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安厘王正仰头看着天上飞翔的天鹅,越看越喜欢,忍不住感叹道:"要是寡人也能像这天鹅一样展翅高飞,看这天下就像看一粒芥菜籽那么小啊。"这话被一位叫隐游的异人听见了,回去就做了只木头天鹅献给魏王。
魏王接过木天鹅掂了掂,冷笑道:"这玩意儿中看不中用。做这种没用的东西,定是奸诈之徒。"当即就要把隐游抓起来治罪。
隐游不慌不忙地说:"大王只晓得有用的用处,却不明白无用的妙处啊。不如让臣给您演示演示?"说着跨上木天鹅,那木头家伙竟扑棱棱展开翅膀,载着他一飞冲天,转眼就消失在云层里,再没人见过他的踪影。
燕昭王七年的时候,有个叫沐骨国的使团来朝见,其实就是天毒国的别称。队伍里有个叫尸罗的术士,自称已经一百四十岁了。这老头总拄着锡杖拎着水瓶,说是花了五年工夫才从他们国家走到燕国都城。他最爱显摆些稀奇古怪的法术——手指尖能变出十层宝塔,三尺来高,里头神仙往来,雕梁画栋精巧绝伦。更绝的是塔周围还有仪仗队敲锣打鼓绕塔游行,那些小人儿才五六分高,唱起歌来跟真人一模一样。
尸罗一喷水就能起雾,方圆几里都看不清人影。等他又吹口气,顿时狂风大作,雾气散得干干净净。再朝指尖的宝塔吹吹,那塔就晃晃悠悠飘进云里去了。更吓人的是,他左耳朵能钻出青龙,右耳朵能窜出白虎,刚出来时不过一两寸长,转眼就变成八九尺的庞然大物。等风云骤起时,他随手一挥,龙虎又乖乖钻回耳朵里。
这老头还能冲着太阳张嘴,就见有人乘着羽盖车驾,骑着龙啊凤啊的往他嘴里钻。拍拍胸口,衣袖里就轰隆隆打雷。再一张嘴,方才那些车驾神兽又排队从嘴里出来。最奇的是他坐在太阳底下,身子能忽大忽小,一会儿变成老头,一会儿变成婴儿,突然就断气了,满屋子香气。等清风吹来,他又活蹦乱跳恢复原样。这些把戏啊,真是神乎其神。
秦始皇元年,骞霄国进贡了个叫裔的玉雕师,这人的本事可了不得。含口颜料往地上一喷,立刻显出妖魔鬼怪的形状;雕刻的百兽石像,连毛发都跟真的一样。每件作品胸前都刻着制作年月。他还能在方寸绢布上画尽天下山河,画的龙凤眼瞅着就要飞起来——不过从来不敢画眼睛,因为画上眼睛就真会飞走。
秦始皇不信这个邪:"雕出来的玩意儿还能成精?"特意让人用生漆给两只玉虎点上眼睛。结果不出十天,玉虎就不见了。后来有山民说看见两只独眼白虎结伴而行,毛色跟寻常老虎不大一样。第二年西域进贡白虎,恰巧都缺只眼睛。始皇开笼验看,越看越像当初丢失的玉虎,叫人杀了剖开一看,胸前果然刻着"元年制"的字样。
汉朝时候北海营陵有个道士,能让活人见到死去的亲人。同县有个妇人死了好几年,她丈夫找到道士说:"让我见见亡妻,死也瞑目了。"
道士叮嘱道:"见到人后,听见鼓声必须立刻离开。"说完教了他通灵的法子。这丈夫果然见到妻子,两人抱头痛哭,跟生前一样恩爱。过了好久,鼓声响起时他实在舍不得走,往外跑时妻子的衣角被门框挂住扯断一截。一年多后这人也死了,家人开棺合葬时,果然在亡妻棺盖下发现了那片衣角。
