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年春天来得特别迟,周王的正月本该是万物复苏的时节,可天上连一滴雨都不肯落。田里的土块干得发白,农人们仰头望天,脖子都酸了,云层却像被钉住了似的纹丝不动。
转眼到了四月,蝉都热得叫不出声来,老天爷还是铁了心不下雨。就在这当口,徐国那帮人趁乱把舒国给吞了,像饿狼叼走病羊似的干脆利落。
直到六月,久违的雨才噼里啪啦砸下来,干裂的田土冒着白烟,庄稼汉们光着脚在泥地里又哭又笑。可谁曾想,这场雨来得太晚——从去年十月到今年五月,整整八个月没见雨水,史官却轻飘飘记了句"不算旱灾",叫人听了直摇头。
秋风吹黄树叶的时候,齐侯、宋公带着江国、黄国的国君聚在阳穀。明面上是喝酒赏月,暗地里刀光剑影——这帮人凑一块儿,正琢磨着怎么对付南边的楚国呢。齐侯特意把大家叫来,说是要重温当年的盟约,可谁不知道他肚子里打的什么算盘?
冬天刚到,鲁国的公子友就顶着寒风往齐国跑,为的就是把盟约的事敲定。他前脚刚走,后脚楚国的兵马就杀到了郑国城下。郑伯心里发慌,想跟楚国讲和,大臣孔叔一把拉住他袖子:"齐国正帮衬着咱们呢,这时候背信弃义,要遭天谴的!"
说起齐侯,还有件荒唐事。早先他带着蔡姬在园子里划船,那蔡姬玩心大起,故意把船摇得左晃右摆。齐侯吓得脸色发青,死死抓着船帮喊停,蔡姬偏不听,笑得花枝乱颤。齐侯恼羞成怒,回宫就把她撵回娘家,可又没写休书。哪知道蔡国人手脚麻利,转头就把这姑娘另嫁了人。这事传开来,成了各国茶余饭后的笑谈。
【经】
三年春,王正月,不雨。
夏四月,不雨。
徐人取舒。
六月,雨。
秋,齐侯、宋公、江人、黄人会于阳穀。
冬,公子友如齐涖盟。
楚人伐郑。
【传】
三年春,不雨。夏六月,雨。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,不曰旱,不为灾也。
秋,会于阳穀,谋伐楚也。
齐侯为阳穀之会,来寻盟。冬,公子友如齐涖盟。
楚人伐郑,郑伯欲成,孔叔不可。曰:“齐方勤我,弃德不祥。”
齐侯与蔡姬乘舟于囿,荡公。公惧变色,禁之不可。公怒,归之,未之绝也。蔡人嫁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