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公·八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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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国纪事·宣公八年

开春时节,鲁宣公风尘仆仆从盟会归来,朝服上还沾着路上的尘土。转眼蝉鸣初起,公子遂奉命出使齐国,谁知刚走到黄地就折返了。为啥半道回来?说是突发疾病。可这病来得蹊跷啊!按礼制,大夫奉君命外出,就算听到父母丧讯都只能缓行,哪有半途折返的道理?这事做得不体面,史官提笔时特意记下这一笔。

六月辛巳这天,太庙里香烟缭绕,正在举行隆重祭祀。谁曾想没过几天,公子遂竟在垂地猝然离世。史书这里故意不称他"公子",原来是为着当年他弑杀子赤的旧账。为啥当年不记这笔账?那时候先君文公还在世,子赤又没正式即位,这笔血债就留到如今才清算。

第二天壬午,祭祀的余韵未消,本该继续跳干舞的场合,乐师们却撤去了伴奏的钥器。这是为何?主祭者明知不合礼制却硬要续祭,索性去掉有声的乐器,保留无声的舞蹈,好歹留个心意罢了。"犹"字用得妙啊,分明是在说:见好就收吧!

七月流火时分,宫里传出丧钟——夫人熊氏薨逝了。北边晋军联合白狄正在攻打秦国,南边楚人刚灭了舒蓼小国。甲子日正午,天色突然昏黑,日头被吞吃得干干净净,像被天狗啃光的烧饼。

十月己丑该下葬顷熊夫人,偏偏遇上瓢泼大雨。送葬的队伍困在泥泞中,直到次日庚寅正午天才放晴。这位顷熊夫人正是宣公生母,"而"字和"乃"字里藏着多少为难——棺椁在雨中多停了一夜,比原定更难堪啊!

这年最后的日子里,鲁国忙着修筑平阳城墙,南方的楚军又调转矛头攻向陈国。宫墙外的战火与宫墙内的丧事,就像那天的日食阴影,笼罩着整个鲁国。

原文言文

  一、八年,春,公至自会。

  二、夏六月,公子遂如齐,至黄乃复。

  其言至黄乃复何?有疾也。何言乎有疾乃复?讥。何讥尔?大夫以君命出,闻丧徐行而不反。

  三、辛巳,有事于太庙。

  四、仲遂卒于垂。

  仲遂者何?公子遂也。何以不称公子?贬。曷为贬?为弒子赤贬。然则曷为不于其弒焉贬?于文则无罪,于子则无年。

  五、壬午犹绎。万入去钥。

  绎者何?祭之明日也。万者何?干舞也。钥者何?钥舞也。其言万入去钥何?去其有声者,废其无声者,存其心焉尔。存其心焉尔者何?知其不可而为之也。犹者何?通可以已也。

  六、戊子,夫人熊氏薨。

  七、晋师、白狄伐秦。

  八、楚人灭舒蓼。

  九、秋七月甲子,日有食之,既。

  十、冬十月己丑,葬我小君顷熊。雨不克葬。庚寅,日中而克葬。

  顷熊者何?宣公之母也。而者何?难也。乃者何?难也。曷为或言而?或言乃?乃难乎而也。

  十一、城平阳。

  十二、楚师伐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