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从义的故事
池阳建德县有个小吏叫桂从义,家里人去山里砍柴。那天他们走惯的山路上,忽然轰隆一声,一块大石头滚落下来。大伙儿凑近一看,石头后面竟露出个山洞,里头摆着六张金漆柏木床,崭新的草席竹垫铺得整整齐齐,金银财宝堆得像小山。桂从义壮着胆子坐上去,摸着冰凉的床沿发愣。忽然他掀起席角,发现底下压着把带角柄的小刀,赶紧揣进怀里退出来。怕洞口再被堵上,他折了树枝做记号,飞奔回家喊人。可等带着全家老小赶来时,哪还有什么山洞?光秃秃的石壁立在那儿,连道缝都找不着。
金精山的木鹤
虔州虔化县有座金精山,传说是长沙王吴芮时代,仙女张丽英飞升的地方。悬崖上立着座道观,几百尺高的岩壁上挂着两只木鹤,用铁链拴着,寻常人根本够不着。怪的是这木鹤的嘴会跟着四季转方向,比日晷还准。顺义年间,百胜军里有个叫陈师粲的小校尉,能把草席卷成牛的样子蹦跳玩耍。有回他在山崖下遇见个姑娘,非要娶人家。姑娘指着木鹤说:"你要能射中那鹤嘴,我就嫁你。"师粲张弓搭箭,嗖的一声正中目标,可胳膊突然就软得像棉花,回家就病倒了。昏昏沉沉中,他看见两个女道士绕着床转圈,每次经过都伸手拂他眼睛。没几天,这小伙子就瞎着眼咽了气。更奇的是,被他射中的那只木鹤从此僵住不动,另一只却照旧转着脖子。直到建隆二年,那姑娘还在人世,而师粲的子子孙孙,至今还在军中当差。
卖饼王老
广陵城有个卖烧饼的王老汉,和闺女相依为命。这天晌午他收摊回家,撞见女儿和个年轻小子在北窗下厮混。老汉气得抄起菜刀就追,那后生跳窗逃了。王老汉越想越恨,竟把亲闺女给杀了。再说那逃跑的小子,半道上突然浑身冒血,被巡街的差役逮个正着。衙役押着他指认现场时,王老汉一眼认出来:"就是这混账!"最后这小子吃了官司,王老汉也抵了命。
桃林的怪事
闽王王审知刚当上泉州刺史那会儿,州北桃林村出了件蹊跷事。光启年间某个晚上,村里地动山摇,像几百面鼓同时敲响。天亮后人们发现,原本长势正旺的庄稼全不见了,扒开土一看——稻穗全都倒挂在土里!那年王审知果然拿下晋安,占了整个福建。六十多年后,他儿子王延义在位时,桃林又传来鼓声。这回稻子已经收割完,田里只剩些秸秆。第二天再看,秸秆也全钻到地底下去了。没过多久,王延义就被部下杀死,闽国就此灭亡。
王延政的赤土
建州节度使王延政在位时,延平村有人做了个怪梦。梦里人说:"送你场富贵,明早上山找去。"第二天他满山转悠,啥也没找着。晚上又梦到那人问:"怎么不去?"村民委屈道:"去了呀!"对方坚持说再找找。第三天傍晚,他靠在大树下歇脚,忽然发现脚下方圆丈把的地面特别干净,挖下去竟掏出朱砂似的红土。带回家抹墙上,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。这事传开后,人们抢着高价买他的红土。王延政知道后,把红土全收去粉刷宫殿,还赏了那人个官做。可惜没过几年,建州城就破了。
洪州的樵夫
洪州有几个樵夫进西山砍柴,在藤萝密布的山缝里撞见个女道士。这女子闭目打坐,容貌美得不似凡人,衣裳也崭新。有人手欠去碰她的发簪,那簪子竟当场化成灰。大伙儿吓得四散奔逃,再回头找时,连人带洞都没了踪影。
法曹吏的报应
庐州有个管刑狱的官吏,硬把个和尚冤枉致死。案卷递上去那天,他老婆女儿正在家缝衣服,忽然厨房窜出两个穿青衣的差役,举着公文厉喝:"告诉你家男人,凭什么害死和尚!"说完就穿门而去。娘俩吓得直冒冷汗,跑去检查门闩——明明锁得好好的!等官吏回家听说这事,吓得连夜想去偷改案卷,可惜已经晚了。后来他在街上撞见那和尚的鬼魂,又是烧香又是磕头,不出一个月就暴毙而亡。
刘存的结局
