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黑鲁桑葚的法子,得趁着当天摘下来就泡水里搓洗,捞出来晒得干透。整地做苗床的功夫,跟种葵菜一个样儿,得勤着点儿除草,保持地里干干净净。
老辈人汜胜之传下来的手植桑树妙招:五月里采了桑葚泡水,用手细细揉搓,漂洗出籽儿来阴干。挑十亩肥田——荒着多年没耕的最好,深耕细作后,每亩拌上三升黍子和三升桑籽一块儿撒。等黍苗和桑苗一齐冒头,该间苗的间苗,让桑树苗疏密得当。黍子熟了就收割,这时候桑苗正好和黍茬一般高,抡起快镰贴着地皮割倒,晒得焦干。待到刮顺风的日子,一把火烧个干净。来年开春,桑树噌噌往上蹿,一亩地的叶子能喂三竹匾的蚕。
《四时类要》里说手植桑苗和种葵菜法子差不多。盖土千万别厚实,厚了芽就憋死了。等苗儿窜到一尺高,再铺层粪土。
《务本新书》记载:四月里能撒籽,二月用陈年桑籽也成。院子东边挖好苗床,熟粪拌土耙平,浇透水才能下种。有人爱掺黍子同播——桑籽借着黍苗的劲儿容易破土,还能挡日头。也有聪明人在苗床南边种些苘麻,夏天能给桑苗遮阴。苗长到两三寸,天旱就得浇水。要是没掺黍子,得赶紧搭个矮棚子,白天掀开苇席透气,夜里再盖严实。等过了处暑,就不用遮遮掩掩了。
十月过后,桑苗和黍秆一块儿放倒,顺风点火烧荒。完事儿撒层粪土盖住草木灰。来年春暖,桑树抽枝展叶,第二年就能移栽。
还有个巧宗儿:先把熟地犁出黍垄,搓些草绳浸软——用面汤泡更妙。每截绳子两头各留三四寸,中间均匀抹上十几粒湿桑籽,平铺在黍垄里,两头压厚土,中间薄薄盖一层。每隔一两步埋一条,排得整整齐齐。天旱记得浇水。
十月照例割倒烧荒加粪。冬春时节堆雪盖粪,清明前后清扫干净。趁雨天移苗补缺。这法子比整畦移栽省力,成活率高,还能提早两年见效。要是用陈年桑籽,春天播种更好。完事儿记得砌围墙护着。
嫌搓绳子麻烦?把黍子和桑籽拌匀,装葫芦里点播,扫帚一扫就匀实。怕天旱?直接在黍垄里扒平土,顺着垄沟浇水点种。
再传您一法:开春先在熟地上成行种苘麻。雨后把桑籽拌上蚕沙——炒熟的黍谷也行,顺着苘麻北侧播种。比起搭矮棚、混黍子,这法子借着高杆苘麻遮阴通风,就算种十几亩也不费劲。
《士农必用》说苗床做法同前。籽要新的——当年桑葚现取最好,隔年陈籽多半不发芽。遮阴以搭棚最佳,种苘麻次之,混黍苗最差。桑苗间距留个五六寸,勤浇水。过了伏天能长三尺高,这时割掉苘麻。十月贴地割桑,铺乱草点火烧——火头不能太旺,小心伤了根。盖层粪草越冬,来春耙开粪草浇水。每墩留最壮的枝条,成活的就不用遮阴了,多浇几回水。到秋天,鲁桑能蹿五六尺,荆桑也能长三四尺。鲁桑移作地桑,荆桑挪到园子里养着正合适。
《齐民要术》:收黑鲁椹,即日以水如取,晒燥。仍畦手;治畦下手,一如葵法。常薅令净。
《汜胜之书》曰:手桑法:五月取椹著水中,即以手渍之,以水洗取子,阴干。治肥田十亩,荒田久不耕者尤善,桑耕治之。每亩以黍、椹子各三升合手之。黍桑当俱生。锄之,桑令稀疏调适。黍熟,获之。桑生正与黍高平,因以利镰摩地刈之,曝令燥。后有风调,放火烧之。桑至春生,一亩食三箔蚕。
《四时类要》:手桑,如手葵法。土不得厚,厚即不生,待高一尺,又上粪土一遍。
《务本新书》:四月手椹,二月手旧椹亦同。东四掘畦,熟粪和土,耧平,下水;水宜湿透,然后布子。或和黍子同手,椹藉黍力,易为生发,又遮日色。或预于畦南、畦四手檾,后藉檾阴遮映夏日。长至三二寸,旱则浇之。若不杂黍手,须旋搭矮棚于上,以箔覆盖,昼舒夜卷。处暑之后不须遮蔽。
至十月之后,桑与黍秸同时刈倒,顺风烧之。仍糁粪土、蔽灰。春暖荣茂,次年移栽。
一法:熟地先耩黍一垄。另搓草索,截约一托,以水浸软,面饭汤更妙。索两头,各歇三四寸,中间匀抹湿椹子十余粒,将索卧于黍垄内,索两头以土厚压,中间糁土薄覆。隔一步或两步,依上卧一索。四面取齐成行。久旱宜浇。
十月,刈烧,加粪如前。冬春拥雪盖粪,清明前后扫去。霖雨时,觑稀稠移补。比之畦手旋移,省力,决活,早二年得力。如旧有椹,春手更妙。后宜筑围墙固护。
或虑索繁碎,以黍椹相和,于葫芦内点手,过处,用帚扫匀。
或虑天旱,宜就黍垄内,拨土平匀,顺垄作区,下水手之。
又法,春月,先于熟地内东四成行,匀稀手檾。次将桑椹与蚕沙相和或炒黍谷亦可,趁逐雨后,于檾北单耩或点手。比之搭矮棚、与黍同手,缘躲阴高密,又透风露。虽手十数亩,亦不甚委曲费力。
《士农必用》:畦手与前法同。手子,宜新不宜陈。新椹手之为上;隔年春手,多不生。荫畦搭棚为上,躲麻次之,黍苗又次之。桑芽出,间令相去五七寸。营造尺寸也,他仿此。频浇。过伏,可长至三尺。割去檾麻。至十月内,附地割了;撒乱草,走火烧过。火不可大,恐损根。粪草盖。至来春,杷耧去粪草,浇。每一科,自出芽三数个;留旺者一条。已成根,则不须荫,可频浇。至秋,鲁桑可长五七尺,荆桑可长三四尺。鲁桑可移为地桑,荆桑可移入园养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