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公·元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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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国纪事·元年春

那年的正月,柳梢刚冒出新芽,鲁国的朝堂却笼罩着一层阴云。新君即位,史官提笔时却犯了难——这王位来得不光彩,笔墨间便含糊了过去。原来这位新君,是从血泊中接过权柄的。先君般被人所害,而凶手正是他的亲叔叔庆父。

说起这庆父啊,心肠狠毒得很。他先害了般,又对另一个侄子牙起了杀心。可奇怪的是,这般弑君大罪,朝廷竟迟迟没有追究。不是不想治他的罪,而是时机未到——要等他把恶事做尽,才好名正言顺地收拾他。

后来这桩血案到底找了个替罪羊。有个叫邓扈乐的仆人,早先因为和宫人私通,被般当众鞭打过。庆父就撺掇他说:"你受的羞辱举国皆知,何不报仇?"这糊涂仆人真就刺杀了般。等事情办妥,庆父转头就把邓扈乐推出来顶罪,自己倒撇得干干净净。等到季友大夫回国主政,这案子早已盖棺定论,再难翻案了。

转眼到了夏天,蝉鸣阵阵的六月里,先君庄公终于入土为安。送葬的队伍绵延数里,白幡在热风中翻飞,却遮不住臣子们各怀的心思。

秋八月,新君与齐侯在洛姑会盟。两国君主执手言欢时,谁还记得半年前那场宫变?倒是季友大夫的归来让国人松了口气。这位贤臣风尘仆仆踏入曲阜城门时,街边百姓都踮脚张望——史官特意记下"来归"二字,笔尖都透着欢喜。

冬日里,齐国来了位使者。这人名帖上写着"齐仲孙",可明眼人都知道,他就是那个弑君的庆父!原来他坏事做尽后逃到齐国,鲁国为保全王室颜面,故意在史书里把他算作齐国人。连太后都叹息道:"齐國哪有仲孙这个氏族?不过是把我们家的祸害,推到别国头上罢了。"

原文言文

  一、元年,春王正月。

  公何以不言君位?继弒君不言君位。孰继?继君般也。孰弒君般?庆父也。杀公君牙,今将尔,季君不免。庆父弒君,何以不诛?将而不免遏恶也。既而不可及,因狱有所归,不为其情而诛焉,亲亲之道也。恶乎归狱?归狱仆人邓扈乐。曷为归狱仆人邓扈乐?庄公存之时,乐曾淫于宫中,君般执而鞭之。庄公死,庆父谓乐曰:“般之辱尔,国人莫不知,盍弒之矣?”使弒君般。然后诛邓扈乐而归狱焉,季君至而不变也。

  二、齐人救邢。

  三、夏六月辛酉,葬我君庄公。

  四、秋,八月,公及齐侯盟于洛姑。

  五、季君来归。

  其称季君何?贤也。其言来归何?喜之也。

  六、冬,齐仲孙来。

  齐仲孙者何?公君庆父也。公君庆父则曷为谓之齐仲孙?系之齐也。曷为系之齐?外之也。曷为外之?春秋为尊者讳,为亲者讳,为贤者讳。君女君曰:“以春秋为春秋,齐无仲孙,其诸吾仲孙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