舒州刺史刘存提拔书生霍某当团练判官,后来听信谗言把人家关进大牢,还向上级申请处死。幸亏吴帅明察秋毫,下令押送扬州重审,刘存却偷偷在狱中勒死了霍某。后来刘存升任鄂州节度使,霍某的朋友在舒州梦见死者穿着丧服从司命庙出来,拍手大笑:"我的冤屈洗雪啦!"没多久,刘存带兵打湖南时,霍某的表兄马邺在黄州当刺史。某夜有人敲城门说:"舒州霍判官要去前线,借使君几匹马。"等刘存战败身亡的消息传来,马邺叹道:"果然讨债的来了。"连忙画了几匹马烧给表弟。
袁州录事参军王某的故事
那会儿袁州有个录事参军姓王,办了个盗贼的案子,案子都判完了,偏赶上朝廷大赦天下。王参军觉得这盗贼罪大恶极,哪能轻易放过?干脆先斩后奏,把人杀了才宣布赦令。后来他卸任回乡,路过新喻县,当地有个姓冯的备了酒席请他明日赴宴。当晚王参军在寺庙借宿,半夜竟看见那个被杀的盗贼站在跟前。盗贼阴森森地说:"我确实该死,可朝廷已经赦免了,你怎敢违抗皇命杀我?如今阴司准了我的状子。你明天不是要去冯家吗?不去也罢。"说完就消失了。寺里和尚只听见他自言自语,压根没见着别人。第二天王参军刚端起酒杯,突然就暴毙而亡。
刘璠将军的冤案
有个叫刘璠的将军性子刚烈,因为犯事被流放到海陵。当地太守褚仁规看他不顺眼,竟诬告他谋反,朝廷下令在街市问斩。临刑前刘璠对监斩官说:"给我捎句话给家里,多放些纸笔在棺材里,我定要告这状!"几年后褚仁规进京,船停济滩江口,半夜听见岸上有人连声喊:"褚仁规!你知道自己该死了吗?"船上人都吓醒了,可岸上连个鬼影都没有。褚仁规哆嗦着对随从说:"听出来了吗?这是刘璠的声音啊!"赶紧让人摆酒食祭祀。等到了京城,褚仁规果然因残暴被关进大牢。当晚狱吏梦见个高大汉子,脸上刺着字,带着二十多人冲进牢房把褚仁规拖走。醒来后跟同僚说起这梦,褚仁规拍着胸口叹道:"我活不成了,那定是刘璠来索命。"果然晌午时分,宫里就派人来把他勒死在狱中。
吴景设斋遇鬼
浙西军校吴景在石头城寺庙办斋会。那天傍晚刚摆好供品,忽然听见女人哭声由远及近,最后竟到了供桌前。吴景吓得跟和尚坦白:"当年打仗攻下豫章时,我抢了个漂亮妇人。后来她丈夫来赎人,可军令森严不许私放,我就...就把她杀了。这些年一直后悔,今天这斋会就是为她办的。"和尚陪他去看,果然见那妇人站在那儿。和尚帮忙超度,妇人却说:"我只要吴景偿命!"说着就扑过来。吴景慌不择路逃上佛殿,大喊着"我把命还你",突然栽倒断了气。
周宝迁葬奇遇
浙西节度使周宝修城墙时,在鹤林门挖到座古墓,棺材都快烂了。打开一看,里头躺着个面色如生的女子,衣裳妆容都没坏。管事的赶紧报告,周宝亲自来看,有人说这怕是吃了仙药假死,到时辰就能复活。周宝当即命人重新安葬,还准备了车马乐队送殡。周宝带着下属在城头目送,眼见车队走出几里地,突然有紫云罩住灵车。众人清清楚楚看见个女子从车里飘到云上,慢慢升天消失了。后来开棺一看,果然空空如也。
梅氏客店遇仙记
豫章有家梅氏客栈,老板乐善好施,过往僧道住宿从不收钱。常有个破衣烂衫的道士来投宿,梅老板总是好生招待。有天这道士说:"明日我要办斋会,跟您借二十个新瓷碗和七双筷子,您也来天宝洞前找陈师赴宴吧。"第二天梅老板按约前往,村里人都说没这地方。正要回去,忽然发现条幽静小路,尽头果然有座宅院。青衣童子引他进去,只见昨日邋遢道士如今锦衣华冠,摆上来的斋饭竟是蒸熟的婴儿!梅老板哪敢动筷。又端上蒸狗崽,他还是不吃。道士叹道:"你虽是大善人,可惜没仙缘啊。"临走送他那些瓷碗,竟都变成了金的。道士最后说:"咱们缘分到此为止了。"
盗墓贼陈金的奇遇
陈金年轻时在江西节度使帐下当兵。有次军队围攻虔州,他伙同五个弟兄盗掘大墓。开棺看见个白胡子老头面色红润,穿着崭新白衣。棺盖刚开就有白气冲天,墓里异香扑鼻。陈金发现棺盖上有层硫磺粉,想起传说服硫磺能成仙,赶紧用衣襟兜了些带走。回营后所有人都闻见异香,陈金知道得了宝贝,天天泡水喝。后来在寺庙歇脚时跟和尚说起这事,和尚惊道:"这是城里大户的祖先啊!当年有神仙教他服硫磺,说三百年后墓开之时就是成仙之日。"他们再去查看,棺里只剩空衣,像蝉蜕似的。陈金从此百病不生,七十多岁还身轻如燕,如今在清海军当着小官呢。
