:"我先走了,真是叨铁啊。"胡县令只是点头。等张巡官走后,胡县令突然想:"他说'叨铁'是什么意思?"赶紧派人把张巡官追回来问。张巡官坐下说:"大人没见过铁匠用的铁棍吗?炉火旺的时候,铁棍插进去搅动几下又抽出来,过会儿再插进去搅动,这就是叨铁。"胡县令回屋想了半天才明白,这是在讽刺他每天进进出出,像铁棍一样插来插去。

蜀地有个秀才叫杨铮,专写些歪诗,要么故意押错韵,要么用些粗俗的话逗人发笑。他带着诗卷去拜访权贵,到处都受欢迎。连节度使王茂权也礼遇他,常让他写些歪诗取乐。后来王茂权假装要把侄女嫁给他,婚礼上却让几个男扮女装的人羞辱他。杨铮还信以为真,向王茂权要官做。上任那天,王茂权又派人假装官府来抓他,吓得他躲了十天才敢出来。这事成了当地的笑谈。

唐朝有个大臣学着写公文。凤翔节度使送了他几车柴火,他回信说:"承蒙惠赠愚若干。"把"柴"字写成了"愚"字。

有个富家子弟新到地方上任,前任官员很隆重地办了交接仪式。两个司仪穿着礼服,引导他行礼。这位新官紧张得不敢抬头。第二天他特意把司仪请来,低声下气地问:"令尊身体可好?"又说:"当年办大事时,多亏令尊帮忙。"司仪听得莫名其妙。后来才知道,这新官把司仪当成以前用过的殡葬执事了。

后梁龙德年间,有个叫张咸光的破落文人,到处要饭。还有个叫刘月明的,和他是一路货色。刘月明总带着筷子,去富贵人家蹭饭时,人家就故意捉弄他,把他的筷子抢走。他就从袖子里再掏出一副。开封府尹温积当值时,张咸光突然去各家豪门告别,说要出远门。大家都以为他要死了,结果他活得好好的,原来是在骗钱。

唐朝年间,有个读书人兴冲冲往温谏议府上跑。路上有人拦住问他:"你这是要去哪儿啊?"他昂着头说:"去投奔温谏议大人!"

"哟,可有引荐的人?"路人好奇道。

这人得意地捋着胡子:"前些年温大人写的《碣山潜龙宫上梁文》里夸过我的文章呢!说'馒头似碗,胡饼如笠'那几句,就是写我刘月明主簿和张咸光秀才的。有这交情在,温大人必定厚待!"旁边听的人笑得直不起腰,这话传出去成了长安城里的笑谈。

蜀地来了个长须和尚,白胡子垂到肚脐眼,自称是前朝宰相孔谦的儿子。带着百来号徒弟招摇过市,老百姓哪见过这场面,乌泱泱跪倒一片去摸他的脚。走到哪儿都是万人空巷,那派头活像神仙下凡。

到了成都府,先拜见枢密使宋光嗣。宋大人盯着他胡子直皱眉:"高僧为何不剃须?"和尚振振有词:"落发除烦恼,留须显丈夫。"宋大人气得拍案而起:"照你这么说,本官没胡子就是老娘们了?"当场把人轰出去,放话说剃干净胡子才准见。

徒弟们在客栈等了十来天,到底拗不过官府。等老和尚光着下巴出来,徒子徒孙觉得丢人现眼,一夜之间全跑光了。后来蜀主王衍召见时还纳闷:"听说大师以长须闻名,怎么......"这和尚眼珠子一转:"江湖传闻陛下已证须陀洹果,臣特留着胡子来朝见。如今亲眼得见圣颜,分明是要证阿那舍果的境界,所以剃须相见。"小皇帝被哄得眉开眼笑,近臣们解释清楚后,满朝文武笑得前仰后合。

后来这和尚住持静乱寺,官司纠纷不断。有个得意弟子犯了事,戏班子出身的藏柯曲看破真相,把袈裟往寺门一挂:"我原以为佛门清净,没想到比妓院还脏!"扭头就回去唱戏了。蜀中人编了顺口溜笑话他:"一句南无佛,赔光长胡子。"

洋州地界出过件蹊跷事。有个道士穿着紫色官服招摇过市,自称是秦州西升观出身。当地官员越看越可疑——他离乡时观里根本没这号人物。设宴灌醉后才套出实话:这紫袍原是他当和尚时的师父传的,师父死后他改投道观,竟把和尚的紫衣也穿出来了。官员听得直摇头:"道士穿和尚的紫衣,真是闻所未闻!"