南方有个扶娄国,那里的人个个会变戏法。大的能呼风唤雨,小的能钻进针眼。他们用金线羽毛做衣裳,能口吐烟火,拍拍肚子就响如雷鸣。一会儿变成大象狮子,一会儿化作龙蛇犬马。还能从虎嘴里变出小人,在掌心上演百兽戏。那些小人儿忽大忽小,看得人眼花缭乱。后来中原乐府也学这些把戏,虽然只得皮毛,倒也代代相传,老百姓管这叫"婆侯伎",其实就是"扶娄"叫走音了。
福建有个叫徐登的,原本是女子后来变成男儿身。他和东阳的赵某都精通法术。有回战乱中两人在溪边相遇,各自显摆本事。徐登先定住溪水不流,赵某就让枯柳发芽。两人相视一笑,因徐登年长,赵某便拜他为师。后来徐登去世,赵某到长安显神通,百姓开始不信,见他对着屋子施法,屋里人还笑得出来,房子也完好无损。有次要渡河船夫不肯载他,他就撑着伞坐在河中央,一声长啸唤来大风,踏着浪花就过去了。百姓这才心服口服,长安县令却妒忌他,把他杀了。人们在永宁给他立祠,说也奇怪,这祠堂从来不会有蚊虫飞进去。
三国时寻阳北山住着会邪术的蛮人,能把人变成老虎。当地人周眕有个奴仆带着妻妹上山砍柴,半道对她们说:"你们先上树,我要办点事。"等两人爬上树,就见草丛里窜出只吊睛白额虎,吼得地动山摇。过了会儿老虎又变回奴仆模样,再三叮嘱她们别说出去。后来这秘密还是传开了,周眕灌醉奴仆检查全身,最后在发髻里找到张画着老虎的符纸。奴仆醒后见瞒不过,才坦白是从蛮人那里用三尺布、一斗米、一只鸡和一斗酒换来的法术。
晋朝有个叫赵侯的奇人,虽然长得矮小丑陋,却精通各种法术。他在盆里施法,水面上立刻显出鱼龙。有次白米被老鼠偷吃,他披头散发拿刀画了个地狱图,朝东边吼了一嗓子,老鼠全来了。他念咒说:"没偷吃的走开,偷吃的留下。"结果留下十几只,剖开肚子果然都有米粒。这人光脚想要鞋,抬头哼个小曲,鞋子就自己跑来。谁要笑话他长相,他就用酒杯对着太阳施法,那人立刻鼻子歪了,非得磕头认错才能好。永康有座骑石山,山上的石人石马被他用印章一指,脑袋齐刷刷掉下来,至今还堆在山脚下呢。
晋朝永嘉年间,有个天竺来的胡人渡江到了南方。这人会变戏法,最拿手的是断舌头和喷火,走到哪儿都围满了看热闹的人。他表演断舌时,先伸出舌头给大家瞧个清楚,突然一刀下去,鲜血直流,舌头就掉在地上了。他把断舌捡起来放火里烧,烧完搁在盘子里传给大家看——嘿,那舌头竟还有半截在嘴里!等他把烧过的舌头往嘴里一塞,眨眼的功夫又长好了,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真断还是假断。
他还爱玩个绢布复原的把戏:让人和他各拽着绢布一头,咔嚓剪成两段。只见他把两截布往手里一合,嘴里念念有词,再展开时绢布居然完好如初。更绝的是把书本、绳子扔进火里,大伙眼睁睁看着烧成灰了,他拿棍子往灰堆里一拨拉,嘿,原样儿掏出来了!
