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昌裔的故事
那一年大旱,庐陵有个叫龙昌裔的粮商,囤了几千斛米准备高价卖出。眼看着米价开始下跌,这龙昌裔竟起了歹心,跑到神冈庙去烧香祷告,求老天爷再旱一个月别下雨。他刚拜完神,晃晃悠悠走到路边凉亭歇脚,忽然看见一朵黑云从庙后飘出来。转眼间电闪雷鸣,大雨倾盆,一道霹雳就把龙昌裔劈死在亭子外头。
官府来验尸,解开他的头巾,发现发髻里藏着一张纸,正是他求神别下雨的祷文。后来他孙女婿要考童子试,乡亲们把这事告到官府,那孩子连考场都没让进。
李生的奇遇
黄巢造反那年头,有个叫李生的读书人进京赶考。半道上遇见个道士结伴同行,两人投宿了几晚,越聊越投机。临到潼关分手时,李生问起炼金术,道士捋着胡子说:"点石成金不过是雕虫小技。世人贪心,总想靠这个发财,所以神仙不传。我看你性子淡泊,倒可以教你这个救急的法子。"说着掏出张药方,"记住,要是做了官就别再炼了,贪心的人可修不成仙。"
这方子用的都是寻常草药,李生后来穷困时照着炼,回回都能成。等他考中进士当了官,再炼时得的银子越来越少。后来做南昌县令时再试,干脆一点都炼不出来了。他侄子出家当和尚,李生送了几颗药丸。那和尚在钟离县借宿药铺,炼出二十两银子买衣裳。正巧刺史刘仁规迷信这个,吓得和尚连夜逃走了。
徐明府的神奇绢画
金乡有位徐明府,是个深藏不露的异人。刘崇远的妹妹在楚州当尼姑,有个挂单的尼姑得了痨病,瘦得皮包骨头。临死时大家看见有股黑气像飞虫似的钻进了刘氏衣服里,没过几天,整个庵堂的人都病倒了。
刘崇远赶紧求徐明府救命。徐爷说:"你在金陵有别院吧?弄匹金陵绢来。"第二天刘氏梦见个道士用玉简在她身上拂过,醒来病就好了一半。徐爷把画着道士的绢布往她席子下一塞,果然药到病除。
华阴店老婆子的预言
杨彦伯进京选官那年,住在华阴的客栈里愁眉不展。同乡的杨姓小吏告诉他:"过往行人都在这祭拜金天神,灵验得很。就算没托梦,店里的老婆子也能预知吉凶。"杨彦伯虔诚祭祀却什么梦都没有,第二天找鞋时跟仆人发了好大脾气。
正要出门,老婆子突然喊住他:"年轻人别急,丢鞋就是神明给的提示啊!京城要乱,你这趟少不了吃苦头。不过别担心,你的功名在江淮,将来能当上门下侍郎呢!"杨彦伯心里嘀咕江淮哪有这官职?结果到长安就遇上皇帝逃难,跟着跑到岐州吃了三年苦。后来在吴国做到户部侍郎,临时兼任门下侍郎时,想起老婆子的话,没过几个月就去世了。
刘处士的奇术
张易在洛阳结识了个刘处士,这人常在市集卖药。有次讨债反被商贩辱骂,刘处士夜里烧炭炼药,张易迷迷糊糊看见白天那商贩在炉子前拼命吹火。第二天打听,果然那人梦见被逼着吹火,醒来嘴唇都肿了。
河南尹张全义很敬重刘处士。有次梁太祖吃饭时要吃鱼脍,刘处士当场挖坑钓鱼,惹得梁太祖大怒,打了他二十棍关进大牢。第二天要处斩时,刘处士早就没影了。后来他朋友当登封县令时,刘处士来告别说:"我要逃难去了。"从此再没人见过他。
