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汉雄的故事
话说李汉雄这人可不简单,当过钦州刺史,后来卸任住在池州。他最拿手的是占卜算卦,能预知吉凶祸福。可算来算去,他总说自己将来会死在刀兵之下。
那年是天祐丙子年,他游历到浙西一带。刚踏进官府大门,就皱起眉头叹气:"这衙门里的气息不对啊,怕是要出乱子,而且就在眼前。我得赶紧走。"可府尹大人对他热情款待,硬是留了他十来天。
有天傍晚他从客栈出来,四下张望后又叹气:"大祸就在明天,我不能再待了。"第二天一早他就去辞行,坐在客厅里等着,突然脸色大变:"祸事这就来了,现在跑还来得及!"说完拔腿就跑。刚到府门口,正撞上叛将周交带兵作乱,可怜李汉雄就这样死在乱刀之下。
高安村奇案
高安村有个小孩在田里干活时被人杀害,一直没抓到凶手。到了第二年忌日,家里给他办法事。
这天村里另一个孩子忽然看见那死去的孩子站在面前说:"我是某家的孩子,今天家里给我办斋饭,你要不要一起去吃?"这孩子就跟着去了,两人一起坐在灵床上吃东西,可家里人根本看不见死去的孩子。
过了一会儿,死者的舅舅来了,对着灵床痛哭。那死孩子突然指着舅舅说:"就是他杀的我!我见不得这人!"说完就不见了。家里人这才发现村里那孩子独自坐在灵床上,都吓坏了。问清原委后,立即把舅舅扭送官府,果然招供认罪。
陈勋复仇
建阳县有个叫陈勋的录事,性子又直又倔,得罪了不少人。后来被十个同僚联手诬陷,竟然被判了死刑。
第二年忌日,他妻子在灵前哭完,独自叹气:"你生前最是刚直,如今冤死,怎么魂魄一点动静都没有?"
当晚她就梦见丈夫说:"我原本不知道自己死了,听你这么一说才明白。这个仇一定要报!不过衙门不是随便能进的,明天你去县里喊冤,我跟着你。"第二天妻子刚出门,就看见陈勋提着剑跟在身后。在桥上遇到一个仇人,陈勋一剑就把那人劈倒。进了衙门更是见一个杀一个,十个仇人杀了八个,剩下两个逃到临川才保住性命。后来陈勋家乡盖竹乡的人常常见到他显灵,就给他立了祠堂,至今香火不断。
钟遵索命
江南有个大理评事钟遵,是南平王的孙子,当官时贪得无厌。水部员外郎孙岳早就掌握了他的罪证,暗中捅到上面,结果钟遵被判死刑。虽然赶上大赦,又仗着祖传的免死铁券想翻案,可证据确凿,最后还是被处斩。
临刑前有人递酒,钟遵推开说:"我还要到阴间告状,不能喝醉。"
一个月后,孙岳正在家里会客,忽然看见房梁上爬下一条小青蛇。孙岳脸色大变,连喊两声"钟评事",慌慌张张跑进里屋就病倒了,第二天就咽了气。
鲁家女儿的冤孽
太监鲁思郾有个十七岁的女儿,有天对镜梳妆时,镜子里突然出现个披头散发、光着脚抱着婴儿的女人。回头一看,那女人就站在身后,吓得她当场昏死过去。从此这女鬼天天出现,后来连家里人都能看见了。
鲁思郾壮着胆子问缘由,女鬼说:"我是扬子县民女,当年建昌录事到扬子县办事时娶我做妾。你女儿是正妻,过了一年我生下孩子,后来录事外出,你女儿就把我们母子推下井,还用石头填井,骗丈夫说我们逃跑了。现在虽然转世投胎,这命债还是要还的。"鲁思郾派人去建昌查证,那录事还活着,按女鬼说的位置挖井,果然挖出尸骨。后来这女儿嫁到褚家,闹鬼闹得更凶,整天担惊受怕,没多久就死了。
神算袁弘御
后唐时有个叫袁弘御的云中从事,特别会算数。有次同僚让他算院子里梧桐树有多少片叶子,他量了树围,在地上算了半天,报出个数字。大家不信,故意摇掉二十二片叶子再让他算,他马上说:"现在比刚才少了二十一片。"仔细一数,原来有两片小叶子粘在一起算成一片了。
节度使张敬达有对玉碗,袁弘御量了尺寸说:"明年五月十六日已时这碗必碎。"张敬达不服气,把碗用棉絮包好锁进库房。到了那天,房梁突然塌了,正好砸在箱子上,两只玉碗碎得干干净净。这事是太仆少卿薛文美亲眼所见。
蒯亮见闻
隐士蒯亮讲过两件奇事:他认识个人额头上长瘤,医生切开后发现是颗黑石头做的围棋子,用斧头都砸不碎。还有个朋友小腿长瘤,有天去亲戚家被狗咬了瘤子,结果瘤子里掉出上百根针,病反而好了。
张易奇遇
江南刑部郎中张易年轻时在菑川发高烧,迷迷糊糊看见个几寸高的小人站在枕头边,给他三颗药丸:"吃了就好。"张易赶紧吞下两颗,第三颗掉在地上响了一声。他爬起来找不着,把这事告诉家人后,病立刻就好了,当天就能满街跑。
广陵木匠
广陵有个木匠得了怪病,手脚蜷缩不能干活,只能拄着拐杖要饭。有天后土庙前遇见个黑脸道士,给他几颗药丸:"明早天亮再来这儿。"木匠为难地说家远走不动,道士说不用担心。
木匠回家吃药,半夜手脚剧痛,天亮时竟然健步如飞。他跑到庙前,见道士拄着拐杖等他。道士传了他治病药方,说在紫极宫有事可以找他。后来木匠用这方子治好了很多人,可去紫极宫再没找见道士。直到广陵战乱,这木匠也不知去向。