吴兴有个叫沈彬的,从小痴迷修道。后来辞官回到高安,整天不是烧香拜神就是炼丹服药。有回他去京城道观游玩,忽然听见半空中仙乐飘飘,抬头一看——好家伙!几十个仙女驾着祥云缓缓落下,挨个儿给神像上香,忙活半天才离去。老沈躲在屋里大气不敢出,等仙女走了才敢进殿,发现香案上还留着没烧完的仙香。他赶紧把香灰都收进香炉,过后又拍着大腿后悔:"我这一辈子求仙问道,好不容易遇见真神仙,怎么就没敢上前磕个头呢?连仙香都不敢尝一口,看来是没这个命啊!"这老头常跟儿子念叨:"我住的这屋子底下是块风水宝地,等我死了就直接埋这儿。"后来他八十多岁去世,家人挖开地基,果然发现个天然形成的砖墓,每块砖上都刻着"吴兴沈彬"四个字,做工那叫一个精细。
再后来豫章有个渔夫在潭里撒米诱鱼,不知不觉划到深处,忽然撞见个发光的石门。进去走了几百步,遇见个白胡子老头,渔夫越看越眼熟——这不就是沈彬嘛!当地老人说,那儿是西山天宝洞的南门。
汝阴富户崔景唐家里来了个姓梅的道士做客。有天崔景唐买了副玉鞍,准备去寿春献给节度使高审思,对道士说:"先生安心住着,我去个把月就回,让子侄们伺候您。"梅道士却说:"我正好也要去寿春访友,咱们各走各的。这些日子承蒙款待,你家可有水银?"崔景唐拿出十两水银,道士架起炉子一顿捣鼓,竟炼成了白银:"带着当盘缠吧,到寿春记得去城东找我。"
等崔景唐到了寿春,把城东翻个底朝天也没找着梅家。村里人说:"这儿哪有什么道士,除非你说的是淮南岳庙里的梅真君神像。"跑去一看,神像可不就是那位梅道士!从此再没见过他。
杨行密刚平定扬州那会儿,城里人烟稀少。有个姓康的租了太平坊空宅子住,白天出门干活,晚上回家发现老婆生了儿子,正躺在草席上。老婆惊魂未定地说:"刚才有个红脸神仙穿着朱红衣冠坐在门口,我吼了他一嗓子,他就往西屋跑了,咣当一声响!"康某回家路上还捡到五千钱和牛羊美酒,去西屋一找——好嘛!草丛里倒着个金人。从此他家日子越过越红火,生的儿子叫平平,长大后成了土豪。后来县令李浔下乡时看见那座大宅院,当地人还讲起这段奇事。
天复年间,豫章有人盖房子挖出个木匣,里头十二个金人,个个穿着古装戴着生肖冠,做工精巧得不似人间之物。这家人当宝贝供着,果然发了财。可惜当时兵荒马乱,后来被守城将军抢走,下落不明。
江南陈浚尚书说他叔父在乡里人称"陈白舍人",性子豪爽爱招待客人。有回家里来了个黄衣道士和白衣道士借宿,半夜听见客房"咣当"一声。举灯一看,白衣道士变成银人嵌在墙里,黄衣道士却不见了。从此陈家暴富。
建安有个村民常派小厮进城,小厮老说路过南边大坟时,总有个黄衣小孩跟他扳手腕玩。主人不信要揍他,偷偷跟去一看——还真有个金娃娃!有天主人带着棍子埋伏,等黄衣小孩出现就一棍子撂倒,捡回家供着,果然发了家。
庐州将领蔡彦卿夏夜在镇外乘凉,看见桑树林里有个白衣女子独舞,走近就消失。第二天他提着棍子埋伏,等女子再现身时一棍打落——竟是个银元宝!挖开地又得了几千两银子,从此富得流油。
临川人岑氏在山溪里捡到两颗会自己追逐的白石子,晚上梦见两个白衣美女来侍寝。后来在豫章被波斯商人拦住:"阁下身上带着宝贝吧?"
话说有个叫岑的人,家里藏着两块奇石。这天来了个胡商,眼睛直勾勾盯着石头问:"这可是宝贝?"岑点点头。胡商当场掏出三万钱要买。岑虽然把石头当宝贝供着,可实在派不上用场,见这么多钱乐得合不拢嘴,赶紧把石头递过去。胡商道谢走了,岑家靠着这笔钱过上了好日子。可惜啊,到底没问明白这石头叫什么,有什么用。
建安村里有个樵夫,每天划着小船在溪上卖柴。有回上岸砍柴,忽然看见山坡上哗啦啦滚下铜钱。他顺着钱往上找,没走多远就捡了几十文。爬到半山腰,发现棵大树底下歪着个五六尺高的大瓮,里头满满当当全是钱,因为瓮歪了才漏出来的。樵夫赶紧把瓮扶正,用石头支稳当,撩起衣襟装了五百文回家。第二天带着全家来搬钱,可到了地方,树还是那棵树,瓮却不见了。
这家人不死心,在山上转悠了好几天。有天夜里樵夫梦见个人对他说:"这钱是有主的。上回瓮歪了,给你五百文工钱让你扶正。别惦记啦!"
