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二百八十三·巫(附厌咒)原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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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丘县有个叫舒礼的巫师,晋朝永昌元年的时候死了。土地神正押着他往泰山去。那时候老百姓都管巫师叫"道人"。刚走到阴司的福舍前头,土地神就问看门的:"这儿是什么地方?"

看门的搓着手回答:"这是道人住的地方。"

土地神一听就乐了:"舒礼不就是道人嘛!"顺手就把人交了过去。舒礼一进门,好家伙,眼前是成百上千间屋子,挂着帘子摆着床榻。男男女女分开住着,有的在念经,有的在吹拉弹唱,吃喝不愁,快活似神仙。可舒礼的名册明明已经送到泰山了,人却没到。正纳闷呢,突然蹦出个怪物,八只手四只眼,举着金杵就追他。舒礼吓得魂飞魄散,拔腿就跑。刚冲出门口,土地神早等着了,一把揪住他就往泰山送。

泰山府君拍着案几问:"你在阳间都干些什么勾当?"

舒礼跪在地上直哆嗦:"我伺候三万六千路神仙,给人做法事消灾。"

府君胡子都气歪了:"你这种靠杀生祭神的佞神之徒,罪该万死!"转头就让鬼差把人拖走。只见个牛头人身的怪物,举着铁叉把舒礼按在烧红的铁床上。皮肉烧得滋滋作响,想死都死不成。熬了好几天,受尽折磨。后来府君查生死簿,发现他阳寿未尽,这才放他回去。

临走前府君瞪着眼警告:"再敢杀生祭神,定不轻饶!"舒礼活过来后,再不敢当巫师了。

义熙五年,宋武帝北伐鲜卑,打了个大胜仗,把广固城围得水泄不通。军中将领派人带着三牲祭品去泰山庙祈福。队伍里有个叫秦氏的女巫,是索家的寡妇,据说能通神灵预言吉凶。使者请她占卜胜仗的日子。

秦氏突然浑身发抖,用怪异的声调说:"上天赐予明主良将,妖魔岂能抵挡?此战必胜,那些小贼不值一提。来年二月五日,必能攻克。"后来果然在这天平定三齐之地。

宋朝时候,焦湖庙里有个柏木枕头,也有人说是玉枕,边上裂了道缝。单父县商人杨林来庙里烧香,庙里的巫师眯着眼问他:"想娶个好媳妇不?"

杨林搓着手直点头:"那敢情好!"巫师就让他靠近枕头。杨林刚碰到裂缝,眼前突然出现雕梁画栋的宅院。赵太尉把女儿嫁给他,还生了六个儿子,个个都当上秘书郎。过了几十年快活日子,压根不想回家。忽然惊醒,发现自己还躺在枕头边上。杨林摸着冰凉的枕头,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。

唐朝载初年间,来俊何罗织罪名,诬告废太子贤的两个儿子半夜请巫师诅咒皇帝。严刑拷打之下,奴婢们胡乱作证,两个孩子屈打成招,最后被活活鞭死。满朝文武都暗自伤心。

有个叫张鷟的文人叹息道:"乡下人最爱搞这些巫蛊把戏,妇孺又特别信符咒。本来没影的事,硬是能编成铁案。当年伊戾用血涂祭坛陷害太子,江充埋木头人构陷卫太子,不都是这么回事么?"

武则天要去洛阳,走到阌乡东边,坐骑突然不肯走了。找来巫师一问,巫师哆嗦着说:"晋朝龙骧将军王濬显灵了,说他的墓在路南边,老被砍柴的祸害。听说圣驾经过,特来诉苦。"武则天当即下令,墓地百步之内禁止耕种。如今那儿还长满荆棘呢。

唐中宗的韦皇后得势时,最爱搞巫蛊之术。她专门用昏镜照人,据说能让人神志不清。还跟崇仁坊的妖婆阿来合伙施法害人。后来平王起事,把她们都杀了。宫里经常挖出巫蛊用的器具,都是韦皇后一党埋的。