郭厚
李宗在舒州当刺史的时候,重修开元寺。工匠们刚聚集起来,准备清理一口废井。井底下传来声音说:"别挖了,我在这儿呢。"工匠们吓得四散奔逃,跑去报告李宗。李宗亲自到井边,对着井下问话。井下回答说:"我是郭厚,本是京城人,跟着大官来这儿做买卖。三十年前王仙芝造反那会儿,天下大乱,寺里的和尚贪图我的钱财,把我杀了扔进这口井里。现在我的尸骨还在井底,求您帮我收殓安葬,别让我曝尸荒野啊。"
李宗听了,第二天就带人来到井边,命人往下挖。果然挖出一副骸骨,李宗立刻准备了寿衣、被褥和棺材,设了祭坛把郭厚好好安葬了。
下葬那天,有个衙役突然倒地不起,嘴里却传出郭厚的声音:"多谢李大人!我这孤魂野鬼在井底困了三十年,托您的福,现在九州社令已经让我当上这里的土地神了。"从此开元寺里就供起了郭厚的牌位。
彭虎子
彭虎子年轻力壮,从来不信鬼神。他娘去世后,村里巫师警告说:"回煞那天凶神要来,会伤人的,全家都得躲出去。"一家老小都吓得躲出去了,就虎子一个人留在家里。
半夜果然听见有人推门进来,先到东屋西屋转了一圈,没找着人,最后直奔停灵的屋子来了。虎子吓得没处躲,看见床头有个大瓮,赶紧钻进去,拿木板盖住脑袋。忽然感觉他娘就站在木板上头,听见有人问:"这底下没人吧?"他娘回答说:"没有。"那帮人这才走了。
马举
马举当年在山南道当差,有次抄近路去蜀中。那时刚打完仗,偏僻的小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。天黑时找到一处驿站,听见东廊下有人说话,马举过去打招呼,里头应声道:"正堂有床,自己找地方睡吧。"
马举到正堂一看,只有张高脚床。问他们要火,回答说没火;要席子,隔壁"嗖"地扔过来一领席子,足有十几斤重。马举是条汉子,也没往心里去。睡到半夜,有个猴子似的东西爬上床来,马举抄起铁锥就砸,那东西嗷嗷叫着跑了。
天亮告辞时,屋里人怒气冲冲地说:"昨晚看你一个人可怜,让我儿子去陪你,差点被你打死!"马举去推门却推不开,从门缝往里一瞧——哪有什么人,只有一堆烂泥巴。后来马举当上太原大将,一直做到淮南节度使。
陈龟范
明州人陈龟范在扬州给马潜当幕僚。有天晚上突然昏死过去,被带到一座官府。堂上官员看着公文皱眉:"我要抓的是陈龟谋,怎么把陈龟范抓来了?"龟范赶紧解释:"我本名龟谋,因为马大人名字里有个'言'字,为避讳才改的。"
那官员叫人取来明州的生死簿,一看果然是龟谋。带到偏厅时,办事的说:"告你的人撤诉了,你可以还阳。"龟范却叹气:"我这辈子太苦了,既然来了就不想回去了。"办事的非要送他回去,龟范就问:"那能告诉我将来怎么样吗?"
办事的翻着簿子说:"虽不大富大贵,但衣食不愁。"龟范又问能活多久,对方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。再问死在哪儿,只说:"不在扬州,也不在鄂州。"后来马潜当了两任刺史都很重用他。马潜死后他回扬州,有次出差去鄂州,回来时死在彭泽——果然应验了。
马思道
洪州的医官马思道病重时,突然笑着说:"我平生没做过坏事,怎么要投胎成女的了?就在条子坊朱家。"他儿子跑去打听,朱家媳妇果然怀孕了,赶紧准备了婴儿用品等着。等马思道一断气,朱家就生了个闺女。
海陵夏氏
那年海陵县升格为郡,要扩建城池占了不少坟地。有个做买卖的夏家,祖上是盐商,祖坟在城西。迁坟时发现棺材里的衣服器物都跟新的一样,尤其那条红锦被,花纹鲜亮得晃眼。夏家正穷着呢,就把这些东西都卖了,抢着买的人特别多。其他那些年头更短的坟,里头的东西反倒早就烂光了。
庐陵彭氏
庐陵彭家给父亲下葬时,请的风水先生说:"埋这儿能出大官。"挖坑时先生交代:"别挖过九尺深。"等先生走开一会儿,干活的多挖了一尺多,突然有只白鹤从地里飞出来,直冲云霄。风水先生跺着脚走了。后来彭家子孙果然有当县令的。
武夷山
建州武夷山一到刮风下雨的晚上,就能听见吹拉弹唱的声音。天亮后总能在悬崖上发现棺材,里头有截腿骨,当地人说是仙人换骨。后来有人在山里看见具棺材,上头写着"润州朝京门内染匠张某三女儿"。好事者记下来,到润州一打听,张家果然有个没出嫁就死了的三闺女。挖开坟一看,棺材是空的。
林赞尧
那年漳州副将林赞尧杀了监军造反,在山上扎营时挖到座古墓。棺材都烂了,里头躺着个像活人似的女子,身上还有热气。当兵的把金银首饰抢了,尸体扔在一边。又挖开一座坟,棺材里蹲着个披头散发的怪物,当场吓死好几个士兵。后来林赞尧兵败被杀。
张绍军卒
江南军队围攻留安时军纪涣散,当兵的到处挖坟盗宝。监军张匡绍手下两个兵挖开城南一座坟,只找到个椰子杯献上去,说:"开棺看见个穿绿衣服的,脸跟活人似的,没敢动别的东西。"回营后那绿衣人天天坐在他们屋里,没两天这两个兵就战死了。