长沙人徐仲宝家南边有棵枯死的老树,几个大人都抱不过来。这天仆人在树下扫地,沙土里露出百来文钱。徐仲宝亲自去看,又捡了几百文。打那以后,缺钱了就去树下扫扫,回回都有收获。这么着攒了好些年,竟得了数十万钱。
后来徐仲宝到扬都做官,有回跟家人闲坐,地上突然窜出一道白气,里头像裹着什么东西。他妻子眼疾手快一抓,竟是个玉雕的蝴蝶,精巧得不得了。再后来当乐平县令时,家人又在厨房老鼠洞里发现好多钱。徐仲宝带人往下挖,挖了几尺深,突然飞出只白雀落在院里的树上。树下挖出的钱足有百万,钱挖完了,白雀扑棱棱飞走,再没回来。
建业有个姓邢的库吏,穷得叮当响。可怪的是,只要攒到两千钱,不是生病就是丢钱。他媳妇偷偷把钱埋在地里。有天夜里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,像虫子从地里钻出来,穿过窗缝飞走了,有些撞在墙上掉下来。天亮一看,全是铜钱。媳妇赶紧告诉丈夫,两人又把钱埋回去,再挖开时却一个子儿都不剩了。后来邢某得了只天然石龟,活灵活现的,放在石榴树下。有识货的说这是宝贝,他赶紧收进箱子里。打这儿起,家里渐渐宽裕,最后竟成了富户。
汀州林家祖上当过太守,辞官后在家闲住。有天忽然天降铜钱,堆得满院子都是。林老爷整好衣冠对天祷告:"这等异事,怕是祸事临头。求老天爷开恩,就此打住吧!"话音刚落,钱雨就停了。就这一会儿工夫,林家收了上万钱,从此成了大户。
寿春人曹真在野外溜达,忽然看见山坡下哗啦啦飞来一串铜钱,响声跟铃铛似的。他追着钱跑,钱钻进个小洞,伸手去掏,只摸出几十文。还有件奇事,舒州桐城县双戍港刮过一阵怪风,卷着铜钱穿过集市。路人纷纷撩起衣襟接钱,后来风钻进古墓边的荆棘丛,人们不敢追了。回家细看,这些钱和普通铜钱没两样,可人人都说十成里丢了八九成。
建康有个木匠劈木头,劈着劈着发现木头芯子里有块肉,足有五斤重,闻着跟煮熟的猪肉一个香。这事儿啊,实在说不清道不明。
泉州孔庙里有棵皂荚树,每逢本州有人中举就结个新荚。梁朝贞明年间,突然结出两个半拉的荚,谁也不知道什么意思。结果那年陈逖中了进士,黄仁隶考中明经科。黄仁隶觉得丢人,又去考进士。到了同光年间,那半拉荚旁边突然长出个完整的荚,当年黄仁隶果然进士及第。后来孔庙遭了火灾,正赶上闽地自立为王,这棵树就再也不结荚了。
江西节度使钟传派道士沈太虚去庐山九天使者庙祈福。沈道士做完法事,夜里在庙廊打盹,梦见壁画里走出个人向他作揖:"在下张怀武,生前是个军官。玉帝念我有些阴功,派在此庙当灵官。"沈道士惊醒一看,壁画题着"五百灵官"。回去后他跟进士沈彬说起这事。二十年后沈彬游历到醴陵,县令陆生正招待他吃饭,有个迟到的军官许生,席间竟也提起张怀武这名字。
那日彬正与许姓友人闲谈,忽见对方望着块石头出神,便随口问起缘故。许某摩挲着青石叹道:"说起这怀武啊,原是蔡州军中的副将。记得甲辰年闹饥荒,饿殍遍野,唯独豫章粮食充足。他便与另一将领各自带着部下往豫章逃荒。"
路上两拨人马渐渐起了摩擦,等走到武昌地界时,竟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动刀兵。怀武急得直跺脚,劝也劝不住。这日清晨露水未干,他突然提着剑噔噔噔冲上戍楼,站在摇摇晃晃的云梯上对底下黑压压的人群喊话。
"弟兄们!咱们离乡背井图什么?不就为活命吗?"他嗓子都哑了,"真要打起来,强的伤弱的亡,何必大老远跑出来做异乡鬼?"说着把剑刃往自己脖子上一横,"我算是看明白了,你们闹腾全因我在这儿碍事——今日我死在这儿,两军合成一家,看谁还敢挑事!"
血溅在黄土墙上的时候,两军士卒手里的兵器哐当哐当掉了一地。有人捶着地面嚎啕大哭,更多人跪着往前爬。后来这支队伍走到豫章,连个开小差的都没有。许某说着忽然红了眼眶:"我不过是念着他的恩情,哪知道..."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,转头望着远处山路上几个胡商的身影渐渐变成小黑点。
暮色里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。彬忽然觉得后颈发凉——这戍楼上仿佛还飘着当年那柄沾血的剑影。
桂从义
池阳建德县吏桂从义,家人入山伐木(《广记》作“薪”),常于(《广记》无“于”字)所行山路,(《广记》有“忽”字)有一石崩倒。就视之,有一室,内(《广记》作“室”)有金漆柏床六张,茭荐芒簟皆新,金银积叠。其人坐床上,良久,因揭簟下,见一角柄小刀,取内怀中而出。恐(《广记》“恐”字作“扶起”二字)崩石塞之,以物为记,归呼家人共取,及至则石壁如故,了无所睹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七十四,睹作见)
金精山木鹤
