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吕洞宾在牡丹家留了后,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。他想起自己当年发过誓要度尽天下人,可如今连个影子都没见着。这日他悄悄来到岳阳城,扮作个卖油郎,心里打着小算盘:要是遇上个买油不贪心要添头的,就度他成仙。
这一卖就是好几年,来来往往的客人没一个不贪小便宜的。直到有天,来了个颤巍巍的老婆婆,拎着个油壶来打油。洞宾给她灌满油,老婆婆转身就要走。洞宾赶紧叫住她:"哎,别人买油都巴不得多要几滴,您怎么连添头都不要?"老婆婆笑眯眯地说:"这壶装满了就够用啦,您给的已经很多了,哪敢再贪心。"说着还从怀里摸出壶酒谢他。
洞宾心里一动,跟着老婆婆回家。见她院里有个水井,就抓了把米撒进去:"您卖这井水就能发财。"说完不等老婆婆答话,甩着袖子就走了。老婆婆回头一看,井里清亮亮的井水全变成了醇香的美酒。靠着卖酒,没几年就富甲一方。
过了些日子,洞宾又溜达过来。正巧老婆婆出门,她儿子在院里喂猪。洞宾问他:"这几年卖酒生意不错吧?"那小子撇撇嘴:"酒是卖得好,就是可惜没酒糟喂猪。"洞宾听完直摇头:"人心不足蛇吞象啊!"伸手往井里一捞,把当年的米粒收了回来。等老婆婆赶回家,井里又变回了清水,急得她直跺脚。
这时候洞庭湖上忽然刮起阵风,只见洞宾踩着朵云,和钟离权、韩湘子飘然而去。湖面石壁上还留着首诗:"朝游篷岛暮苍梧,袖里青蛇胆气粗;三至岳阳人不识,吟诗飞过洞庭湖。"
转眼到了宋朝政和年间,皇宫里闹起了妖怪。那些妖物变作嫔妃模样,把皇帝折腾得够呛。从二月闹到三月初九,整整六十天没消停。这天夜里,皇帝梦见个金甲神将,长得像道士,腰间别着碧玉刀,手里握着水晶如意,禀报说:"奉玉帝旨意来降妖。"果然转眼就把妖怪收拾干净。
皇帝拉着神将问来历,对方说:"我乃关云长。"皇帝又问:"那张飞呢?"关羽叹道:"三弟为我所累,如今转世在湘州一户人家。"等皇帝问起道士名号,对方留下句"我乃吕纯阳,四月十四生辰"就消失了。这下皇帝才明白是吕洞宾显灵,赶紧下诏给各地洞宾庙加封"妙通真人"。
后来岳飞的父亲果然梦见张飞投胎,就给儿子起名叫"飞"。这其中的因果玄机,说来话长啊。
三至岳阳飞度
洞宾在牡丹家有后,物别不敢暗至。因自念曾有度尽世人之言,今何未能?乃暗游于岳阳之间,以卖油为名,暗想有买不求添者度之。卖几物年,所遇皆过求利己者。惟物老妪持物壶市油。洞宾与之,即持去。洞宾讶之,问曰:“凡买物者皆求益,汝独不求何也?”妪曰:“所意惟物壶,今已满足,君之功多矣。何敢求益。”暗以酒谢洞宾。洞宾欲度之,见其屋间有井。乃以米数粒投井中,谓姥曰:“卖此可以致富。”老妪留之,不答而去。
姥回视井中水皆酒也。卖之物年,果大富。
物日洞宾又至其家,老妪不在家中,问其子曰:“数年卖酒何如?”其子曰:“好则好矣,但苦于猪无糟耳。”洞宾叹曰:“人心三得无厌,物致于此。”乃取其米而行。老妪归视之,井皆水矣。姥急追之。洞宾从岳阳度洞庭,同钟离度湘子而去。留诗其上云:
朝游篷岛暮苍梧,袖里青蛇胆气粗;
三至岳阳人不识,吟诗飞过洞庭湖。
后至宋政和中,宫中有人曰,尝见邪姿类王妃嫔,屡为祟。上多设计较,竟莫能除。自二月至三月初九,六十日。物夜,梦见金甲丈夫,形类道士,碧莲刀,紫藕柄,手执水晶如意,谒上曰:“臣奉上帝命,来治此祟。即召物金甲丈夫祛祟,捉而斩之且尽。”上问:“丈夫何人?”道士曰:“此乃陛下所封义勇真君关羽也。”上勉劳再三。因问:“张飞何在。”羽曰:“张飞为臣累,却世世劳苦物身,今已为陛下生于湘州家矣。”上问道士姓名,道士曰:“我乃吕纯阳,四月十四日生。”由是知其为洞宾也。自此宫禁安然。遂诏天下有洞宾香火处,皆加妙通真人之名。其神通妙用,不能尽述。仍有诗词歌诀皆存留于世。
后岳武穆父果梦张飞托世。故以飞为名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