资州有个赵书生,整天关着门做宰相梦。都虞侯阎普敬听说后特地去拜访,刚进门就被书生九十度大鞠躬:"恭迎貔貅大人!"阎将军莫名其妙,托人打听才知原委。书生振振有词:"熊罴是形容宰相的,您这级别只配叫貔貅。"这事传开成了全城笑柄。

还有个自称张舍人的读书人,拉着孙光宪诉苦:"我兄长用鬼谷子的捭阖之术迷惑我心智!"孙大人听得哭笑不得。更绝的是江陵的颜某人,收了本诸葛亮兵书就天天撸袖子比划,好像真能指挥千军万马。有次拜访王副将时嚎啕大哭:"壮志未酬啊!"把老将军弄得莫名其妙。

蜀国灭亡后,太尉韦昭度的儿子韦巽沦落到带着乞丐讨饭。每天让人在酒肆门口报他名号:"这是前朝驸马都尉!"好心人给个三两百文钱,他就和乞丐们吃喝到天黑。周博雅的儿子更惨,同僚笑话他"三公门前出死鼠",他竟回嘴"死鼠门前出三公",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谈。

乡下有对夫妻闹笑话。丈夫买了面铜镜回家,妻子一照吓得找婆婆:"夫君又娶了个媳妇回来!"婆婆凑近一瞧也慌了:"亲家母怎么也跟着来了?"

县衙里审过桩奇案。两人打架咬掉了鼻子,被告狡辩说原告自己咬的。县太爷拍惊堂木:"鼻子比嘴高,怎么咬得到?"那无赖竟说:"他踩着板凳咬的!"满堂差役憋笑憋得脸通红。

最绝的是有人吊丧,扛着袋大豆对孝子说:"家里穷,拿这个做豆豉吧。"孝子哭穷,他居然说:"正好我也穷,再送你一石。"气得孝子差点背过气去。

还有个书生外出游学三年回家,舅舅问他学问长进没。他文绉绉答:"渭阳之思,过于秦康。"老父亲拿棍子要打,他竟说:"小时候没好好教我,现在学也白学!"

几个粗汉去吊丧都不懂规矩,领头的突然踹同伴骂"蠢货",其他人有样学样,最后连孝子都被踹了一脚。最惨的是个傻女婿,老丈人去世时过河丢只袜子,学斑鸠叫忘了吊丧词,单脚站着直喊"喒締咕",把丧礼搅成了闹剧。

唐朝年间,有个书生在昭应县道上跑得满头大汗。路人好奇拦住他问:"哟,这位兄台,赶这么急是要去哪儿啊?"书生边跑边回头喊:"我去京城应考!"那人更纳闷了:"今年开科取士的榜文我看了,没听说要考试啊?"书生脚步不停:"你有所不知,朝廷新开了'不求闻达科'!"

鲁国城门口,一个汉子扛着长竹竿直着捅不进去,横着比划也卡在门框上。正抓耳挠腮时,来了个白胡子老头。老头捋着胡须直摇头:"老夫虽不是圣人,可见得多啦!你咋不把竹竿从中间锯断呢?"那汉子一拍脑门,当真借来锯子咔嚓截成两段。围观的人群里有人憋笑憋得直咳嗽。

齐国有个呆子去赵国学弹瑟,临行前把琴柱都用胶水固定死了。三年后连支曲子都弹不成,还纳闷这瑟怎么不听话。直到遇见从赵国回来的同乡,人家一瞧就乐了:"您这胶水把琴柱都粘死了,音调怎么调得准啊?"

洛阳城里有位富贵老爷,连马匹公母都分不清。这天被马贩子忽悠着买了匹老马,那贩子说得天花乱坠:"这马温顺得能踩着灰尘不扬蹄,虽说二十多岁了,可抵得上两匹好马的价钱!"临走还神秘兮兮补充:"这马还长着两枚榅桲果似的牙呢!"老爷乐滋滋骑回家,那马走得比鸭子还慢。他倒得意洋洋向人炫耀:"瞧瞧这宝马,不光听话,还自带两枚果子牙!"转头又赏了马贩子二十两银子。

最后还有个趣事。有人捡到只袜子正要笑,失主急匆匆追来:"莫笑莫笑,要是捡到袜子就还给我吧!"