处(《广记》作“虔”)州处(《广记》作“虔”)化县金精山,昔长沙王吴芮时女张丽英飞升之所,道馆在焉。岩高数百尺,有二木鹤,二女仙乘之,铁缫悬于岩下,非傍道所至(《广记》作“及”),不知其所从。其二鹤嘴随四时而转,初不差忒。顺义道中百胜军小将陈师粲者,能卷簟为牛,跃而出入,尝与乡里女子遇于岩下,求娶焉,女子曰:“君能射中此鹤,姻即成。”(《广记》“姻”作“目”,“成”作“可”,“即”在“粲”字下)师粲一发而中,臂即无力,归而病卧如梦。(《广记》有“非”字)梦见二女道士绕床而行,每过辄以手拂师粲之目,数四而去,竟致(《广记》无“致”字)失明而卒。所射之鹤,自尔不复转,其一犹转如故。辛酉岁(案:辛酉当宋建隆二年),其女子犹在。师粲之子孙,至今犹(《广记》作“亦”)为军士。(《广记》卷二百七十四)
卖饼王老(毛本作“广陵人卖饼”)
有卖饼王老(《广记》“有卖饼”上有“广陵”二字),无妻,独与一女居。王老昼日自卖饼所归家,见其女与他少年共寝于北户下,王老怒持刀逐之,少年跃走得免,王老怒甚,遂杀其女。而少年行至中路,忽流血满身,吏呵问之,不知所对,拘之以还王老之居。乡伍方按验其事,王老见而识之,遂抵(《广记》无“抵”字)其罪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七十四)
桃林禾稼(《广记》无“稼”字)
闽王(《广记》有“审知”二字)初为泉州刺史,州北数十里,地名桃林。光启初,一夕村中地震,有声如鸣数百面鼓。及明视之,禾稼方茂,了无一茎。咸(《广记》作“试”)掘地求之,则皆倒悬在土下。其年审知克晋安,尽有瓯闽之地(《广记》有《传国》二字)六十年。至其子(《广记》无“其”字,“子”作“于”)延义(《广记》作羲,下同)立,桃林地中复有鼓声,禾已收获,余粳在田(《广记》“鼓声”下作“时禾已收,惟余梗在田”)。及明视之亦无一茎,掘地求之则亦倒悬土下。其年延义为左右所杀,王氏遂灭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七十四)
王延政
王延政为建州节度。延平村人夜梦人告之曰:“与汝富,旦入山求之。”明日入山,终于所得。其(《广记》作“迩”)夕复梦如前,村人曰:“旦(《广记》作“日”)已入山,无所得也。”其人曰:“但求之,何故不得?”于是,明日复入,向暮息大树下,见方丈之地独明净,试掘之,得赤土如丹,既无他物,则负之归,以饰墙壁,焕然可爱。人闻者竞以善价从此人求市。延政闻之,取以饰其宫室,署其人以牙门之职。数年建州亦败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七十四)
洪州樵人
洪州樵人,入西山岩石之下,藤萝甚密,中有一女冠,姿色绝世,闭目端坐,衣帔皆如新。近(《广记》作“众”)观之,不能测。或为整其冠髻,即应手腐坏,众惧散去,复寻之,不能得见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七十四,按《广记》明钞本不注出处,无“见”字,引作《稽神录》)
法曹吏
庐州有法曹吏,尝劾一僧,曲致其死,具狱上州。尔日(毛本“尔日”作案入),其妻女在家,方纫缝于西窗下,忽有二青衣卒(毛本作“者”),手执文书自厨中出,厉声谓其妻曰:“语尔夫,何故(《广记》“何故”作“无枉”)杀僧?”遂出门去。妻女皆惊怪,流汗久之,乃走出视其门扃,闭固如旧(“固如旧”《广记》作“如故”)。吏归,具言之。吏甚恐,明日将窃取其案,已不及矣。竟杀其僧。死之日即遇诸涂,百计穰谢,月余(《广记》“月余”作“旬月”)竟死。(《广记》卷一百二十四)
刘存
刘存为舒州刺史,辟儒生霍某为团练判官,甚见信任,后为左右所谮,因构其罪下狱,白使府,请杀之。吴帅知其冤,使执送扬都,存遂缢之于狱。即而,存迁鄂州节度使,霍友人在舒州,梦霍素服自司命祠中出,抚掌大笑曰:“吾罪(《广记》作已)得雪矣。”俄而,存帅师征湖南。霍表兄马邺为黄州刺史,有夜扣齐安城门者,曰:“舒州霍判官将往,军前马病,与(《广记》作“白”)使君借马。”守陴者以告,邺叹曰:“刘公枉杀霍生,今此人往矣,宁无祸乎?”因画马数匹,焚之以祭(《广记》“以祭”作“水际”)。数日,存败绩死之。(《广记》卷一百二十四)
袁州录事
袁州录事参军王某,尝以(《广记》作“劾”)一盗,狱具而遇赦,王以盗罪重不可恕,乃先杀之,而(《广记》有“后”字)宣赦。罢归,至新喻邑,邑(《广记》无“邑”字)客冯氏具卮(《广记》无“卮”字)酒,请王明日当往,晚止僧院,乃见盗者,曰:“我罪诚合死,然已赦矣,君何敢逆王命而杀我?我今得请于所司矣。君明日往冯家耶?不往亦可。”言讫乃没。院僧但见其与人言而不见其他。(《广记》“其他”作“也字”)明日方饮,暴卒。(《广记》卷一百二十四)
刘璠