韦皇后给父亲韦贞办葬礼,追封酆王。下葬后,管葬礼的官员贿赂通灵师雍文智装神弄鬼。雍文智假装被酆王附体,嚷嚷着说:"这些办事的太辛苦,该赏!穿绿袍的改穿红袍。"韦皇后哭得稀里哗啦,正要照办,有人揭发文智受贿。一审果然属实,当即砍了脑袋。

唐中宗年间,有个叫彭君卿的通灵师被御史羞辱。后来百官集会时,他假装宣读唐中宗诏书:"御史不懂规矩,摘了他的官帽!"等人家真摘了,又说:"奉旨打一顿板子。"

大使赶紧劝阻:"没有正式诏书,不能动刑。"

彭君卿眨眨眼:"那就算了。"那御史赶紧戴好帽子叩头谢恩。围观的人都看傻了。

张鷟在德州平昌县当县令时遇上大旱。郡里下令让巫婆神汉求雨,折腾二十多天没动静。张鷟直接把土堆的龙推倒,当晚就下透了雨。江南一带特别迷信,生病不找大夫光拜神。张鷟有次在洪州住着,听说当地有个何婆会用琵琶算命。他和同行的郭司法官去凑热闹,只见何婆家门口车水马龙,收的礼物堆满路。这婆子满面红光,架子端得老高。

郭司法官恭恭敬敬递上钱问前程。何婆拨弄着琴弦唱道:"这位大人今年能得一品,明年二品,后年三品,大后年四品。"

郭司法官皱眉:"您说反了吧?品级越小官越大啊!"

何婆面不改色:"那就今年减一品,明年减二品,后年减三品,大后年减四品。再过五六年,彻底没品级!"气得郭司法官摔门而去。

崇仁坊的阿来婆也是用琵琶算命,达官贵人挤破门槛。张鷟有次去瞧热闹,见个穿紫袍系玉带的将军,恭恭敬敬献上细绫求卦。阿来婆焚香闭眼,弹着琵琶唱:"东求东方朔,西求西方朔,南求南方朔,北求北方朔,上求上方朔,下求下方朔..."那将军磕头如捣蒜,阿来婆就信口胡诌一通。

曾勤当魏州馆陶县尉时,奉命捉拿写妖书的王直。眼看百日破案期限过半还没线索,急得团团转。有个巫婆拍胸脯保证:"大人放心,准没事!"后来按察使边冲寂上奏,反倒把刺史的俸禄给罚了。赶上年末大赦,这事就不了了之。后来又有个算命的信誓旦旦,说某月某日必能抓到王直。果然有人在相州抓到个同名同姓的,捆得结结实实送来。一审才发现抓错了人,只好放了。

阿马婆

那一年唐玄宗东巡封禅,车驾刚到华阴地界,忽然看见山神在几里外躬身相迎。玄宗环顾左右问谁看见了,随从们却个个摇头。皇帝当即召来当地巫师问话,只见那白发苍苍的老巫婆阿马婆颤巍巍出列,指着官道左侧说:"山神老爷穿着紫袍红披风,正给圣上行礼呢!"玄宗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忍俊不禁地笑了,还是让阿马婆传话叫山神先回庙里候着。

等御驾到了岳庙,果然看见金甲山神跪在东南角那棵老柏树下。再问阿马婆时,老巫婆说的和皇帝所见分毫不差。玄宗龙心大悦,特意让阿马婆代为传旨。后来更破例先给华山神封了"金天王"尊号,亲自撰写碑文。那石碑足有十五米高,三四米宽,碑阴密密麻麻刻满随行百官姓名,堪称天下第一碑。

白行简

太和初年某个春夜,刑部郎中白行简醉醺醺地梦见两个黑衣人引他出城。走到一座新坟前,天边已泛起鱼肚白。回程经过城门时,路边早点铺子正冒着炊烟,白行简饿得前胸贴后背,刚要开口讨吃的,忽然见老板娘抱着婴孩出来。那两个黑衣人竟塞给他一块土疙瘩,示意他砸孩子。土块刚碰到孩子衣角,那娃娃立刻脸色发青哭不出声。

"作孽啊!定是撞了邪祟!"老板娘慌忙请来跳大神的女巫。那巫婆焚香拨弦,闭眼念叨:"莫慌,不过是三个游魂讨饭吃。有个活人的生魂混在里面,快备酒食招待便是。"热腾腾的汤饼刚摆上桌,白行简就见两个黑衣人狼吞虎咽起来。等他们抹嘴离去,孩子果然转醒。白行简惊醒后越想越怕,不出半月就一病归西。

雍至雍

苏州书生雍至雍总在月明风清时想起亡妻。这年中秋夜,他正对月抚琴,忽听屏风后传来熟悉叹息。"可是娘子显灵?"书生话音未落,就听见妻子声音幽幽传来:"若想重逢,去找赵十四,别忘了带三贯六百文钱。"帘幕无风自动,哪还有人影?