马黄谷冢
安州城南马黄谷有座大坟,棺材烂得只剩个三尺长的骷髅架子。这事是陈国人左鹏亲眼所见。
秦进崇
那年伪涟水军使秦进崇修城墙,挖开座古墓。棺材里除了铜钱破镜,还有个套着瓶子的瓶子,上头刻着:"一双青鸟子,飞来五两头。借问船轻重,寄信到扬州。"第二年周朝军队打过来,秦进崇就战死了。
清源有个叫陈褒的人,隐居在山野别院。那天夜里他正临窗独坐,窗外是片开阔的荒野。忽然听见人马喧哗声,定睛一看,竟见个妇人骑着老虎从窗下经过,径直进了西边屋子。屋里早先躺着个婢女,那妇人抽出细竹枝从墙缝里刺她,婢女突然腹痛难忍,开门跑去茅厕。陈褒惊得说不出话,还没等他反应,婢女刚出来就被老虎扑倒。他冲上去救人,总算抢回条性命。后来乡里人说,这是村里常闹的"虎鬼"。
广陵朱家有位公子,祖上都是显贵,偏生爱吃牛肉,宰杀的牛不计其数。那年三伏天里,他又要杀牛,他娘拦着说:"大热天的,你都喝醉了,能吃多少?别造孽了。"这朱公子却对着牛说:"你要是会跪拜,我就饶你。"谁知那牛真扑通跪下,眼泪哗哗直流。朱公子反倒恼了:"畜生也配学人?"当场把牛杀了。没过几天他就得了怪病,总看见那头牛来索命,最后竟学着牛叫断了气。
晋州神山县张家的媳妇做了个怪梦,梦见个穿黄褐色衣服的细腰汉子强行玷污她。醒来后竟怀了孕,从此特别爱吃生肉,总舔着嘴唇磨牙发怒,性子越来越暴戾。半年后生下两只狼崽,刚落地就跑,她丈夫赶紧打死。这媳妇从此精神恍惚,过了一年多才缓过来,乡里人都管她叫"狼母"。
道士张谨最爱钻研符咒,可总学不成。有次在华阴市集买瓜吃,看见个饿得发慌的老汉,就分给他吃。那老汉连吃百来个瓜,张谨知道遇见高人了,越发恭敬。临别时老汉说:"我是土地神,念你心善,送你本书。"递给他一卷驱狐秘术就消失了。当晚张谨借宿的村里有姑娘发疯,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喊"胡郎"。他照着书画符贴在门檐上,天黑时就听檐头有东西又哭又骂:"哪来的野道士多管闲事!"后来那东西哀嚎着说"要当奴才了"才消停。姑娘病好后,主家送他几十匹绢。路上突然冒出两个自称德儿、归宝的伶俐仆人,帮他背行李到关口时,归宝突然大骂:"使唤你爹呢?"撒腿就跑,转眼没影儿。张谨丢了通关文书,只好返回。主家以为他讹诈,让他下地干活。有天他在树下歇息,德儿归宝突然出现,把文书扔还给他:"快回去吧,乡亲还等你画符呢!"说完大笑着消失。从此张谨再不敢碰符咒。
合肥有个刘财主,吃鸡讲究得很。每次杀鸡先剁了脚,关在木柜里等血滴干才下锅,说是去腥。后来他鬓角生疮,痊愈后疮疤里竟长出小鸡脚。每天梳头都会刮伤鸡脚,血流满面疼得打滚。这么折腾了好几年,最后活活疼死。
处州平固有人去亲家做客,半夜听见寝室里有说话声。悄悄起身一听,竟是群鹅在商量:"明天主人要杀我,孩子们就托付给你们了。"说得有鼻子有眼。天亮告辞时,亲家果然要杀鹅款待,客人赶紧说了这事。从此那家人再也不吃鹅,后来整个乡都戒了鹅肉。
那年海陵郡西村有两只鹅在天上打架,打了半天掉下来。鹅大得像驴子,脚掌跟驴蹄似的。吃了鹅肉的村民没多久都死了。第二年敌军就攻陷了海陵。
海陵县东边住着不少捕雁人,总养只剪了飞羽的雁当诱饵。有回雁群南飞时,那只诱雁突然口吐人言:"欠你的债还清了,放我走吧!"说完展翅飞走。那人从此金盆洗手。
广陵少年养了只八哥,疼爱得很。关在笼里八十天后死了,少年用棺材装了要埋。守城兵开棺查验,里头竟是只人手!把他押了大牢,关满八十天,人手又变回死八哥才放人。
广陵染坊老板住在九曲池南边,梦见白衣少年要借住。推说家里窄小,那少年就钻进了厨房。当晚全家都做这梦,第二天厨房冒出只白甲鱼,眼睛金黄。送到道观放水里就通体金黄,捞出来又变白,最后放生池中再没出现。
最近有渔夫在鱼篓里捞出个怪东西——人手心里长着张脸,七窍俱全会动不会说话。大家传看时有人说这是神灵,渔夫赶紧放生。那东西漂出几十步远,突然哈哈大笑,一个猛子扎进水里。
卢文进的故事
范阳王卢文进在幽州长大,后来南迁做了大官。他常跟人讲当年被困在契丹的事儿。那时候为了给军队找吃的,他们经常跑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打猎。有一回正午时分,大伙儿刚拉开架势要打猎,忽然天就黑了,满天星星亮得晃眼。所有人都吓坏了,抓来个当地人一问,人家说这叫"笪却日",在他们这儿常见得很,过会儿就好。果然没多久天又亮了,太阳还在正当中挂着呢。他还说过,有次在无定河边看见一根人脑骨,粗得像柱子,足有七尺长。
杨蘧的岭南情结