军将刘璠,性强直勇敢,坐法徙海陵,郡守褚仁规嫌之,诬其谋叛,诏杀于海陵(《广记》脱“陵”字)市。璠将死,谓监刑者曰:“与(《广记》作“为”)我白诸妻(《广记》无“妻”字)儿,多置纸笔于棺中,予将(《广记》作“必”)讼之。”后数年,仁规入朝,泊舟济滩江口,夜半闻岸上连呼“褚仁规,尔知当死否?”舟人(《广记》有“尽”字)惊起,视岸上无人,仁规谓左右曰:“尔识此声否?即(《广记》无“即”字)刘璠也。”命以酒食祭(《广记》作“立命酒食祭而谢之”)之。仁规至都,以残虐下狱。狱吏夜梦一人,长大黥面,后(《广记》无“后”字)从二十余人,至狱执仁规而去。既寤,为仁规说其人(三字《广记》作“所亲说之”),乃(《广记》“乃”字作“其人”二字)抚膺叹曰:“吾必死,此人即刘璠也。”其日中使至,遂缢于狱中矣。(《广记》卷一百二十四)
吴景
浙西军校吴景者,辛酉岁(《广记》作丁酉。案辛酉当宋建隆二年,丁酉当南唐升元元年),设斋于石头城僧院。其夕,既陈设,忽闻妇女哭声甚哀,初远渐近,俄在斋筵中矣。景乃告院僧曰:“景顷岁从军克(《广记》作“克”)豫章,获一妇人,殊有姿色,未几其夫求赎,将军令严肃,不可相容。景即杀之,后甚以为恨,今之设斋,正为是也。”即与僧俱往,乃见妇人在焉。僧为之祈告,妇人曰:“我从吴景索命,不知其他。”遽前逐之,景急走上佛殿,大呼曰:“我(《广记》无“我”字)还尔命。”于是颠仆而卒。(《广记》卷一百二十四)
周宝
周宝为浙西节度使,治城隍,至鹤林门,得古冢棺椟,将腐,发之,有一女子,面如生,铅粉衣服皆不败。掌墓(《广记》作“役”)者以告,宝亲视之,或曰:“此当是尝饵灵药,待时而发,发则解化(《广记》作“化解”)之期矣。”宝即命改葬之。其而(《广记》“其而”作“具车”)声乐以送,宝与僚属登城望之。行数里,有紫云覆而车之上,众咸见一女子出自车中,坐于紫云之,冉冉(四字《广记》作“冉冉而上”)久之乃没。开棺则空矣。(《广记》卷七十)
陈师
豫章逆旅梅氏,颇济惠,行旅僧道投止,皆不求直。恒有一道士,衣服蓝缕,来止其家,梅厚待之。一日谓梅曰:“吾明日当设斋,从君求新瓷碗二十事及七箸,君亦宜来会,可于天宝洞前访陈师也。”梅许之,道士持碗渡江而去,梅翌日诣洞前,问其村人莫知其处,久之将回,偶得一小径,甚明静(《广记》作“净”),试寻之,果得一院,有青衣(《广记》无“衣”字)童应门,问之,乃陈之居也。既(《广记》无“既”字)入,见道士衣冠华洁(《广记》作“楚”),延与之坐,命具食。顷之,食至,乃熟蒸一婴儿,梅惧不食。良久,又进食,乃蒸一犬子,梅亦不食。道士叹息,命取昨所得碗赠客,视之乃金碗也。谓梅曰:“子善人也,虽(《广记》无“虽”字)然不得仙,千岁人参、枸杞皆不肯食,乃分也。”谢而遣之曰:“(《广记》无“曰”字)此而后不可复继见矣。”(《广记》卷五十一,“此作比”,无“而后”二字及“可”字)
陈金
陈金者,少为军士,隶江西节度使,刘信围处(《广记》作“虔”)州,金私与其徒五人发一大冢,开棺见(《广记》有“一”字)白髯老人,面如生,通身白罗衣,衣皆如新。开棺时(《广记》无“时”字)即有白气冲天,墓中有非常香馥(《广记》作“气”),金独视棺盖上有物如粉,微作硫黄气。金素闻棺中硫黄为药成仙(二字《广记》无),即以衣襟掬取怀归。墓中无他珍宝,即共掩(《广记》有“塞”字)之而出(《广记》作“去”)。既至营中,营中人皆惊云:“今日那得(《广记》有“有”字)香气?”金知硫黄之异,旦辄汲水浸(《广记》作“服”)食至尽。城平(《广记》作“中”)入舍僧寺,偶与寺僧言之,僧曰:“此城中富人之远祖也。子孙相传,其祖好道,有异人教(《广记》作“数”)饵硫黄,云,数尽当死,死后三百年,墓开,当(《广记》作“当开”)即解化之期也,今正三百年矣。”即相与复视之,棺中空,惟衣裳(《广记》无“裳”字)尚存,如蝉蜕之状。金自是无病,今为清海军小将,年七十余矣,形体枯瘦,轻健如故。(《广记》卷五十一)
沈彬
吴兴沈彬,少而好道,及致仕归高安,恒以焚修服饵为事。尝游都下洞观,忽闻空中乐声,仰视云表(《广记》作“际”)见仙女数十,冉冉而下,往(《广记》作“迳”)之观中,遍至像前焚香,良久乃去。彬匿室中不敢出,既去,入殿视之,几案土皆有遗香,彬悉取置炉中,已而,自悔曰:“吾平生好道,今见神仙而能礼谒,得仙香而不能食之,是其无分欤?”初彬恒诫其子云:“吾所居室(《广记》作“堂”,毛本同)中,正是吉地,死即葬之。”及卒,如其言,掘地得自然砖圹,制造甚精,砖上皆作吴兴字彬,年八十余卒。其(《广记》无“其”字)后豫章有渔人投生米于潭中捕鱼,不觉行远,忽入一石门,焕然明朗,行数百步见一白髯翁,谛视之,颇类(《广记》有“于”字)彬,谓矣。故老有知者云:“此即西山(《广记》作“仙”)天宝洞之南门也。”(《广记》卷五十四)
梅真君