几年后春游苏州,雍至雍看见十几个穿女装的少年乘画舫去祭庙。当地人告诉他,这都是男巫赵十四的徒弟。书生第二日就寻到赵十四,那巫师掐指一算:"召亡魂本不难,可要让活人相见...罢了,看在你诚心份上。"结坛那夜,雍至雍躲在东墙根,听见三更梆子响时庭院传来脚步声。

"雍夫人么?"赵十四隔着帘子问。熟悉的素衣身影飘然而入,夫妻相顾泪落如雨。问到阴间事,妻子说祭品里最稀罕的是米汤。赵十四连忙奉上粥碗,只见粥水凭空消失。临别时妻子取走丈夫的汗衫挂在树上,衣衫落下时浸满血泪。后来苏州人都知道,赵十四本名赵何,最擅招魂之术。

韦觐

太仆卿韦觐想谋夏州节度使的缺,有个江湖术士主动登门:"大人若肯备三牲祭天,保管官运亨通。"夜深人静时,那巫师醉醺醺地让韦觐亲手写下官职,突然举着字条大喊:"韦大人要造反!"吓得韦家老小跪地求饶,把金银细软全塞给他封口。

谁知这巫师原是京兆府通缉的逃犯,穿着新绸衫被差役逮个正着。为脱罪竟反咬韦觐指使他祭天谋逆。多亏崔侃明察秋毫,宣宗皇帝当廷为韦觐洗冤:"世家子弟求官心切,岂能轻信术士诬告?"那骗子被京兆尹乱棍打死,韦觐也只贬为潘州司马了事。

高骈

高骈生前常对儿孙说:"你们各自珍重,老夫断不会像俗人那样睡棺材拖累后人。"后来毕师铎兵变,他果然和子侄们同葬一穴,唯独自己尸身只用旧毛毡裹着。乱平后官兵抄查叛将吕用之宅邸,在密室发现个石匣——里面桐木刻的人偶缠满锁链,心口钉着长钉,背后朱砂写着高骈生辰官爵。原来这位名将多年受制于人,竟是着了厌胜之术的道。

民间秘术

要说防贼的偏方,得捉九只活鼠关笼埋地,压上九百斤土夯结实。老辈人说,用衙门地界的泥土抹灶台,能防火防盗;抹蚕室四角,老鼠不啃蚕;抹粮仓墙壁,米谷不招鼠;要是拿来填鼠洞,方圆百里的耗子都得绝种。

话说唐朝有个叫雍益坚的人,他讲过一个挺有意思的事儿。说是有个叫"主夜神咒"的咒语,要是能诚心念诵,那可是有大功德的。特别是夜里赶路或者睡觉的时候念,能让人心里踏实,不怕那些妖魔鬼怪,连做噩梦都能避开。

这咒语就五个字:"婆珊婆演底"。据说念起来特别灵验,当时好多人都信这个。你想啊,那会儿夜里黑灯瞎火的,路上也没个路灯,要是走夜路心里发毛,嘴里念叨念叨这个,还真能壮胆儿。睡觉前念上几遍,连梦都能做得安稳些。

这故事是白行简记在《酉阳杂俎》里的,那时候的人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儿可讲究了。不过说来也怪,就这么简单的五个字,还真有人觉得管用。现在想想,说不定就是图个心理安慰,但古人可都当真事儿记下来了。

