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七十·女仙十五原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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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飞琼的故事

唐朝开成年间,有个叫许瀍的进士在河中游玩时,突然得了重病,昏迷不醒。几个亲友围坐在床边守着,到了第三天,他猛地坐起身来,抓起笔在墙上写下一首诗:"清晨走进瑶台露气清,座上只有许飞琼。尘世之心未断绝,十里下山月空明。"写完又倒头睡去。

第二天,他又突然惊醒,把第二句改成"天风吹下步虚声"。这次写完,整个人像喝醉似的呆坐着,再也不睡了。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:"昨天我梦见到了瑶台,那里有三百多位仙女,都住在大屋子里。其中一位自称许飞琼,让我作诗。写完她又叫我改,说是不想让凡间的人知道她。改完诗后,仙女们都很赞赏,还一起和诗。最后对我说'你终究会来这里,现在先回去吧',就像有人引路似的,我就回来了。"

裴玄静的奇缘

裴玄静是缑氏县令的女儿,后来嫁给鄠县尉李言。这姑娘从小聪明,母亲教她诗书,过目不忘。长大后虽然梳妆打扮像个大家闺秀,却一心向道。她请求父母给准备一间静室,每天焚香礼拜。奇怪的是,侍女们都被赶出来,可父母偷偷看时,明明听见她和人谈笑,却看不见人影。

二十岁那年,父母要她出嫁。她死活不肯,非要出家修道。父母劝她:"女孩子总要嫁人的。你看南岳魏夫人也是先嫁人生子,后来才成仙的。"这才勉强嫁给了李言。可新婚不到一个月,她就对丈夫说:"我修道的心愿未了,神仙不许我做你妻子。"好在李言也慕道,就答应了。从此她独居静室修行。

有天夜里,李言听见静室里有说有笑,扒着墙缝偷看。只见满室光明,异香扑鼻。两个十七八岁的仙女,梳着凤髻穿着彩衣,带着几个侍女,正和玄静说话。李言吓得悄悄退开。第二天问起来,玄静说:"那是昆仑山的仙友来看我。上仙已经发现你偷看,只是用了法术让你没察觉。下次可别再偷看了,小心被仙官责罚。"

后来有天女降临,给李言送来个儿子说:"这是你的孩子,玄静该走了。"果然三天后,天上飘来五色祥云,仙乐阵阵,一只白凤凰载着玄静向西北飞去。这是大中八年八月十八日发生的事。

戚玄符的奇遇

冀州有个三岁小女孩病死,父母正哭得伤心,门口来了个道士说:"还能救。"他看了看孩子说:"这丫头将来要成仙的,刚才只是闭过气去了。"从衣带里掏出道黑符救活了她。父母要谢,道士却说:"我是北岳真君。这孩子就叫玄符吧,以后能升天。"说完就不见了。

长大后嫁了人,公婆待她很苛刻,她却更加恭敬。常对姐妹们说:"我能投胎做人,又生在中土,虽然是个女子,也该知足了。"夜里常有神仙来教她服药修行。大中十年八月十日,她就这么升天了。

徐仙姑游历记

北齐宰相徐之才的女儿徐仙姑,看上去永远二十四五岁,其实已经几百岁了。她擅长法术,独自走遍名山大川,常在岩洞、寺院借宿。有次住在一座寺院,十个和尚出言不逊,仙姑骂了他们。和尚们恼羞成怒要动粗,仙姑笑着说:"我一个小女子,敢独自走南闯北,虎狼都不怕,还怕你们这些鼠辈?"说完脱衣就睡,顺手把蜡烛灭了。

和尚们以为得逞,谁知第二天仙姑收拾行李离开时,那些和尚全都像被定住似的,站着的、坐着的,都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。等仙姑走出几里地,他们才恢复。她在江南一带活动了四十多年,容貌丝毫不变,走路快如飞鸟,百姓都把她当神明敬重。

缑仙姑与青鸟

长沙的缑仙姑在衡山修行,八十多岁了还像年轻人。她在魏夫人仙坛前焚香修炼十几年,独自住在老虎出没的山里,从不害怕。后来有只红顶长尾的青鸟飞来,自称是南岳夫人的使者,专门来陪她修行。青鸟还说:"西王母姓缑,是你祖先。因为你修行刻苦,真官会来授道,只是时候未到。"

这鸟儿能预知游客姓名,有天突然警告说晚上会有强盗,但不必害怕。果然当晚来了十几个和尚要毁仙坛害人。奇怪的是他们进屋看不见床上的仙姑,去推仙坛的大石头,那石头平时一个人推就晃,这会儿十几个人使劲却纹丝不动。第二天听说,其中九个和尚被老虎吃了,只有那个没动手的活了下来。