原文言文

  宇文翃 韩简 胡令 杨铮 谢柴书 郡牧 张咸光 长须僧 道流 三妄人

  周韦二子 不识镜 啮鼻 助丧礼 外学归 行吊 痴婿 鲁人执杆 齐人学瑟 市马

  昭应书生

  宇文翃

  唐(唐字原空缺,据许本补)进士宇文翃,深慕上科。有女及笄,国色。朝中令及第者,求之不得。时窦年四十(求之至四十九字原空缺。据许本补。)余,方谋继室,兄回为谏议,能为人致登第(能为人致登第六字原空缺,据《北梦琐言》四补)。遂娉女于璠,为言于回矣,果有所获。相公韦公说,即其中表,甚鄙之。因(果有至因十六字原空缺,据《北梦琐言》四补)滑台杜志名,时有丧遭火,几棺柩,家人云:“老鼠尾曳火入库内,(家人至库内十一字原空缺,据《北梦琐言》四补)因而延燎。”杜谓宇文曰:“鱼将化龙,雷为烧尾。近日老鼠亦(雷为至鼠亦九字原空缺,据《北梦琐言》四补)有烧尾(尾字原空缺,据《北梦琐言》四补)之事。用以讥之,(之字原空缺。据《北梦琐言》四补)。(出《北梦琐言》)

  韩简  

  唐魏博节度使韩简性粗质,每对文士,不晓其说,心常耻之,乃召一孝廉讲《论语》。至《为政》篇,翌日谓诸从事曰:仆近方知古人淳朴,年至三十,方能行立。外有闻者,无不绝倒。(出《北梦琐言》)

  胡令  

  奉先县有令,姓胡,忘其名。渎货靳食,僻好博奕。邑寄张巡官,好尚既同,往来颇洽。每会棋,必自旦及暮。品格既停,略无厌倦。然宰君时入中门,少顷,又来对棋。如是日日,早入晚归,未尝设食于张,不胜饥冻。潜知之。时入盖自食而复出,及暮辞宰曰:且去也,极是叨铁。胡唯唯而已。张去,胡忽思之曰:此人相别云:'极是叨铁',出何文谭?急令追之。既至,问:明公适云'极是叨铁'。其义安在?张复款坐,谓曰:长官岂不知有叨铁耶?曰:不知。曰:还见冶炉家,置一铁攒长杖乎?只此是。炉中猛火炎炽,铁汁或未消融,使此杖时时于炉中橦猛火了,却出来,移时又橦猛火了,却出来,只此是叨铁也。言讫而去。胡入室,话于妻子。再三思之,方知讽其每日自入,噇猛火了,却出来棋也。凡靳食倦客之士,时人多以此讽之。(出《玉堂闲话》)

  杨铮  

  蜀秀才杨铮(铮音竹觥反,自言杨铮不均,驷马奔郑,是以字奔郑),行恶思,或故作落韵,或丑秽语,取人笑玩。装修卷轴,投谒王侯门,到者无不逢迎。雄藩火幕,争驰车马迎之。铮每行,仆马甚盛,平头骑从骡,携书袋。偏郡小邑,尤更精意承事之,虑其谤渎。黔南节度使王茂权,聪明,有文武才。四方负艺之士,罔不集其门。召铮至,饬东阁,尽礼待之。时令贡恶诗,以为欢笑。诸客(客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请召,有不得次者,以为怏怏。茂权一日忽屏(忽屏二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从谓之曰:秀才客子,当州必欲咨留,相伴至罢镇同归,可乎?如可,则当(则当二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奉为卜娶,所居(居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奉留。铮欣然从之。权令媒氏与问名某氏(名某氏三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之属。至于成迎,筵宴(筵宴二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。为备焉。仍邀请从事赴会,铮亲见女(见女二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容质异常端丽。及成礼,遽遭殴(殴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辱,左右婢仆,皆是扶同共(扶同共三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相毁詈,不胜其苦。乃是茂权诈饬无须少年数辈,皆浓装(皆浓装三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艳服以绐之。然后茂权自赴会大笑。此后复就茂权。屡自(屡自二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乞一邑。初有难色,宾从其谘,方许之。遂命给蕳署。及其治(期治二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行李,择良日辞谢。本邑迎候人力,自衙门外至通衢。忽有二健步,手执一牒,当街趋拽下马,夺去中带,云:有府(府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断,摄官送狱,荷校灭耳!茂权遂诈作计,赠遗二夫,令脱逃(逃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而遁。潜藏旬日,方召出之。军州大以为笑。(出《王氏见闻》)

