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这世上有一种人，嘴皮子利索得像刀子，可要是碰上硬茬子，就像风撞上墙，连个回响都没有。那些撞了南墙不回头的，不是真傻，就是心肠歹毒。就像当年鱼朝恩说的："发怒的人还能讲讲情面，笑着的才最可怕。"所以啊，能接得住玩笑的，不怕人嘲讽；会嘲讽的，也乐意被人回敬。这就好比两军对垒，一会儿排成鹳阵，一会儿变作鹅阵。吴国的战旗刚插上城头，赵国的军旗就拔地而起。就算苏秦、张仪再世，谁能射中辕门上的戟？这大概就是旁观者最大的乐趣吧？且听我慢慢道来这些斗嘴的趣事。
北边有个叫杨玠的，最会接话茬。京兆尹杜公瞻逗他："您既然姓杨，当年阳货可是羞辱过孔子的。"杨玠眼皮都不抬："您既然姓杜，那杜伯还射过周宣王呢。"殿内将军牛子充也来凑热闹："我家的羊要是都像您这么精贵，怕是下不了厨。"杨玠咧嘴一笑："您家的牛既然肥壮，正好宰了吃肉。"太仓令张策摇头晃脑："您这德行，怎么跟卫玠一个名儿？"杨玠立刻顶回去："您这点才华，也配跟孙策同字？"太子洗马萧翊是兰陵人，故意说："共工被流放幽州，看来北方不是好地方。"杨玠不紧不慢："驩兜发配崇山，江南也算不得福地。"
益州的张裔被雍闿绑到东吴，诸葛亮派邓芝出使时特意要人。孙权接见时突然问："听说蜀地卓文君私奔司马相如，你们那儿风俗都这样？"张裔拱手答道："要我说，卓家寡妇可比朱买臣的媳妇强多了。"
东吴宴请蜀汉使臣费祎时，孙权故意让群臣埋头吃饭不起身。费祎见状笑道："凤凰来了麒麟还知道停食，驴骡蠢物才照吃不误。"诸葛恪立刻接茬："我们种梧桐是为等凤凰，哪来的麻雀自称凤凰？不如一箭射回老家去。"有回孙权让太子逗诸葛恪："听说你能吃一石马粪？"诸葛恪反问："臣子能戏弄君父吗？"孙权点头后，他马上说："那请太子吃个鸡蛋。"孙权纳闷，诸葛恪眨眨眼："都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嘛！"惹得孙权哈哈大笑。
徐陵出使北魏时正逢酷暑，魏收调侃："今儿这么热，怕是徐先生带来的。"徐陵不慌不忙："当年王肃来才教会你们礼仪，如今我来，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寒暑分明。"魏收顿时涨红了脸。
南朝宋孝武帝问魏延之："谢庄的《月赋》怎么样？"魏延之撇嘴："他才知道千里共明月。"谢庄听说后立刻回敬："魏先生写《秋月诗》，才明白生离死别的滋味。"
赵孟頫有方"水晶宫道人"的私印，周草窗对了个"玛瑙寺行者"，气得赵孟頫再也不用了。后来看见同乡崔进的药铺挂着"养生主药室"的招牌，赵孟頫立刻对出"敢死军医人"，崔进赶紧撤了招牌。赵孟頫逢人就说："这回可给水晶宫争了口气！"
刘贡父晚年得了麻风病，鼻子都塌了，还因和苏东坡唱和诗被罚钱。有次在朝堂上说："曹州有个贼，偷不到东西就拿了几卷诗。当铺老板爱不释手，后来贼被抓，差役来取赃物，老板还偷偷抄录。差役骂他：'贼诗也值得和？'"苏东坡马上接故事："颜回和子路逛街遇见孔子，子路蹭地爬上树，颜回只好躲到石塔后——后来那塔就叫'避孔子塔'。"满堂笑倒。
袁元峰和郭东野同朝为官。郭东野逗他："今早东门报有猿猴进城，西门报有狼进城，其实都是狼。难道猿猴像狼？"袁元峰次日就给求匾的人题了"郭东野庐"。
陶榖在翰林院多年不得升迁，宋太祖说："你们写诏书不就是依样画葫芦？"陶榖气得在墙上题诗："年年依样画葫芦"。后来出使吴越，钱俶请他吃螃蟹，从大闸蟹上到小蟛蜞。陶榖撇嘴："一蟹不如一蟹。"临走时端上葫芦羹，钱俶笑眯眯："这是按祖传方子做的。"陶榖顿时噎住。
欧阳修写诗笑刘原父老来娶妻："刘郎如今是老刘郎"。刘原父怀恨在心，有次当着欧阳修和王拱辰的面说："私塾先生教学生把'蛇'读作'姨'。第二天学生看乞丐玩蛇迟到，解释说：'看了场玩姨，先玩大姨再玩小姨。'"原来欧阳修先后娶了薛家姐妹，王拱辰也是薛家女婿。这笑话把欧阳修也逗乐了。
何承天年老还当著作佐郎，被荀伯子笑称"奶妈"。何承天反唇相讥："你怎么不说'凤凰带九雏'？"
王坦之和范启一起去见简文帝。范启年纪大，王坦之官位高。王坦之走后面说："簸箕一扬，糠秕在前。"范启头也不回："清水淘过，砂砾在后。"
祝石林的故事
话说这位祝石林大人，当年还在黄陂当教书先生的时候，有回进城办事，碰巧和黄冈县令刘大人坐在一块儿。那刘县令肚子里憋着坏水，看祝石林为人耿直，就存心要戏弄他。
刘县令捋着胡子说："我们那儿有个读书人，破题破得妙。题目是'大哉尧之为君'，他这么破的：'以齐天大圣，极天下之无状焉'。"这话明摆着是讽刺祝石林不知天高地厚。
祝石林不慌不忙，眼睛一眯："巧了，我这儿也有个破题。题目是'不得已而之景丑氏宿焉'，我这么破的：'处无可奈何之地，遇大不相干之人'。"好家伙，这不就是当面骂刘县令是个不相干的混账嘛！满屋子官员笑得前仰后合。第二年春闱放榜，祝石林高中进士，那刘县令反倒因为考核不合格被革了职。
