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四百七十九·昆虫七原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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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方虫豸录

岭南湿热,蚂蚁多得惊人。那些小东西沿着房梁门窗爬来爬去,像赶集似的排着长队。它们沿着固定路线奔走,每只都有自己该干的活计,蚁路连着蚁路,根本数不清有多少蚂蚁在来回忙碌。

潮湿的水洼里趴着种怪模怪样的蛙,当地人管它叫蛤。这蛤蟆长得实在难看,可要是烤着吃,那滋味比鹧鸪肉还香。更妙的是能治男人虚劳的毛病,难怪土人都爱捉它。

金龟子这小东西可有意思。春夏时节趴在草叶上,不过指甲盖大小,可一飞起来就完全变样了。要是凑近细看,停在草茎上的分明是只金灿灿的小乌龟。它们总是成双成对出现,南方人捉来阴干后,用金箔翠羽装饰,做成姑娘们戴的漂亮首饰。这倒和黔中产的青虫子差不多。

珠崖的老渔民说,每逢晴天,总看见远处海面上浮着一排青山,像翡翠屏风似的。可仔细瞧才发现,那哪是什么山啊,全是密密麻麻的蜈蚣!更吓人的是有些蜈蚣的须子能长到四五十尺长。不过当地人早见怪不怪了。

大蜈蚣的皮能蒙鼓,敲起来咚咚响。把它的肉晒成干,比牛肉还鲜美。听说最大的蜈蚣连牛都敢吃,村里人要是撞见,得赶紧敲锣打鼓、举着火把才能把它赶跑。

要说最离奇的还得数蚊子翅膀底下的小虫。眼力好的人能看见,这种小虫每次产九颗卵,转眼就能变成九只小虫,趁蚊子不注意就飞走了。它们专吸人和动物的血,被咬的人只觉得痒,却找不到元凶。春天它们到处作乱,到了夏天就躲进鹿耳朵里过冬,当地人管这叫孆婗。

北方马厩里闹过一桩怪事。好端端的马匹接二连三瘦死,管马的官员换了好几茬,个个倾家荡产赔马匹,还是查不出原因。后来有个细心的小官发现,半夜里马都站着不吃草,毛色竟然会变。他举着火把一照——好家伙!马身上爬满了壁虱。顺着壁虱撤退的路线,他们在阁楼里挖出个巨大的巢穴,灌进去滚水,光死壁虱就装了几十斛。最大的那只像琵琶似的,足有几尺长,浑身金灿灿的。除掉这祸害后,马匹才不再暴毙。

还有个倒霉鬼,夏天脸上长满烂疮,什么药都治不好。有天夜里同屋的人看见有白线似的东西从瓷枕孔里爬出来,凑近一看,竟是密密麻麻的白虫在咬他的脸。砸开枕头一看,里头全是这种虫子。杀光虫子后,那人的脸才慢慢好了。

蜀地自古有个蚕女的传说。那时蜀地还没有王,各部落整天打来打去。有个姑娘的父亲被掳走,她母亲许下诺言:谁救回丈夫就把女儿嫁给谁。结果家里养的马听了,竟挣脱缰绳把主人驮了回来。可这家人反悔了,觉得人怎么能嫁给牲口呢?一箭把马射死后,马皮突然卷起姑娘飞走了。后来人们发现桑树上多了种会吐丝的虫,就是那姑娘变的。如今川西还有供奉马头娘的习俗,据说求蚕特别灵验。

成都药铺里卖过一种叫砂俘的怪虫子。它能倒着走路,平时在土里打洞睡觉。有人把它放在枕头底下,说是能让夫妻恩爱。不少纨绔子弟花大价钱买这玩意儿,结果有人用了后疯疯癫癫闹出人命,官府后来就禁了。卖药的李山人始终不肯透露秘方,这虫子到底怎么用,到现在还是个谜。

南方虫豸录

岭南湿热之地,蚊虫最是猖狂。郴州连州交界处,有种叫"舍毒"的小虫,咬人最是厉害。被它叮了可千万别用手挠,抓破了皮肉,那毒气能钻进骨头缝里。老辈人传下的法子,抓把粗盐敷上,用布裹严实了,半日功夫毒就消了。要是忍不住挠破了,那痒劲儿能让人把皮肉都抓烂。

