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异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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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这世间啊,稀奇古怪的事儿可多了去了。您要问这些到底是吉兆还是凶兆?那可没个准数。要是真有定数,人还折腾个啥劲儿呢?古时候有屈轶草能指认奸臣,獬豸兽会顶撞坏人,那可都是祥瑞之物。可要是光靠一草一兽来辨忠奸,还要人干啥?再说了,太平盛世没奸佞,这些神物显不出本事;乱世又见不着它们显灵,这不就成了空有名头嘛!不过话说回来,盛世祥瑞多是虚的,乱世妖异倒常是真真切切的——鬼怪显灵,物件成精,人也要遭殃,这里头的道理,值得琢磨啊。

草成精这事就够邪乎。东汉灵帝那会儿,陈留、济阴几个郡的路边野草,长得跟人似的,还拿着长矛盾牌,牛马模样的更是千奇百怪。

西晋太康年间更离奇。幽州有个死牛头突然开口说人话。还有块山石活像蹲着的狗,路人经过就咬。后来果然出了个石勒称王。

前赵嘉平四年,天上掉下块三十步长的大肉,臭气熏得平阳城都能闻见。这肉旁边老有哭声,日夜不停。后来刘皇后生下一蛇一虎,祸害完人就跑,最后竟在臭肉边上找着了。等刘皇后一死,怪肉和哭声才消停。嘿,这么大块肉,贪嘴的见了怕是要流口水!

后赵石虎修武殿,墙上圣贤画像全变胡人模样,过了十来天,画上人头都缩进肩膀里。后来石闵悬赏杀胡人,一天就砍了二十多万脑袋,高鼻梁大胡子的都遭了殃。

北齐后主时,崔季舒家池塘里的莲花茎上,全长出戴鲜卑帽的胡人脸。没过多久,崔大人就被杀了。

这天画更是奇绝。北宋天圣年间,青州太守滕涉看见寒冬瓦上霜花竟成百卉图样。金朝末年,河冰冻结成龟纹花鸟,比画的还精巧。

弘治年间本是太平盛世,可浙江景云县突然出现数万白马状怪物凌空飞去,陕西庆阳府又下起鹅卵大的石雨,奏章里写得有鼻子有眼。

南宋时程家井水突然喷出数丈高,像彩虹似的轰隆作响,两股水在杉墩那儿打架,进退拉扯了半个时辰才消停。唐朝天宝年间,汝南叶县两块土疙瘩打架打得出血,好几天才停。

武清县有户人家的石臼跟邻居家石磙子自个儿滚到麦地里打架,乡亲们拿木头拦都拦不住,木头反倒折了。晚上把两样东西分开老远埋了,谁知半夜又打起来,把麦苗全糟蹋了。秀才李廷瑞赶去看时,那石臼石磙还在叮叮当当碰撞,火星子直冒,三天才消停。

唐朝宰相郑絪家更绝。厨房里十来口锅突然自己晃悠,最后三只锅驮着一口大釜列队行进,连瘸腿的锅都蹦跶着跟上。小娃娃说了句:"既然能作怪,瘸腿的怎么过不去?"那些锅居然又回来把瘸腿的驮过去,最后在院子里轰隆一声全成了灰。

正德年间文安县河面冻出五丈高的空心冰柱,后来流寇来了,乡亲们躲进冰窟窿里保全性命。

西晋江夏张骋早上出门,他家牛突然说话:"天下要乱啦,还去哪儿?"吓得他赶紧回家,结果狗又说:"回来这么早干啥?"

唐朝严遵美大人突然发疯手舞足蹈,他家猫跟狗说:"军容大人发癫啦!"狗回:"别管他!"鄱阳龚纪家更热闹,公鸡打鸣狗戴头巾,老鼠大白天成群结队。请巫师来驱邪时,全家就猫还正常,结果这猫突然站起来拱手说:"不敢当。"后来龚家三兄弟全中了进士。

牛僧孺中进士那天才叫壮观,几万只苍蝇排成八行,朝他鞠躬三次才飞走。

无锡华家柱子里钻出两三寸高的小人,请道士念经时小人还出来听。后来用弩箭射死一个,原来是黄鼠狼。结果招来百来个小人讨命,还有披麻戴孝哭丧的,最后柱子里竟传出送葬的铃钹声和娶亲的喜乐。

豫章有户人家的婢女踩死个几寸高的小人,结果来了几百个披麻戴孝抬棺材的,最后发现全是老鼠。用开水一浇,这才消停。

您瞧,这大千世界,无奇不有啊!

玉贞娘子

程迥是伊川先生的后人。绍兴八年那会儿,他搬到临安后洋街住下。家门口正对着大路,平日里就挂道帘子挡挡尘土。这天忽然有个燕子似的东西"嗖"地从帘子缝钻进来,直直钉在堂屋墙上。家里人凑近一瞧,竟是个五六寸高的小妇人,眉眼身段样样精致,穿着打扮比官家小姐还讲究。这小娘子见人也不怕生,细声细气地说:"奴家玉贞娘子,偶然路过贵府。若能供奉我,自有你们的好处。"程家连忙在墙上凿了个小佛龛,日日香火不断。这玉贞娘子当真灵验,吉凶祸福说一个准一个,来看热闹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,每人收一百文钱才让掀帘子瞧一眼。不出一年,程家就靠这个发了财。谁知有天这小娘子突然振翅飞走,再没回来过。