那一年冬天,雪下得特别大。有个姓武的年轻人正在自家门前扫雪,远远望见一位老和尚顶着风雪走来,僧袍都被雪打湿了。武生连忙上前搀扶:"师父年纪大了,前面客栈还远,不如就在寒舍将就一晚?"老和尚欣然答应。
这事传到镇将耳朵里,他拍案大怒:"如今南北交战,到处都是探子,谁知道这和尚什么来路?"老和尚听说后就要告辞,武生却执意挽留:"既然留了师父,天又这么晚了,您就安心住下吧。"屋里只有一张床,武生让给老和尚睡,自己铺了席子睡地上,还打来热水给老和尚洗漱。
夜里武生几次起身查看,直到五更天,老和尚突然坐起身来叹气:"年轻人能有这般善心实在难得。老衲这里有十丸药,每年正月初一服一丸,可添十年阳寿。"说完郑重地把药交给武生,推门出去转眼就不见了。后来武生当上常州团练副使,有知情者算来他该有百岁高龄,可他总说自己才七十,身子骨还硬朗得很。
茅山来的陈道士那年游历到海陵,遇上大雪封路,只好在客栈投宿。同屋有个穿单衣的怪人想和他挤一张床,陈道士嫌他脏,那人却说:"您尽管睡,别操心。"半夜陈道士偷眼瞧见,那人从怀里掏出几片碎瓦,用铁条穿着在灯上烤,不一会儿满屋子就暖和起来。天没亮那人就走了,再没露过面。
汴梁城里有家客栈,常年住着个神秘客人。这人每天拿一百根特别粗大的皂荚去卖,赚够百文钱就去喝酒。有好奇的想探他底细,夜里在墙上掏个洞偷看。只见那人把床前的地翻得松松软软,种下几粒皂荚籽,转眼就发芽抽枝,天亮前竟结满了皂荚。那人采收完就把树砍倒烧掉,带着皂荚出门去了。后来再没人见过他。
教坊里有个乐师的儿子,十来岁年纪却面黄肌瘦。有天在街上遇见个道士,给他几粒药丸说:"你这是积食症。"孩子吞下药,道士突然拍腿:"哎呀拿错了!这是辟谷丹,不过病也能好。要是实在想吃东西,就少吃些木耳。"三天后孩子的病果然好了,可爹娘见他总不吃饭急得慌,硬逼他吃木耳,结果又恢复了饮食。孩子后悔不迭:"我明明吃了仙药..."后来他执意要进山寻那道长,父亲叹道:"当初要不是遇见高人,这孩子早没了。既然他有这缘分,就随他去吧。"如今也不知那孩子下落如何。
光州的蒋舜卿在山里巡查田亩时,碰到个采野果的人送他两个林檎。吃完这果子,他竟再也不觉得饿。家里人都说是撞了邪,四处求医问药都不见效。后来听说寿春有位名医,他赶去求治。头天晚上投宿时,遇到位老者问明情况后说:"用不着跑那么远。"取出指甲盖大小的药粉让他服下,当场吐出两个完好的林檎。等蒋舜卿办完公事再去找,那客栈和老者都消失不见了。
宣州官员卢延贵赴任途中遇大风,船停靠在江边。有天他上岸散步走远了,忽然看见大树下有间茅屋。走近时屋里窜出个似人似兽的东西,吓得他转身就跑。那怪物连喊:"别怕!我是人!"原来是个浑身长毛的怪人,自称是多年前遇难的商人,靠吃草根活下来,后来长了这身毛就不吃不喝了。卢延贵问他独居深山不怕猛兽吗,他说:"我能飞腾,虎豹奈何不得。"临别时要了块布巾和一把小刀。等卢延贵任满再来寻访时,却再也找不到那条路了。
那是个飘着药香的早晨,药铺刚卸下门板,老主顾陈山又来了。他这回要的药比往常都多,搓着手对杜掌柜笑道:"欠您的药钱堆成山啦!这回再赊些,等我去西边大市卖了木板,连本带利一并还清。"杜掌柜向来好说话,点头应了。