湘江衡山以北也有这虫,毒性倒轻些。顺着长江往西走,蜀地有种黑黢黢的蟆子,专爱往人脖颈后头叮。仔细看它们的老窝,都在盐肤木叶子背面。春三月里,叶子上会鼓起桃李大的瘤子,采药人管这叫五倍子,治疮毒最灵验。采的时候得晒干了杀生,不然那些小虫能钻透油纸飞出来,转眼就变成咬人的蟆子。

黔南山里更邪性,有种白尘似的飞虫,小得肉眼都看不见。这玩意儿昼夜不停地害人,再密的纱帐都挡不住。当地人想了个妙招,抓把粗茶叶烧烟,那烟气袅袅像焚香似的,虫群就散了。也有在席子底下垫油布的,多少能挡着些。

岱岳观奇闻

泰山脚下有座古观,飞檐斗栱都是前朝旧制。那年夏天夜里忽起狂风,只听"轰隆"一声巨响,震得山谷都在打颤。天亮后道士们发现,藏经阁半边墙塌了,碎砖烂瓦里竟滚出满满一车白骨。最骇人的是瓦砾堆里趴着只老蜘蛛,肚皮鼓得像五升的茶壶,八条腿张开能占半间屋。

原来这些年附近寺庙民家丢的孩童,都是被这孽畜拖来吃了。蛛网上粘着好些小衣裳,还有些没啃干净的骨头。观主带着道士们抱来柴禾,点火时那蜘蛛还想挣扎,到底被烧得"滋滋"冒油。腥臭味飘出十几里,过路人都掩着鼻子快走。

白蝙蝠引魂

广陵城宣平里有座大宅院,住着楚州刺史的小公子李禅。那年仲夏晌午,李禅在廊下打盹,忽见只白蝙蝠绕着天井打转。家仆们举着扫帚扑打,那白影忽高忽低,怎么也捉不住。最后飞出大门,在牌坊底下倏地不见了。

谁知秋分刚过,李禅的夫人突然病故。出殡那日,纸钱飘飞的路,正是当初白蝙蝠掠过的地方。

蝗灾异事

唐末天祐年间闹蝗灾,那虫子从地缝里钻出来,后头的咬着前头的翅膀,一串串往外拽。有老农跪在田埂上哭诉:"我犯了什么罪,要吃掉我的庄稼?"说也奇怪,那些蝗虫忽然都变成了蜻蜓。那年还出了件奇事,满城的麻雀忽然都变成了燕子。

盘车沟传说

徐州东边有条盘车沟,相传是车神奚仲试车的地方。沟里有只巨蛙,大得像装五石米的缸,眼睛有海碗口粗。早年有个采药人,从蛙头顶刮下些黏液,吃了竟成了地仙。如今溪边石头上,还留着几道深达数寸的车辙印。

蚯蚓报应

五代时重修慈和寺,地基刚夯平就被蚯蚓钻得千疮百孔。监工的和尚出了个馊主意,叫人撒石灰把蚯蚓都烧死。没过半月,那和尚浑身起疮,痒得用长指甲拼命挠。每抓破一个脓包,里头就掉出条死蚯蚓。最后浑身烂得见了骨头,哀嚎了三天三夜才断气。

蜂巢奇缘

有个庐陵举子赶考,天黑借宿在山民家。白胡子老头端出野菜,吃着竟比肉还香。夜里听见"嗡嗡"响,天亮发现自己睡在野地里,身旁是个碾盘大的蜂巢。说来也怪,他多年的头风病从此再没犯过。

蚁兵幻影

信州版山深处,樵夫熊乃带着弟弟砍柴。弟弟追不上哥哥,忽然看见一队金甲武士开道,旌旗招展好不威风。有个路人躲闪不及,当场被长枪捅穿。弟弟趴在草窠里大气不敢出,直到军队走远才敢动弹。天亮后众人顺着踪迹寻找,在溪对岸看见旌旗晃动。有个胆大的吼了一嗓子,那些"武士"忽然都变成了树叶,"战马"竟是红蚂蚁变的,捏碎了还淌血水。