孔升翁

龙门寺的和尚逮着只鹊鸟大的怪蜂,关在竹笼里。第二天忽听笼子外有只大蜂嗡嗡叫着"孔升翁",老和尚觉得稀奇,赶紧把笼子打开了。

虱诵赋

扬州有个苏隐,夜里盖着被子正要睡,突然听见被窝底下有好几个人在念杜牧的《阿房宫赋》,声音又尖又细。他猛地掀开被子,哪有什么人,只逮着十几只黄豆大的虱子。把这些虱子掐死后,念赋声就没了。

鱼念佛鸡卵念佛

天宝年间,当涂县的刘成、李晖用大船运鱼。有条大鱼突然叫了声"阿弥陀佛",转眼间上万条鱼齐声念佛,声浪震得岸边的柳枝直颤。

敬宗皇帝那会儿更奇,宫里人听见还没孵出来的鸡蛋在壳里念"南无观世音"。

镟中佛象

常熟丘郡家厨房的锡盘里剩着半只烧鸡,忘了收拾。有天丫鬟收拾碗筷,突然看见橱柜边泛金光。掀开一看,烧鸡冒的热气竟凝成座小佛殿,里头坐着尊菩萨像,眉眼衣纹清清楚楚。丘郡把锡盘供在正堂,全家跪拜了三天。后来请巫师扎了条草船,连盘带佛送进护城河漂走了。这事发生在万历癸未年正月初六。

说来也巧,唐朝有人煮鸡时锅里突然冒火光,捞出来发现鸡肚子里有个带莲花座的菩萨像,从此那家人再不敢杀生。

蛤蜊、蚌异

唐文宗正吃着蛤蜊,突然有个蛤蜊壳里现出两尊菩萨,头戴宝冠身披璎珞,脚踩莲花。皇帝赶紧让人送到兴善寺供养。隋炀帝当年也遇上过这种事。

吴兴的宗益剖开只河蚌,珍珠上竟显出个罗汉像,袒着右肩扭头向左看。宗益把这颗珠子供进了慈感寺。

鳖异

万历己卯年,严州建德县渔夫捞着只八斤重的老鳖。酒馆买去挂在屋里,半夜总听见人说悄悄话。第二天杀鳖时,肚子里竟有个六寸高的小老头,皮帽子底下五官俱全。官府层层上报,最后装进檀木匣子送进京城给达官贵人参观。丁未年遂昌县民宋甲也剖出过鳖中和尚,那和尚手握宝珠,僧鞋僧袍分毫不差。

颖川王户部在通州摆宴时更绝,厨子杀的鳖肚子里藏着判官和小鬼,红头发蓝脸膛,一个拿生死簿一个执判官笔,连衣裳褶皱都活灵活现。王大人从此再不敢吃鳖。

菜花现佛

李及之在润州当官时,他家菜园里的油菜花全变成了莲花,每朵花蕊里还坐着尊小佛像,跟能工巧匠雕出来似的。

鸡生方卵

弘治末年,崇明县有户人家养的鸡下了个方鸡蛋。敲开一看,里头蹲着个枣大的小猕猴。

石中男女

成化年间漕河修堤,有块石头被凿开,里头竟是一对三寸高的男女正在交合,手脚毛发纤毫毕现。高邮卫的指挥使把这奇石献给了平江伯陈锐,成了陈家的镇宅之宝。石头尚且懂得恩爱,世人又怎能免俗?

狐假子路

东昌孔庙里有尊空心木雕的子路像。正德年间,这木像突然开口说人话:"我仲由奉夫子之命掌管本地祸福!"百姓纷纷来祭拜,每次都要先退出殿外闭门片刻。等再开门时,供品准被吃得精光。

有位御史路过时说:"哪是子路,分明是妖怪!"他准备了烈酒猛劝"子路"喝,不一会儿殿里没了动静,进去一看,原来是只醉倒的狐狸。御史笑道:"你冒充子路,倒学起宰予昼寝来了?"

鬼畏面具

金陵有个卖鬼脸面具的商贩,有回在石灰山遇雨,面具都快淋烂了。他去大宅院借宿被拒,只好蹲在屋檐下生火烘面具。他往头上戴一个,两手两膝各套一个,凑近火堆烤着。三更时分来了个穿黑衫的巨汉,犹犹豫豫不敢靠近。商贩灵机一动,突然厉声呵斥。

那黑汉"扑通"跪倒:"小的是黑鱼精,就住前面水塘里。因与主人家小姐私通,夜夜来会。冲撞了诸位尊神,千万饶命!"第二天商贩找到那家一问,果然小姐中了邪。后来抽干水塘捉到条百来斤的乌鱼,腌成咸鱼担走了。

鬼张

弘治年间,高邮张指挥使没儿子,有天在湖边看见块破船板载着个漂亮姑娘漂来。姑娘说全家遭了船难,求他相救。张指挥娶她过门,第二年就生了个儿子。这女子梳头时总要关门,有回丫鬟从门缝偷看,吓得魂飞魄散——她正把脑袋搁在膝盖上盘发髻呢!张指挥后来提刀破门,砍中的却是块烂船板。好在儿子平安长大,后来还世袭了官职,人称"鬼张指挥"。