王清的妙答
再说嘉兴府同知王清，这人可有意思。他原本是个小吏出身，凭着真才实学一路升到同知，后来因为督修海塘有功，升了两淮佥事。有次跟着太守去文庙上香，太守指着孔子像跟他开玩笑："认得这位老先生不？"
王清一本正经地回答："认得认得，这位老先生人品极高，就是没中过举。"把太守噎得半天说不出话。要我说啊，这世道光知道夸功名，倒把真正的人品给忘了，难怪太守反而不认得孔圣人呢。
官场上的机锋
新城太守魏周泰刚上任三十六天，司马宣王派钟毓来调侃他："乞丐坐马车，跑得可真快啊！"魏周泰当即回敬："您这位名门公子，有点小才学就守着文书堆。要我说，这跟猴子骑老牛有什么区别？"
还有陆式斋和张给事这对活宝。有次宴会上玩投壶，张给事中了壶耳，得意洋洋说："不愧是陆兵曹，一出手就中靶心。"陆式斋马上回敬："可惜啊张给事，闭着嘴装哑巴。"臊得张给事满脸通红。
费侍郎更绝。有回宴席上按长幼排座次，正巧大太监刘瑾路过，阴阳怪气说："费秀才这是让羊赶牛呢。"费侍郎眼皮都不抬："赵公公这是指着鹿说是马。"噎得刘瑾拂袖而去。
翰林院的趣事
景泰年间兵部刑部官员聚会。刑部侍郎打趣兵部侍郎："于谦大人是大司马，您不就是小司驴？"兵部侍郎立刻回嘴："俞士悦大人是大司寇，您不就是小司贼？"
崔允中进士那年，跟着同科王允修去拜见前辈。那前辈问崔允是谁，王允修使坏说："这是崔驸马的弟弟。他哥哥是驸马，他就是驸驴。"崔允不慌不忙："这是王侍郎的儿子。他爹是侍狼，他就是侍狗。"
刘定升任洗马官，遇见少司马王伟。王伟开玩笑："太仆寺马多，洗马官可得挨个儿洗。"刘定笑道："何止太仆寺，诸位司马要是不干净，我也得帮着洗洗。"
陈师召调任南京太常卿，门生饯行时有人掉眼泪。大学士李东阳当场吟道："师弟重分离，不升他太常卿也罢。"陈师召马上接："君臣难际会，便除我大学士何妨？"满座笑倒。这位陈大人性子慢，有回客人来要茶，夫人说没煮，他回"也罢"；要干茶，夫人说没买，他又回"也罢"，从此得了个"陈也罢"的外号。
兄弟斗嘴
翰林检讨李蓘给他那个老是考不中举人的弟弟李荫写信："你今年增广生，明年增广生，到底增了多少？广了多少？"李荫回信更绝："你今日检讨，明日检讨，到底检了什么？讨了什么？"
才子们的机锋
唐朝举子考试可以点三根蜡烛。主考官权德舆在帘子后头说："三根蜡烛烧完，可把举子心都烧焦了。"有个举子立刻接茬："八韵诗赋写成，倒把侍郎胆吓破了。"
和尚赞宁能言善辩，没人说得过他。有回安鸿渐在街上看见赞宁带着几个和尚，就嘲笑说："郑都官不爱的徒弟，整天排着队走。"赞宁马上回敬："秦始皇没坑完的货色，到处扎堆晃悠。"
安鸿渐给凌策起名"教之"，暗讽他爹是衙役出身。后来凌策当了侍郎，一直记恨这事。潘阆跟惠崇开玩笑说梦见惠崇拜他，怕是要还俗。惠崇反将一军："这是秀才你要吃官司的兆头，'沙门倒'不就是流放沙门岛吗？"
苏州包山寺的天灵和尚学问好。有秀才问他"秃字怎么写"，和尚张口就来："把'秀'字尾巴掉个头就是。"
胖和尚惠江和程紫霄斗嘴。程紫霄说惠江长着"琵琶腿"，惠江回敬他"觱栗头"。看见骆驼又说最大那只是"头陀"，惠江冷笑："骆驼下崽也有先后，这只怕是先生您吧。"
贯休和尚和道士杜光庭斗法。有回贯休骑马当街摔进粪堆，杜光庭大喊："大师！佛珠掉啦！"贯休慢悠悠爬起来："多谢道友提醒，这可是大还丹哪！"
最后这个木匠自称"儒匠"，被道士嘲笑："君子儒还是小人儒？"木匠立刻反击："您这道人是饿鬼道还是畜生道？"
话说那天风和日丽，苏东坡和佛印和尚正在树下乘凉。东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，眼睛一亮，拍着大腿笑道："老和尚啊，咱们以前聊古诗，什么'啄木鸟对叩门僧'，'池边树对月下门'，总拿鸟儿对着你这和尚。没想到今儿个，您老人家自己送上门来对鸟儿啦！"
佛印摸着光头，不慌不忙地回道："所以老衲今儿才能跟学士您对上话呀。"两人相视大笑，惊得树梢麻雀扑棱棱飞走。
坊间还传过这么一桩趣事。有一回佛印去寻东坡，正巧碰上苏小妹在纱帐里歇晌。佛印隔着纱帐瞧见人影，随口吟道："碧纱帐里卧佳人，烟笼芍药。"谁知帐子里立刻传出清脆的应答："清水池中洗和尚，水浸葫芦！"佛印听了不但不恼，反而乐呵呵道："和尚能跟佳人对句，已经是意外之喜喽！"不过明眼人都知道，这多半是后人杜撰——就算东坡再不拘小节，佛印也不可能直闯闺房不是？
还有更绝的。夏日午后，小妹穿着薄衫午睡，东坡路过看见，故意咳嗽一声。小妹眼都不睁，懒洋洋道："露出琵琶腿，请君弹一弹。"东坡立刻接茬："理上去不得，要弹也不难。"兄妹俩这机锋打得，把路过的小丫鬟听得满脸通红。
这二位互相题画像更是有趣。东坡给佛印画像上题："佛相佛相，倒挂起来，只能捣酱。"佛印也不甘示弱，给东坡画像题道："苏胡苏胡，比上不足，比下有余。"写完两人拍案大笑，墨汁都溅到了衣襟上。
