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那炎帝驾崩之后,满朝文武拥立太子临魁登基。这临魁是皇后莽氏所生,在位八十年天下太平,寿终正寝后传位给儿子承。承帝在位六十年,又把江山传给儿子明。明帝四十九年后,宜帝继位四十五年,接着来帝坐了四十八年龙椅,里帝又统治了四十三年。
这帝里生了节茎,节茎又生了克和戏两兄弟,说来也怪,这祖孙三代都没当过皇帝。直到克的儿子榆罔——也就是帝里的曾孙——才重新坐上龙椅。榆罔把都城迁到空桑河南边的开封,可这新君治国太心急,动不动就责罚百姓,法令严苛得像刀子似的。大臣们背地里直摇头,各路诸侯也渐渐离心离德。
这时候冒出个蚩尤来,本是炎帝的后代,从小爱读兵书,专好打仗。长大以后更不得了,打造刀枪弓箭,整天带着兵马横行霸道。这天他带着叛军渡过九淖,冲出洋水,直杀到空桑城下。
榆罔正在上朝呢,文武百官刚行完礼,就有探子慌慌张张跑来报告:"涿鹿的姜蚩尤造反了!现在诸侯没人敢拦他,已经杀到咱们空桑城外,扬言要夺您的江山!老百姓都吓坏了,请陛下快拿主意啊!"
皇帝一听脸都白了,连问三遍:"哪位爱卿愿去迎敌?"大殿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。忽然右班队伍里闪出个将军,扑通跪下——正是左卫将军少颢。他硬着头皮说:"大伙儿都知道陛下平时办事太急,动不动就责罚人,现在谁还肯卖命啊?"见皇帝急得直搓手,少颢一咬牙:"臣愿带兵出战!"
榆罔高兴坏了,当场拨了三万兵马,还许诺打退蚩尤后重重有赏。第二天天刚蒙蒙亮,少颢就带着人马在城外摆开阵势。只见他头戴凤翅紫金盔,身披花锦红战袍,骑着青鬃宝马,提着明晃晃的大刀,往阵前一站真似天神下凡。
"反贼蚩尤何在?"少颢一声怒吼,对面阵中果然冲出一员大将。这蚩尤头戴金冠身披百花战袍,手持方天画戟,骑着乌骓马,活像座黑铁塔。两人在阵前对骂,一个说对方造反大逆不道,一个骂朝廷昏庸该换人做皇帝。话不投机半句多,转眼间刀来戟往杀作一团。
两匹战马踢起漫天尘土,刀光戟影打得天昏地暗。六十个回合下来不分胜负,蚩尤突然暗中作法,顿时大雾弥漫,洋水暴涨。少颢的兵卒分不清东南西北,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窜。少颢只好退守城中,蚩尤趁机把城池围得铁桶一般。
"陛下,蚩尤会妖法啊!"少颢灰头土脸地跑回宫里,"不如趁夜突围去涿鹿避避风头?"三更时分,皇帝带着少颢偷偷从西门溜走,连后宫嫔妃都顾不上了。等蚩尤发现追之不及,干脆大摇大摆进了皇宫,犒赏三军之后,又整兵往涿鹿追去。
七帝继传承天下
却说炎帝既崩,群臣奉太子名临魁即位。临魁系皇后莽氏所生,享太平天下,在位八十年而崩;传子名曰承为帝,在位六十年而崩;传子名曰明为帝,在位四十九年而崩;传子名曰宜为帝,在位四十五年而崩;传子名曰来为帝,在位四十八年而崩,传子名曰里为帝,在位四十三年而崩。帝里生子名节茎,茎生子名克及戏,节父子三人皆不在帝位。克生子名榆罔,乃帝里之曾孙也,即帝位,迁于空桑河南开封,为政专求急务,乘人而斗其捷,法多酷民,群臣怨望,诸侯携贰,多有不归。
却说蚩尤,乃炎帝之裔,自小喜兵书,好争战,及长,作刀、戟、弓、弩,荒纵无度,日肆其恶,兴兵作乱,登九淖,出洋水,杀至空桑。榆罔帝一日设朝,两班文武山呼毕,使臣奏曰:“今有涿鹿姜蚩尤作反以乱天下,兼并诸侯,无人敢与争锋,今已杀至空桑,声言欲夺我主天下。人民惊惶,望我主早作良图,发兵迎之,以解朝野之忧!”帝闻奏大惊,忙问群臣曰:“蚩尤不遵王化,妄自猖狂,今兵至此,卿等谁去迎敌?”连问三声,无人可应。忽右班部中闪出一人跪下,帝视之,乃少颢也,见居左卫将军之职,奏曰:“文武诸臣皆知我主为政专求急务,乘人而斗其捷,今皆不肯用命出力。”帝曰:“为今之计,然则若何?”少颢曰:“臣愿舍微躯,领兵出敌,以报陛下!”帝大喜:“即发兵三万,命少颢出城迎敌。蚩尤退兵之后,大加封赏,赠酒三杯。”少颢谢恩,文武朝散。
次日黎明,少颢领兵出城扎营,排开阵势。怎见得:
头戴一顶凤翅紫金盔,身穿一领花锦绛红袍,身长一丈八尺,眉清目秀,齿白唇红,手提一口大刀,骑坐一匹青鬃千里追风马。
跨出阵前,大骂:“背逆之贼何在?”蚩尤即出马,怎生打扮:
头戴束发金冠,身穿百花战袍,手持方天戟,身长二丈,浓眉浊眼,巨口刚须,坐下乌龙马。
立于阵前应曰:“姜某在此,来者何人?”少颢曰:“吾乃帝前左卫大将军少颢便是。”蚩尤曰:“彼为君,汝亦臣;我为君,汝亦臣。今榆罔不德,人民怨恨,故某举兵以伐无道,汝何助恶阻吾?”少颢曰:“君君臣臣,父父子子,自有定位,汝何不守乃职?妄自尊大,杀害生灵,起兵造反,是何道理?”蚩尤笑曰:“正为你朝堂君不君、臣不臣,民心不安,某故兴兵与民除害。何言我不臣耶?汝若知命,及早退去,自守其职,唤榆罔来!我杀性起,玉石不分矣!”少颢大怒曰:“狂贼,焉敢阵前摇唇鼓舌!”舞动大杆刀,分头劈来。蚩尤亦怒,举方天戟赴面交还。两家这一场厮杀,两匹马,八只蹄,荡起一缕征尘,天昏地暗,日月无光,刀来戟架,戟去刀迎,约战六十回合,不分胜负。蚩尤暗自施法,大雾迷漫,涌出洋水,少颢兵那分东西南北?四散奔走。少颢迁入城中,坚闭不出。蚩尤督兵围得水泄不通。少颢入见帝,言战败事:“今围城攻打甚急!”帝大惊失色,谓之曰:“似此怎生奈何?”少颢奏曰:“蚩尤勇冠三军,况其有妖术,难以制之。臣料蚩尤来此,涿鹿空虚,不如今夜杀出城去,奔涿鹿以避之,再作区处。”
帝依奏暗传号令,三更时分,少颢保驾,撇下宫眷,从西门杀出,亡奔涿鹿逃走。蚩量尤追之不及,杀入朝堂,走马登殿,大赏三军,整兵复来涿鹿不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