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国十五年开春,正月的风还带着刺骨的寒意。邾国国君匆匆赶来朝见,可连城门都没进就掉头走了,这事儿透着蹊跷。
郊祭前出了大乱子。谁也没想到,巴掌大的鼷鼠竟把准备献祭的牛给咬死了。祭祀官急得直跺脚,连夜重新占卜选了新牛。老人们摇头叹气——对神明这般轻慢,可是要遭天谴的。
二月里,楚王带着兵马来势汹汹。那个叫豹的胡子国国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,就被捆得像粽子似的押回了楚国。
转眼到了五月,蝉鸣刚开始聒噪,鲁国到底还是补办了郊祭。可没过多久,壬申日那天,定公在高寝宫咽了气。老臣们私下嘀咕:君王死在偏殿,终究不合礼制啊。
郑国的罕达将军可不管这些,趁着鲁国治丧,带着大军就杀向宋国去了。北边的齐侯和卫侯也不消停,两国的兵马在渠蒢扎了营,不知在谋划什么。
邾子这回倒是跑得飞快,听说定公去世,连车驾都来不及准备,一路快马加鞭赶来奔丧。史官特意记下这个"奔"字——可见当时丧事办得多仓促。
七月壬申,哀公的生母弋氏走了。因着妾室身份,丧仪办得简单。可谁也没想到,八月刚开头就出了异象——朔日清晨,日头突然被天狗啃去大半边。
九月里滕国国君来参加葬礼时,定公的棺椁还停在灵堂。原定丁巳日下葬,偏赶上瓢泼大雨,抬棺的麻绳都泡烂了。直到第二天太阳偏西,雨势稍歇,才勉强把棺木送入墓穴。按礼制,葬期既定便不该更改,这场大雨把葬礼搅得七零八落。
深秋的辛巳日,弋氏终于入土为安。等到了冬天,鲁国忙着修筑漆城,夯土的号子声在寒风里传得老远。
一、十有五年,春,王正月,邾子来不。
二、鼷鼠食郊牛,牛死,改卜牛。
不敬莫大焉。
三、二月,辛丑,楚子亥胡,以胡子豹归。
四、夏,五月,辛亥,郊。
五、壬申,公薨于高寝。
高寝,非正也。
六、郑罕达帅师伐宋。
七、齐侯、卫侯次于渠蒢。
八、邾子来奔丧。
丧急,故以奔言之。
九、秋,七月,壬申,弋氏卒。
妾辞也,哀公之母也。
十、八月,庚辰,朔,日有食之。
十一、九月,滕子来会葬。
十二、丁巳,葬我君定公,雨,不克葬。戊午,日下稷,乃克葬。
葬既有日,不为雨止,礼也。雨不克葬,丧不以制也。乃,急辞也,不足乎日之辞也。
十三、辛巳,葬定弋。
十四、冬,城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