原文言文

  巫师舒礼 女巫秦氏 杨林 来俊何 唐武后 阿来 雍文智 彭君卿 何婆 来婆

  曾勤 阿马婆 白行简 雍至雍 韦觐 高骈 

  厌咒 厌盗法 雍益坚 宋居士

  巫师舒礼  

  巴丘县有巫师舒礼,晋永昌元年舍死,土地神将送诣太山。俗常谓巫师为道人。初过冥司福舍前,土地神问门吏:此云何所?门吏曰:道人舍也。土地神曰:舒礼即道人。便以相付。礼入门,见千百间屋,皆悬帘置榻。男女异处,有念诵者,吹唱者,自然饮食,快乐不可言。礼名已送太山,而身不至。忽见一人,八手四眼,提金杵逐礼,礼怖走出。神已在门外,遂执礼送太山。太山府君问礼:卿在世间何所为?礼曰:事三万六千神,为人解除祠祀。府君曰:岱佞神杀生,其罪应重。付吏牵去。礼见一物,牛头人身,持铁叉。捉礼投铁床上。身体燋烂,求死不得。经累宿,备极冤楚。府君主者,知礼寿未尽,命放归。仍诫曰:勿复杀生淫祀。礼既活,不复作巫师。(出《幽明礼》)

  女巫秦氏  

  义熙五年,宋武帝北讨鲜卑,大胜,进围广固。军中将佐,乃遣使奉牲荐币,谒岱岳庙。有女巫秦氏,奉高人,同县索氏之寡妻也。能降灵宣教,言无虚唱,使使者设祷,因访克捷之期。秦氏乃称神教曰:天授英辅,神魔所拟。有征无战,蕞尔小虏,不足制也。到来年二月五日,当尅。如期而三齐定焉。(出《述异记》)

  杨林  

  宋世,焦湖庙有一柏枕,或云玉枕。枕有小坼。时单父县人杨林为贾客,至庙祈求,庙巫谓曰:君欲好婚否?林曰:幸甚。巫即遣林近枕边。因入坼中,遂见朱楼琼室。有赵太尉在其中,即嫁女与林。生六子,皆为秘书郎。历数十年,并无思归之志。忽如梦觉,犹在枕旁。林怆然久之。(出《幽明录》)

  来俊何  

  唐载初年中,来俊何罗织,告故庶人贤二子夜遣巫祈祷问月,咒诅不道。栲楚酸痛,奴婢妄证,二子自诬,(诬原作巫。据明抄本改。)并鞭杀之。朝野伤痛。浮休子张鷟曰:下里庸人,多信厌祷;小儿妇女,甚重符书。蕴匿崇奸,构虚成实。塪土用血,诚伊戾之故为;掘地埋桐,乃江充之擅造也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
  唐武后  

  唐武后将如洛,至阌乡东,骑忽不进。召巫者问之,巫言:晋龙骧将军王濬云:'何墓在道南,每为采樵者所苦。闻大驾至,故来求哀。'后敕,去墓百步,禁耕植。今荆棘森然。(出《国朝杂记》)

  阿来  

  唐韦庶人之全盛日,好厌祷,并将昏镜以照人,令其迷乱。与崇仁坊邪俗师婆阿来,专行厌魅。平王诛之。后往往于殿上掘得巫盅,逆韦之辈为之也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
  雍文智  

  唐韦庶人葬其父韦贞,号酆王。葬毕,葬官人赂见鬼师雍文智。诈宣酆王教曰:当作官人,甚太艰苦,宜与赏,著绿者与绯。韦庶人悲恸,欲依鬼教与之。未处分间,有告文智诈受贿赂,验遂斩之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
  彭君卿  

  唐中宗之时,有见鬼师彭君卿,被御史所辱。他日,对百官总集,诈宣孝和敕曰:御史不存检校,去却巾带。即去之。曰:有敕与一顿杖。大使曰:御史不奉正敕,不合决杖。君卿曰:若不合,有敕且放却。御史裹头,仍舞蹈拜谢而去。观者骇之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
  何婆  