汝阴人崔景唐,家甚富。尝有道士,自言姓梅,来访崔,崔客之。数月,景唐市得玉案(《广记》作“鞍”),将之寿春,以献节度使高审思,谓梅曰:“先生但居此,吾将诣寿春,旬月而还,使儿(毛本作“尔”)侄辈奉事,无所忧也。”梅曰:“吾乃寿春人也,将(《广记》有“此”字)访一亲知,已(《广记》作“比”)将还矣,君其先往也。久居于此,思有以奉报,君家有水银乎?”曰:“有。”即以十两奉之,梅乃置鼎中,以水(《广记》有“银”字)炼之,少久即成白银矣。因以与景唐曰:“以此为路粮,君至寿春,可于城东访吾家也。”即与景唐分路而去。景唐至寿春,即诣城东访梅氏,数日不得,村人皆曰:“此中无梅家,亦无为道士者。惟淮南岳庙中有梅真君像,得非此耶?”如其言访之,果梅真君矣。自后竟不复遇。(《广记》卷四十五)
康氏
伪吴杨行密,初定扬州,远方(《广记》作“坊”)居人稀少,烟火不接。有康氏者,以佣贷为业。僦一室于太平坊空宅中。康晨出未返,其夕(《广记》作“妻”)生一子,方席藁,忽有一异人,赤面朱衣冠,据门而坐。妻惊怖,久(《广记》作“叱”)之,乃走如舍西,訇(《广记》作“踣”)然有声。康适归,欲至家而(《广记》无“而”字)路左忽有钱五千,羊牛控(《广记》作“边”)樽酒在焉。伺之久,无行人,因持之归。妻亦告其所见,即往舍西寻之,乃一金人仆于草间,亦曳之归。因烹羊饮酒,得以周给。自是出入(《广记》作“必”)获富(《广记》作“利”),日以富赡,而金人留为家宝。所生子名曰平平,及(《广记》无“及”字)长,遂(《广记》有“为”字)富人。有李浔者,为江都令,行县至新宁乡,见大宅,即平平家也,其父老为李言如此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一)
豫章人
天复中,豫章有人治舍掘地,得一木匮,发之,得金人十二躯(《广记》作“头”),各长数寸,皆古衣冠,首戴十二辰属,镌刻(《广记》“镌刻”作“数款”)精妙(《广记》作丽),殆非人功,其家宝祠之,因以致□福(《广记》“福”上不空格,毛本作“因携到金福”)。时兵革未定,遂为戍将劫(《广记》有“取”字)之,后不知所终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一)
陈浚
江南陈浚尚书,自言其诸父在乡里好为诗,里人谓之陈白舍人,比之乐天也,性疏简,喜宾客。尝有二道士,一黄衣,一白衣,诣其家求舍(《广记》作“宿”)。舍之厅事,夜分闻(三字《广记》作“夜间”二字)二客床坏,訇然有声,久之,若无人者。秉烛视之,见白衣人(《广记》无“人”字)卧于壁(《广记》有“下”字),乃银人也;黄衣人(《广记》无“人”字)不复见矣。自是丰(《广记》作“致”)富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一)
建安村人
建安有人村居者,常使一小奴出(《广记》有“入”字)城市,经过(《广记》无“过”字)舍南大冢,冢旁恒有一黄衣人(《广记》作“儿”)与之较力为戏,其主因归迟将责之(《广记》无“归”字及“将责”二字),奴以实告,往(《广记》无“往”字)觇之,信然。一日挟挝而往,伏于草间。小奴至,黄衣儿复出,即起击之,应手而仆(《广记》作“踣”),乃金儿也。因持以归,家遂殷(《广记》“遂殷”作“自是”)富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一)
蔡彦卿
庐州军吏蔡彦卿为拓皋镇将,暑夜坐镇门外纳凉,忽见道南桑林中,有白衣妇人独舞,就视即灭。明夜,彦卿扶(《广记》作“挟”)杖先往,伏于草间,久之,妇人复出而(《广记》作“方”)舞,即击之坠(《广记》作“堕”)地,乃白金一饼(《广记》作“〈缶并〉”)。复掘地,获银数(《广记》无“数”字)千两,遂致富裕云(《广记》卷四百一,“致”作“为”,“裕”作“人”)。
岑氏
临川人岑氏,尝游山溪水中,见二白石,大如莲实,自相驰逐,捕而获之,归置巾箱中。其夕,梦二白衣美女,自言姊妹,来侍左右。既寤,益知二石之异也,恒结于衣带中。后至豫章,有波斯国(《广记》作“胡”)人,邀而问之“君有宝耶”?(《广记》作“乎”)曰:“然。”即出二石示之,胡人欲(《广记》作“求”)以三万为价(《广记》作“市”)得之(《广记》无“得之”二字)。岑虽宝藏(《广记》作“之”)而实(《广记》无“实”字)无用,得钱甚(《广记》无“甚”字)喜,因(《广记》作“即”)以与之,胡谢而去。岑氏因此而赡(以上十字广记作“以钱为生资遂致殷赡”九字),但恨不能问其名与所用云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四)
建州(《广记》作“安”)村人
建安有村人,乘小舟,往来建溪中,卖薪为业。尝泊舟登岸,将伐薪,忽见山上有数百钱流下,稍上寻之,累获数十;未(《广记》作“可”)及山半,有大树下一(《广记》“一”字作“有大”二字)瓮,高五六尺,钱满其中,而瓮小欹,故钱流出。于是推而正之,以石支之,纳衣襟得(《广记》“纳”作“以”,“得”作“贮”)五百而归。尽率其(《广记》无“其”字)家人复往(《广记》有将字)尽取,既至,得旧路,见大树,而亡其瓮。村人徘徊数日不能去,夜梦人告之曰:“此钱有主,向为瓮欹,以五百雇而(《广记》而作尔)正之,不可再得也(《广记》,“再得”作“妄想”,“不可”上有“余”字)。”(《广记》卷四百五,字曾慥《类说》亦引)
