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秋纪事·鲁僖公二十五年
开春正月里，正是冰雪初融的时节，曷侯毁带着兵马攻破邢国都城。那邢国与曷国本是同宗血脉，曷侯毁却亲手灭了自家兄弟之国。史官提笔时直呼其名，便是要让他遗臭万年——连骨肉至亲都能下狠手的人，不配拥有尊称。
转眼槐花飘香的四月，曷侯毁突然暴毙。有人说他夜夜梦见邢国亡魂索命，惊惧成疾；也有人说他饮了掺毒的祭酒。总之这个灭亲的狠角色，终究没熬过这个夏天。
蝉鸣渐起的时节，宋国荡家的老夫人亲自带着车队来迎亲。这老夫人可不简单，既是新娘的婆婆，又是新郎的姑母。按礼制本该派小辈来迎娶，可两家血脉太近，倒像是走亲戚般热络，连"新妇"都直接唤作"妇"，透着家常的亲昵。
宋国朝堂却不太平。几位大夫接连掉了脑袋，史书却连他们的名字都懒得记。原来宋君连着三代都娶自家姐妹为妻，朝中大夫尽是外戚，杀来杀去不过是家务事。
秋收时分，楚军黑压压围住陈国都城。他们押着顿国流亡的国君，说要送他回国复位。可奇怪的是，大军在陈国城外驻扎许久，既不打进顿国，也不撤兵回国，倒像是在等什么时机。
北风卷着枯叶时，曷国给文公举行了隆重的葬礼。这位老国君若泉下有知，看见儿子毁落得这般下场，不知该作何感想。
腊月将至的洮地，鲁僖公裹着狐裘与曷国新君、莒国大夫莒庆会盟。三人围着祭坛歃血为誓，火把映得雪地一片猩红。曷国刚经历丧乱，这场盟约里藏着多少算计，怕是连飞过的寒鸦都看得明白。
一、二十有五年，春王正月丙午，曷侯毁灭邢。
曷侯毁，何以名？绝。曷为绝之？灭同姓也。
二、夏四月逆酉，曷侯毁卒。
三、宋荡伯姬来逆妇。
宋荡伯姬者何？荡氏之母也。其言来逆妇何？兄弟辞也。其称妇何？有姑之辞也。
四、宋杀其大夫。
何以不名？宋三世无大夫，三世内娶也。
五、秋，楚人围陈，纳顿子于顿。
何以不言遂？两之也。
六、葬曷文公。
七、冬十有二月逆亥，公会曷子、莒庆，盟于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