无鬼论

阮瞻向来不信鬼神。有天来了位客人,两人辩论到半夜,客人突然翻脸:"鬼神之事自古有之,我就是鬼!"说着变成狰狞模样消失了。

还有个福建仆人雨夜回家,路上遇见个打灯笼的要和他共伞。快到路口时那人说:"你瞧瞧我脸。"仆人一看,伞底下竟是个没下巴的!老辈人说这世上人鬼各半,只是人看不见鬼罢了。

鬼巴

《夷坚志》里记着,临川王行之在广东当县尉时,他表弟季生半夜在船上遇见个二尺高的蓝皮红发鬼。这季生胆子大,一把揪住鬼叫家丁们痛打。那鬼惨叫连连,天亮后竟变成具干尸。季生把鬼尸腌成腊肉收藏,逢人就拿出来显摆。

药鬼

刘池苟家里闹鬼,一到夜里就来偷吃。老刘愁得睡不着觉,干脆煮了两升野葛汁,偷偷倒在粥上,拿碗扣着。那天半夜,鬼又来了,掀开碗就吃粥。没一会儿功夫,就听见屋顶上"哇哇"直吐。打那以后,再没鬼来偷食了。

髑髅言

御用监的来定大人五月里出差去南海子,带着五六个随从,抬着酒肉当干粮。正午走到羊房南边的大柳树下,一行人卸了马鞍,脱了外衣,坐在树根上歇脚。来大人用椰壳瓢舀酒喝,拿蒜汁蘸肉吃。

正吃着呢,忽然瞥见旁边有个骷髅头。来大人起了玩心,夹块蒜泥肉塞进骷髅嘴里,笑嘻嘻问:"辣不辣?"谁知那骷髅竟开口应道:"辣!"一顿饭的工夫,那骷髅不停喊辣。来大人吓得够呛,赶紧叫人把肉掏出来,可那"辣"字还是不停。一行人硬着头皮赶到南海子,办完差回来,那喊辣声一路跟着,直到进城才消停。没过几天,来大人就病死了。

白骨

河朔的刘先生游上封山,回来路上遇着大雨。看见路边坟堆有个洞,就钻进去躲雨。天黑了索性睡下,半夜醒来雨停了,月光照进墓穴,里头亮堂堂的。砖墙光溜溜的,北墙根摆着副完整白骨。刘先生刚坐起来细看,那白骨突然蹦起来抱住他。刘先生拼命厮打,白骨哗啦散了一地。后来他跟人说起这事,有明白人说:"这不是闹鬼,是刘先生阳气太旺,把枯骨都引活了。"

鬼姑神

南海小虞山里住着鬼母,一胎能生一千个鬼娃。早上刚生下来,晚上就全吞进肚。如今苍梧一带供奉的鬼姑神就是她,长得虎头龙脚,眼睛像蟒蛇,眉毛似蛟龙。

蛤精疾

北齐时徐之才太医见个病人脚后跟肿痛,别的医生都看不出毛病。徐太医说:"这是蛤精作怪,准是坐船时把脚垂进海水里染上的。"病人连连称是。开刀取出两个榆钱大小的蛤子,果然就好了。

食鸡子疾

名医褚澄诊出个病人寒症是因为白煮鸡蛋吃太多。让用一升紫苏煮水喝。头回喝下去,吐出个酒盅大的东西,打开一看竟是只活蹦乱跳的小鸡。褚医生说还没完,再喝药又吐出二十只小鸡,这才痊愈。

铜枪

汉末有人肚子疼得日夜难眠,临终嘱咐儿子剖腹查看。死后儿子真剖开肚子,发现里头有杆铜枪。后来华佗听说这事,带着药箱赶来,往铜枪上撒了把药粉,那枪立刻化成了清酒。

临甸寺僧

苏州齐门外临甸寺有个俊俏和尚,二十出头就得怪病死了。老和尚心疼徒弟,厚葬时火化到最旺时,突然"砰"的一声,死僧肚子炸开,滚出个鸡蛋大的肉球。球破后跳出个三寸小人,胡子垂到肚脐眼,把围观百姓都吓坏了。

张锷

秘书丞张锷贪杯得怪病,身子从中间分开——左边怕冷右边怕热。大夏天也得左边穿棉裤右边套纱衣。

饮不饮

宰相元载原本滴酒不沾,光闻酒味就醉。后来医生从他鼻尖挑出条小虫,说是"酒魔"。打那以后他反倒能喝一斗酒。还有个镇阳酒鬼,有天醉吐出一条舌头状的肉块。这怪物没眼没嘴,但主人要喝酒时就冒出眼睛,竖起来像旗杆。家里人往它身上浇酒,转眼就喝光平日酒量。最后扔进火里烧,爆裂成几十片,这人才算戒了酒瘾。

肠痒

傅太学有阵子得怪病,肠子痒得抓心挠肝——想笑笑不出,想哭哭不来,折腾好几年才好。

徐氏

孟参政的夫人徐氏见着亲娘和弟弟就浑身发抖,听到打铁声就犯病。用了十几年的丫鬟偶然说起家里是铁匠,立刻被赶出府门。

腹中击鼓

陈主簿的妻子肚子胀时,里头"咚咚"像打鼓,方圆几丈都听得见。肚子一消,鼓声就停。每月准时要闹一回。

喉声合乐

许州有个老和尚,睡着后打呼噜像吹笙簧。戏班子的偷偷记谱,配上乐器,居然能奏古曲。老和尚醒着时自己倒不知道。

空中美人

北齐武成帝酒色过度,有回病中说胡话:"先是看见天上飘着五彩祥云,近看变成美人,又变成观音菩萨。"太医说这是纵欲过度产生的幻象。

应声虫

淮西杨勔得了怪病,每说句话,肚子里就有虫子学舌。道士教他读《本草纲目》,读到"雷丸"时虫子突然不吭声了。后来他在长汀遇见个要饭的也有这病,围观的人越多,要饭的越来劲。杨勔好心教他治病的法子,要饭的却说:"我就靠这招讨钱吃饭呢!"