京城名士王赞门下有个叫杨蘧的弘农人。这位杨先生去过岭南,对荔浦的山水念念不忘,逢人就夸。有回他在王赞那儿闲聊,说着说着就忍不住问:"侍郎可曾见过荔浦的山水?"王赞哈哈大笑:"我又没把人打得满地找牙,哪有机会去那种地方?"原来那时候,除非是被贬官发配,谁愿意往岭南跑啊。
郑道士的奇遇
婺源有座公山,山上有两个像井一样的洞。咸通末年,有个郑道士用绳子往下吊了百来丈深,忽然看见旁边有亮光。他摸过去一看,路到头了,前面是条河。对岸花木扶疏,两个道士正在下棋。忽然来了个小童划船过来问:"要渡河吗?"郑道士连忙摆手:"我得回去了。"等他第二天再来看时,洞口已经被石笋堵得严严实实。
西江鱼妇
谢仲宣有次坐船经过西江,看见个女人从水里冒出来,仔细一瞧,腰以下竟是鱼尾巴。谁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人变成了鱼,还是鱼变成了人。
谢盛杀蛟
曲阿人谢盛划船去湖里采菱角,突然有条蛟龙冲着船游来。谢盛抄起鱼叉就刺,把蛟龙给杀了。回家后越想越怕,好几年都不敢再去。后来遇上大旱,谢盛走到湖边,发现当年那把鱼叉还插在地上。他刚把叉子拔起来,突然心口剧痛,回家就咽了气。
北斗君的任命
许攸做了个怪梦,梦见个穿黑衣服的老头端着漆案,上面摆着六封文书。老头跪拜说:"您要当北斗君了,陈康给您当主簿。"醒来没多久,陈康真来拜访。许攸把梦一说,陈康又惊又喜:"我当个道师,死后顶多做土地公,现在居然能当北斗主簿,真是高攀了。"第二年同一天,两人果然一块儿死了。
杨祐的头风病
杨祐总犯头疼,大夫要给他治。他摆摆手说:"我出生才三天的时候,脑袋冲着北窗,觉得风吹脖子难受,可那会儿不会说话。这病根儿早就种下了,治不好的。"
郑玄显灵
王弼注解《周易》时笑话郑玄是老糊涂。有天深夜,忽然听见外面有木屐声,转眼进来个自称郑玄的人,指着王弼鼻子骂:"你个毛头小子,凭什么乱改经典还嘲笑前辈?"说完就走。没过多久,王弼突然暴毙。
嵇康的傲骨
嵇康有天夜里弹琴,忽然冒出个一丈多高的黑影,穿着黑衣服系着皮带。嵇康盯着看了会儿,噗地吹灭灯说:"我可不想跟妖魔鬼怪共用一盏灯。"
郑公场的银矿
饶州郑公场是个银矿,山涧里有暗河。天祐末年,十几个矿工沿着山涧挖地道,挖着挖着突然豁然开朗。山顶有个天窗似的洞,阳光照下来,映得四根柱子的楼阁闪闪发亮——那柱子全是白银打的。矿工们跑回去拿斧子,再回来要砍银柱子时,突然山崩地裂,进去的人全被埋了。没多久,涧水变成了血水,流了好几天。从那以后,再没人敢进去。
李白的酒友
洛阳有座空宅子,住着沧州来的李巡官一家。有天夜里他儿子正在读书,突然闯进来个穿黑衣服的矮胖子,满身酒气。孩子吓得要跑,那醉汉嚷嚷:"李白都跟我称兄道弟,你跑什么?"孩子一听以为是神仙,赶紧行礼请坐。醉汉从帽子里倒出酒来要请他喝。李巡官在门外偷看,以为撞见妖怪,一砖头砸过去。等捡起那顶帽子一看,原来是个酒坛盖子。第二天在粪堆里找到个酒坛,老邻居们说这儿以前是李白的宅子。
老猿抢亲
晋州含山出了个专抢媳妇的妖怪。有个书生带着妻子路过,夜里老婆就不见了。天亮找到深山里,看见块大石头边坐着五六个妇人。她们说:"昨晚你夫人被带到石室了。我们都是被抢来的。那妖怪自称将军,会些邪门法术。每十天就要用白练捆住身子运气,每次都要多加一匹布。明天该用五匹了。你明早过来,我们偷偷用六七匹布缠住他,你趁机下手。"第二天书生按计行事,果然除掉了个老猿精,把媳妇和那些妇人都救了出来。
凶宅藏银
寿州大将赵璘听说本州有座凶宅没人敢住,偏要搬进去。夜里睡到一半,有东西推他床说:"你压着我们了,快让开。"鬼魂们干脆连人带床给抬到院子里。第二天赵璘在原来放床的地方一挖,挖出窖银子,宅子从此太平。
卜者升仙
建业城里有个算命的,突然在紫薇宫墙上题诗:"昨日朝天过紫薇,玉坛风冷杏花稀。碧桃昵我传消息,何事人间更不归。"写完就再没人见过他,都说这是成仙飞升了。
李汉雄
李汉雄者,尝为钦州刺史,罢郡居池州,善风角推步之奇术,自言当以兵死。天祐丙子岁,游浙西,始入府而叹曰:“府中气候甚恶,当有兵乱,期不远矣,吾必速回。”既见,府公厚待之,留旬日,未得遽去。一日晚出逆旅,四顾而叹曰:“祸在明日,吾不可留。”翌日晨入府辞,坐客位中,良久曰:“祸即今至,速出犹或可。”遂出至府门,遇军将周交作乱,遂遇杀害于门下。(《广记》卷八十)
高安村小儿
高安村人,有小儿作田中,为人所杀,不获其贼。至明年死日,家人为设斋。尔日有里中儿,方见其一小儿谓之曰:“我某家死儿也,今日家人设斋,吾与而同往食乎?”里中儿即随之至其家,共坐灵床,食至辄餐,家人不见也。久之,其舅后至,望灵床而哭,儿即迳指之曰:“此人杀我者也,吾恶见之。”遂去。儿既去,而家人见里中儿坐灵床上,皆大惊,问其故,儿具言之,且言其舅杀之,因执以送官,遂伏罪。(《广记》卷一百二十四)