后来青鸟让仙姑搬家,她就去了湖南。有个叫郑畋的官员拜她为师,仙姑预言说:"天下将要大乱,人间不宜久留,我要去九疑山隐居了。"果然有一天就不见了踪影。

王家有个姑娘,是王徽的侄女。她父亲跟着兄长去了关内,当时王徽在翰林院任职,这姑娘就跟着生母刘氏和嫡母裴氏住在常州义兴县的桂岩山,离洞灵观不远。这丫头从小就不沾荤腥,专攻诗词文章,弹得一手好琴,最爱清净无为的道家修行。长大后立誓不嫁人,成天捧着《大洞三十九章道德经》诵读,屋里时常飘出奇异的香气,连父母都觉得这孩子不一般。

有一回她染了小病,裴氏和刘氏去洞灵观斋醮祈福。那天她身子见好,也跟着去佛像前焚香祷告。天亮回家时,她坐在门口青石上题了首诗:"游山玩水没个够,神仙常来听我吟。这颗心啊不留恋人间,只盼着天边那对白鹤。"当晚就安详地离世了。第二天清早,院里树上落着两只仙鹤,满屋子仙乐飘飘,异香扑鼻。四邻八舍都跑来看稀奇,湖洑镇的官吏来查验时,仙鹤早飞走了,反倒把报信的邻居给关了起来。

裴氏和刘氏焚香祷告:"闺女你要是成了仙,就让仙鹤再来一趟,别叫邻居平白受牵连。"过了半晌,那对白鹤果然又落在院里,隔了十天又来一次。下葬时棺材轻得出奇,打开一看只剩衣鞋,桂岩的老宅子后来就成了道观。这是乾符元年的事。

再说薛玄同,本是河中少尹冯徽的妻子。嫁过去二十年才吐露心迹,称病独居,每天焚香念两三遍《黄庭经》。又过了十三年,秋老虎正厉害的时候,忽然有两个青衣仙女踏着月光降临,满院生凉如同洞天福地。仙女说:"紫虚元君主管南方仙籍,听说你诚心向道,特意要来看你。"连着五晚,薛氏都焚香静候。七月十四那日,元君带着二十七位仙女驾到,传授《黄庭经》要诀,赐她九华丹说:"八年后服下,自会有仙车接你去嵩山。"后来黄巢作乱,他们逃到晋陵。中和元年十月行船时,忽见河岸上紫袍官吏列队相迎,同船人都吓坏了,薛氏却说:"还早呢,得等到明年春天。"果然来年二月,她服下仙丹后安详离世,三十六只仙鹤盘旋不去。更奇的是她额头发光,死后黑发重生,最后连棺材都腾空而起,只剩空衣留香。这事连逃难在蜀地的僖帝都听说了,特地让史官记下来。

冀州南宫县的戚逍遥更绝。她爹是教书先生,这姑娘十来岁就迷上修道,连《女诫》都不屑看。嫁人后整天斋戒修行,公婆骂她不下地干活,丈夫也数落她。后来干脆独居小室,靠喝香水过活,还自编歌谣:"笑看沧海变桑田,王母跟前辞众仙。千年后再回天上去,心里还记挂人间。"有天夜里屋里传出说话声,三天后清晨,全家听见雷响似的动静,只见她衣裳鞋袜整整齐齐摆在屋里,人却跟着鸾鹤仙乐飞升了,半空中还能听见告别的话语。

广陵街头有个卖茶的老太太,没人知道她来历。看着总像七十岁,却健步如飞,满头黑发。从晋朝南渡时就在那儿卖茶,几百年容颜不改。她那个茶壶从早到晚倒不完,官府把她抓进大牢,人家拎着茶壶就从窗户飞走了。

幽州行军司马张建章是个书痴,家里藏书万卷。有次出使渤海国遇上风浪,忽然有个青衣小童驾舟来请。登岛见到女仙设宴,饭菜全是家乡风味。临别时女仙夸他"不欺暗室",派青衣童子护送。回程风平浪静,他还顺便把半淹在水里的唐太宗征辽碑文摸读了一遍,半个字都不差。蓟门一带至今还传颂这事呢。

浙西节度使周宝正在整修城墙,挖到鹤林门附近时,工人们突然发现一座古墓。那棺材已经朽烂得差不多了,可掀开棺盖一看,里头的女尸面色竟像活人一般,脸上敷的铅粉、身上穿的衣裳都完好如新。

