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年开春,二月里还带着料峭寒意,周天子的使者家父就急匆匆赶到鲁国。这位使者搓着冻红的手,开口就要讨要车马。要知道啊,古时候诸侯进贡,都是主动把自家特产献给天子。双方客客气气推让一番才是正理,哪有这样上门硬要的道理?要车已经不合规矩,这要是开口要金银财宝,那还得了?
转眼到了三月乙未日,宫里传来丧钟——周天子驾崩了。满城素缟还没撤下,四月己巳日又传来消息,齐僖公的灵柩入了土。那会儿杨柳刚抽新芽,送葬的队伍踩着满地杨花,一路白幡飘飘。
五月里郑国可热闹了。郑伯突灰头土脸逃到蔡国,为啥?抢了不该抢的位置呗。他前脚刚走,正牌世子忽就风风光光回到郑国都城。老百姓挤在街边看热闹,有人偷偷说这才是拨乱反正。
许国那位许叔也在这会儿回了老家。要说这位爷在许国可是数一数二的贵人,照理说荣归故里该敲锣打鼓才是。可你看他悄悄摸摸进城的样子,就知道这回来的路数不太光彩。
五月末暑气渐浓,鲁公和齐侯在蒿地会盟。没过多久,邾国、牟国、葛国的使臣接连来朝见,驿馆里天天飘着各国口音的寒暄声。
秋九月蝉鸣最盛时,郑伯突突然带兵杀回栎城。街坊们还没嚼完这个新鲜事,立冬刚过十一月,鲁公又联合宋公、卫侯、陈侯在袳地会盟。几国国君围着炭火商议半天,最后决定合兵攻打郑国。这仗打得蹊跷啊——明明都到人家地盘了还要先开会,说是谨慎,倒更像是心里没底。
一、十有五年,春,二月,天王使家父来求车。
古者诸侯时献于天子,以其国之所有。故有辞让,而无征求。求车,非礼也,求金甚矣。
二、三月,乙未,天王崩。
三、四月,己巳,葬齐僖公。
四、五月,郑伯突出奔蔡。
讥夺正也。郑世子忽复归于郑。反正也。
五、许叔入于许。
许叔,许之贵者也,莫宜乎许叔,其曰入何也?其归之道,非所以归也。
六、公会齐侯于蒿。
七、邾人、牟人、葛人来朝。
八、秋,九月,郑伯突入于栎。
九、冬,十有一月,公会宋公、卫侯、陈侯于袳,伐郑。
地而后伐,疑也,非其疑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