谁知这一别就是大半年。再见面时,陈山扛着十根山木棒风尘仆仆进门,往地上一搁:"抵债的!"说完转身就走,青布衣角扫过门槛,再寻时已没了踪影。杜掌柜笑着摇头,把木棒分送亲友,剩下三根扔在库房角落。
开春请木匠来打家具,锯子刚碰到第三根木头,"咔"地迸出两把小铁杵。约莫五六寸长,底下铸着八只兽爪,杵头雕的貔貅活灵活现,连鬃毛都根根分明。可惜杜掌柜琢磨半天也不知用处,后来不知被谁顺走了。
那年翻修宅院,总有个金坛县的卖土郎挑担来送货。这汉子话少勤快,杜掌柜常多给几文钱。完工那日,卖土郎从怀里掏出块方方正正的土疙瘩:"留着当念想。"那土块硬得像石头,纹理却细腻,杜掌柜随手摆在药柜上。
五年后一场大火,宅子烧得只剩焦梁。清理废墟时,裂缝里突然游出条赤红小蛇,众人惊呼着躲开。蛇身缠着块雪白龟形石,龟甲纹路比绣娘刺的还精细。如今这白石龟还供在杜家祠堂,夜里会泛层莹莹的光。
建州城里有个疯和尚,常年披着件破袈裟在街市游荡。那年暑气正盛时,他忽然用墨汁在溪边巨石上画了道线,盘腿坐石头上比划钓鱼。第二天山洪暴发,混黄的浪头冲到墨线处果然退了。
癸卯年开春,和尚抡斧头把向南的树枝全砍了。路人骂他糟蹋树木,他抹着汗笑:"省得碍着旗幡走路。"后来吴国军队打来,军旗果然从这些秃枝下顺利通过。城外寺庙墙上不知何时写满人名,等敌军驻扎时,竟连人数都分毫不差。
最奇的是闽国将亡时,饿殍遍野的百姓拉住他问何时能太平。疯和尚眨着浑浊的眼睛:"等我不在就好了。"后来乱军一刀结果了他,没过半月,闽地真的安定下来。至今建州老人说起,还要叹一声这疯和尚料事如神。
龙昌裔
戊子岁(案:戊子当唐天龙三年,吴乾贞二年),旱,庐陵人龙昌裔,有米数千斛粜。既而米祈稍贱,昌裔乃为文祷神冈庙,祈更一月不雨,祠讫。还至路,憩亭中,俄有黑云一朵(《广记》作“脱”)自庙后出,顷之雷雨大至,昌裔震死于亭外。官司检视之,脱巾,于髻中得书一纸(《广记》“书”在“纸下”),则祷庙之文也。昌裔有孙婿,(《广记》作“将”)应童子举,乡人以其事诉之,不获子考。(《广记》卷二百四十三,无“考”字)
李生
中和末,有明经李生应举如长安,途遇一(《广记》无“一”字)道士同行,宿数日,言意相孚(《广记》作“得”),入关相别,因言黄白之术,道士曰:“点化之事,神仙小(《广记》作“浅”)术也。但世人多贪,将以济其侈,故仙道之之。夫至道不烦,仙方简易,今人或贵重其药,艰难其事,皆非也。吾观子性静而寡欲,似可教者,今以方授子,可以济乏绝而已。如遂能不仕亦当不匮衣食;如得禄则勿复为,如(《广记》无“如”字)为之则贪也,仙道所不许也。”因手疏方,授之而别,(《广记》有“方”字)常药草数种而已。每遇乏绝,依方为之,无不龙者。后及第,历州县官,时时为之,所得转少,及为南昌令,复为之,绝不龙矣。从子智修为沙门,李以数丸与之。智修后游钟离,止卖药家,烧银得二十两以易衣。时刘仁规为刺史,方好其事,为人所告,遁而获免。(《广记》卷八十五)
徐明府