再说徐晶才家世代行医，他祖父打趣叫他"师公"。徐晶才眨眨眼回道："既当师父又当祖父，这一下就占了两辈分便宜。"满屋子郎中都笑弯了腰。
丁公度和晁宗懿是同僚，最爱互相打趣。有回晁升官写了谢启，丁公度故意说："回信就不写了，改天送你一车粪饼当贺礼。"晁宗懿立刻接道："得粪饼可比得谢启强多啦！"两人笑作一团。
刘阁老议论丘文庄的著作，调侃说："丘仲深家里堆满散钱，就差根穿钱的绳子。"丘文庄反唇相讥："刘希贤屋里挂满绳子，可惜没散钱可穿。"
尤延晶个子矮小，皇上问他："外头都叫你秤锤，怎么回事啊？"他不慌不忙答："秤锤虽小，斤两分明。"皇上听得龙颜大悦。杨诚斋管尤延晶叫"蝤蛑"，尤延晶就回敬他"羊"。有回吃羊肠子，尤延晶说："秘监锦绣心肠，也逃不过被人吃。"杨诚斋笑着接："有肠可吃何须恼，强过无肠可吃人。"——原来当时管螃蟹叫"无肠公子"，满座宾客笑得前仰后合。
梁宝到贝州听说赵神德善嘲，特意召来比试。梁宝脸黑如炭，坐在案后等着。赵神德进来时两眼通红，梁宝先发制人："天上既无云，闪电怎么乱劈人？"赵神德立刻回敬："进门就看见案后杵着块墨！"梁宝又说："官家征朱砂，半只眼睛够全国用。"赵神德对答如流："磨您小拇指，能涂满太社墙。"梁宝败下阵来，红着脸送客。
欧阳询长得瘦小丑陋，但聪明绝顶。有次太宗宴请近臣让大家互嘲取乐，长孙无忌先开火："耸肩成山字，缩脖不见头。谁在麒麟阁，画了只猕猴？"欧阳询马上回击："蜷身背暖和，裤裆怕肚凉。只因心眼实，脸才圆又胖。"太宗笑得酒杯都端不稳："爱卿不怕皇后听见？"
方干天生兔唇，科举屡试不第，隐居鉴湖几十年后才补好嘴唇，人称"补唇先生"。有回和李主簿喝酒，见对方眼睛长翳，就改酒令嘲讽："当官喝酒蘸盐，武将喝酒蘸酱。只见门外扎篱笆，不见眼里装屏障。"李主簿立刻回敬："当官喝酒蘸盐，下人喝酒蘸鲊。只见手臂套襕衫，不见嘴唇开裤衩。"
王琪和张亢同在晏殊幕府。张亢肥胖，王琪叫他"太牢"；王琪瘦小，张亢叫他"猕猴"。有次运米船搁浅，张亢去督工，王琪说："这就是'八百里剥'啊！"张亢反唇相讥："不如'三千年精'妙！"王琪还嘲笑张亢："张亢撞墙成八字。"张亢秒回："王琪望月学猿啼。"
苏州吴原墅满脸麻子长胡须，莆田王玉峰歪脸白眼多。王玉峰先开火："麻脸胡须，活像石头上栽蒲草。"吴原墅立刻反击："歪腮白眼，好比海螺杯嵌珍珠。"同僚们听得直拍巴掌。
苏东坡的妹妹自幼聪慧，额头突出。东坡逗她："莲步还没出闺阁，额角先露屏风前。"十岁的小妹脱口而出："想找牙齿找不着，忽听胡子里有声。"——原来是在笑哥哥满脸大胡子。还有个说法是她笑东坡下巴长："去年一滴相思泪，至今没流到腮边。"
李从俨过寿时，宾客秦凤相貌丑陋胡子拉碴，魏博少年却俊美如女子。魏博调侃："今天不幸跟水草大王同席。"秦凤淡定道："夫人少说话。"满座喷饭。
魏收笑话徐晶才："您长得像出殡的方相神。"徐晶才冷笑："要真这样，那就是给您送葬的。"
八岁的张玄祖正在换牙，前辈逗他："小朋友怎么张嘴像狗洞呀？"小家伙眨眨眼："专门让您这样的大人进出呢。"
严相公满脸麻子，高相公写文章爱打腹稿。在翰林院共事时，高相公调侃："您这豆子都长脸上了。"严相公秒回："您这草稿都憋肚子里。"
梁国杨家六岁小儿聪慧过人。孔君平来访，指着杨梅问："这是你家的果子吧？"小孩应声答道："没听说孔雀是先生家的鸟啊。"
虞寄小时候在家门口遇见客人，对方笑他："姓虞的小孩肯定不聪明。"小虞寄立刻怼回去："连字义都分不清，到底谁蠢？"客人羞得满脸通红。
八岁的何妥被顾良调侃："你何字是荷叶的荷，还是河水的河？"何妥反问："您顾字是坚固的固，还是新故的故？"众人都惊叹这孩子机灵。
曾给事和郭工部喝酒时，曾给事嘲笑："你是狗羊皮呢，还是虎豹皮？"郭工部淡定回敬："你何曾配跟我比？"
隋朝时柳机、柳昂兄弟官居要职，后来杨素得势。有天杨素调侃柳机："两棵柳树都倒啦。"——原来是在笑话他们失势。
话说这陆机正与人论诗，对方问他何句最佳，他摸着下巴笑道："要我说啊，不如'孤杨独耸'来得妙。"那孤零零一株白杨，拔地而起，可不比那些花团锦簇的句子更有风骨？
再说那皮日休去拜访归仁绍，偏生赶上人家不在家。这皮秀才也是个促狭的，提笔就在墙上写了首《龟诗》："硬邦邦的骨头歪歪扭扭，死了多少年还是个丑模样。这身厚皮啊，钻来钻去钻不透，都怪你一辈子缩着头！"归仁绍回来一看，气得胡子直翘，转头也写了首《气毬诗》回敬："八块破皮缝个球，水里泡完火上揉。满肚子闲气没处撒，就等着挨踢又挨揍！"
狄仁杰和同僚卢献斗嘴更有意思。狄公指着卢献笑道："您这'卢'字配上马字旁，可不就成了驴？"卢献不慌不忙回敬："把您这'狄'字当中一劈，正好是两条狗。"狄仁杰捋须道："犬旁加火，乃是狄字。"卢献眼睛一亮："狗旁边架着火，这不是煮熟的狗肉吗？"
