逸文·李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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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昼在许州当差,自家庄子在扶沟。永泰二年清明前后,他回乡祭祖,走到泊梁河附近。早先这路边有座荒坟,离大路不过二十来步,坟头光秃秃的,常有放牛娃在那儿玩耍。

那天夜里,李昼正赶路,忽然瞧见坟头上冒出个盘子大的窟窿,里头还闪着火光。他心里奇怪,勒住马,踩着松土爬上坟堆。这一看可不得了——五个穿绸缎衣裳的女子,按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坐着,正凑在烛火旁埋头缝衣裳,针线穿梭不停。

李昼吓得大喝一声,霎时间五盏烛火全灭了,那些女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他两腿发软,跌跌撞撞爬下坟堆,翻身上马就跑。还没跑上大路,身后"呼"地窜出五团火球,紧追不舍。他拼命抽打马鞭,火星子却顺着鞭子烧上来,烫得他甩手不迭。

就这么被鬼火追了十来里地,直到泊梁河边窜出条野狗狂吠,那五团火才突然熄灭。天亮后一看,马尾巴烧得精光,连马腿都燎起了泡。打那以后,当地人管这坟叫"五女冢",至今还在那儿呢。

原文言文

  李昼为许州吏,庄在扶沟。永泰二年春,因清明归,欲至泊梁河。先是路旁有冢,去路约二十步,其上无草,牧童所戏。其夜,李昼忽见冢上有穴,大如盘,兼有火光。昼异之,下马跻冢焉。见五女子,衣华服,依五方,坐而纫针。俱低头就烛,矻矻不歇。昼叱之一声,五烛皆灭,五女亦失所在。昼恐,上马而走。未上大路,五炬火从冢出,逐昼。昼走不能脱,以鞭挥拂,为火所爇。近行十里。方达伯梁河,有犬至,方灭。明日,看马尾被烧尽,及股胫亦烧损。自后遂目此为五女冢,今存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