陈勋
建阳县录事陈勋,性刚狷不容物。为县吏,十人共诬其罪,竟坐弃市。至明年死日,家为设斋,妻哭毕,独叹于灵前曰:“君平生以刚直称,今枉死,逾年精魂何寂然耶?”是夕即梦勋曰:“吾都不知死,向闻□□□□卿言,方大悟尔,若尔,吾当报仇,然公署非可卒入者,卿明日为我入县诉枉。吾当随之。”明日妻如言而往,出门即见勋仗剑从之,至县遇一雠吏于桥上,勋以剑击其首,吏即颠仆而死。既入门,勋径之曹署,以次击之,中者皆死,十杀其八,二吏奔至临川,乃得免。勋家在盖竹乡,人恒见之,因为立祠,号陈府君庙,至今传其灵。(《广记》卷一百二十四)
钟遵
江南大理评事钟遵,南平王传之孙也,历任贪浊。水部员外郎孙岳素知其事,密纵于权要,竟坐下狱。会赦除名,遵既以事在赦前,又其祖尝赐铁券,恕子孙二死,因复诣阙自理,事下所司,大理奏赃状明白,遂弃市。临刑,或与之酒,遵不饮,曰:“吾当讼于地下,不可令醉也。”遵死月余,岳方与客坐,有小青蛇出于栋间,岳视之惊起曰:“钟评事,钟评事。”变色而入,遂病,翌日死。(《广记》卷一百二十四)
鲁思郾女
内臣鲁思郾,女生拾七年,一日临镜将妆,镜中忽见一妇人,披发徒跣,抱一婴儿,回顾则在其后,因恐惧顿仆,久之乃苏。自是日日恒见,积久,其家人皆见之。思郾自问其故,答曰:“己扬子县里民之女,往岁建昌录事某以事至扬子,因聘己为侧室,君女即其正妻,岁余生此子,后录事出旁县君女因投己于井,并此子,以石填之,诈其夫云“逃去”我方讼于所司,适会君女卒。今虽后身,固当偿命也。”思郾使人驰至建昌验事,其录事老犹在,如言发井,果得骸骨。其家多方以禳之,皆不可。其女后嫁褚氏,厉愈甚,旦夕惊悸,以至于卒。(《广记》卷一百三十)
袁弘御
后唐袁弘御为云中从事,尤精算术。同府令算庭下桐树叶数,即自起量树,去地七尺围之,取围径之数布算,良久曰若干叶,众不能覆,命撼去二十二叶,复使算,曰:“已少向者二十一叶矣。”审视之,两叶差小,止当一叶耳。节度使张敬达有二玉碗,弘御量其广深,算之曰:“此碗明年五月十六日已时当破。”敬达闻之曰:“吾敬藏之,能破否?”即命贮大笼,籍以衣絮缫之库中。至期,库屋梁折,正压其笼,二碗俱碎。太仆少卿薛文美同府亲见。(《广记》卷二百十五)
蒯亮
处士蒯亮,言其所知额角患瘤,医为割之,得一黑石棋子,巨斧击之,终不伤缺。复有足胫生瘤者,因至亲家,为■〈犭制〉犬所齰,正啮其瘤,其中得针百余枚,皆可用,疾亦愈。(《广记》卷二百二十)
张易
江南刑部郎中张易,少居菑川,病热困惙且甚,恍惚见一神人,长可数寸,立于枕前,持药三丸曰:“吞此可愈。”易受而亟吞之,二丸谦之,一丸落席有声,因自起求之,不得。家人惊问何为,具述所见,病因即愈,尔日出入里巷,了无所苦。(《广记》卷二百二十)
广陵木工
广陵有木工,因病,手足皆拳缩,不能复执斤斧。扶踊行乞,至后土庙前,遇一道士,长而黑色,神采甚异,呼问其疾,因与药数丸曰:“饵此当愈,旦日平明复会于此。”木工辞曰:“某不能行,家去此远,明日虽晚尚未能至也。”道士曰:“尔无忧,但早至此。”遂别去。木工既归,饵其药,顷之,手足痛甚,中夜乃止,因即得寐,五更而寤,觉手足甚轻,因下床,趋走如故,即驰诣后土庙前,久之乃见道士倚杖而立,再拜陈谢,道士曰:“吾授尔方,可救人疾苦,无为木匠耳。”遂再拜受之,因问其名居,曰:“吾在紫极宫,有事可访吾也。”遂去。木匠得方,用以治疾,无不愈者。至紫极宫访之,竟不复见。后有妇人久疾,亦遇一道士与药而差,言其容貌,亦木工所见也。广陵寻乱,木工竟不知所之。(《广记》卷二百二十)
郭厚
李宗为舒州刺史,重造开元寺,工徒始集,将浚一废井,井中(下有脱)如言而得之,船屋上有脯腊,妇人取以食。四卒视其手(下有脱)。王寇犯阙,天下乱,僧辈利吾行资,杀我投此井中,今骸骨在是,为我白李公,幸葬我,无见弃也。主者以告宗,翌日观至井上,使发之,果得骸骨,即为具衣衾棺椁,设祭而葬之。葬日,伍伯复仆地鬼语曰:“为我谢李公,幽魂处此已三十年,藉公之惠,今九州社令已补我为土地之神,配食于此矣。”寺中至今祀之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十四)
彭虎子
彭虎子少壮有膂力,常谓无鬼神。母死,俗巫诫之云:“某日殃煞当还,重有所杀,宜出避之。”合家细弱悉出逃隐,虎子独留不去,夜中有人排门入,至东西屋,觅人不得,次入屋向庐室中。虎子遑遽无计,床头先有一瓮,便入其中,以板盖头,觉母在板上,有人问:“板下无人耶?”母云:“无。”相率而去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十八。按:今人李剑国考证明钞本《广记》注出《幽明录》当从之)
马举