活玉窠

周至县有个教书先生牙疼,左脸肿得老高。有天正张着嘴发愣,忽然听见牙床里传出说话声,像集市般热闹。疼劲刚过去,半夜又听见喊:"小都郎回活玉窠喽!"接着腮帮子一鼓,牙齿又疼得要命。主人家劝他请道士作法,后来虽好了,到底不知是什么精怪作祟。

谢在杭讲过一个奇事。他那同科进士、历城的穆深老爷在家养病时,耳朵里总听见人马喧闹声。有天正躺着呢,忽然听见有人说:"咱们去郊外逛逛吧!"接着就听车马骡驴一辆接一辆从耳朵里跑出去,嘿,这病立马就好了。可太阳刚偏西,那帮人马又闹哄哄地回来了,耳朵里一热闹,老毛病又犯。穆老爷请遍名医,什么方子都试过,愣是治不好。拖了一年多,这怪病自己倒好了——这才信了当年陶穀记载的怪谈不假。

说到生产奇闻,佛经里记着王舍城有个大财主,他夫人怀胎十月该生了,孩子却赖着不出来。接着又怀上第二胎,十月期满生下个娃,先前那个竟缩在右肋下不动弹。这么接二连三怀了九胎,生了八个,头一个死活不肯出世。产妇被折腾得死去活来,汤药灌下去像泼在石头上。临终前拉着家人手说:"我肚子里这孩子还活着,等我闭了眼,你们定要剖腹取他出来。"等妇人咽了气,亲戚们抬着尸首到坟地,请来神医耆婆开膛,果然取出个皱巴巴的小老头,满头白发佝偻着腰,睁眼四下打量道:"我前世骂过和尚,活该在娘胎里烤了六十年火炉子!"

周哀公八年更邪乎,郑国有个产妇一胎生下四十个娃,二十个活的,二十个落地就断了气。

宋朝有个孝廉,他亲戚家丫鬟生孩子,竟产出一条肉带子,上头挂着十八个小人儿,眉眼手脚样样齐全,像串糖葫芦似的晃荡。吓得那当娘的赶紧扔了。

古书记载的怪胎多着呢:汉朝窦武他娘生过蛇和鹤,晋朝严根家的歌伎一胎产下龙、女、鹅三样。后赵刘聪的皇后更厉害,蛇虎同胎。唐朝资州王全义老婆怀孕,胎儿竟钻到大脚趾里,剖出来是颗会长的宝珠。宋朝潮州妇人生下百来个指头大的小人儿。万历年间,苏州陈家媳妇产过白鱼,后来怀胎迟迟不生,请和尚来念经时突然腹痛,生下来竟是个铜秤砣!秤砣背面清清楚楚铸着"万历二十二年置"七个字,邻居章秀才亲眼见过。更奇的是徐州吴家媳妇,生孩子五十四天后突然吐绿水,接着呕出几十枚铜钱碎片,拼起来正好七十二文大钱,年号纹路分毫不差。

还有个贞洁烈女张玉兰,十七岁梦见红光入口就怀了孕,到死不肯说缘由。临终让丫鬟剖她肚子,取出来竟是十卷金字的《本际经》,可惜后来被狂风暴雨卷走了。

最离奇是鄞县商人的妻子,因思念大伯子想出病来,家人没法子,让大伯隔着帐子摸了下她肚子,后来竟生下一只手掌!晋朝李宣的老婆樊氏更绝,胎儿从她额头上的疮口钻出来,这孩子长大后还当了将军,小名叫胡儿。

原文言文

  子犹曰:妖祥无定名也;如有定,则人力无如何矣。屈轶指佞,獬豸触奸,物之上瑞也。然以指佞触奸之事,而徒责之一草一兽,安用人为!且圣世无奸佞,又何以章屈轶、獬豸之奇乎?圣世既不必有,而末世又不见有,则屈轶、獬豸亦虚名耳。虽然,圣世德胜,妖祥皆虚,末世祥多虚而妖多实,鬼以之灵,物以之怪,人以之疵厉,此其故可思也。集《妖异》第三十四。

  草异

  灵帝光和中,陈留、济阴诸郡路边草生似人状,操矛弩,牛马万状备具。

  太康中二异

  太康中,幽州有死牛头能作人言。又有山石状似蹲狗,行人近,辄咬之。后石勒称王。

  肉异

  前赵嘉平四年,有流星坠于平阳北十里。视之,则有肉长三十步,广二十七步,臭闻于平阳,肉旁常有哭声,昼夜不止。已而刘后产一蛇一虎,各害人而走,寻之不得,顷之乃在陨肉之旁。后卒,乃失此肉。哭声亦止。

  好块大肉!贪嘴者,观此必当流涎。

  画异

  石虎武殿初成,图画自古圣贤、忠臣、孝子、烈士、贞女,皆变为胡状。旬余,头悉缩入肩中。后石闵以胡人不为己用,悬赏,令赵人斩胡首,一日杀二十余万。于是高鼻多须者,无不滥死。

