莱阳有个庄稼汉,大白天正躺着歇晌呢。忽然瞅见一男一女手拉手进了屋。那妇人脸色蜡黄浮肿,腰身粗得都快仰过去了,满脸愁苦相。那男的直催她:"快着点,快着点!"庄稼汉心里琢磨,这准是来偷情的野鸳鸯,干脆装睡看个究竟。
这两人进了屋,竟像没瞧见炕上还躺着个大活人。男的又催:"麻利点儿!"只见那妇人自己解开衣襟,露出鼓胀如锣的肚皮。那汉子从怀里摸出把杀猪刀,猛地捅进去,从心窝子一直划到肚脐眼,刀锋割肉发出"嗤嗤"的响动。庄稼汉吓得魂飞魄散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奇怪的是那妇人虽然疼得眉头拧成疙瘩,却硬是一声不吭。
男人把刀咬在嘴里,两只手伸进血糊糊的肚皮,扯出肠子往胳膊上绕。抽一截挂一截,转眼整条胳膊都缠满了。他拿刀割断肠子,往桌上一扔,又继续往外掏。桌子堆满了就往椅子上甩,椅子也堆不下了,最后竟像渔夫收渔网似的,把几十圈肠子兜头朝庄稼汉脸上抛来。
热烘烘的血腥气扑面而来,黏糊糊的肠子把眼睛鼻子全糊住了。庄稼汉再也绷不住,两手乱扒拉着肠子,嗷一嗓子蹦起来就要跑。结果被地上的肠子绊了个跟头,当场昏死过去。
家里人听见动静跑进来,只见他浑身缠着猪大肠似的玩意儿。再定睛细看,地上却干干净净啥也没有。大伙儿都当是自己眼花,也没当回事。等庄稼汉醒来说了这番遭遇,众人才觉得邪门。屋里虽找不着半点痕迹,可那股子血腥味愣是飘了好几天都散不尽。
莱阳民某昼卧,见一男子与妇人握手入。妇黄肿,腰粗欲仰,意象愁苦。男子促之曰:“来,来!”某意其苟合者,因假睡以窥所为。既入,似不见榻上有人。又促曰:“速之!”妇便自坦胸怀,露其腹,腹大如鼓。男子出屠刀一把,用力刺入,从心下直剖至脐,蚩蚩有声。某大俱,不敢喘息。而妇人攒眉忍受,未尝少呻。男子口衔刀,入手于腹,捉肠挂肘际;且挂且抽,顷刻满臂。乃以刀断之,举置几上,还复抽之。几既满,悬椅上;椅又满,乃肘数十盘,如渔人举网状,望某首边一掷。觉一阵热腥,面目喉膈覆压无缝。某不能复忍,以手推肠,大号起奔。肠堕榻前,两足被絷,冥然而倒。家人趋视,但见身绕猪脏;既入审顾,则初无所有。众各自谓目眩,未尝骇异。及某述所见,始共奇之。而室中并无痕迹,惟数日血腥不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