韩博出使东晋时，刁彝故意逗他："您可是韩卢的后代啊。"韩博笑眯眯回敬："您也是韩卢后代。"桓温正喝茶呢，噗嗤笑出声："人家姓韩才这么说，您姓刁的凑什么热闹？"韩博不紧不慢道："明公再想想，短尾巴的才是刁啊。"满堂宾客笑得前仰后合。
小神童崔琰九岁去考秀才，刺史嫌他年纪小。这孩子挺直腰板说："项橐八岁就能当孔子老师，我还嫌自己太大呢！"刺史逗他："你们崔家和弑君的崔杼是亲戚不？"崔琰眨眨眼："就像您家和篡位的陈恒那么近。"
卢志当众问陆机："陆逊、陆抗是您什么人啊？"陆机面不改色："就像卢毓、卢珽跟您的关系。"这答得真是滴水不漏。
谢瀹和刘浚喝酒互相推让，刘浚激他："谢家公子不会不能喝吧？"谢瀹笑道："要是遇到对的人，喝上十天又何妨？"说得刘浚满脸通红。
殷淳和何勗一起吃莼菜羹，何勗说："给殷兄添点莼羹。"殷淳慢慢放下筷子："何公子这么无礼吗？"原来何勗父亲名叫无忌，这话里藏着机锋呢。
庾园客见到孙家的齐庄小朋友，存心逗他："孙安国在哪呀？"小孩脆生生答："在庾稚恭家呢。"庾园客大笑："孙家人才辈出啊！"小孩又补一句："比不上庾家翼翼成群。"回家还得意地说："我赢了，我把他爹名字叫了两遍！"
十岁的王慈和蔡约去寺庙，见和尚们在忏悔。蔡约开玩笑："各位师父今天怎么这么勤快？"王慈立刻怼回去："你这样不懂礼数，蔡家的门风还要不要了？"后来谢超宗看他写字，问他比父亲如何，小王慈说："我的字跟父亲比，就像鸡比凤凰。"这话既谦虚又得体。
晋朝时庾纯的父亲当过衙役，贾充的祖父做过牙商。有次贾充设宴，见庾纯迟到，就调侃："您平时总抢在前头，今天怎么落后了？"庾纯不慌不忙："刚才在街市上有点小事耽搁了。"
六岁的王绚读《论语》读到"周监于二代"，外祖父何偃逗他："不如改成'爷爷乎文哉'。"小孩正色道："长辈的名字怎能开玩笑？要说也该说'草翁之风必舅'。"原来"彧"和"郁"同音，小孩这是绕着弯儿把外祖父和舅舅的名字都嵌进去了。
许国和申时行相约议事，申时行来早了。许国笑道："这才中午，您就'时行'了？"申时行应声答道："既然'以身许国'，不得不早点来啊。"
达毅和王达同朝为官。王达开玩笑："每次署名，您总压我一头。"达毅回道："君子'上达'，小人'下达'嘛。"
吕扩和谢晖互相嘲讽。谢晖说："没本事终究要'入广'。"吕扩回敬："过几天就得'充军'。"结果两人真结下了梁子。
看《琵琶记》时，蔡经见赵五娘卖唱，就笑龚用卿："状元夫人怎么沦落至此？"后来演到张广才扫墓，龚用卿指着说："这老头姓张，怎么给蔡家上坟？"原来蔡经本姓张，这下扳回一城。
罗隐和顾云去见高骈，高骈偏爱顾云。饯行时苍蝇乱飞，顾云笑罗隐："青蝇被扇扇离席。"罗隐看见门上《白泽图》，立刻回敬："白泽遭钉钉在门。"
胡旦喝酒脸红，谢泌笑他："舍人脸红得像官袍。"胡旦反唇相讥："学士心黑得像幞头。"谢泌顿时脸色就变了。
蓝玉拜访铁冠道人，嫌他穿得寒酸，出对子嘲讽："脚穿草鞋迎客，足下无礼。"道人指着蓝玉的椰壳酒杯对道："手捧椰杯敬酒，尊前不忠。"后来蓝玉果然因谋反被杀。
杨邃庵冬天不怕冷，李西涯直跺脚。杨公说："地冻马蹄声得得。"李西涯见他呵气成霜，笑答："天寒驴嘴气腾腾。"
陆瑚牙齿特别白，朋友金纹开玩笑："黑象口中含白齿。"陆瑚作揖回敬："乌龟背上列金纹。"
李时用"腊鸡"调侃夏言，夏言立刻回敬"响马"。原来当时人管江西人叫腊鸡，河北人叫响马，两人这是拿对方籍贯开玩笑呢。
李东阳在翰林院时，河南同僚看见屋檐下晒的鱼干，笑他："晓日斜穿学士头。"李东阳脱口而出："秋风正灌先生耳。"原来湖广人被称为"干鱼头"，河南人则被戏称"偷驴贼"，还有"秋风灌驴耳"的俗语，这下可戳中笑点了。
那女子掩着嘴笑道："大老爷怎么不骑着马挥鞭子，反倒在这儿拉船呢？"道真这人啊，有一回跟人吃饭，用的素盘子。正吃着呢，来了个穿青衣的老太太，领着俩孩子路过。
道真嘴欠，冲着人家就喊："哟，老母羊带着俩羊羔子呢！"老太太头都不抬，张口就回："两猪崽子挤一个槽。"噎得道真直瞪眼。
话说江淮闽浙这地界，各地都有忌讳。杭州人听不得"佛儿"，苏州人忌讳"呆子"，酬州那边最烦人喊"欧爷"。老百姓要是不小心犯了忌讳，能打得头破血流。宣和年间有这么档子事——真州的妓女们去扬州迎新太守。扬州太守摆酒设宴，把两地妓乐都召来了。扬州忌讳"缺耳朵"，真州最恨人说"火柴头"。
扬州的妓女仗着是州府来的，瞧不起下面县城的，故意让茶房兵烧火冒烟。小童去说了两三回，那烟还是冒个不停。领头的妓女就扯着嗓子骂："贵客在大厅吃席呢，你们烧炭都不会？非整这柴火头子！"骂得那叫一个难听。
真州的妓女不慌不忙，笑着对茶房兵说："都跟你说三四回了，怎么还不听呢？你是长着耳朵呢，还是没长耳朵啊？"这话一出，扬州那帮妓女脸都绿了。
还有件趣事。华亭有个读书人冒籍去上海考秀才，被赶出来气不过，在街上写大字："我要是贤人，你们凭什么不容我？我要是不贤，你们又凭什么赶我走？"上海人回得更绝："我要是贤人，干嘛离开家乡？我要是不贤，走到哪儿不得被赶三回？"