  谢柴书  

  唐有内大臣学作别纸言语。凤翔节度使寄柴数车,回书谢云:蒙惠也愚若干。(出《卢氏杂说》)

  郡牧  

  唐有膏梁子出刺,郡人迎候甚至,前任与之设交代之礼。仪无缺者,二礼生具头冠礼衣,相其宾主,升降揖让。而新牧巑岏踧踖。敛容低视,不敢正面对礼生。及礼毕,使人再三传话,慰劳感谢,皆莫涯其意。翌日,于内阁,从礼生从容,生极惶恐,罔知去就。既坐,颦蹙低语曰:贤尊安否?礼生唯唯。又曰:顷年营大事时,极烦贤尊心力。生亦懵然。及罢,有亲知细询之,乃曰:此礼生缘方相子弟,昔曾使他家君,是以再三感谢。且士流中亦有故为轻薄者,亦有昧于菽爽,不能分别者。信而有之。(出《玉堂闲话》)

  张咸光  

  梁龙德年,有贫衣冠张咸光,游乞无度。于梁宋之间,复有刘月明者,与咸光相类。常怀匕著,每游贵门。即遭虐戏。方飧则夺其匕著,则袖中出而用之。梁驸马温积谏议,权判开封府事。咸光忽遍诣豪门告别。问其所诣,则曰:往投温谏议也。问有何绍介而往,答曰:顷年大承记录,此行必厚遇也。大谏常制《碣山潜龙宫上梁文》云:馒头似碗,胡饼如笠。畅杀刘月明主簿,喜杀张咸光秀才。以此知必承顾盼。闻者绝倒。(出《玉堂闲话》)

  长须僧  

  三蜀有长须长老,自言是宰相孔谦子,莫知谁何。不剃发须,皓然垂腹。拥百余众,自江湖入蜀。所在氓俗,瞻骇仪表,争相腾践而礼其足。凡所经曲,倾城而出,河目海口,人莫之测。至蜀,螺钹迎焉。先谒枢密使宋光嗣,因问曰:师何不剃须?答曰:落发除烦恼,留髭表丈夫。宋大恚曰:吾无髭,岂是老婆耶?遂揖出,俟剃却髭,即引朝见。徒众既多,旬日盘桓,不得已剃髭而入。徒众耻其失节,悉各散亡。伪蜀主问曰:远闻师有长须之号,何得如是?对曰:臣在江湖,尝闻陛下已证须陀洹果,是以和须而来;今见陛下将证阿那舍果,是以剃须而见。少主初未喻,(喻原作预,据许本改)首肯之。及近臣解释,大为欢笑。后住持静乱寺,数为大众论讼,有上足,以不谨获罪。伶人藏柯曲深慕空门,而不知其中猥细。谓是清静,舍俗落发。谨事瓶钵,渐见秽监。诟詈而出,以袈裟挂于寺门曰:吾比厌俗尘,投身清洁之地,以涤其业鄣。今大师之门,甚于花柳曲,吾不能为之。遂复归于乐籍。蜀人谓师曰:一事南(南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无,折却长须。(出《王氏见闻》)

  道流  

  □□□□任兴元节判。离秦州乡地,未及岁年,忽有来寻师者。赍亲表施州刺史刘缄封,衣紫而来,兼言往洋州求索。询其行止,云:某忝窃乡关之分,先于秦州西升观,入道多年。遂沉吟思之,当离乡日,观中无此道流,深感其命服所求。其人亦匆匆而过。旬月间,自洋源回,薄有所获。告辞之意,亦甚挥遽。遂设计延伫,拂榻止之。夜静,沃以醲醪数瓯,然后徐询之曰:尊师身边紫绶,自何而得?宜以直诚相告。对曰:此是先和尚命服,传而衣之。乃是广修寺著紫僧弟(弟原作身,据黄本改)子,师既殂,乃舍空门,投西升观入道,便以紫衣而服之。自谓传得本师衣钵,岂有道士窃衣先(先原作之,据黄本改)和尚紫衣?未之前闻。(出《玉堂闲话》)