马举尝为山南步奏官,问道入蜀,时兵后,僻路绝无人烟。夜至一馆,闻东廊下有人语声,因往告之,有应者云:“中堂有床,自往宿去。”举至中堂,唯有上榻,求火,答云:“无火。”求席,隔屋掷出一席,可重十余斤。举亦壮士,殊不介意。中夜,有一物如猴,升榻而来,举以铁椎急击之,叫呼而走。及明告别,其人怒去,更云:“夜来见伊独处,令儿子往伴,打得几死。”举推其门不可开,自隙窥之,积壤而已。举后为太原大将,官至淮南节度使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六十六)
陈龟范
陈龟范,明州人,客游广陵,因事赞善马潜。一夕暴卒,至一府署,有府官视牒曰:“吾追陈龟谋,何故追龟范耶?”范对曰:“范本名龟谋,近事马赞善,马公讳言,故改一字耳。”府公乃曰:“取明州簿来。”顷之,一吏持簿至,视之乃龟谋也。因引至曹署,吏云:“有人讼君已引退矣,君当得还也。”龟范因自言:“平生多难,贫苦备至,人生固当死,今已至此,不愿还也。”吏固遣之,又曰:“若是,愿知将来穷达之事。”吏因为检簿曰:“君他日甚善,虽不至富贵,然职禄无阙。”又问寿几何,曰:“此固不可言也。”又问卒于何处,曰:“不在扬州,不在鄂州。”送还家,寤后潜历典二郡,甚见委用。潜卒,归于扬州,奉使鄂州,既还,卒于彭泽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八十五)
马思道
洪州医博士马思道,病笃,忽自欢曰:“吾平生不省为恶,何故乃为女子?今在条子坊,朱氏妇所托生矣。”其子试寻之,其家妇果娠,乃作襁褓以候之,及思道卒,而朱氏生实女子也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八十八)
海陵夏氏
戊戌岁(案:戊戌,晋天福三年,南唐升元二年),城海陵县为郡,侵人冢墓。有市侩夏氏,其先尝为盐商,墓在城西,夏改葬其祖,百一十年矣,开棺唯有白骨,而衣服器物皆俨然如新,无所损污,有红锦被,文彩尤异,夏方贫,皆取卖之,人竞以善价买去。其余冢虽历年未及而皆腐败矣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九十)
庐陵彭氏
庐陵人彭氏,葬其父,有术士为卜地曰:“葬此当世为藩牧郡守。”彭从之。又掘坎,术士曰:“深无过九尺。”久之,术士暂憩他所,役者遂掘丈余,欻有白鹤自地出,飞入云中。术士叹恨而去。今彭氏子孙有为县令者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九十)
武夷山
建州武夷山,或风雨之夕,闻人马箫管之声,及明,则有棺椁在悬崖之上,中有胫骨一节,土人谓之仙人换骨函。近代有人深入绝壑,俯见一函,其上题云“润州朝京门内染师张某第三女”,好事者记之。后至润州,果得张氏之居,云第三女,未嫁而卒,已数岁。因发其墓,则空棺矣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九十)
林赞尧
丙午岁(案:丙午晋开运三年,南唐保大四年),漳州裨将林赞尧杀监军中使,据郡及保山岩以为营,掘地得一古冢,棺椁皆腐,中有一女子,衣服容貌皆如生,举体犹有暖气。军士取其金银钗而弃其尸。又发一冢,开棺见一人被发覆面,蹲于棺中,军士骇惧,致死者数人。赞尧竟伏诛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九十)
张绍军卒
丙午岁(案:丙午当南唐保大四年),江南之师围留安,军政不肃,军士发掘冢墓以取财物,诸将莫禁。监军使张匡绍所将卒二人,发城南一冢,得一椰实柸以献匡绍,因曰:“某发此冢,开棺见绿衣人面如生,惧不敢犯,墓中无他珍,唯得此枉耳。”既还营而绿衣人已坐某房矣,一日数见,意甚恶之。居一二日,二卒皆战死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九十)
马黄谷冢
安州城南马黄谷冢,左有大冢,棺椁已腐,唯一骷髅,长三尺,陈人左鹏亲见之焉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九十)
秦进崇
周显德乙卯岁,伪涟水军使泰进崇修城,发一古冢,棺椁皆腐,得古钱、破铜镜数枚,复得一瓶,中更有一瓶,黄质黑文,隶字云“一双青鸟子,飞来五两头。借问船轻重,寄信到扬州。”其明年,周师伐吴,进崇死之。(《广记》卷三百九十)
陈褒