徐仲宝
徐仲宝者,长沙人,所居道南,有大枯树,合数大抱。有仆夫,洒扫其下,沙中获钱百余,以告仲宝。仲宝自往,亦获数百。自尔,每需钱即往扫其下,必有所得,如是积年,凡得数十万。仲宝后至扬都,选授舒城令。暇日与家人共坐,地中忽有白气甚劲烈,斜飞向外而去,中若有物。其妻以手攫之,得一玉蛱蝶,制作精妙,人莫能测。后为乐平令,家人复于厕厨(《广记》作“厨侧”)鼠穴中得钱甚多。仲宝即率人掘之,深数尺,有一白雀飞出,止于庭树。其下获钱至百万钱,尽,白雀乃去,不知所之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五)
邢氏
建业有库子,姓邢,家贫,聚钱满二千辄病,或失去。其妻窃聚钱,埋于地中。一日(《广记》作“夕”)忽闻有声如虫,飞自地,出穿窗户而去,有触墙壁堕(《广记》作“坠”)地者。明旦(《广记》作“日”)视之,皆钱也(《广记》无“也”字)。其妻乃告邢,使埋(《广记》无“邢”字,“埋”作里)瘗之,再(《广记》作“发”)视则皆亡矣。(《广记》有“后”字)邢得一自然石龟,其状如真,置庭中石榴树下。或见之曰:“此宝物也。”因装(《广记》作“收”)置巾(《广记》作“筐”)箱中。自尔稍稍(《广记》少一“稍”字)充足,后颇富饶矣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五,无“饶”字)
林氏
汀州有林氏,其先尝为郡守,罢任家居。一日,天忽雨钱,充积其家。林氏乃整衣冠,仰天而祝曰:“非常之事,必将为祸于此(《广记》“于此”作“愿天”)。速止,林氏之福也。”应声而(《广记》作“则”)止。所收已钜万,至今为富人云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五)
曹真
寿春人曹真,出行野外,忽见坡下有数千钱,自远而来,飞声如铃。真逐之,入一小穴,以手掬之,可得数十而已。又舒州桐城县双戍港,有回风卷钱,经市而过,市人随攫其钱,以衣襟贮之。风入石城(《广记》作“古墓”)荆棘中,人不能入而止。所得钱归家视之,与常钱无异,而皆言亡八九矣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五)
破木有肉
建康(《广记》无“建康”二字)有木工(《广记》“木工”二字作“人”)破(《广记》有“大”字)木,木中有肉,(《广记》有“可”字)五斤许,其香(《广记》无“许其香”三字)如熟猪肉。此又不可以理穷究者矣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七,无“此又”句)
登第皂荚
泉州文宣王庙,庭宇严峻,学校之盛于藩府。庭中有皂荚树,每州人将登第,即(《广记》作“则”)生一荚,以为常矣。梁贞明中,忽然生二(《广记》作“一”)荚,一半荚,(《广记》作“人”)莫喻其意。乃其年州人陈逖进士及第,黄仁隶(《广记》作“颖”,下同)学究及第,仁隶耻之,复应进士举。至同光中,旧生半荚之后(《广记》作“所”)复生全荚,其年仁隶及第。后数年,庙为火焚,其年(《广记》有“闽”字)自称尊号,不复生荚,(《广记》作“贡士”)遂至今矣(《广记》“至”下有“于”字,无“矣”字)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七)
张怀武
南平王钟传镇江西,遣道士沈太虚祷庐山九天使者庙。太虚醮罢,夜坐庙庑间,忽然若梦,见壁画一人前揖太虚曰:“身张怀武也。尝为军将,上帝以微有阴功及物,今配此庙,为灵官。”既寤,起视壁画,署曰五百灵官。太虚归,以语进士沈彬。彬后二十年游醴陵,县令陆生客之。方食,有军吏许生后至,语及张怀武。彬因问之,许曰:“怀武者,蔡之裨将某之长吏也。顷甲辰年,大饥,闻豫章独稔,即与一他将,各帅其属奔豫章。既即路,两军稍不相能,比至武(《广记》作“五”)昌,衅(《广记》作“一”)隙大作,克日将决战,禁之不可。怀武乃携剑上戍楼云(《广记》“云”字作“去其”二字)梯,谓其徒曰:‘吾与汝今日之行,非有他图,直救性命耳,奈何不忍小而相攻战?夫战必强者伤而弱者亡,如是则何为去父母之国而死于道路耶?凡两军所以致争者,以有怀武故也,今为汝等死,两军为一,无徒召(《广记》“徒召”二字作“御名”二字并写)难矣。’遂自刎。于是,两军之士皆伏楼下恸哭,遂相与和亲。比及豫章,无(《广记》有“一”字)人逃亡者。许但怀其旧恩,亦不知灵官之事,枢密述记以申明之。”岂天意将感发死义之士,故以肸蚃告人乎?(《广记》卷三百十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