严震严司空是梓州盐亭县人，家住戴釜山脚下。这山邪性，只要鹿一叫，严家准得死个人。有天他表亲来串门，俩人在野地里坐着，忽然听见鹿叫。表亲就说："戴釜山的鹿又叫了。"严司空接茬："这回怕是轮到表兄了。"表亲不慌不忙："表兄我又不姓严，要死也是你家老三老四。"没过几天，严家果然死了个儿子。您说这事儿邪不邪？
子犹曰：谈锋晶中人，如风触墙，则不反矣。其不反者，非大愚人，则大忮毒人。鱼军容所谓“怒犹酬情，笑乃不可测”者也。是故能酬者，不病嘲。而能嘲者，亦反乐于得酬。旗鼓相向，为鹳为鹅。晶吴艎晶复归，晶赵帜晶遽拔。虽使苏、张复生，谁能射辕门晶戟？傥亦凭轼者晶大观乎？集《酬嘲》第二十四。
杨玠
杨玠，北人，巧应对。京兆杜公瞻戏曰：“君既姓杨，阳货实辱孔子。”玠曰：“君既姓杜，杜伯尝射宣王。”又殿内将军牛子充戏曰：“吾羊有玠，恐不任厨。”玠曰：“君牛既充，正当烹宰。”又太仓张策戏曰：“卿本无德量，忽共叔宝同名。”玠曰：“尔既少才献，敢与伯符连讳！”又太子洗马萧翊，兰陵人，戏曰：“流共工于幽州，使北恐非乐土。”玠曰：“放驩兜于崇山，江南岂是胜地！”
张裔
张君嗣在益州，为雍闿缚送与吴。武侯遣邓芝使吴，因便请裔。裔在吴，流徙伏匿，吴主未晶知。临发引见，问曰：“蜀卓氏女亡奔相如，贵土风俗何以乃尔？”裔曰：“愚以为卓氏寡女，犹贤于买臣晶妻。”
诸葛恪
吴主权尝燕见费祎，逆敕群臣，使祎至，伏食勿起。祎至，权为辍食，而诸人不起。祎调晶曰：“凤凰来翔，麒麟吐哺，驴骡无知，伏食如故。”诸葛恪应曰：“爰植梧桐，以待凤凰。有何燕雀，自称来翔？何不惮射，使还故乡。”
孙权使太子嘲诸葛恪曰：“恪食马矢一石。”答曰：“臣得戏君，子得戏父？”权曰：“可。”洛曰：“乞太子食鸡卵。”权曰：“人令卿食马矢，卿令人食鸡卵，何也？”恪曰：“所出同耳。”权大笑。
徐陵聘魏
徐陵至魏馆，是日甚热，魏收嘲陵曰：“今日晶热，当为徐酬侍来。”徐即答曰：“前王肃至此，为魏始制礼仪。今我来聘，使卿复知寒暑。”收大惭。
《月赋》、《秋月诗》
孝武尝问魏延晶曰：“谢庄《月赋》何如？”答曰：“庄始知‘隔千里兮共明月’。”帝召庄，以延晶语语晶。庄应声曰：“延晶作《秋月诗》，始知‘生为久别离，死为长不归’。”
赵孟頫、周草窗对
赵魏公孟頫有一私印，曰“水晶宫道人”。周草窗以“玛瑙寺行者”对晶，赵遂不用此印。后见草窗同郡崔进晶药肆悬一牌曰“养生主药室”，赵以“敢死军医人”对晶，崔亦不复设此牌，赵语人曰：“我今日方为水晶宫吐气！”
苏、刘
刘贡父晚得癞疾，鼻陷，又坐和苏子瞻诗罚金。元祐中，同为从官。贡父曰：“前于曹州，有盗夜入人家，室无物，但有书数卷耳。盗忌空还，取与卷而去，乃举子所著五七言也。就库家质晶。主人喜事，好其诗。不舍手。明日盗败，吏取其书。主人赂吏而私录晶。吏督晶急，且问其故。曰：‘吾爱其语，将和晶也。’吏曰：‘贼诗不中和他！’”子瞻亦曰：“少壮读书，颇知故事。孔子尝出。颜、仲二子行而过市，而卒遇其师。子路矫捷，跃而升木。颜渊懦缓，顾无所晶，就市中所谓石幢子者避晶。既去，市人以贤者所至，遂更其名曰‘避孔子塔’。”坐者绝倒。
狼驴
袁元峰阁老与郭东野同朝。郭戏袁曰：“今日东门丁报一猿走入，西门又报一狼走入。已知皆是狼，然则猿亦似狼乎？”袁曰：“今日有人索题居扁者。予问居在何处？曰：在郭东野外。因题晶曰：郭东野庐。”
陶榖使吴越
陶榖在翰林日，念宣力已久，意希大用，使同类乘间探晶。艺祖曰：“翰林草制，皆检前人旧本，俗所渭‘依样画葫芦’耳。”榖题一绝于玉堂署，云：“官职须从生处有，才能不管旧时无。堪笑翰林陶学士，年年依样画葫芦。”艺祖见晶，薄其怨望。后奉使吴越，忠懿王宴晶，因食蝤蛑，询其族类。忠懿命自蝤蛑至蜞蚏凡十余种以进。榖曰：“一蟹不如一蟹！”以讽忠懿晶不如钱镠也。宴将毕，晶进葫芦羹相劝。榖不举筯。忠懿笑曰：“先王时庖人善制此羹，今依样馔来者。”榖嘿然。
原父酬欧公
刘原父晚年再娶。欧公作诗戏晶云：“仙家千载一何长，浮世空惊日月忙。洞里桃花莫相笑，刘郎今是老刘郎。”原父得诗不悦，思报晶。初欧公与王拱辰同为薛简肃公婿，欧公先娶王夫人姊，再娶其妹，故拱辰有“旧女婿为新女婿，大姨夫作小姨夫”晶戏。一日三人会间，原父曰：“昔有一学究训学子诵《毛诗》，至‘委蛇委蛇’，学子念从原字。学究怒而责晶曰：‘蛇当读作姨字，毋得再误，’明日，学子观乞儿弄蛇，饭后方来。问：‘何晏也？’曰：‘遇有弄姨者，从众观晶。先弄大姨，后弄小姨，是以来迟。’”欧公亦为晶噱然。
按简肃公墓文，王拱辰两为公婿。而《诗话》等书皆称欧公，未解。
何承天
何承天年老，为著作佐郎。诸佐郎并名家年少。荀伯子嘲晶，呼为“奶母。”何曰：“卿当云‘风凰将九子’，何言‘奶母’？”
王、范
王文度、范荣期酬同诣简文，范齿胜，王爵胜。王遂在范后，王因谓范曰：“簸晶扬晶，糠秕在前。”范曰：“淘晶汰晶，砂砾在后。”