葛洪老爷子年轻时认识个叫鞠道龙的能人,专会这些稀奇古怪的戏法。老鞠给他讲过古时候东海有个黄公,年轻时能骑着龙驾着虎,腰间佩着赤金宝刀,红绸子扎头发,挥手就能招来云雾,跺脚便能变出山河。可惜老了之后体力不支,又贪杯误事,法术就不灵了。秦朝末年东海出现白虎,黄公想用赤金刀镇虎,结果法术失灵,反被老虎咬死。后来这故事被编成杂耍,连汉朝宫廷都拿来当角抵戏演。
东晋阳羡有个叫许彦的,有回在绥安山赶路,遇见个十七八岁的书生躺在路边喊脚疼,非要躲进他装鹅的笼子里。许彦当他说笑,谁知书生真钻进去了——怪就怪在那笼子没变大,书生也没变小,竟和两只鹅并排坐着,鹅也不惊不乍。许彦背着笼子走,轻飘飘像没分量似的。
到树下歇脚时,书生钻出来说要请他吃饭。只见书生一张嘴,吐出个铜盘,盘里装着山珍海味,餐具全是亮闪闪的铜器,香气扑鼻。酒过三巡,书生红着脸说:"其实我还带了个姑娘..."话音未落又吐出个十五六岁的俏丫头,穿着绫罗绸缎,美若天仙。三人正喝着,书生醉倒了。
那姑娘忽然对许彦咬耳朵:"我虽跟着他,心里却惦记别人——其实我还藏着个相好的。"说着也吐出个二十出头的俊后生。这后生刚和许彦寒暄几句,听见书生翻身,姑娘赶紧吐出一幅锦帐把书生隔开。后生又悄悄说:"这姑娘也三心二意,其实她还..."果然又吐出个二十来岁的女子。四人正调笑,帐子里书生要醒了,后生慌忙把女子吞回去。接着姑娘吞了后生,最后书生吞了姑娘,独留那个大铜盘送给许彦当纪念。后来许彦当官时把这铜盘送给同僚,发现盘底刻着"汉永平三年造"的字样。
安定郡有个美少年叫侯子光,二十出头就自称是佛太子,从大秦国来要当小秦国的王。他改姓李,投靠鄘县一个叫爰赤眉的。这人会些装神弄鬼的把戏,渐渐笼络了几千人,在杜阳山称帝,改年号龙兴,还封了一堆官。后来被大将军石广带兵剿灭,砍头时怪事发生了——这侯子光的脖子一滴血都没流,过了十几天脸色还跟活人似的。
客隐游 天毒国道人 骞霄国画工 营陵人 扶娄国人 徐登 周眕奴 赵侯 天竺胡人 鞫道龙 阳羡书生 侯子光
客隐游
魏安厘王观翔鹄而乐之,曰:寡人得如鹄之飞,视天下如芥也。客有隐游者闻之,作木鹄而献王。王曰:此有形无用者也。夫作无用之器,世之奸民也。召隐游,欲加刑焉。隐游曰:大王知有用之用,未悟无用之用也。今臣请为大王翔之。乃取而骑焉,遂翻然飞去,莫知所之也。(出《异苑》)
天毒国道人
燕昭王七年,沐骨之国来朝,则申毒国之一名也。有道术人名尸罗。问其年,云:百四十岁。荷锡持瓶,云:发其国五年,乃至燕都。喜炫惑之术。於其指端,出浮图十层,高三尺,乃诸天神仙,巧丽物绝。列幢盖鼓舞,绕塔而行,人皆长五六分,歌唱之音,如真人矣。尸罗喷水为氛雾,暗数里间。俄而复吹为疾风,氛雾皆止。又吹指上浮图,渐入云里。又于左耳出青龙,右耳出白虎。始入之时,才一二寸,稍至八九尺。俄而风至云起,即以一手挥之,即龙虎皆入耳中。又张口向日,则见人乘羽盖,驾螭、鹄,直入于口内。复以手抑胸上,而闻衣袖之中,轰轰雷声。更张口,则向见羽盖、螭、鹄,相随从口中而出。尸罗常坐日中,渐渐觉其形小,或化为老叟,或变为婴儿,倏忽而死,香气盈室,时有清风来,吹之更生,如向之形。咒术炫惑,神怪无穷。(出《王子年拾遗记》)