  三妄人  

  孙光宪在蜀时,曾到资州,见应贞观李道士,话州有姓赵人,闭关却扫,以廊庙自期。都虞侯阎普敬异之,躬自趋谒。阎魁梧丈夫,赵生迎门,愕眙良久,磬折叙寒温曰:伏惟貔貅。阎乃质于先容者,俾询之,赵生曰:若云熊罴,即须宰相之才,方当此语。阎公止于都头已来,只销呼为貔貅。人闻咸笑之。又一士自称张舍人。诉于光宪曰:兄长以术惑我心神。宪谓曰:得非盅毒厌胜之术耶?张曰:非也,乃用鬼谷子押阖,捭破我心神,至今患心风不禁。又江陵颜云,偶收诸葛亮兵书,自言可用十万军,吞并四海。每至论兵,必攘袂叱咤,若对大敌。时人谓之检谱角觝也。时有行军王副使,幽燕旧将,声闻宇内。颜生候谒,称是同人,自言大志不伸(伸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,丧良友也,每恸哭焉。(出《北梦琐言》)

  周韦二子  

  周(周字原缺,据黄本补)韦巽,太尉昭度之子也。尪懦昏钝,率由婢妪。仕伪蜀王氏,以事旧优容之,因至卿监。或为同列所讥,云:三公门前出死鼠。巽曰:死鼠门前出三公。周即蜀相周博雅之子,为王氏驸马都尉,性识庸鄙。国亡后,与贫丐者为伍,俾一人先导爵里于阛阓酒肆,有哀之者,日获三二百钱,即与其徒饮啖而已。咸嗟叹之。(出《北梦琐言》)

  不识镜  

  有民妻不识镜。夫市之而归。妻取照之,惊告其母曰:某郎又索一妇归也。其母也照曰:又领亲家母来也。(出《笑林》)

  啮鼻  

  甲与乙斗争,甲啮下乙鼻,官吏欲断之,甲称乙自啮落,吏曰:夫人鼻高耳口低,岂能就啮之乎?甲曰:他踏床子就啮之。(出《笑林》)

  助丧礼  

  有人吊丧,并欲赍物助之,问人:可与何等物?答曰:钱布帛。任君所有尔。因赍大豆一斛,置孝子前,谓曰:无可有,以大豆一斛相助。孝子哭孤穷奈何,曰:造豉(豉原作鼓,据黄本改)。孝子又哭孤穷,曰:适得便穷,更送一石。(出《笑林》)

  外学归  

  甲父母在,出学三年而归,舅氏问其学何得,并序别父久。乃答曰:渭阳之思,过于秦康。既而父数之:尔学奚益?答曰:少失过庭之训,故学无益。(出《笑林》)

  行吊  

  伧人欲相共吊丧,各不知仪,一人言粗习,谓同伴曰:汝随我举止。既至丧所,旧习者在前,伏席上,余者一一相髡于背。而为首者,以足触詈曰:痴物!诸人亦为仪当尔,各以足相踏曰:痴物!最后者近孝子,亦踏孝子而曰:疾物!(出《笑林》)

  痴婿  

  有痴婿,妇翁死,妇教以行吊礼。于路值水,乃脱袜而渡,惟(惟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遗一袜。又睹林中鸠鸣云:喒締咕。而私诵之,都忘吊礼。及至,乃以有袜一足立,而缩其跣者,但云:喒締咕。孝子皆笑。又曰:莫笑莫笑,如拾得袜,即还我。(出《笑林》)

  鲁人执杆  

  鲁有执长杆入城门者,初竖执之,不可入;横执之,亦不可入。计无所出。俄有老父至曰:吾非圣人,但见事多矣。何不以锯中截而入?遂依而截之。(出笑林)

  齐人学瑟  

  齐人就赵人学瑟,因之先调,胶柱而归,三年不成一曲。齐人怪之,有从赵来者,问其意,方知向人之愚。(出《笑林》)

  市马  

  洛中有大僚,世籍膏梁。不分牝牡。偶市一马,都莫知其妍媸。为驵侩所(所字原空缺,据黄本补)欺曰:此马不唯驯良,齿及二十余岁。,合直两马之资。况行不动尘,可谓驯良之甚也。遂多金以市之。侩既倍获利。临去又曰:此马兼有榅桲牙出也。于是大喜。诘旦乘出,如鹅鸭之行。及至家。矜衒曰:此马不唯驯熟,兼饶得果子牙两所。复召侩,别赠二十。(出《玉堂闲话》)

  昭应书生  

  唐有德音,搜访怀才抱器不求闻达者。有人于昭应,逢一书人,奔驰入京。问求何事?答曰:将应不求闻达科。(出《因话录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