  唐浮休子张鷟,为德州平昌令。大旱,郡符下令,以师婆师(师字原空缺。据明抄本补。)僧祈之。二十余日无效。浮休子乃推土龙倒,其夜雨足。江淮南好神鬼,多邪俗,舍即祀之,无医人。浮休子曾于江南洪州停数日,遂闻土人何婆,善琵琶卜。与同行人郭司法质焉。其何婆,士女填门,饷遗满道,颜色充悦,心气殊高。郭再拜下钱,问其品秩。何婆乃调弦柱,和声气曰:个丈夫富贵,今年得一品,时年得二品,后来得三品,更后年得四品。郭曰:何婆错,品少者官高,品多者官小。何婆曰:今年减一品,明年减二品,后年减三品,更后年减四品,忽更得五六年,总没品。郭大骂而起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
  来婆  

  唐崇仁坊阿来婆,弹琵琶卜,朱紫填门。浮休子张鷟,曾往观之,见一将军,紫袍玉带,甚伟。下一匹细绫,请一局卜。来婆鸣弦柱,烧香,合眼而唱:东告东方朔,西告西方朔,南告南方朔,北告北方朔,上告上方朔,下告下方朔。将军顶礼既,告请甚多,必望细看,以决疑惑。遂即随意支配。(出《朝野佥载》)

  曾勤  

  唐曾勤(曾勤原作勤曾。据明抄本改。)任魏州馆陶县尉,敕捕妖书人王直。县界藏失。刺(刺原作敕。据明抄本改。)史蒋钦绪奏请:一百日捉不获,与中下考。其时限已过半。有巫云:少府必无事,不用过忧。后遇按察史边冲寂奏,奉敕却夺刺史曾(刺史曾原作敕史曹。据明抄本改。)勤俸。会十一月二十二日,巡陵恩赦,遂得无事。其时遣人分捕王直不得。又有日者云:至某月某日,必获王直,反缚送来。果有人于相州界,捉得别一王直。以月日反缚送到。推问逗留,不是畜妖书者,遂却放之。(出《定命录》)

  阿马婆  

  唐玄宗东封,次华阴,见岳神数里迎谒。帝问左右,左右莫见。遂召诸巫,问神安在。独老巫阿马婆奏云:在路左,朱鬓紫衣,迎候陛下。帝顾笑之,仍敕(敕原作勒。据明抄本改。)阿马婆,敕神先归。帝至庙,见神橐鞬,俯伏殿庭东南大柏之下。又召阿马婆问之,对如帝所见。帝加礼敬,命阿马婆致意而旋。寻诏先诸岳封为金天王,帝自书制碑文,以宠异之。其碑高五十余尺,阔丈余,厚四五尺,天下碑莫大也。其阴刻扈从太子王公已下官名。制作状丽,镌琢精巧,无比伦。(出《开天传信记》)

  白行简  

  唐郎中白行简,太和初,因大醉,梦二人引出春明门。至一新冢间,天将晓而回。至城门,店有鬻饼饤饦者。行简馁甚,方告二使者次。忽见店妇抱婴儿,使者便持一小土块与行简,令击小儿。行简如其言掷之,小儿便惊啼闷绝。店妇曰:孩儿中恶。令人召得一女巫至。焚香,弹琵琶召请曰:无他故,小魍魉为患耳。都三人,一是生魂,求酒食耳,不为祟。可速作饤饦,取酒。逡巡陈设。巫者拜谒,二人与行简就坐,食饱而起。小儿复如故。行简既寤,甚恶之,后逾旬而卒。(出《灵异记》)