  莲异

  《北齐书》:后主武平中,特进侍中崔季舒宅中,池内莲茎皆作胡人面,仍着鲜卑帽。俄而季舒见杀。

  天画

  滕涉,天圣中为青州太守。盛冬浓霜,屋瓦皆成百花之状,以纸摹之。又《大金国志》:金末,河冰冻成龟文,又有花卉禽鸟之状,巧过绘缕。此天画也。

  弘治二异

  弘治最为盛世,而己酉、庚戌间一时奇变。如浙江奏景云县屏风山有异物成群,其状如马,大如羊,其色白,数以万计,首尾相衔。从西南石牛山凌空而去,自午至申乃灭。居民老幼男女,无弗见者。又陕西庆阳府雨石无数,大者如鹅卵,小者如鸡头实。说长道短,剌剌不休。皆见之奏章,良可怪也。

  水斗

  宋高宗时,程氏家井水溢,高数尺,夭矫如长虹,声如雷,穿墙毁楼,二水斗于杉墩,且前且却。约十余刻乃解。

  土斗

  唐天宝中,汝南叶县有二土块相斗血出。数日方止。

  石臼斗

  武清县民家石臼,与邻家碌碡,皆自滚至麦地上,跳跃相斗。乡人聚观,以木隔之,木皆损折,斗不可解。至晚方息。乡人怪之,以臼沉污池中,以碡坠深坎,相去各百余步。其夜碡与臼复斗于池边地上,麦苗皆坏。秀才李廷瑞闻之,亟往观焉。斗犹不辍,乍前乍却,或磕或触,硁然有声,火星炸落。三日乃止。

  铛异

  《广记》:唐宰相郑絪与弟少卿缊同居昭国里。一日厨馔将备,其釜忽如物于灶中筑之,离灶尺余,连筑不已。旁有铛十余所,并烹庖将熟,皆两耳慢摇,良久悉腾上灶,每三铛负一釜而行,其余列行引从,自厨中出地。有足折久废者,亦跳踯而随之。出厨东过水渠,诸铛并行无碍,而折足者不能过。举家惊异聚观,有小儿咒之曰:“既能为怪,折足者何不能前?”诸铛乃弃釜庭中,却返,每两铛负一折足者以过,往入少卿院堂前排列。乃闻空中轰然如崩屋声,悉为埃烬矣。

  冰柱

  《丹铅要录》:正德中,文安县河水每僵立。是日,天大寒,遂冻为柱,高围俱五丈,中空而旁有穴。数日,流贼过县,乡民入穴中避之。赖以全者甚多。

  牛犬言

  晋惠泰安中,江夏张骋晨出,所乘牛言曰:“天下乱,乘我何之?”骋惧而还。犬又曰:“归何早也?”

  犬猫异

  《广记》:唐左军容使严遵美一旦发狂,手足舞蹈。家人咸讶。猫谓犬曰:“军容改常也,颠发也!”犬曰:“莫管他!从他!”

  《朝野佥载》:鄱阳龚纪与族人同应进士举。唱名日,其家众妖竞作,牝鸡或晨鸣,犬或巾帻而行,鼠或白昼群出。至于器皿服用之物,悉自变常。家人惊惧,召巫治之。时尚寒,巫向炉坐,有一猫卧其侧。家人谓巫曰:“吾家百物皆为异。不为异者,独此猫耳。”于是猫立拱手言曰:“不敢。”巫大骇而出。后数日,捷音至,三子皆高第。

  按遵美因异乞休,竟免于难,而龚氏反为吉征。乃知妖祥非人所测。

  蝇异

  术士相牛僧孺,若青蝇拜贺,方能及第。公疑之。及登第讫,归坐家庭,有青蝇作八行立,约数万,折躬再三,良久而去。

  黄鼠怪

  无锡县龙庭华家,氏族甲于江左。有宗人某,堂中大柱内忽穿二穴,常见走出两矮人,可二三寸许。主人怪之,择日延道士诵经为厌胜之法。两矮人复出听经。逐之,则又无迹。命塞其穴。而旁更穿一穴,出入如故。主人治药弩,令奴张以伺之。既出,毙其一,一疾走去。视之,乃雌黄鼠也。少顷,忽有矮人百余辈出与主人索命。仆从哗噪而走。又少顷,复有七、八人以白练蒙首,出堂中恸哭。仍复逐去。久之,闻柱中发铃钹声。众谓送葬。又久之,闻柱中起箫鼓声。众谓鼠中续偶。闭其堂经月,怪便寂然。

  鼠殡

  《搜神记》:豫章有一家,婢在灶下,忽有人长数寸,来灶间。婢误以履践杀一人。遂有数百人著缞麻持棺迎丧,凶仪皆备;出东门,入园中覆船下。就视,皆是鼠。妇作汤浇杀,遂绝。

  玉贞娘子

  程迥者,伊川之后。绍兴八年,来居临安之后洋街。门临通衢,垂帘为蔽。一旦有物如燕,瞥然自外飞入,径著于堂壁。家人近视,乃一美妇,仅长五六寸,而形体皆具,容服甚丽。见人殊不惊,小声历历可辨。自言:“我是玉贞娘子,偶然至此,非为灾祸。苟能事我,亦甚善。”其家乃就壁为小龛,香火奉之。能预言休咎,皆验。好事者争往求观,人输百钱,方为启龛。至者络绎,程氏为小康。如是期年,忽复飞去,不知所在。