金乡徐明府者,隐而有道术,(《广记》有“人”字)莫能测。河南刘崇远,崇龟从弟也,有妹为尼,居楚州。常有一客尼寓宿,忽病劳。瘦甚且死,其姊(《广记》作“妹”)省之,众共见病者身中有气如飞虫,入其姊衣中,遂不见,病者死,姊亦病,俄而刘氏举院皆病,病者辄死。刘氏既(函)崇远,求于明府,徐曰:“尔有别业在金陵,可致金陵绢一疋,吾为尔疗之。”如言子绢讫,翌日,刘氏梦一道士执简而至,以简遍(毛本作编)抚其身,身中白气腾上如炊,既寤,遂轻爽能食,异于常日。顷之,徐封绢而至曰:“置绢席下,寝其上即差矣。”如其言,遂愈。已而神(《广记》作“视”)其绢,乃画(《广记》有“一”字)持简道士如所梦者。(《广记》卷八十五)
华阴店妪
杨彦伯,庐陵新淦人也,童子科(《广记》无“科”字)及第。天复辛酉岁,赴选至华阴,舍于逆旅,时京国多难,朝无亲识,选事不能如意(《广记》作“期”),亦(《广记》作“意”)甚忧闷。会豫章郎(《广记》作“邸”)吏姓杨,乡里旧知,同宿,于是因教己云:“凡行旅至此,未尝不祷于(《广记》作“金”)天,必获梦寐之报。纵无梦,则此店之妪亦能知方来事,苟获一言亦可矣。”彦伯因留一日,精意以祠之,尔夕竟无梦。既曙,店妪方迎子他客,又无所言,彦伯愈怏怏。将行忽失所著鞋,诘责僮仆甚喧,既即路,妪乃从而呼之曰:“少年何其喧耶?”彦伯因具道其事,妪曰:“嘻,此即神告也。夫将行而失其鞋,则(《广记》无“则”字)是事皆不谐矣。非徒如此而已也,京国将有乱,当不可复振(《广记》作“不复振振”,无“当”字,“可”字),君(毛本作“官”)当百艰备历,然不足为(《广记》“不足为”三字作“无”字)忧也。子之爵禄皆在江淮,官(《广记》作“宜”)当至门下侍郎。”彦伯因思之,江淮安得有门下侍郎?遂行至长安,适会大驾西幸,随至岐陇,梁寇围城(《广记》有“三年”二字),彦伯辛苦备至。驾既出城,彦伯逃还,吉州刺史彭珍厚遇之,累摄县邑。伪吴平江西,复见选用,登朝至户部侍郎,会临轩策命齐王,彦伯摄为门下侍郎行事,既受命,思店妪之言,大不悦,数月遂卒。(《广记》卷八十五)
刘处士
张易在洛阳,遇处士刘某,颇有奇术,易恒与之游。(《广记》有“刘”字)常(《广记》作“尝”)卖药于市(《广记》作“卖银与市”,下“市”字无),市中人负(《广记》作“欠”)其直,刘从易往诉(《广记》作“索”)之,市人既不酬直,又大骂刘,刘归谓易曰:“彼愚人不识理,于是吾当小惩之,不尔必将为土地神灵之所(《广记》有“重”字)谴也。”既夜,灭烛就寝,积薪(《广记》“积薪”作“刘床前”三字)炽炭烧药。易寐未熟,暗中见一神(《广记》作“人”)就炉吹火,火光中识其面,乃向之市人也,迨曙不复见。易后求其间(《广记》“其间”二字作“之”字)问市人,云:“一夕梦人召去,逼(毛本“逼”作“通”)使吹火,气殆不续,既寤唇肿气乏,旬日乃愈。”刘恒为河南尹张全义所礼,会与梁太祖食,思鱼鱠,全义曰:“吾有客,能立致之。”即召刘使掘小坎,汲水满之,垂钩,良久,即获鱼数头。梁祖大怒曰:“妖妄之甚者也。”即杖背二十,械系于狱。翌日,将杀之,其夕亡去。刘友人为登封令,其日至县谓令曰:“吾有难,从此逝矣。”遂去,不知所之。(《广记》卷八十五)