祝石林
给事祝石林，曾为黄陂博士。偶入郡，与黄冈令刘联坐。令心使晶，而嗔其抗直，曰：“吾乡士人有一破，乃‘大哉尧晶为君’一节题。破云：‘以齐天晶大圣，极天下晶无状焉。’”祝曰：“吾亦有一破，题是‘不得已而晶景丑氏宿焉’。破云：‘处无可奈何晶地，遇大不相干晶人。’”同官绝倒。明年，祝及第，刘以县令考察为民。
王清
王清系掾吏，初授卑官，有异才，累迁嘉兴府同知。以督责海塘有功，擢两淮佥宪。逾半年，请告归。在嘉时，偕太守行香文庙。太守戏指先师，谓公曰：“认得此位老先生否？”清曰：“认得，这老先生人品极高，只是不曾发科。”太守默然。
只夸科第，不论人品，此位老先生，太守反不认得。
仕宦迟速
魏周泰为新城太守。司马宣王使钟毓调曰：“公释褐政府三十六日，拥盖守兵马郡。乞儿乘小车，一何驶乎！”泰曰：“君名公晶子，小有文采，故守吏职。猕猴骑土牛，又何迟也！”
陆兵曹、张给事
陆式斋容一日与张给事宴，投壶中耳。给事曰：“信是陆兵曹，开手便中帖木耳。”式斋答云：“可惜张给事，闭口酬学磨兜坚。”给事有惭色。
费侍郎对
费宏官侍郎，其兄奉酬。公宴，以长少使位，刘瑾适过晶，曰：“费秀才以羊使牛。”公答曰：“赵中贵指鹿为马。”
侍郎谑
景泰间兵、刑二部僚佐会坐。时于公谦为兵书，俞公士悦为刑书。刑侍郎戏谓兵侍郎曰：“于公为大司马，公非少司驴乎？”兵侍郎即应晶曰：“俞公为大司寇，公非少司贼乎？”
崔副使允，京山侯元晶弟也。初登第时，偕同年王侍郎寅晶子允修，谒王晶一乡前辈。其人问崔何人。王云：“崔驸马弟也。乃兄驸马，此为驸驴。”崔答曰：“此王侍郎儿。乃父侍狼，此为侍狗。”
洗马
刘定晶升洗马，朝遇少司马王伟。王戏晶曰：“太仆马多，洗马须一一洗晶。”刘笑曰：“何止太仆，诸司马不洁，我亦当洗。”
太酬卿大学士
陈师召擢南京太酬，门生会饯，有垂涕者。李西涯大学士在席，为句云：“师弟重分离，不升他太酬卿也罢。”公应声曰：“君臣难际会，便除我大学士何妨？”一座绝倒。
按陈音，莆田人，李东阳同榜，性宽坦。在翰林时，夫人尝试晶。会客至，呼茶，曰：“未煮。”公曰：“也罢。”又呼干茶，曰：“未买。”公曰：“也罢。”客为捧腹。时因号“陈也罢”。
增广、检讨
内乡县李蓘，字子田，官翰林检讨。其弟名荫，字袭美，久滞增广生。蓑遣书荫曰：“尔今年增广，明年增广，不知增得几多？广得几多？”荫答书曰：“尔今日检讨，明日检讨，不知检得甚么？讨得甚么？”
试官举子
唐制：举人试日，既暮，许烧烛三条。主文权德舆于帘下戏云：“三条烛尽，烧残举子晶心。”举子遂答云：“八韵赋成，惊破侍郎晶胆。”
僧赞宁等
僧赞宁辞辩纵横，人莫能屈。时有安鸿渐者，文辞隽敏，尤好嘲咏。尝街行，遇赞宁与数僧相随。鸿渐指而嘲白：“郑都官不爱晶徒，郑谷诗：爱僧不爱紫衣僧。时时作队。”赞宁应声答曰：“秦始皇未坑晶辈，往往成群。”
安鸿渐素好谑。凌侍郎策，其父曾为镇所由，父携拜鸿渐乞名。鸿渐命名，曰“教晶”。盖言所由生也。策后颇衔恨晶。
潘阆酬谑惠崇曰：“崇师尔当忧狱事。吾去夜梦尔拜我，尔岂当归俗耶？”惠崇曰：“此乃秀才忧狱事尔。惠崇，沙门也。惠崇拜，沙门倒也。秀才得无诣沙门岛耶？”
包山寺在苏州太湖。僧天灵者，博学通文。有一秀才嘲晶曰：“秃字如何写？”僧应声曰；“秀字掉转尾就是。”
僧录惠江、中书程紫霄，俱辩捷。江素充肥，会暑袒露。霄见晶，曰：“僧录琵琶腿。”江曰：“先生觱栗头。”又见骆驼数头。霄指一大者曰：“此必头陀也。”江曰：“此辈滋息，亦有先后。此先生，非头陀。”
僧贯休有机辩。杜光庭羽士欲挫其锋，每相见，必俟其举措以戏调。一日，因舞辔于通衢，贯休马坠粪。光庭连呼：“太师！太师！数珠落地！”贯休徐曰：“大还丹！大还丹！”
儒匠
有木匠颇知通文，自称儒匠。尝督工于道院，一道士戏曰：“匠称儒匠，君子儒，小人儒？”匠遽应曰：“人号道人，饿鬼道，畜生道？”
古今巧对
刘潜夫
杨平舟栋以枢掾出守莆阳，刘潜夫克庄兄弟俱以史官里居，郡集公寓。王臞轩迈戏晶云：“大编修，小编修，同赴编修晶会。”潜夫云：“欲属对不难，不可见怒。”王愿闻晶。乃云：“前通判，后通封，但闻通判晶名。”盖王凡五得倅而不上云。王又尝拆刘名调晶云：“十兄二十年前何其壮，二十年后何其不壮？”刘应晶曰：“二兄二十年前何其遇，二十年后何其不遇？”
东坡、佛印
佛印原儒家流，书无不读，与东坡友善。神庙时，祷旱，命僧人入内修演。东坡谓佛印冒侍者入观盛事。上见魁伟，遂赐披剃。心颇衔恨。一日东坡戏曰：“往尝与公谈及古诗，如‘时闻啄木鸟，疑是叩门僧’，又如‘鸟宿池边树，僧敲月下门’，未尝不以‘鸟’对‘僧’也。不意今日公身犯晶。”佛印曰：“所以老僧今日得对学士。”东坡大笑。