蝗祸滔天

后晋天福末年,中原蝗灾连年。那虫子孵出来一个月就能飞,起时遮天蔽日,落时盖地铺天。最可怕的是蝻虫,没长翅膀就能跳着过河翻山,连猪圈都能攻陷。郓城有户人家十几头猪,起初还欢实地吃蝗虫,后来反被虫群活活啃成了骨架。直到癸卯年深秋,蝗虫突然都抱着树枝枯死了,真真是天收的。

化蝶奇观

己酉年夏天,将军许敬迁巡察东洲麦田。正要组织百姓扑打蝻虫,忽然看见十几里长的虫阵化作白蝴蝶,"呼啦啦"飞过青纱帐去了。

原文言文

  蚁子 蛙蛤 金龟子 海山 蜈蚣 蚊翼 壁虱 白虫

  蚕女 砂俘效 舍毒 老蛛 李禅 蝗化 水蛙 蚓疮

  蜂余 熊乃 螽斯 蝻化

  蚁子  

  南方尤多蚁子,凡柱楣户牖悉游蚁。循途奔走,居有所营,里栋相接,莫穷其往来。(出《投荒杂录》)

  蛙蛤  

  南方又有水族,状如蛙,其形尤恶。土人呼为蛤。为臞(“臞”原作“蛙”,据明抄本改)食之,味美如鹧鸪。及治男子劳虚。(出《投荒杂录》)

  金龟子  

  金龟子,甲虫也,春夏间生于草木上,大如小指甲,飞时即不类。泊草蔓上,细视之,真金色龟儿也。行必成双。南人采之阴干,装以金翠,为首饰之物。亦类黔中所产青虫子也。(出《岭表录异》)

  海山  

  又珠崖人,每晴明,见海中远山罗列,皆如翠屏,而东西不定,悉蜈蚣也。虾须长四五十尺,此物不足怪也。(出《岭南异物志》)

  蜈蚣  

  蜈蚣,《南越志》云,大者其皮可以鞔鼓。取其肉,曝为脯,美于牛肉。又云,大者能噉牛。里人或遇之,则鸣鼓然火炬,以驱逐之。(出《岭表录异》)

  蚊翼  

  南方蚊翼下有小蜚虫焉,目明者见之。每生九卵,复未尝曾有,(徒乱反)复成九子,蜚而俱去,蚊遂不知。亦食人及百兽,食者知。言虫小食人不去也。此虫既细且小,因曰细蠛,(音蔑)陈章对齐桓公小虫是也。此虫常春生,而以季夏冬藏于鹿耳中,名孆婗。孆婗亦细小也。(出《神异经》)

  壁虱  

  壁虱者,土虫之类,化生壁间。暑月啮人,其疮虽愈,每年及期必发。数年之后,其毒方尽。其状与牛虱无异。北都厩中之马,忽相次瘦劣致毙,所损日甚。主将虽督审刍药勤至,终莫能究。而毙者状类相似,亦莫知其疾之由。掌厩获罪者,已数人矣,皆倾家破产,市马以陪纳,然后伏刑。有一裨将干敏多识,凡所主掌,皆能立功。众所推举,俾其掌厩马。此人勤心养膳,旦夕躬亲。旬月之后,马之殒(“殒”原作“殡”,据明抄本改)毙如旧,疑其有他,乃明烛以守之。二鼓之后,马皆立不食,黑者变白,白者变黑。秉炬以视,诸马之上,有物附之,不可胜数,乃壁虱所噆也。五鼓之后,壁虱皆去,一道如绳,连亘不绝。翌日,而以其事白于帅臣,寻其去踪。于楼中得巨穴焉,以汤灌之。坏楼(“楼”原作“城”,据明抄本改)门穴,得壁虱死者数十斛。穴中大者一枚,(“枚”原作“所”,据明抄本改)长数尺,形如琵琶,金色,焚而杀之。筑塞其处,其害乃绝。(出《录异记》)