骞霄国画工
秦始皇元年。骞霄国献刻玉善画工名裔。使含丹青以漱地,即成魑魅及鬼怪群物之象;刻石为百兽之形,毛发宛若真矣。皆铭其臆前,记以年月。工人以绢画地。方寸之内,写四渎五岳列国之图。又为龙凤,骞翥若飞。皆不得作目,作必飞走也。始皇嗟曰:刻画之形,何能飞走。使以淳漆各点两玉虎一眼睛,旬日则失之,不知何所在。山泽人云:见二白虎,各无一眼,相随而行,毛色形相,异于常见者。至明年,西方献两白虎,皆无一眼。始皇发槛视之,疑是先所失者,乃刺杀之,检其臆前,果是元年所刻玉虎也。(出《王子年拾遗记》)
营陵人
汉北海营陵有道人,能令人与已死人相见。其同郡,妇死已数年,闻而往见之曰:愿令我一见亡妇,死不恨矣。道人曰:卿可往见之。若闻鼓声,即出勿留。乃语其相见之术。于是与妇言语悲喜,恩情如生。良久,闻鼓声,恨恨不能得往。当出户时,奄忽其衣裙户间,掣绝而去。至后岁余,此人身亡。室家葬之,开冢,见妇棺盖下有衣裾。(出《搜神记》)
扶娄国人
南垂有扶娄之国。其人善能机巧变化,易形改服,大则兴云雾,小则入纤毫。缀金玉毛羽为衣服。能吐云喷火,鼓腹则如雷霆之声。或为巨象、狮子、龙、蛇、犬、马之状。或为虎口中生人,或于掌中备百兽之乐,宛转屈曲于指间。人形或长数分,或复数寸,神怪倏忽,炫(炫原作佳。据明抄本改。)丽于时。乐府皆传此伎,至末(末原作宋。据明抄本改。)犹学焉,得粗得精,代代不绝,乃俗谓之婆侯伎,则扶娄之音讹耳。(出《拾遗记》)
徐登
闽中有徐登者,女子化为丈夫。与东阳赵 并善方术。时遭兵乱,相遇于溪,各矜其所能。登先禁溪水为不流, 次禁枯柳为生稊。二人相视而笑。登年长,师事之。后登身故,东入长安。百姓未知笑而不应,屋亦不损。又尝临水求渡,船人不许。乃张盖坐中,长啸呼风,乱流而济。于是百姓敬服,从者如归。长安令恶而杀之。民立祠于永宁,而蚊蚋不能入。(出《水经》)
周眕奴
魏时,寻阳县北山中蛮人,有术,能使人化作虎。毛色爪身悉如真虎。乡人周眕有一奴,使入山伐薪。奴有妇及妹,亦与俱行。既至山,奴语二人云:汝且上高树去,我欲有所为。如其言。既而入草,须臾,一大黄斑虎从草山,奋越哮吼,甚为可畏。二人大怖。良久还草中,少时复还为人,语二人:归家慎勿道。后遂向等辈说之。周寻复之,乃以醇酒饮之,令熟醉。使人解其衣服,乃身体事事祥视,了无异。唯于髻发中得一纸,画作虎,虎边有符,周密取录之。奴既唤醒,问之。见事已露,遂具说本末,云:先尝于蛮中告籴,有一蛮师云有此符,以三尺布,一斗米,一只鸡,一斗酒,受得此法。(出《冥祥记》)
赵侯
晋赵侯少好诸术,姿形悴陋,长不满数尺。以盆盛水作禁,鱼龙立见。侯有白米,为鼠所盗。乃披发持刀,画作地狱,四面为门。向东啸,群鼠俱到。咒之曰:凡非啖者过去,盗者令止。止者十余,剖腹看脏,有米在焉。曾徒跣须屐,因仰头微吟,双屐自至。人有笑其形容者,便阳设,以酒杯向日,(《异苑》日作口。)即掩鼻不脱,仍稽颡谢过。着地不举。永康有骑石山,山上有石人骑石马,侯以印指之,人马一时落首,今犹在山下。(出《异苑》)
