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国新君元年,开春时节,周王的正月里,年轻的国君端坐在大殿之上,接受了群臣朝拜。那年的冬天暖得出奇,连河里的冰都没结起来。
二月辛酉这天,先君宣公的灵柩缓缓沉入黄土。送葬的队伍绵延数里,白幡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转眼到了三月,田间地头的农夫们都被征调起来打造铠甲。铁锤敲击的声音从早到晚响个不停,连树上的新芽都被震得簌簌发抖。
夏日炎炎,臧孙许风尘仆仆赶到赤棘,与晋侯歃血为盟。两人割破手指将血滴入酒中时,远处传来阵阵蝉鸣。
谁知秋天才到,周天子的军队就在茅戎吃了败仗。原来春天那会儿,晋侯派瑕嘉去调解周王室和戎人的纠纷,单襄公还专程到晋国道谢。可刘康公偏要偷袭戎人,叔服急得直跺脚:"这背弃盟约又欺骗晋国的事,老天爷都不会帮咱们啊!"可惜没人听他的,结果三月癸未那天,大军在徐吾氏的地界上被打得七零八落。
说起打造铠甲这事,还不是因为齐国虎视眈眈。更吓人的是,听说齐国还要向楚国借兵呢。
秋风扫落叶的时候,周王室派来的信使满脸尘土,带来了战败的消息。臧宣叔连夜召集部下,又是清点粮草又是加固城墙。他望着北方的星空喃喃自语:"齐国和楚国勾搭上了,咱们刚和晋国结盟。等晋楚两国争起来,齐军肯定要打过来。就算晋国去攻打齐国,楚国也必定救援——这不就是齐楚联手对付我们吗?"说着转身拍了拍城墙,"只有准备周全,才能渡过难关啊。"
腊月将至,北风卷着枯叶在空荡荡的田野上打转。
【经】
元年春,王正月,公即位。
二月辛酉,葬我君宣公。
无冰。
三月,作丘甲。
夏,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。
秋,王师败绩于茅戎。
冬十月。
【传】
元年春,晋侯使瑕嘉平戎于王,单襄公如晋拜成。刘康公徼戎,将遂伐之。叔服曰:“背盟而欺大国,此必败。背盟不祥,欺大国不义,神人弗助,将何以胜?”不听,遂伐茅戎。三月癸未,败绩于徐吾氏。
为齐难故,作丘甲。
闻齐将出楚师。
夏,盟于赤棘。
秋,王人来告败。
冬,臧宣叔令修赋,缮完,具守备,曰:“齐、楚结好,我新与晋盟,晋、楚争盟,齐师必至。虽晋人伐齐,楚必救之,是齐、楚同我也。知难而有备,乃可以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