张武
张武者,始为庐(《广记》有“江道”二字)中一镇副将,颇以拯济行旅为事。尝有老僧过其所,武谓之曰:“师年老,前店尚远,今夕止吾庐中,可乎?”僧忻然。其镇将闻之,怒曰:“今南北交战,间谍如林,知此僧为何人而敢留之也?”僧乃求去,武曰:“吾(《广记》有“业”字)已留师,行日(《广记》作“益”)晚,但宿无苦也。”武室中惟有一床,即以奉其僧,己即席地而寝,盥濯之备皆自具焉。夜数起视之,至五更,僧乃起而叹息,谓武曰:“少年(《广记》有乃字)能如是耶。吾有药赠子,十丸,每正旦吞一丸,可延十年之寿,善自爱。”珍重而去,出门忽不见。武今为常州团练副使,有识者计其年已百岁,常自称七十,轻健如故。(《广记》卷八十五)
茅山道士
茅山道士陈某,壬子岁,游海陵,宿于逆旅,雨雪方甚,有同宿者,身衣单葛,欲与同寝,而嫌其垢弊,乃曰:“雪寒如此,何以过夜?”答曰:“君(毛本无“君”字)但卧,无以见忧。”既皆就寝,陈窃视之,见怀中出三角碎瓦数脱,铁条贯之,烧于灯上,俄而火炽,一室皆暖,陈去衣被乃得寝。未明而行,竟不复见也。(《广记》卷八十五无见字)
逆旅客
大梁逆旅中,有客不知所从来,恒卖皂荚百茎于市,其荚丰大,有异于常者(《广记》无“者”字),日获百钱,辄饮而去。有好事者,知其非常人,乃与同店而宿,及夜穴壁窥之。方见锄(《广记》作“椎”)治床前数尺之地甚熟,既而出皂荚实数枚,种之,少顷即生。时窥之,转复滋长,向晓则已垂实矣,即自采掇,伐去其树,判而焚之,及明携之而去。自是遂出,莫知所之。(《广记》卷八十五)
教坊乐人子
教坊乐人某,有儿年十余岁,恒病,黄瘦尤甚。忽遇(《广记》有“一”字)道士于路谓之曰:“汝病食症耳,吾能瘳(《广记》作“疗”)之。”因袖中出药数丸,使吞之。既而复视袖中曰:“讶,赚(《广记》“讶赚”作“嘻误”)矣,此辟谷药也,自此当不食,然病亦瘳矣,尔必欲食,常取少木耳食之,吾他日复以食症药遗尔也。”遂去。儿归三(《广记》“三”作“一二”两字)日病愈。然其父母恒以不食为忧,竟逼使饵木耳,遂饮啖(《广记》“饮啖”作“饭啖”)如故矣(《广记》无“矣”字)。已而自悔曰:“我饵仙药而不自知,道士许我后(《广记》作“复”)子药来,会当再见乎?”因白父母,求遍历名山寻访道士,母不许,其父许之曰:“(《广记》有“向”字)使儿病(《广记》无“儿病”二字)不愈,今亦死矣,既志坚如此,或当有分也。”遂遣之,今不知所在。(《广记》卷八十五)
蒋舜卿
光州检田官蒋舜卿,行山中,见一人方采林檎,以(《广记》作“一”)二枚与之,食,因尔不饥。家人以为得鬼食,不治将病,求医甚切,而不能愈。后闻寿春有人善医,令(《广记》作“乃”)往访之,始行一日,宿一所村(《广记》作“岁”)店,有老父问以所患,具告之,父曰:“吾能救之,无烦远行也。”出药方寸匕,使服之。吐(《广记》作“此”)二林离如新,父收之去。舜卿之(《广记》有“饮”字)食如常。既归,他日(《广记》有“复”字)访之,店与老父俱不见矣。(《广记》卷八十五)
卢延贵