  孔升翁

  龙门寺异蜂,大如鹊。僧网至笼中。明日大蜂至笼边,呼“孔升翁”。僧异而放之。见《韵府》。

  虱诵赋

  扬州苏隐夜卧,闻被下有数人念杜牧《阿房宫赋》,声紧而小。急开被视之,无他物,唯得虱十余,其大如豆。杀之即止。

  鱼念佛鸡卵念佛

  唐天宝间,当涂民刘成、李晖以巨舫载鱼。有大鱼呼“阿弥陀佛”。俄而万鱼俱呼,其声动地。

  敬宗朝,宫中闻鸡卵内念“南无观世音”。

  镟中佛象

  常熟丘郡家食橱内,锡镟置熟鸡半只,忘之矣。偶婢检器皿,见橱边光焰。发视之,乃镟中鸡蒸气结成一小殿宇,中坐佛一尊,如世间大士像,眉目分明。婢奔告郡。郡移于堂上,率家人罗拜之。三日犹不灭,召巫者束一草船,浮之于城河。时万历癸未正月初六日。见《戒庵漫笔》。

  此鸡疑即唐敬宗朝鸡卵种也。又唐询家烹鸡,忽火光出釜中。视之,有未产卵现菩萨像坐莲花。自是誓不杀生。

  蛤蜊、蚌异

  唐文宗方食蛤蜊,一蛤蜊中现二菩萨像,螺髻璎珞,足履菡萏。命致之兴善寺。隋炀帝亦有此事。

  吴兴郡宗益剖蚌,中有珠现罗汉像,偏袒右肩,矫首左顾。宗益奉以归慈感寺。

  鳖异

  万历己卯,严州建德县有渔者获一鳖,重八斤。一酒家买之悬室中,夜半常作人声。明日割烹之,腹有老人长六寸许,五官皆具,首戴皮帽。大异之,以闻于县与郡。郡守杨公廷诰时入觐,命以木匣盛之,携至京师,诸贵人传观焉。又丁未年,遂昌县民宋甲剖一鳖,中有比丘端坐,握摩尼珠,衫履斩然。俱见邸报。

  颖川王户部在通州时,一日宴客,庖人烹鳖。剖之,有鬼、判各一。朱发蓝面,皂帽绿袍;左执簿,右执笔,种种皆具,刻画所不能及。王自是遂断兹味。

  菜花现佛

  《笔谈》云:李及之知润州,园中菜花悉变莲花。仍各有佛坐花中,形如雕刻。

  鸡生方卵

  弘治末,崇明县民有鸡生一方卵。异而碎之,中有弥猴,才大如枣。

  石中男女

  成化间,漕河筑堤,一石中断,中有二人作男女交媾状。长仅三寸许,手足肢体皆分明,若雕刻而成者。高邮卫某指挥得之,以献平江伯陈公锐。锐以为珍藏焉。

  石犹有情,人何以免!

  狐假子路以下“精怪“

  东昌宣圣殿,设空体木像。正德中,子路忽人语云:“我仲由也!夫子命我主此土祸福。”人争祭奠,必令祭者暂出闭门。顷之入视,肴核都无余者。一御史经其地曰:“此必妖也!”多设烧酒劝之,俄而无声,乃一狐寐于侧。御史笑曰:“以汝希仲由,乃学宰予耶?”

  鬼畏面具

  金陵有人担面具出售,即俗所谓“鬼脸子”者。行至石灰山下,遇雨沾湿,乃借宿大姓庄居。庄丁不纳,权顿檐下,愁不能寐。而面具经雨将坏,乃拾薪爇火熯之。首戴一枚,两手及两膝各冒其一,以近燎。至三更许,有一黑大汉,穿一黑单衣,且前且却。其人念必异物,惧其面具而然,乃大声叱之。黑汉前跪曰:“我黑鱼精也!”“家何在?”曰:“在此里许水塘中。与主人之女有交,故每夕来往。不意有犯尊神,望恕其责。”其人叱之使去。明旦,访主人之女,果病祟。遂告之故。竭塘渔之,得乌鱼,重百余斤,乃腌而担归。

  鬼张以下“鬼”

  弘治中,高邮张指挥无嗣,求妾未得。偶出湖上,见败船板载一女甚丽,波浮而来。问之,曰:“妾,某邑人。舟覆,一家皆没。妾赖板得存,幸救我。”张援得之,甚宠爱。逾年生子。女栉沐必掩户。一日婢从隙窥之,见女取头置膝上绾结,加簪珥,始加于颈。大惊,密以启张。张未信。他日张觇之,果然。知为妖,排户入斩之,乃一败船板耳。子已数岁,无他异,后袭职。至今称“鬼张指挥”云。

  无鬼论

  阮瞻素执无鬼论。忽有客通名诣瞻,寒温毕,聊谈名理。良久,及鬼神事,反复甚苦。客遂屈,作色曰:“鬼神,古圣所传,君何得独言无?既仆便是鬼!”于是变为异形,须臾消灭。

  《麈谈》云:闽仆顺童雨夜暮归,见一人持灯就伞。偕行良久,语童曰:“闻此地有鬼,汝曾遇否?”童笑曰:“吾行此多年,未之见也。”将适通衢,寄伞者曰:“汝试看我面。”视之,乃无颔颏者!仆狂叫而走。相传世间人鬼半,但人不见鬼耳。