监工的赶忙跑去报告,周宝亲自来看稀奇。有个懂行的在边上嘀咕:"这怕是古时候服过仙丹的主儿,就等着时辰到了要羽化登仙呢。"周宝一听不敢怠慢,当即吩咐重新厚葬。出殡那天,仪仗车马一样不少,还专门请了乐班子吹吹打打。周宝带着手下官员登上城头目送,只见那灵车走出去几里地,忽然被一团紫云笼住。

城墙上众人看得真切,分明有个女子从车里飘出来,端坐在紫云之上,就这么袅袅婷婷往天上飞。直到那团云彩飘得看不见了,大伙儿才回过神来。后来有人去开棺查验,里头果然空空如也。

原文言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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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许飞琼  

  唐开成初,进士许瀍游河中,忽得大病,不知人事,亲友数人。环坐守之,至三日,蹶然而起,取笔大书于壁曰:“晓入瑶台露气清,坐中唯有许飞琼。尘心未尽俗缘在,十里下山空月明。”书毕复寐。及明日,又惊起,取笔改其第二句曰“天风飞下步虚声”。书讫,兀然如醉,不复寐矣。良久,渐言曰:“昨梦到瑶台,有仙女三百余人,皆处大屋。内一人云是许飞琼,遣赋诗。及成,又令改曰:‘不欲世间人知有我也。’既毕,甚被赏叹,令诸仙皆和,曰:‘君终至此,且归。’若有人导引者,遂得回耳。”(出《逸史》)

  裴玄静  

  裴玄静,缑氏县令升之女,鄠县尉李言妻也。幼而聪慧,母教以诗书,皆诵之不忘。及笄,以妇功容自饰。而好道,请于父母,置一静室披戴。父母亦好道,许之。日以香火瞻礼道像,女使侍之,必逐于外。独居,别有女伴言笑。父母看之,复不见人,诘之不言。洁思闲淡,虽骨肉常见,亦执礼,曾无慢容。及年二十,父母欲归于李言。闻之,固不可,唯愿入道,以求度世。父母抑之曰:“女生有归是礼,妇时不可失,礼不可亏。倘入道不果,是无所归也。南岳魏夫人亦从人育嗣,后为上仙。”遂适李言,妇礼臻备。未一月,告于李言:“以素修道,神人不许为君妻,请绝之。”李言亦慕道,从而许焉。乃独居静室焚修。夜中闻言笑声,李言稍疑,未之敢惊,潜壁隙窥之。见光明满室,异香芬馥。有二女子,年十七八,凤髻霓衣,姿态婉丽。侍女数人,皆云髻绡服,绰约在侧。玄静与二女子言谈。李言异之而退。及旦问于玄静,答曰:“有之,此昆仑仙侣相省。上仙已知君窥,以术止之,而君未觉。更来慎勿窥也,恐君为仙官所责。然玄静与君宿缘甚薄,非久在人间之道。念君后嗣未立,候上仙来,当为言之。”后一夕,有天女降李言之室。经年,复降,送一儿与李言:“此君之子也,玄静即当去矣。”后三日,有五云盘旋,仙女奏乐,白凤载玄静升天,向西北而去。时大中八年八月十八日,在温县供道村李氏别业。(出《续仙传》)

  戚玄符  

  戚玄符者,冀州民妻也。三岁得疾而卒。父母号恸方甚,有道士过其门曰:“此可救也。”抱出示之曰:“此必为神仙,适是气厥耳。”衣带中解黑符以救之,良久遂活。父母致谢,道士曰:“我北岳真君也。此女可名玄符,后得升天之道。”言讫不见。遂以为名。及为民妻,而舅姑严酷,侍奉益谨。常谓诸女曰:“我得人身,生中国,尚为女子,此亦所阙也。父母早丧,唯舅姑为尊耳,虽被棰楚,亦无所怨。”夜有神仙降之,授以灵药。不知其所修何道,大中十年丙子八月十日升天。(出墉城《集仙录》)