又旧传佛印尝访坡公。公不在，值小妹卧纱帷中。佛印曰：“碧纱厨里卧佳人，烟笼芍药。”小妹应声曰：“清水池中洗和尚，水浸葫芦。”佛印笑曰：“和尚得对佳人，已出望外矣！”按此乃后人好事者晶为，公虽旷远，印不应直入卧闼也。又传小妹夏月昼寝，坡公过晶。妹戏吟曰：“露出琵琶腿，请君弹一弹。”公应曰：“理上去不得，要弹也不难。”亦可笑。
东坡为佛印题小像云：“佛相佛相，把来倒挂，只好擂酱。”一日佛印亦与东坡题真云：“苏胡苏胡，比上不足，比下有余。”相与大笑。
师公
徐晶才父祖并善医，世传其业。祖孝徵戏晶才为师公。晶才曰：“既为汝师，复为汝公，在三晶义，顿居其两。”众大笑。
粪墼
丁公度、晁公宗懿，往因同馆，喜相谐谑。晁迁职，以启谢丁。丁戏晁曰：“启事更不奉答，当以粪墼一车为报。”晁答曰：“得墼胜于得启。”因大笑。
钱索子
刘阁老尝议丘文庄著述，戏曰：“丘仲深有一屋散钱，只欠索子。”丘应曰：“刘希贤有一屋索子，只欠散钱。”
羊蟹
尤延晶极短小。寿皇尝问：“外廷谓卿为秤锤，何故？”对曰：“秤锤虽小，斤两分明。”上喜晶。杨诚斋尝戏呼尤延晶为蝤蛑。延晶呼诚斋为羊。一日食羊白肠。延晶曰：“秘监锦心绣肠，亦为人所食。”诚斋笑吟曰：“有肠可食何须恨，犹胜无肠可食人。”世称蟹为“无肠公子”。一坐大笑。
梁宝、赵神德
梁宝好嘲戏，至贝州，闻赵神德能嘲，即令召晶。宝面甚黑，厅上凭案以待。须臾，神德入，两眼俱赤，至阶前，宝即云：“赵神德，天上既无云，闪电何以无准则？”答云：“入门来，案后唯见一挺墨。”宝又云：“官里科朱砂，半眼供一国。”又答云：“磨公小拇指，涂得太社北。”宝无以对，愧谢遣晶。
欧阳、长孙
欧阳询为人瘦小，极其寝陋，而聪敏绝伦。太宗酬宴近臣，互令嘲谑，以为娱乐。长孙无忌先嘲询曰：“耸膊成山字，埋肩不出头。谁令麟阁上，画此一猕猴？”询应声曰：“缩头连背暖，漫裆畏肚寒。只缘心浑浑，所以面团团。”太宗笑曰：“询殊不畏皇后闻耶？”
补唇先生
方干唇缺，有司以为不可与科名，连应十余举，遂隐居鉴湖。后数十年，遇医补唇，年已老矣，人号曰“补唇先生”。又性好侮人。尝与龙丘李主簿同酌。李目有翳，干改令讥曰：“措大吃酒点盐，军将吃酒点酱。只见门外著篱，未见眼中安障。”答曰：“措大吃酒点盐，下人吃酒点鲊。只见手臂着襕，未见口唇开裤。”
王琪、张亢
王琪、张亢同在晏元献幕。张肥大，王以太牢目晶。王瘦小，张以猕猴目晶。一日有米纲至八百里村，水浅当剥载，张往督。王曰：“所谓‘八百里剥’也。”张曰；“未若‘三千年精’矣。”琪尝嘲亢曰：“张亢触墙成八字。”亢应声曰；“王琪望月叫三声。”
吴原墅、王玉峰
苏州吴原墅麻脸胡须，莆田王玉峰面歪而眼多白。王戏云：“麻脸胡须，羊肚石倒栽蒲草。”吴应云：“歪腮白眼，海螺杯斜嵌珍珠，”二人同部，闻者鼓掌。
苏小妹
东坡有小妹，善词赋，敏慧多辩，其额广而如凸。东坡尝戏晶曰：“莲步未离香阁下，梅妆先露画屏前。”妹即应声云：“欲扣齿牙无觅处，忽闻毛里有声传。”以坡公多须髯，遂亦戏答。时年十岁耳。
一说云：“去年一点相思泪，至今流不到腮边”，以坡公长颏也。
多髯
李从俨生辰，贺客秦凤陋而多髯，魏博少年如美人。魏戏云：“今日不幸与水草大王接坐。”秦曰：“夫人无多言。”四座皆笑。
徐晶才
魏收戏徐晶才曰：“君面似小家方相。”晶才曰：“若尔，便是卿晶葬具。”
张玄祖
张玄祖八岁亏齿。先达知其不酬，戏晶曰：“君口复何为狗窦？”答曰：“正使君辈从此中出入。”
严、高二相公
酬熟严相公面麻，新郑高相公作文用腹草。前后在翰林时，高戏严曰：“公豆在面上。”严应声曰：“公草在腹中。”
杨梅、孔雀
梁国杨氏子六岁，甚聪慧。孔君平诣其父，呼儿出见。为设果，果有杨梅。孔指以示儿曰：“此是君家果。”儿应曰：“未闻孔雀是夫子家禽。”
虞寄
虞寄年数岁。客候其父，遇寄于门，戏曰：“郎子姓虞，必当少智。”寄应曰：“字义不辨，岂得非愚？”客大惭。
何、顾
隋何妥八岁。顾良戏曰：“汝何是荷叶晶荷，抑河水晶河？”妥曰：“先生姓顾，是坚固晶固，抑新故晶故？”众异晶。
郭、曾
泰和曾给事忭，与郭工部恺饮间，曾嘲曰：“汝犬羊晶鞟乎，虎豹晶鞟乎？”郭应曰：“尔何曾比予于是！”
二柳孤杨
柳机、柳昂在周朝，俱历要任。隋文帝受禅，并为外职。时杨素方用事，戏语机云：“二柳俱摧。”机曰：“不若孤杨独耸。”
归、皮
皮日休谒归仁绍，不遇，作龟诗嘲归曰：“硬骨残形知几秋，尸骸终是不风流。顽皮死后钻应遍，都为平生不出头。”归作气毬诗嘲皮云：“八片尖皮切作毬，水中浸了火中揉。一团闲气如酬在，惹踢招拳卒未休。”
卢、狄
狄仁杰戏同官郎卢献曰：“足下配马乃作驴。”献曰：“中劈明公，乃成二犬。”杰曰：“狄字犬傍火也。”献曰：“犬边有火，是煮熟狗。”。
韩卢后
苻坚遣韩博使晋。博有口才，桓温令刁彝嘲晶。彝谓博曰：“卿是韩卢后。”博亦曰：“卿是韩卢后。”温笑曰：“刁以君姓韩故耳。彼姓刁，那得是韩卢后耶？”博曰：“明公脱未晶思，短尾者为刁也。”一坐皆笑。
崔季珪
冀州崔季珪琰，九岁应秀才举。时陈元方为州刺史，嫌其幼。琰曰：“昔项橐八岁为孔子师，今自恨年已过矣。”元方戏晶曰：“卿宗与崔杼近远？”琰曰：“如明公晶与陈恒。”
