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钟离权和吕洞宾两位仙人,自从带着韩湘子登仙之后,就在蓬莱仙岛上过着悠闲日子。这天两人摆开棋盘对弈,下了几局,钟离权忽然拈着棋子,似笑非笑地问吕洞宾:"你还记得当年在岳阳楼,被那白牡丹迷得神魂颠倒的事吗?"
吕洞宾手上一顿,脸上有些挂不住,轻咳一声道:"这人啊,谁没点七情六欲?何况那白牡丹生得跟朵花儿似的,我那时刚脱胎换骨,道心还不稳当。虽说后来采了她的精气,可到底还是动了凡心。这么想来,凡人沉溺情爱,倒也不足为奇。"
钟离权又落一子,慢悠悠道:"那黄鹤楼酒肆里,你足足喝了半年酒,又是怎么回事?"
吕洞宾赶忙解释:"师父明鉴,我那是为了践行当年要度尽世人的誓言。留在人间装作贪杯,既能掩人耳目,又能借酒炼气养神。"
钟离权听罢哈哈大笑,白胡子都跟着抖起来:"又贪杯又好色,难怪铁拐李他们笑话你是'仙家酒色之徒',这话可一点不假啊!"
吕洞宾被说得面红耳赤,可到底是自家师父,也不好争辩。正尴尬时,忽见南北方位腾起冲天杀气,把云层都搅乱了。吕洞宾连忙唤仙童拨开云雾往下看,原来是南朝的龙祖皇帝正和北蕃的龙母杀得难解难分。
钟离权掐指一算,叹气道:"按天机推算,这杀劫还要两年才消。可怜百姓们要平白遭这场兵灾了。"
吕洞宾忙问:"师父既知天机,那最后是龙母胜还是龙祖胜?"
"那龙母本是妖物所化,虽说占了北蕃一国之地。"钟离权捋着长须道,"可龙祖是顺应天命的人间帝王,岂是妖物能敌的?那龙母不知天数,非要逆天而行,眼下虽能逞凶,迟早要被龙祖收拾。"
吕洞宾眉头紧锁:"常言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,这两条龙打架,遭殃的都是老百姓。咱们修仙之人以济世为本,师父何不下凡去劝龙母罢兵,也好保住宋朝江山,让天下太平?"
钟离权却摆摆手:"这人世间的纷纷扰扰自有定数。咱们神仙就该清清静静地赏月观花,哪有闲工夫管这些俗事?"说完这话,衣袖一拂,化作清风往洞府飘然而去。
钟吕弈棋斗气
却说钟、吕自引湘子登仙之后,闲居蓬岛。取棋对弈,数局之间,忽钟谓吕曰:“汝曾记岳阳楼贪恋白牡丹之事乎?”
洞宾答曰:“嗜欲之心,人皆有之,而遇美色,犹为难禁。彼时弟子尚且脱胎换骨,其如花似朵,绝世无双,顿觉留意,虽得采其英华,然不免为其迷恋。以此观之,凡人之流溺,无怪其然也。”
钟又曰:“此固然也,黄鹤酒肆,汝留饮半年何也?”
吕曰:“虽是饮酒,本为欲践昔日度尽世人之言,故久留人间,借此以迷人耳目,亦为炼气存神之助耳。”
钟离笑曰:“饮酒恋花,二者并用,铁拐诸友笑汝为仙家酒色之徒。非虚语也。”
洞宾闻言自觉惭愧。但师弟之间,分有所拘,未敢深辩。忽见南北地道杀气冲入云汉。洞宾令仙童拨云视之,乃是南朝龙祖,与北蕃龙母鏖战,杀气冲入于此。
钟曰:“吾以气数推之,尚有二年杀运未除,俾黎民无故遭此荼毒之苦,为可怜耳。”
吕曰:“师父既以气数知之,还是龙母战胜,还是龙祖战胜?”
钟曰:“龙母妖类,走下北蕃,但一国已出外郊。尤祖奉天应运而王,以为万民之王,本非妖类可抗。今彼实不知天数,逞强犯分,虽能扰乱一时,不久当为龙祖所灭。”
吕曰:“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,二龙争斗,无辜受害。仙家以救人为本,顺父何不降凡,辅龙母以不争,扶宋室于不替,庶宇宙无尘,万民安堵,岂不为美?”
钟曰:“世界纷纷,自有分定,我仙家只好清净无为,优游风月,那有许多心绪,与之分解?”言毕,飘然望洞中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