清源人陈褒,隐居别业,临窗夜坐,窗外即广野,忽闻有人马声,视之,见一妇人骑虎自窗下过,径入西屋内。壁下先有一婢卧,妇人即取细竹枝从壁隙中刺之,婢忽尔腹痛,开户去如厕。褒方愕骇,未及言,婢已出,即为虎所搏,遽前救之,仅免。乡人云村中恒有此怪,所谓虎鬼者也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三十二)
朱氏子
广陵有朱氏子,家世勋贵,性好食牛,所杀无数。尝于暑月中,欲杀一牛,其母止之曰:“暑热如此,汝已醉,所食几何?勿杀也。”子向牛言曰:“汝能拜我,我赦汝。”牛应声下泪而拜,朱反怒曰:“畜生安能会人言?”立杀之。数日,乃病,恒见此牛为厉,竟作牛声而死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三十四)
张某妻
晋州神山县民张某妻,忽梦一人,衣黄褐衣,腰腹甚细,逼而淫之,两接而去。已而妊娠,遂好食生肉,常恨不饱,恒舐唇咬齿而怒,性益狠戾。居半岁,生二狼子,既生即走,其父急击死之。妻遂病恍惚,岁余乃复。乡人谓之狼母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四十二)
张谨
道士张谨者,好符法,学虽苦而无成。尝客游至华阴市,见卖瓜者,买而食之。旁有老父,谨觉其饥色,取以遗之,累食百余,谨知其异,奉之愈敬。将去,谓谨曰:“吾土地之神也,感子之意,有以相报。”因出一编书曰:“此禁狐魅之术也,宜勤行之。”谨受之,父亦不见。尔日宿近县村中,闻其家有女子啼呼,状若狂者,以问主人,对曰:“家有女,近得狂疾,每日昃辄靓妆盛服,云召胡郎来。非不疗理,无如之何也。”谨即为书符,施檐户间。是日晚间,檐上哭泣且骂曰:“何物道士,预他人家事,宜急去之。”谨怒呵之。良久,大言曰:“吾且为奴矣。”遂寂然。谨复书数符,病即都差。主人遗绢数十匹以谢之。谨尝独行,既有重赍,须得傔力,停数日,忽有二奴诣谨,自称曰德儿、归宝,尝事崔氏,崔出官,因见舍弃。今无归矣,愿侍左右。谨纳之,二奴皆谨愿黠利,尤可凭信。谨东行,凡书囊、符法、过所、衣服,皆付归宝负之,将及关,归宝忽大骂曰:“以我为奴,如役汝父。”因绝走。谨骇怒,逐之,其行如风,倏忽不见。既而德儿亦不见,所赍之物皆失之矣。时秦陇用兵,关禁严急,客行无验,皆见刑戮。既不敢东度,复还主人,具以告之,主人怒曰:“宁有是事,是无厌复将挠我耳。”因止于田夫之家,绝不供给,遂为耕夫,邀与同作,昼耕夜息,疲苦备至,因憩大树下,仰见二儿,曰:“吾德儿、归宝也,汝之为奴,苦否?”又曰:“此符法,我之书也。失之已久,今喜再获,吾岂无情于汝乎?”因掷过所还之曰:“速归,乡人待尔书符也。”即大笑而去。谨得过所,复诣主人,方异之,更遗绢数匹乃得去。自尔遂绝书符矣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五十五)
合肥富人
合肥有富人刘某,好食鸡,每杀鸡,必先刖双足,置木柜中,血沥尽乃烹(曾慥《类说》作“膏血沥尽乃烹之”),以为去腥气。某后病,生疮于鬓。既愈,复生小鸡足于疮瘢中,每巾栉必伤其足,伤即流血被面,痛楚竟日。如是积岁,无日不伤,竟以是卒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六十一,曾慥《类说》亦引)
平固人
处州平固人访其亲家,因留宿,夜分闻寝室中有人语声,徐起听之,乃群鹅语曰:“明旦主人将杀我,善视诸儿。”言之甚悉。既明,客辞去,主人曰:“我有鹅甚肥,将以食子。”客具告之,主人于是举家不复食鹅。顷之,举乡不食矣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六十二)
海陵斗鹅
乙卯岁(案:乙卯,周显德二年),海陵郡西村中,有二鹅斗于空中,久乃坠地。其大可五六尺,双足如驴蹄,村人杀而食之者皆卒。明年兵陷海陵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六十二)
海陵人
海陵县东居,人多以捕雁为业,恒养一雁,去其六翮以为媒。一日,群雁回塞,时雁媒忽人语谓主人曰:“我偿尔钱足,放我回去。”因腾空而去。此人遂不复捕雁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六十二)
广陵少年
广陵有少年畜一鸜鹆,甚爱之,笼槛八十日,死,以小棺贮之,将瘗于野。至城门,阍吏发视之,乃人之一手也。(曾慥《类说》作》乃一人头”)执而拘诸吏,凡八十日,复为死鸜鹆,乃获免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六十二,曾慥《类说》亦引)
染人
