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年开春,卫国的孙良夫风尘仆仆赶来结盟。这位卫国大夫初次踏上鲁国土地,衣袍上还沾着早春的霜气。他此行不单是为两国交好,更藏着要与晋国会盟的心思。
转眼入夏,鲁公与齐侯合兵攻打莱国。这场战事来得突然,鲁国事先并未参与谋划。按当时规矩,若是共同商议的军事行动叫"及",像这般临时被拉去助阵的,就只能称"会"了。
秋收时节,鲁公带着伐莱的军队归来。可田里的庄稼都耷拉着脑袋,土地裂开龟纹,整整三个月没见一滴雨。农人们望着干涸的井台,喉咙里像塞了把沙子。
北边的赤狄人趁机作乱,把晋国向阴一带的庄稼抢了个精光。倒是郑国与晋国讲和了,全凭公子宋在背后周旋。郑伯为表诚意,特意亲自赴会。
寒冬腊月,各国诸侯聚在黑壤会盟。周天子派了王叔桓公坐镇,要调解诸侯间的嫌隙。这里头最尴尬的是晋侯——当年他继位时,鲁公既不去朝贺,也不派大夫问候。晋国人怀恨在心,这回故意在黄父扣住鲁公。最后还是鲁国暗中送上厚礼,才没被逼着在盟约上签字。这段不光彩的事,史官们默契地略过不记,只说是"讳之也"。
【经】
七年春,卫侯使孙良夫来盟。
夏,公会齐侯伐莱。
秋,公至自伐莱。大旱。
冬,公会晋侯、宋公、卫侯、郑伯、曹伯于黑壤。
【传】
七年春,卫孙桓子来盟,始通,且谋会晋也。
夏,公会齐侯伐莱,不与谋也。凡师出,与谋曰及,不与谋曰会。
赤狄侵晋,取向阴之禾。
郑及晋平,公子宋之谋也,故相郑伯以会。
冬,盟于黑壤,王叔桓公临之,以谋不睦。
晋侯之立也,公不朝焉,又不使大夫聘,晋人止公于会,盟于黄父。公不与盟,以赂免。故黑壤之盟不书,讳之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