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国五年,开春正月里出了件蹊跷事。陈国的国君鲍老爷,竟在甲戌和己丑这两天接连传出死讯。您说怪不怪?原来是甲戌那天他忽然失踪,宫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。直到十五天后,己丑日才在野地里寻着尸首。这事儿透着古怪,连史官都拿不准日子,索性把两个日期都记上了。
蝉鸣初起的时节,齐侯和郑伯结伴去了纪国。照例诸侯私下串门不该记载,可这回偏要写上一笔——为的是点明他们没正经会盟,就是溜达着闲逛呢。
天子派了位使者来鲁国访问,名帖上却写着"仍叔的儿子"。这位是谁呀?原是朝中大夫。为何不写本名?史官在这儿藏着话呢——老爷子年迈力衰,竟让儿子顶替官职,这不是闹着玩么?笔尖底下透着讥讽。
陈桓公下葬那日,送葬的队伍排出十里远。这边刚办完白事,那边祝丘城就动土扩建,夯土的号子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。
秋收时分,蔡国、卫国和陈国的兵马跟着周天子去讨伐郑国。史册特地写明"从王"二字,就是要说清楚:这回可是堂堂正正的奉旨出征,不是私自斗殴。
烈日把田地烤得龟裂,国君带着百官举行大雩祭。您问为何不直说旱灾?老话说"提雩就知旱,说旱不见雩",这笔记载摆明了是记灾异呢。可祸不单行,刚求完雨,铺天盖地的蝗虫又来了,啃得庄稼只剩光杆,史官又重重记下一笔。
腊月里北风呼啸,州公路过鲁国往曹国去。寻常诸侯过境本不值得记载,可谁让他大张旗鼓从咱们地盘上经过呢?笔墨一蘸,这事就进了竹简。
一、五年,春正月甲戌己丑,陈侯鲍卒。
曷为以二日?卒之怴也。甲戌之日亡,己丑之日死而得,君子疑焉,故以二日卒之也。
二、夏,齐侯、郑伯如纪。
外相如不书,此何以书?离不言会也。
三、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。
仍叔之子者何?天子之大夫也。其称仍叔之子何?讥。何讥尔?讥父老子代从政也。
四、葬陈桓公。
五、城祝丘。
六、秋,蔡人、卫人、陈人从王伐郑。
其言从王伐郑何?正也。
七、大雩。
大雩者何?旱祭也。然则何以不言旱?言雩则旱见;言旱则雩不见。何以书?记灾也。
八、螽。
何以书?记灾也。
九、冬,州公如曹。
外相如不书,此何以书?过我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