  雍至雍  

  雍至雍妻某氏,仪容淡雅。早岁亡没,至雍颇感叹。每风景闲夜,笙歌尽席,未尝不叹泣悲嗟。至雍八月十五日夜于庭前抚琴玩月。已久,忽觉帘屏间有人行,吁嗟数声。至雍问曰:谁人至此?必有异也。良久,闻有人语云:乃是亡妻。云:若欲得相见,遇赵十四。莫惜三贯六百钱。至雍惊起问之。'乃无所见。自此常记其言。则不知赵十四是何人也。后数年,至雍闲游苏州。时方春,见少年十余辈,皆妇人装,乘画舡,将谒吴太伯庙。雍君因问曰:彼何人也?而衣裾若是。人曰:此州有男巫赵十四者,言事多中为土人所敬伏,皆赵生之下辈也。雍生问曰:赵生之术,所长者何也?曰:能善致人之魂耳。雍生乃知符其妻之说也。明日早,诣赵十四,具陈恳切之意。赵生曰:某之所致者,生魂耳。今召死魂,又今生人见之,某久不为,不知召得否?知郎君有重念之意,又神理已有所白,某安得不为召之?乃计其所费之直,果三贯六百耳。遂择良日,于其内,洒扫焚香,施床几于西壁下,于檐外结坛场,致酒脯。呼啸舞拜,弹胡琴。至夕。令雍君处于堂内东隅,赵生乃于檐下垂帘卧,不语。至三更,忽闻庭际有人行声,赵生乃问曰:莫是雍秀才夫人否?闻吁嗟数四,应云:是。赵生曰:以秀才诚意恳切,故敢相迎,夫人无怪也。请夫人入堂中。逡巡,似有人谒帘,见雍生之妻。淡服薄妆,拜赵生,徐入堂内,西向而坐。雍生涕泗呜咽:君行若此,无枉横否?妻曰:此皆命也,安有枉横。因问儿女家人及亲旧闾里等事,往复数十句。雍生又问:人间尚佛经,呼为功德,此诚有否?妻曰:皆有也。又问:冥间所重何物?春秋奠享无不得,然最重者,浆水粥也。赵生致之。须臾粥至,向口如食,收之,复如故。雍生又曰:要功德否?妻云:某平生无恶,岂有罪乎?足下前与为者,亦已尽得。良久,赵生曰:夫人可去矣,恐多时即有谴谪。妻乃出,雍生相随泣涕曰:愿惠一物,可以为记。妻泣曰:幽冥唯有泪可以传于人代。君有衣服,可投一事于地。雍生脱一汗衫,置之于地。其妻取之,于庭树前悬一树枝,以汗衫蔽其面,大哭。良久,挥手却雍生,挂汗衫树枝间,若乘空而去。雍生取汗衫视之,泪痕皆血也。雍生痛悼,数日不食。卢求著幽居苏州,识赵生,赵生名何,苏州人皆传其事。(出《灵异记》)

  韦觐  

  唐太仆卿书觐欲求夏州节度使。有巫者知其所希,忽诣韦曰:某善祷祝问辰,凡求官职者,必能应之。韦不知其诳诈,令择日。夜深,於中庭备酒果香灯等。巫者乘醉而至,请书自书官阶一道,虔启于醮席。既得手书官衔,仰天大叫曰:韦觐有异志,令我祭天。韦合族拜曰:乞山人无以此言,百口之幸也。凡所玩用财物,尽与之。时崔侃充京尹。有府囚叛狱,谓巫者是其一辈。里胥诘其衣装忽异?巫情窘,乃云:太仆卿韦觐,曾令我祭天。我欲陈告,而以家财求我。非窃盗也?既当申奏,宣宗皇帝召觐至殿前,获明冤状。复召宰何论曰:韦觐城南上族,轩盖承家。昨为求官,遂招诬谤。无令酷吏加之罪俧。其师巫便付京兆处死,韦贬潘州司马。(出《云溪友议》)

  高骈  

  唐高骈尝诲诸子曰:岱曹善自为谋。吾必不学俗物,死入四板片中,以累于岱矣。及遭毕师铎之难,与诸甥侄同坎而瘗焉。唯骈以旧毡苞之,果符所言。后吕用之伏诛,有军人发其中堂,得一石函。内有桐人一枚,长三尺雍,身披桎,口贯长钉,背上琉骈乡贯甲子官品姓名,为厌胜之事。以是骈每为用之所制,如有助焉。(出《妖乱志》)

  厌咒厌盗法  

  厌盗法,七日以鼠九枚,置笼中,埋于地,秤九百斤土覆坎,深各二尺五寸,筑之令坚固,杂五行书曰:亭部地上土涂灶,水火盗贼不经;涂屋四角,鼠不食蚕;涂仓廪,(廪字原空缺。据黄本补。鼠不食稻;以塞坎,百鼠种绝。(出《酉阳杂俎》)

  雍益坚  

  唐雍益坚云:主夜神咒,持之有功德,夜行及寐,可已恐怖恶梦。咒曰:婆珊婆演底。(出《酉阳杂俎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