  徐仙姑  

  徐仙姑者,北齐仆射徐之才女也,不如其师。已数百岁,状貌常如二十四五岁耳。善禁咒之术,独游海内,名山胜境,无不周遍。多宿岩麓林窟之中,亦寓止僧院。忽为豪僧十辈,微词所嘲,姑骂之。群僧激怒,欲以力制,词色愈悖。姑笑曰:“我女子也,而能弃家云水,不避蛟龙虎狼,岂惧汝鼠辈乎?”即解衣而卧,遽撤其烛。僧喜,以为得志。迟明,姑理策出山,诸僧一夕皆僵立尸坐,若被拘缚,口噤不能言。姑去数里,僧乃如故。来往江表,吴人见之四十余年,颜色如旧。其行若飞,所至之处,人畏敬若神明矣,无敢戏侮者。咸通初,谓剡县白鹤观道士陶蒉云曰:“我先君仕北齐,以方术闻名,阴功及物,今亦得道。故我为福所及,亦延年长生耳。”以此推之,即之才女也。(出墉城《集仙灵》)

  缑仙姑  

  缑仙姑,长沙人也。入道,居衡山,年八十余,容色甚少。于魏夫人仙坛精修香火,十余年,孑然无侣。坛侧多虎,游者须结队执兵而入,姑隐其间,曾无怖畏。数年后,有一青鸟,形如鸠鸽,红顶长尾,飞来所居,自语云:“我南岳夫人使也。以姑修道精苦,独栖穷林,命我为伴。”他日又言:“西王母姓缑,乃姑之祖也。闻姑修道勤至,将有真官降而授道,但时未至耳,宜勉于修励也。”每有人游山,必青鸟先言其姓字。又曰:“河南缑氏,乃王母修道之故山也。”又一日,青鸟飞来曰:“今夕有暴客,无害,勿以为怖也。”其夕,果有十余僧来毁魏夫人仙坛,乃一大石,方可丈余,其下空浮,寄他石之上,每一人推之则摇动,人多则屹然而震。是夕,群僧持火挺刃,将害仙姑。入其室,姑在床上而僧不见。僧既出门,即摧坏仙坛,轰然有声,山震谷裂。谓已颠坠矣,而终不能动,僧相率奔走。及明,有远村至者云:“十僧中有九僧为虎所食,其一不共推,故免。”岁余,青鸟语姑迁居他所,因徙居湖南,鸟亦随之而往。人未尝会其语。郑畋(畋原作略,据明抄本改。下同)自承旨学士左迁梧州,师事于姑。姑谓畋曰:“此后四海多难,人间不可久居,吾将隐九疑矣。”一旦遂去。(出墉城《集仙录》)

  王氏女  

  王氏女者,徽之侄也。父随兄入关,徽之时在翰林,王氏与所生母刘及嫡母裴寓居常州义兴县湖洑渚桂岩山,与洞灵观相近。王氏自幼不食酒肉,攻词翰,善琴,好无为清静之道。及长,誓志不嫁。常持大洞三十九章道德章句,户室之中,时有异香气。父母敬异之。一旦小疾,裴与刘于洞灵观修斋祈福,是日稍愈,亦同诣洞灵佛像前。焚香祈祝。及晓归,坐于门右片石之上,题绝句曰:“玩水登山无足时,诸仙频下听吟诗。此心不恋居人世,唯见天边双鹤飞。”此夕奄然而终。及明,有二鹤栖于庭树,有仙乐盈室,觉有异香。远近惊异,共奔看之。邻人以是白于湖洑镇吏详验,鹤已飞去,因囚所报者。裴及刘焚香告之曰:“汝若得道,却为降鹤,以雪邻人,勿使其滥获罪也。”良久,双鹤降于庭,旬日又降。葬于桂岩之下,棺轻,但闻香气异常。发棺视之。止衣舄而已。今以桂岩所居为道室。即乾符元年也。(出墉城《集仙录》)

  薛玄同  

  薛氏者,河中少尹冯徽妻也,自号玄同。适冯徽,二十年乃言素志,称疾独处,焚香诵《黄庭经》,日二三遍。又十三年,夜有青衣玉女二人降其室,将至,有光如月,照其庭庑,香风飒然。时秋初,残暑方甚,而清凉虚爽,飘若洞中。二女告曰:“紫虚元君主领南方,下校文籍,命诸真大仙,于六合之内,名山大川,有志道者,必降而教之。玄同善功,地司累奏,简在紫虚之府;况闻女子立志,君尤嘉之,即日将亲降于此。”如此凡五夕,皆焚香严盛,以候元君。咸通十五年七月十四日,元君与侍女群真二十七人降于其室,玄同拜迎于门。元君憩坐良久,示以《黄庭》澄神存修之旨,赐九华丹一粒,使八年后吞之,“当遣玉女飚车,迎汝于嵩岳矣。”言讫散去。玄同自是冥心静神,往往不食,虽真仙降眄,光景烛空,灵风异香,云璈钧乐,奏于其室,冯徽亦不知也,常复毁笑。及黄巢犯关,冯与玄同寓晋陵。中和元年十月,舟行至渎口,欲抵别墅,忽见河滨有朱紫官吏及戈甲武士,立而序列,若迎候状。所在寇盗,舟人见之,惊愕不进。玄同曰:“无惧也。”即移舟及之,官吏皆拜。玄同曰:“未也,犹在春中,但去,无速也。”遂各散去。同舟者莫测之。明年二月,玄同沐浴,饵紫灵所赐之丹,二仙女亦密降其室。十四日,称疾而卒,有仙鹤三十六只,翔集庭宇。形质柔缓,状若生人,额中有白光一点,良久化为紫气。沐浴之际,玄发重生,立长数寸。十五日夜,云彩满空,忽尔雷电,棺盖飞在庭中,失尸所在,空衣而已。异香群鹤,浃旬不休。时僖宗在蜀,浙西节度使周宝表其事,诏付史官。(出墉城《集仙录》)