  白虫  

  有人忽面上生疮,暑月即甚,略无完皮,异常楚痛。涂尝饵药,不能致效。忽一日,既卧,余烛未灭,同寝者见有物如弦如线,以著其面,因执烛视之,白虫如虱,自瓷枕穴中出,以噆其面。既明,遂道其事,剖枕以视之,白虫无数,因尽杀之,面疮乃愈。(出《录异记》)

  蚕女  

  蚕女者,当高辛帝时,蜀地未立君长,无所统摄。其人聚族而居,递相侵噬。蚕女旧迹,今在广汉,不知其姓氏。其父为邻邦掠(“邦掠”原作“所操”,据明抄本改)去,已逾年,唯所乘之马犹在。女念父隔绝,或废饮食,其母慰抚之。因告誓于众曰,有得父还者,以此女嫁之。部下之人,唯闻其誓,无能致父归者。马闻其言,惊跃振迅,绝其拘绊而去。数日,父乃乘马归。自此马嘶鸣,不肯饮龁。父问其故,母以誓众之言白之。父曰:“誓于人,不誓于马。安有配人而偶非类乎?能脱我于难,功亦大矣。所誓之言,不可行也。”马愈跑,父怒,射杀之,曝其皮于庭。女行过其侧,马皮蹶然而起,卷女飞去。旬日,皮复栖于桑树之上。女化为蚕,食桑叶,吐丝成茧,以衣被于人间。父母悔恨,念之不已。忽见蚕女,乘流云,驾此马,侍卫数十人,自天而下。谓父母曰:“太上以我孝能致身,心不忘义,授以九宫仙殡之任,长生于天矣,无复忆念也。”乃冲虚而去。今家在什邡绵竹德阳三县界。每岁祈蚕者,四方云集,皆获灵应。宫观诸化,塑女子之像,披马皮,谓之马头娘,以祈蚕桑焉。稽圣赋曰:“安有女,(《集仙录》六“安有女”作“爰有女人”。)感彼死马,化为蚕虫,衣被天下是也。”(出《原化传拾遗》)

  砂俘效  

  陈藏器《本草》云,砂俘,又云倒行拘(明抄本“拘”作“狗”)子,蜀人号曰俘郁。旋干土为孔,常睡不动,取致枕中,令夫妻相悦。愚有亲表,曾得此物,未尝试验。愚始游成都,止于逆旅,与卖草药李山人相熟。见蜀城少年,往往欣然而访李生,仍以善价酬。因诘之,曰:“媚药。”征其所用,乃砂俘,与陈氏所说,信不虚语。李生亦秘其所传之法,人不可得也。武陵山川媚草,无赖者以银换之,有因其术而男女发狂,罹祸非细也。(出《北梦琐言》)

  舍毒  

  舍毒者,蚊蚋之属,江岭间有之,郴连界尤甚。为客中者,慎勿以手搔之,但布盐于上,以物封裹,半日间,毒则解矣。若以手搔,痒不可止,皮穿肉穴,其毒弥甚。湘衡北间有之,其毒稍可。峡江至蜀,有蟆子,色黑,亦能咬人,毒亦不甚。视其生处,即麸盐树叶背上,春间生之,叶 成窠,大如桃李,名为五倍子,治一切疮毒。收者晒而杀之,即不化去,不然者,必窍穴而出,飞为蟆子矣。黔南界有微尘,色白甚小,视之不见。能昼夜害人,虽帐深密,亦不可断。以粗茶烧之,烟如焚香状,即可断之。又如席铺油帔隔之,稍可灭。(出《录异记》)

  老蛛  

  泰(“泰”原作“秦”,据明抄本改。)岳之麓有岱岳观,楼殿咸古制,年代寝远。一夕大风,有声轰然,响震山谷。及旦视,即经楼之陊也。楼屋徘徊之中,杂骨盈车。有老蛛在焉,形如矮腹五升之茶鼎,展手足则周数尺之地矣。先是侧近寺观,或民家,亡失幼儿,不计其数,盖悉罹其啖食也。多有网于其上,或遭其黏然縻绊,而不能自解而脱走,则必遭其害矣。于是观主命薪以焚之,臭闻十余里。(出《玉堂闲话》)