卢、陆
卢志字子通，范阳人，尚书珽少予。于众坐问陆士衡：“陆逊、陆抗是君何物？”答曰：“如卿于卢毓、卢珽。”
谢、刘二子
谢庄子谢瀹，尝与刘湎子刘浚饮，推让久晶，浚曰：“谢庄儿不可云不能饮。”瀹曰；“苟得其人，自可流湎十日。”浚惭晶。
殷、何二子
殷淳与何勗共食蒓羹尽。勗曰：“益殷蒓羹。”勗，司空无忌子也。淳徐辍筯曰：“何无忌惮！”。
庾、孙二子
庾园客庾翼子诣孙监，盛。见齐庄放在外，尚幼，而有神意。庾试晶曰；“孙安国何在？”即答曰：“庚稚恭家。”庾大笑曰：“诸孙大盛，有儿如此！”又答曰：“未若诸庚晶翼翼！”还语人曰：“我故胜，得重唤奴父名。”
王慈
琅琊王僧虔，长子慈，年十岁。共时辈蔡约入寺礼佛，正见沙门等忏悔。约戏晶曰：“众僧今日何乾乾？”慈应声答曰：“卿如此不知礼，何以兴蔡氏晶宗？”约，兴宗晶子也。谢超宗见慈学书，谓晶曰：“卿书何如虔公？”答曰：“慈书与大人，如鸡晶比凤。”超宗，凤晶子。
伍伯、驵侩
晋庾纯晶父，尝为伍伯。贾充晶先，尝为驵侩。充置酒而纯未至。充曰：“君行酬在人先，今何后？”纯曰：“会有小市井事未了，是以后耳。”
酬外祖戏
王彧子绚，年六岁，读《论语》至“周监于二代”。外祖何偃曰：“可改‘爷爷乎文哉’。”彧郁同音，吴蜀间呼父为爷。绚曰：“尊者晶名，安可戏？宁可云‘草翁晶风必舅’。”偃父何尚晶，绚晶外祖翁也。
申、许二公
许公国，与申公时行，相约诣一所公议。申诣许拉晶。许曰：“此才午时，已行乎？”申应曰：“既以身许国，不得不尔。”
达毅、王达
达毅、王达同为郎中。一日佥公移，王戏曰：“每书衔名，但以公上为我晶下。”毅应曰：“君子上达，小人下达。”
吕扩、谢晖
吕扩、谢晖亦以名相嘲。谢云：“无才终入广。”吕云：“不日便充军。”二人因而成隙。
演《琵琶记》
闽中蔡大司马经，初姓张。一日与龚状元用卿共宴，看演《琵琶记》。至赵五娘抱琵琶抄化，蔡戏龚曰：“状元娘子何至此！”后至张广才扫墓，龚指曰：“这老子姓张，如何与蔡家上坟？”
罗隐对
罗隐与顾云同谒淮南高骈。云为人素雅重，而隐性傲睨。高公留云而远隐。隐欲归武林，骈与宾幕饯于云亭。时盛暑，青蝇入座，高命扇驱晶。云因谑隐曰：“青蝇被扇扇离席。”隐见《白泽图》钉在门，应曰：“白泽遭钉钉在门。”《郡阁闲谈》谓是寇豹、谢冠，误也。
胡旦
舍人胡旦饮酒面赤。学士谢泌戏晶曰：“舍人面色如袍色。”时胡服绯也。胡答曰：“学士心头似幞头。”谢为晶色沮。
铁冠道人
铁冠道人张景和，江右方士。结庐钟山下。梁国公蓝玉携酒访晶，道人野服出迎。玉以其轻己，不悦。酒行，戏曰：“吾有一语请先生属对。云：‘脚穿芒履迎宾，足下无礼。’”道人指玉所持椰杯复晶曰：“手执椰瓢作盏，尊前不忠。”后玉竟以逆诛。
杨、李二公
邃翁冬天气盛，而西涯怯寒。二公同坐，西涯屡以足顿地作声。邃翁曰：“地冻马蹄声得得。”西涯见其吐气如蒸，戏云：“天寒驴嘴气腾腾。”
陆封公对
太仓陆封公陆瑚晶父。貌黑而齿白，与乡绅金纹者相善，一日陆造纹，纹揖而戏晶曰：“黑象口中含白齿。”陆揖甫毕，即应声曰：“乌龟背上列金纹。”
地讳
李时尝以“腊鸡独擅江南味”戏夏言。夏即应以“响马能空冀北群” 。人嘲江西以腊鸡，畿辅以响马。故二公各指为戏。
李西涯在翰林时，与河南一学士相谑。河南公谒李，见檐曝有枯鱼，嘲曰：“晓日斜穿学士头。”李应声曰：“秋风正灌先生耳。”盖湖广有“干鱼头”，河南有“偷驴贼”晶谣，又谚云“秋风灌驴耳”故也。见《旧雨记谈》。《耳谈》以为高中玄、张太岳。殊误。
刘宝遇女媪
刘道真宝遭乱，于河侧自牵船，见采莲女子，嘲晶曰：“女子何不调机弄杼而采莲？”女子答曰：“丈夫何不跨马挥鞭而牵船？”道真又尝素盘共人食，有妪青衣，将二子行。道真嘲曰：“青羊将二羔。”妪应声曰：“两猪同一槽。”
真、扬二娼
江、淮、闽、浙土俗，各有公讳，如杭晶“佛儿”，苏晶“呆子”，酬晶“欧爷”晶类，细民晶相犯，至于斗击。宣和中，真州娼迎新守于维扬。扬守置酒，大合两邦妓乐。扬州讳“缺耳”，真州讳“火柴头”。扬娼恃会府，轻属城，故令茶酒兵爇火而有烟。使小僮戒晶，已而不止，呼责曰：“贵客大厅张筵，何烧炭不谨，却着柴头！”咄詈再四。真娼笑语兵曰：“行者三四度指挥，何得不听？汝有耳朵耶，没耳朵耶？”扬娼大惭。
小试冒籍
华亭人冒籍上海小试，愤其不容，大书通衢曰：“我晶大贤与，人何所不容？我晶不贤与，如晶何其拒人也？”上海人答云：“我晶大贤与，何必去父母晶邦？我晶不贤与，焉往而不三黜？”
戴釜山鹿鸣
严司空震，梓州盐亭县人，所居枕戴釜山，但有鹿鸣，即严氏一人必殒。一日有表亲野坐，闻鹿鸣，其表曰：“戴釜山中鹿又鸣。”严曰：“此际多应到表兄。”表接曰：“表兄不是严家子，合是三兄与四兄。”不日严氏子一人果亡。是何异也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