  戚逍遥  

  戚逍遥,冀州南宫人也。父以教授自资。逍遥十余岁,好道清淡,不为儿戏。父母亦好道,常行阴德。父以《女诫》授逍遥,逍遥曰:“此常人之事耳。”遂取老子仙经诵之。年二十余,适同邑蒯浔。舅姑酷,责之以蚕农怠情。而逍遥旦夕以斋洁修行为事,殊不以生计在心,蒯浔亦屡责之。逍遥白舅姑,请返于父母。及父母家亦逼迫,终以不能为尘俗事,愿独居小室修道,以资舅姑。蒯浔及舅姑俱疑,乃弃之于室。而逍遥但以香水为资,绝食静想,自歌曰:“笑看沧海欲成尘,王母花前别众真。千岁却归天上去,一心珍重世间人。”蒯氏及邻里悉以为妖。夜闻室内有人语声,及晓,见逍遥独坐,亦不惊。又三日晨起,举家闻屋裂声如雷,但见所服衣履在室内,仰视半天,有云雾鸾鹤,复有仙乐香軿,彩仗罗列,逍遥与仙众俱在云中,历历闻分别言语。蒯浔驰报逍遥父母,到犹见之。郭邑之人,咸奔观望,无不惊叹。(出《续仙传》)

  茶姥  

  广陵茶姥,不知姓氏乡里。常如七十岁人,而轻健有力,耳聪目明,发鬓滋黑。耆旧相传云:晋之南渡后,见之数百年,颜状不改。每旦,将一器茶卖于市,市人争买。自旦至暮,而器中茶常如新熟,未尝减少。吏系之于狱,姥持所卖茶器,自牖中飞去。(出《墉城集仙录》)

  广陵有个卖茶的老太太,不知道她姓什么,也不知道她是哪里的人。她永远象七十岁的人,但身体轻捷,健壮有力,耳不聋眼不花,鬓发浓黑。年高望重的人互相传说,从晋元帝南渡以后就看见她,已经几百年了,而她的容颜状态没有改变。每天早晨,她就拿着一器皿茶到集市上去卖,集市上的人都争着买。从日出到日落,卖了一整天了,而她器皿中的茶总是象刚熟一样,也不曾减少。胥吏把她抓去关押在监狱中,老太太拿着她卖茶的器具,自窗户中飞走了。

  张建章  

  张建章为幽州行军司马。先好经史,聚书至万卷。所居有书楼,但以披阅清净为事。曾赍府帅命往渤海,遇风波泊舟,忽有青衣泛一叶舟而至,谓建章曰:“奉大仙命请大夫。”建章应之。至一大岛,见楼台岿然,中有女仙处之,侍翼甚盛,器食皆建章故乡之常味也。食毕告退,女仙谓建章曰:“子不欺暗室,所谓君子也。勿患风涛之苦,吾令此青衣往来导之。”及还,风波寂然,往来皆无所惧。及回至西岸,经太宗征辽碑,半没水中。建章以帛裹面摸而读之,不失一字。其笃学如此,蓟门之人,皆能说之。(出《北梦琐言》)

  周宝  

  周宝为浙西节度使,治城隍,至鹤林门得古冢,棺椟将腐。发之,有一女子面如生,铅粉衣服皆不败。掌役者以告,宝亲视之,或曰:“此当时是尝饵灵药,待时而发,发则解化之期矣。”宝即命改葬之,具车舆声乐以送。宝与僚属登城望之。行数里,有紫云覆輀车之上。众咸见一女子,出自车中,坐于紫云,冉冉而上,久之乃没。开棺则空矣。(出《稽神录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