天竺胡人
晋永嘉中,有天竺胡人来渡江南。有幻术,能断舌吐火,所在人士聚观。将断舌,先吐以示众。然后刀截,血流覆地。乃烧取置器中,传以示人。视之,舌半犹在。既而还取,合续之,有顷如故,不知其实断否也。尝取绢布与人各执一头,中断之。已而取两段,合祝之,绢布还连续,故一体也。又取书纸及绳缕之属,投火中,众共视之,见其烧爇了尽。乃拨灰,举而出之,故向物也。(出《法苑珠林》)
鞫道龙
葛洪云:余少所知有鞫道龙,善为幻术。向余说古时事。有东海人黄公,少时能乘龙御虎,佩赤(赤原作步。据明抄本、许本改。)金为刀,以绛缯束发。立兴云雾,坐成山河。及衰老,气力羸惫,饮酒过度,不能行其术。秦末,有白虎见于东海,黄公以赤刀厌之,术既不行,为虎所杀。三辅人俗用以为戏,汉朝亦取以为角抵之戏焉。(出《西京杂记》)
阳羡书生
东晋阳羡许彦于绥安山行,遇一书生,年十七八,卧路侧,云:脚痛,求寄彦鹅笼中。彦以为戏言,书生便入笼。笼亦不更广,书生亦不更小。宛然与双鹅并坐,鹅亦不惊。彦负笼而去,都不觉重。前息树下,书生乃出笼。谓彦曰:欲为君薄设。彦曰:甚善。乃于口中吐一铜盘奁子,奁子中具诸馔殽,海陆珍羞方丈,其器皿皆是铜物,气味芳美,世所罕见。酒数行,乃谓彦曰:向将一妇人自随,今欲暂要之。彦曰:甚善。又于口中吐出一女子,年可十五六,衣服绮丽,容貌绝伦,共坐宴。俄而书生醉卧。此女谓彦曰:虽与书生结好,(好原作妻。据明抄本改。)而实怀外心,向亦窃将一男子同来,书生既眠,暂唤之,愿君勿言。彦曰:甚善。女人于口中吐出一男子,年可二十三四,亦颖悟可爱,仍与彦叙寒温。书生卧欲觉,女子吐一锦行幛,书生仍留女子共卧。男子谓彦曰:此女子虽有情,心亦不尽,向复窃将女人同行,今欲暂见之,愿君勿泄言。彦曰:善。男子又于口中吐一女子,年二十许,共宴酌。戏调甚久,闻书生动声,男曰:二人眠已觉。因取所吐女子,还内口中。须臾,书生处女子乃出,谓彦曰:书生欲起。更吞向男子,独对彦坐。书生然后谓彦曰:暂眠遂久,居独坐,当悒悒耶。日已晚,便与君别。还复吞此女子,诸铜器悉内口中。留大铜盘,可广二尺余。与彦别曰:无此藉君,与君相忆也。大元中,彦为兰台令史,以盘饷侍中张散,散看其题,云是汉永平三年所作也。(出《续齐谐记》)
侯子光
安定人侯子光,弱冠美姿仪。自称佛太子,从大秦国来,当王小秦国。易姓名为李氏,依鄘(明抄本鄘作鄠。)爰赤眉家。颇见其妖怪,事微有验。赤眉信之,妻以二女。转相扇惑,京兆樊绥、竺龙、谨(明抄本谨作严。)谌、谢乐等,众聚数千于杜阳山,称大皇帝。改元龙兴,立官属。大将军镇西石广斩平之,子光颈无血,十余日面色如生。(出《录异记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