广陵有染人,居九曲池南,梦一白衣少年求寄居焉,答曰:“吾家隘陋,不足以容君也。”乃入厨中。尔夕,举家梦之,既日,厨中得一白鳖,广尺余,两目如金,其人送诣紫极宫道士李栖一所,置之水中,则色如金,而目如丹,出水则白如故。栖一不能测,复送池中,遂不复见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六十七)
海上人
近有海上人,于鱼扈中得一物,是人一手,而掌中有面,七窍皆具,能动而不能语。传玩久之,或曰:“此神物也,不当杀之。”其人乃放置水上,此物浮水而去,可数十步,忽大笑数声,跃没于水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六十七)
契丹
卢文进,幽州人也,至南,封范阳王。尝云陷契丹中,屡又绝塞射猎,以给军食,正昼方猎,忽天色晦黑,众星粲然,众皆惧,捕得蕃人问之,乃所谓笪却日也。此地以为寻常,当复矣。顷之乃明,日犹午也。又云,常于无定河见人脑骨一条,大如柱,长可七尺云。(《广记》卷四百八十)
杨蘧
王赞,中朝名士。有弘农杨蘧者,曾至岭外,见杨朔荔浦山水,心常爱之,谈不容口。蘧尝出入赞门下,稍接从容,不觉形于言曰:“侍郎会见杨朔荔浦山水乎?”赞曰:“未曾打人唇绽齿落,安得见耶?”因大笑,此言岭外之地,非贬不去。(《广记》卷五百,按:今人李剑国考证此条实出《北梦琐言》卷五)
洞中道士对棋
婺源公山二洞,有穴如井。咸通末,有郑道士以绳缒下百余丈,旁有光,往视之,路穷阻水,隔岸有花木,二道士对棋,使一童子刺船而至,问:“欲渡否?”答曰:“当还。”童子回舟而去。郑复缒而出。明日井中有石笋塞其口,自是无入者。(曾慥《类说》)
波中妇人
谢仲宣泛舟西江,见一妇人没波中,腰以下乃鱼也。竟不知人化鱼,鱼化人。(曾慥《类说》)
采菱遇蛟
晋曲阿民谢盛,乘船入湖采菱,见一蛟来向船,盛以叉杀之,惧而还家。后数年亢旱,盛步至湖,见先叉在地,拾取之,忽心痛还家而卒。(曾慥《类说》。按:《广记》卷一三一题作《谢盛》,注出《幽明录》)
北斗君主簿
许攸梦乌衣叟奉漆案上,有六封文书,拜跪曰:“府君当为北斗君,陈康为主簿。”既觉,康忽来谒,攸告之,康曰:“我作道师,死不过作社公,今得北斗主簿,主为忝矣。”明年同日而死。(曾慥《类悦》。按:《广记》卷二七六题作《许攸》,注出《幽明录》。)
杨祐患头风
杨祐常患头风,医欲治之,祐曰:“吾生三日,时首向北户,觉风吹项,意甚患之,不能语耳,病源已远,不可治也。”(曾慥《类说》)
郑玄老奴
王辅嗣注易,笑郑玄云老奴,甚无意,夜久忽闻外舀有著屐声,须臾入,自云是郑玄曰:“君年少,何以穿凿文句,妄讥老子?”言讫而去,辅嗣暴卒。(曾慥类说)
耻与魑魅争光
嵇康灯下弹琴,忽一人,长丈余,著黑单衣革带,康熟视,乃吹火灭曰:“耻与魑魅争光。”(曾慥《类说》按:以上三条实出《类说》卷一一所节《幽明录》而非《稽神录》佚文)
郑公场采银
饶州郑公场,采银之所,山有涧水出底。天祐末,银夫十余人,傍涧凿地道,入数步,空阔明朗,山顶有穴如天窗,日光下照,楼阁四柱,石皆白银也。采银者复出,持斧而入将斫取之,俄而山摧,入者尽压死。顷之,流血自涧出,数日不绝,自是无敢入者。(曾慥《类说》)
李白旧宅酒
沧州有李巡官,居洛阳空宅,其子夜读书,有皂衣肥短人被酒排闼而入,其子惧走,皂衣人怒曰:“李白尚与我为友,汝何为者耶?”其子疑其神仙,再拜延坐,皂衣曰:“吾有酒,与汝饮。”乃以席帽盛酒而至数杯,基父从户外窥见,以为怪魅,以砖掷之,皂衣走。视其帽,酒盖也。明日,粪壤中得一只,故老云李翰林旧宅也。(曾慥《类说》)
老猿窃妇人
晋州含山有妖鬼,好窃妇人。尝有士人行至含山,夜失其妻,旦而寻求;入深山,一大石,有五六妇人共坐,问曰:“君何至此?”具言其故,妇人曰:“贤夫人昨夜至此,在石室中,吾等皆经过为所窃也。将军窃人至此,与行容彭之术,每十日一试,取索练周缠其身及手足,作法运气,练皆断裂。每一试辄增一疋,明日当五疋。君明旦至此伺之,吾等当以六七疋急缠其身,俟君至即共杀之,可乎?”其人如期而往,见一人貌甚可畏,众妇以练缚之,至六疋乃直前格之,遂杀之,乃一老猿也。因获其妻,众妇皆得出,其怪遂绝。(曾慥《类说》)
凶宅掘银
寿州大将赵璘;本州有凶宅,人莫敢居,璘入居之,独据中堂,夜有物推床曰:“我等在此已久,为君所压,甚不快,君可速去。”鬼乃相与移其床于庭下,璘亦安寝。明日,于堂上置床处掘得银一窖,宅遂安。(曾慥《类说》)
紫薇宫题壁
建业市有卜者,忽于紫薇宫题壁云:“昨日朝天过紫薇,玉坛风冷杏花稀。碧桃昵我传消息,何事人间更不归。”自是绝迹,人皆言其上升。(曾慥《类说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