  李禅  

  李禅,楚州刺史承嗣少子也,居广陵宣平里大第。昼日寝庭前,忽有白蝙蝠,绕庭而飞。家僮辈竟以帚扑,皆不能中,久之,飞去院门,扑之亦不中。又飞出门,至外门之外,遂不见。其年,禅妻卒,輀车出入之路,即白蝙蝠飞翔之所也。(出《稽神录》)

  蝗化  

  唐天祐末岁,蝗虫生地穴中,生讫。即众蝗衔其足翅而拽出。帝谓蝗曰:“予何罪,食予苗。”遂化为蜻蜓,洛中皆验之。是岁,群雀化燕。

  水蛙  

  徐之东界,接沂川,有沟名(“名”原作“多”,据明抄本、陈校本改。)盘车,相传是奚仲试车之所。(徐有奚仲墓,山上亦有试车处,石上辄深数尺。)沟有水,水有蛙,可大如五石瓮,目如碗。昔尝有人,于其项上得药,服之度世。(出《玉堂闲话》)

  蚓疮  

  天祐中,浙西重造慈和寺,治地既毕,每为蚯蚓穿穴,执事者患之。有一僧教以石灰覆之,由是得定,而杀蚯蚓无数。顷之,其僧病苦,举身皆痒,恒(“恒”字原空缺,据明抄本补。)须得长指爪者搔之,以至成疮。疮中辄得死蚯蚓一条,殆数百千条。肉尽至骨而卒。(出《稽神录》)

  蜂馀  

  庐陵有人应举,行遇夜,诣一村舍求宿。有老翁出见客曰:“吾舍窄人多,容一榻可矣。”因止其家。屋室百余间,但窄小甚。久之告饥,翁曰:“居家贫,所食唯野菜耳。”即以设,客食之,甚甘美,与常菜殊。及就寝,唯闻讧讧之声。既曙而寤,身卧田中,旁有大蜂窠。客尝患风,因尔遂愈,盖食蜂之余尔。(出《稽神录》)

  熊乃  

  信州有版山,川谷深远,采版之所,因以名之。州人熊乃,尝与其徒入山伐木。其弟从而追之,日暮,不及其兄。忽见甲士清道,自东来,传呼甚厉。乃弟惧恐,伏于草间。俄而旗帜戈甲,络绎而至。道旁亦有行人,其犯清道者,辄为所戮。至军中,拥一人若大将者,西驰而去。度其远,乃敢起行。迨晓,方见其兄,具道所见。众皆曰:“非巡逻之所,而西去溪滩险绝,往无所诣,安得有此人?”即共寻之,可十余里,隔溪滩,犹见旌旗纷若,布围畋猎之状。其徒有勇者,遥呼叱之,忽无所见。就视之,人皆树叶,马皆大蚁。取而碎之,皆有血云。(出《稽神录》)

  螽斯  

  蝗之为孽也,盖沴气所生,斯臭腥,或曰,鱼卵所化。每岁生育,或三或四。每一生,其卵盈百,自卵及翼,凡一月而飞。故《诗》称螽斯子孙众多。螽斯即蝗属也。羽翼未成,跳跃而行,其名蝻。晋天福之末,天下大蝗,连岁不解。行则蔽地,起则蔽天。禾稼草木,赤地无遗。其蝻之盛也,流引无数,甚至浮河越岭,逾池渡堑,如履平地。入人家舍,莫能制御,穿户入牖,井溷填咽,腥秽床帐,损啮书衣,积日连宵,不胜其苦。郓城县有一农家,豢豕十余头,时于陂泽间,值蝻大至,群豢豕跃而啖食之,斯须复饫,不能运动。其蝻又饥,唼啮群豕,有若堆积,豕竟困顿,不能御之,皆为蝻所杀。癸卯年,其蝗皆抱草木而枯死,所为天生杀也。(出《玉堂闲话》)

  蝻化  

  己酉年,将军许敬迁奉命于东洲按夏苗。上言,称于陂野间,见有蝻生十数里,才欲打捕,其虫化为白蛱蝶,飞去。(出《玉堂闲话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