  鬼巴

  《夷坚志》:临川王行之,为广东龙泉尉。表弟季生来访,泊船月明中。夜半,有鬼长二尺,靛身朱发,倏然而入,渐逼卧席,冉冉腾身行于腹上。季素有胆,引手执之,唤仆共击。叫呼之声甚异,顷刻死,而形不灭。明旦,剖其肠胃,以盐腊之,藏箧中,谓之“鬼巴”。或与谈神怪事,则出示之。

  药鬼

  刘池苟家有鬼,常夜来窃食。刘患之,乃煮野葛汁二升泻粥上,覆以盂。其夜鬼来发盂啖粥,须臾在屋上吐。遂绝。

  髑髅言

  御用监奉御来定,五月间差往南海子公干。从五六骑出城,舁酒肴为路食。日午,至羊房南大柳树下,脱衣卸鞍,坐树根上,以椰瓢盛酒,捣蒜汁濡肉自啖。回顾一髑髅在旁,来夹肉濡蒜,戏纳髑髅口中,问之曰:“辣否?”髑髅即应之曰:“辣!”终食之顷,呼辣不已。来惊悸,令人去其肉,呼亦不己。遂启行至海子。毕事而回,呼辣之声随其往还,入城始绝。数日后,来遂病死。见《马氏日抄》。

  《江湖纪闻》载至元丙子,习家湖髑髅呼盐事,类此。

  白骨

  刘先生者,河朔人。尝至上封,归路遇雨。视道旁一冢有穴,遂入以避。会昏暮,因就寝。夜将半,睡觉,雨止,月明透穴,照圹中历历可见。甓甃甚光洁,北壁有白骨一具,自顶至足俱全,余无一物。刘方起坐,近视之,白骨倏然而起,急前抱刘。刘极力奋击,乃零落堕地。刘出,每与人谈其事。或曰:“此非怪也,刘真气壮盛,足以翕附枯骨耳。”

  鬼姑神

  南海小虞山中有鬼母,一生千鬼。朝产之,暮食之。今苍梧有鬼姑神是也。虎头龙足,蟒目蛟眉。

  蛤精疾以下“奇疾”

  《北齐书》:右仆射徐之才善医术。时有人患脚跟肿痛,诸医莫能识。之才曰:“蛤精疾也。得之当由乘船入海,垂脚水中。”疾者曰:“实曾如此。”为割之,得蛤子二个如榆荚。

  食鸡子疾

  褚澄彦回弟。善医术。一人有冷疾,澄为诊脉,云是食白瀹鸡子过多所致。令取苏子一升煮服之。始一服,乃出一物如升。开看是雏鸡,翅距具足,能行走。澄曰:“未也!”更服之,又吐,得如向者鸡二十头,乃愈。

  铜枪

  《述异记》:汉末时,有一人腹内痛,昼夜不眠,敕其子曰:“吾气绝后,可剖视之。”死后,其子果剖之,得一铜枪。后华佗闻之,便往,出巾箱内药投之,枪即化为清酒。

  临甸寺僧

  齐门外临甸寺,有僧年二十余,患蛊疾,五年不瘥而死。僧少而美,性又淳,其师痛惜之,厚加殡送。及荼毗,火方炽,忽爆响一声,僧腹裂,中有一胞。胞破,出一人,长数寸,面目肢发,无不毕具,美须蔚然垂腹。观者惊异。

  张锷

  秘书丞张锷嗜酒,得奇疾。中身而分,左常苦寒,右常苦热。虽盛暑隆冬,着袜裤纱绵相半。

  饮不饮

  元载不饮,其鼻闻气已醉。人以针挑其鼻尖,出一小虫,曰:“此酒魔也!”由是日饮一斗。

  镇阳有士人嗜酒,日常数斗。至午后,兴发不可遏。家业遂废。一夕大醉,呕出一物如舌。初视无痕窍,至欲饮时,眼遍其上,矗然而起。家人沃之以酒,立尽,如常日所饮之数。遂投烈火中,忽爆裂为数十片。士人由是恶酒。

  《说储》载异疾三条

  宋知制诰吕缙叔得疾,身渐缩小,乃如小儿。姜愚忽不识字,数载方复。宋时一女子,视直物皆曲,弓弦界尺之类尽如钩。

  肠痒

  傅舍人为太学博士日,忽得肠痒之疾:满腹作痒,又无搔处,欲笑难笑,欲泣难泣。数年方愈。

  徐氏

  参政孟庾夫人徐氏,有奇疾。每发于闻见,即举身战栗,至于几绝。见母与弟皆然。至死不明。又恶闻徐姓,及打铁打银声。尝有一婢,使之十余年,甚得力,极喜之。一日偶问其家所为业。婢曰“打铁”。疾遂作,更不欲见,竟逐去之。医遂无能施其术。

  腹中击鼓

  陈子直主簿之妻,有异疾。每腹胀,则中有声如击鼓,远闻于外,腹消则声止。一月一作。

  喉声合乐

  《酉阳杂俎》云:许州有一老僧,自四十年已后,每寐熟,即喉声如鼓簧,若成均节。许州伶人伺其寝,即谱其声。按之丝竹,皆合古奏。僧觉亦不自知。

  空中美人

  《北齐书》:天统中,武成酒色过度,恍惚不恒。曾病发,自云:“初见空中有五色物,稍近,变成一美妇人。去地数丈,亭亭而立。食顷,变为观世音。”之才云:“此色欲多,大虚所致。”