卢延贵者,为宣州安仁场官,赴职,中途阻风,泊舟(《广记》作“大”)江次。数日,因登岸,闲步不觉行远,遥窥(《广记》作“望”)大树下,若有屋室,稍近,见室中一物若人若兽,见人即行起而来逐(《广记》无“逐”字)。延贵惧而却走,此物连呼“无惧,吾乃人也。”即往就之,状貌奇怪(《广记》作“伟”),裸袒而通身有毛长数寸,自言:“我(《广记》无“我”字)商贾也,顷岁漂(《广记》作“泛”)舟至此遇风,举家没溺而身独得就岸,数日食草根,饮涧水,因得不死,岁余身乃生毛,自尔(《广记》有“乃”字)不饮不食,自伤孤独,无复世念,结庐于此千(《广记》“千”字作“已十二”字)余年矣。”因问独居于此,得无虎豹之害(《广记》有“乎”字),答曰:“吾已能腾空上下,虎豹无奈何也。”延贵留久之,又问“有所需乎?”对曰:“亦有之,每浴于溪中,恒患身不速乾,得数尺布为巾,乃佳也。又得一(《广记》无“一”字)小刀以掘药物,益善。君能致之耶?”延贵延之过(《广记》作“至”)船,固不肯,乃子巾与刀而去。罢任复寻之,遂□(《广记》作“迷”)失路,后复(《广记》作“无”)有遇之者。(《广记》卷八十六)
杜鲁宾
建康人杜鲁宾,以卖药为事。尝有客自称豫章人,恒来市药,未尝还直,鲁宾善待之。一日复至,市药甚多,曰:“吾欠君药钱多矣,今更从君求此,吾将还西天(毛本作“大”)市版木,比(三字毛本作“服术此”)及再求,足以并酬君矣。”杜许之。既去,久之乃还,赠杜山木棒十条,委之而去,莫知所之。杜得之不以介意,转遗(《广记》作“移”)亲友。所存三条,偶命工人剖之,其中得小铁杵二具焉(《广记》“杵”下有“臼”字,“二”作“一”,“焉”作“高”),可五六寸,旧(《广记》作“臼”)有八(《广记》作“入”)足,间作兽头,制作精巧,不类人力,杜亦凡人,不知所用,竟为人取去,今失所在。杜又尝(《广记》作“常”)治舍,有卖土者,自言金坛县人,来往甚数,杜亦厚资给之。治舍毕,卖土者将去,留方寸之土曰:“以此为别。”遂去不复来。其土坚致,有异于常,杜置药肆中,不以为贵。数年,杜之居为火所焚,屋壤土裂(毛本脱“裂”字),视之有小赤蛇在其隙中,剖之,蛇萦绕一白石龟,大可三二寸,蛇去而龟尚(《广记》无“而”字“尚”字)存,至今宝藏于杜氏。(《广记》卷八十六)
建州狂僧
建州有僧,不知其名,常如狂人,其所言动,多有微验。邵武县前临溪有大磐石,去水犹百步,一日忽以墨画其石之半,因坐石上,为(《广记》“为”在“竿”下)持竿钓鱼之状。明日山水大发,适(毛本作“遇”)至其墨画而退。癸卯岁,尽砍(《广记》作“斫”)去临路树枝之向南者,人问之,曰:“免碍旗幡。”又曰:“要归一边。”及吴师之入,皆行其下。又城外僧寺,大署其壁,某等若干人处书之。及军至城下,分据僧寺,以为栅,所安置人数亦(《广记》作“一”)无所差。其僧竟为军士所杀。初王氏之季,闽建多难,民不聊生,或问狂僧曰:“待(《广记》“待”字作“时世”二字)何时当安?”答曰:“侬去即安矣。”及其既死,闽岭竟平,皆如其言。(《广记》卷八十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