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种桑养蚕这事儿,老祖宗们可琢磨出不少门道。《齐民要术》和《士农必用》这两本农书里都写着,得先用桑椹育苗,等苗长成了再移栽,移栽完还得讲究排列的法子。不过《务本新书》里头倒有个新鲜说法,说直接在田畦里育苗,长成了就移栽成行桑,省去了"转盘"这道工序。
《齐民要术》里头讲得更细:移栽桑树要选胳膊粗细的,赶在正月里移最合适。移的时候不用剪枝,每十步种一棵。要是树荫连成片,底下的庄稼可就遭殃了。排列的时候要错开些,别正对着种,这样犁地才方便。
《士农必用》记载的法子更有意思:先在园子里培育荆桑、鲁桑这些小树苗。等到腊月里移栽前,得把杂枝乱杈都修整修整——小树苗留顶上三五条枝,碗口粗的留十来条一尺多长的枝条,剩下的统统剪掉。来年开春桑树刚冒芽的时候,连根挖出来,在平地上按八步一行来种,每行里隔四步栽一棵,要两两相对着栽。栽完跟平常一样浇水施肥。
这桑树行距八步,正好是牛耕一趟地的宽度。行内隔四步种一棵,破土四步见方,日子久了就能长成大树。两两相对着种,横着耕地也不碍事,既不会荒了田地,也不会耽误桑树生长。还得用荆棘围起来护着。当年横枝上长出来的新条,到腊月再修剪得疏密得当,来年春天就能采叶养蚕了。
要是野桑已经长成形了,也能移栽。横枝修剪的法子跟前面说的一样。这种叫"一生桑",因为根扎得浅,活不长久。要想桑树长得旺、活得久,还得用"转盘"的法子——农家管移栽叫"转盘"。桑树跟果树一个理儿,移栽一次就旺一次。旧根断了,新根就往深处扎,所以才能长得旺、活得久。
《齐民要术》、《士农必用》:种椹而后移栽,移栽而后布行。《务本新书》:畦种之后,即移为行桑,无“转盘”之法。
《齐民要术》:桑栽大如臂许,正月中移之。亦不须髡。率十步一树,阴相接,则妨禾、豆。行欲小掎角,不用正相当。相当则妨犁。
《士农必用》:园内养成荆、鲁桑小树,如转盘时,于腊月内可去不便枝梢:小树,近上留三五条;碗口以上树,留十余条,长一尺以上;余者,皆科去。至来春,桑眼动时,连根掘来,于漫地内,阔八步一行,行内相去四步一树,相对栽之。栽培、浇灌如前法。桑行内种田,阔八步,牛耕一缴地也。行内相去四步一树,破地四步,已久可成大树。相对,则可以横耕,故田不废垦,桑不致荒。荆棘围护。当年横枝上所长条,至腊月,科令稀匀得所。至来春便可养蚕。野桑成身者,即可移栽。留横枝如前法。一名“一生桑”,其根平浅,故不久自死。转盘换根,则长旺又久远也。农家谓移栽为“转盘”。桑同果树,一移一旺,旧根斫断,新根即生。新根不平生,向下生也,以此故,长旺久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