  应声虫

  《文昌杂录》:刘伯时常见淮西士人杨勔,自言中年得异疾,每发言应答,腹中辄有虫声效之,数年间,其声浸大。有道士见而惊曰:“此应声虫也!久不治,延及妻子。宜读《本草》,过虫所不应者,当取服之。”勔如言,读至“雷丸”,虫忽无声。乃顿饵数粒,遂愈。始未以为信,其后至长汀,遇一丐者,亦是疾,而观者甚众。因教之使服雷丸。丐者谢曰:“某贫无他技,所求衣食于人者,唯借此耳。”

  应声虫,本病也,而丐者以为衣食之资,死而不悔。又安知世间功名富贵,达人不以为应声虫乎?噫,衣食误人,肯服雷丸者鲜矣!

  活玉窠

  《清异录》:盩厔吏魁召士人训子弟,馆于门。士人素有蛀牙,一日复作,左腮掀肿。遂张口卧,意似懵腾。忽闻有声发于龈腭,若切切语言,人物喧哗,渐出口外,痛顿止。至半夜,却闻早来之声,仍云:“小都郎回活玉窠也。”似呼喝状,颊上蠢然直入口。弹指顷,齿大痛。诸旦,具告主人。劝呼符咒治之,痛止肿消。竟不如何怪。

  谢在杭云:余同年历城穆吏部深,家居得疾,耳中常闻人马声。一日闻语曰:“吾辈出游郊外。”即似车马骡驴以次出外,宿疾顿瘳。至哺,复闻人马杂遝,入耳中,疾复如故。穆延医治,百计不效。逾年自愈。始信陶穀所载不谬。

  一胎六十年以下“产异”

  《百缘经》云:佛在世时,王舍城中有一长者,财宝无量,不可称计。其妇足满十月,便欲产子,然不肯出。寻重有身,足满十月,复产一子。先怀者住在右胁。如是次第怀妊九子,各满十月而产,唯先一子故在胎中,不肯出外。其母极患,设汤药以自疗治,病无降损。嘱及家中:“我腹中子故活不死。今若设终,必开我腹,取子养育。”迨母命终,诸亲眷属,载其尸骸诣诸冢间,请太医耆婆破看之,得一小儿,形状故小,头发皓白,俯偻而行,四向顾视,语诸亲言:“汝等当知,我由先身恶口骂辱众僧,故处此热藏中,经六十年,受是苦恼。”

  一生四十子

  周哀公之八年,郑有人一生四十子。其二十人生,二十人死。

  肉带悬儿

  《稗史》:宋孝廉所亲家有婢,产出肉带子一条,带上共悬十八小儿面目形体,无不具备,联络如缀。观者云集。其母惧而弃之。

  窦母等

  《五杂俎》云:汉窦武之母,产一蛇,一鹤。晋枹罕令严根妓产一龙、一女、一鹅。刘聪后刘氏产一蛇、一虎。唐大顺中资州王全义妻孕而渐下入股,至足大拇指。拆而生珠,渐长大如杯。宋潮州妇人产子如指大,五体皆具者百余枚。《狯园》云:万历己酉,石湖民陈妻许氏,产一白鱼。壬子,苏城昊妻娩身,产一金色大鲤鱼,长四尺许,鳞甲灿然。其家大骇,投诸清冷之渊。里人呼其父曰“渔翁”。

  产法马

  万历丁未,吴县石湖民陈妻许民,产夜叉、白鱼。后又妊,过期不产。一日请治平寺僧在家转经祈佑。其夕功未毕,内呼腹痛急。忽产下一胞,讶是何物,破而视之,乃一秤银铜法马子也!举家大骇,权之,重十两。视其背,有铸成字样,验是“万历二十二年置”七字,迹甚分明,至今尚在。比邻章秀才偕同学方生亲诣其庐,传玩而异之。或疑铜精所交,或疑五郎所幻,未可知。

  产钱

  徐州吴瑞者,秀才玠之弟,行第八,年二十余。妻初产子,历五十四日,忽呕出水数合,有铜青气。家人曰:“此儿伤重,何为出水绿色耶?”明旦,遂哕出三角物数十。其家怪而洗之,乃成二钱,分为四块,平正无大小之殊。五、六日,连下数升。合之,得大钱七十二文。皆有年号,轮郭周正,体面无一不符。遂以胶粘而固之。闻者皆求观,州有司亦至。其儿竟无他异。

  产《本际经》

  张衡之女玉兰,幼而洁素,不食荤血。年十七岁,梦朱光入口,因而有孕。父母索之,终不肯言。唯侍婢知之。一日谓侍婢曰:“我死,尔当剖腹以明我心。”其夕遂殁。父母不违其言,剖腹得一物。如莲花初开,其中有白素金书十卷,乃《本际经》也。十余日间,大风雨晦暝,遂失其经。

  产掌

  鄞县民出贾,妻与其姒同处。夫久不归,见夫兄,私心慕之,成疾阽危。家人知所以,且怜之。计无所出,强伯氏从帷外以手少拊其腹,遂有感成孕。及产,唯一掌焉。

  额产

  晋安帝义熙中,魏兴李宣妻樊氏怀妊。过期不育,而额上有疮,儿穿之以出。长为将,今犹存,名胡儿。见《异苑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