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年春天来得静悄悄的,诸侯们聚在缘陵修筑城墙。夯土声日夜不停,工匠们喊着号子把杞国人都迁到这座新城。可史官提笔时却犯了难——到底是谁主持的这工程?竟连个主事人的名字都记不全。
夏至刚过,季姬回娘家省亲。鲁公在殿上拍案大怒,原来是为了鄫国国君竟敢不来朝见。季姬咬着嘴唇退下,转头就在防地私会了鄫子。没过几日,鄫子果然乖乖来朝,只是那低垂的眉眼间藏着几分不情愿。
秋风吹落第一片梧桐叶时,沙鹿山突然轰然崩塌。晋国的卜偃盯着龟甲裂纹直摇头:"不出一年必有灭顶之灾,怕是要亡国啊!"这话像块石头压在众人心头。
北狄的马蹄声打破了郑国边境的宁静。转眼入冬,蔡侯肸的丧钟在寒风中格外凄清。更糟的是秦国闹饥荒,使者捧着空碗来晋国借粮。晋国君臣为此吵翻了天。
庆郑急得直跺脚:"人家当年帮过咱们,现在见死不救是不仁!贪图自家粮仓是不祥!惹怒邻国是不义!"虢射却冷笑着扯自己衣襟:"皮都没了,毛往哪儿长?"庆郑涨红了脸:"今日背信弃义,来日灾祸临头谁还肯伸手?"可朝堂上只回荡着虢射那句"给粮就是资敌",最终粮仓大门还是紧紧闭着。庆郑走出宫门时,望着飘雪的天空喃喃自语:"大王迟早要后悔的。"
【经】
十有四年春,诸侯城缘陵。
夏六月,季姬及鄫子遇于防,使鄫子来朝。
秋八月辛卯,沙鹿崩。
狄侵郑。
冬,蔡侯肸卒。
【传】
十四年春,诸侯城缘陵而迁杞焉。不书其人,有阙也。
鄫季姬来宁,公怒止之,以鄫子之不朝也。
夏,遇于防而使来朝。
秋八月辛卯,沙鹿崩。晋卜偃曰:“期年将有大咎,几亡国。”
冬,秦饥,使乞籴于晋,晋人弗与。
庆郑曰:“背施无亲,幸灾不仁,贪爱不祥,怒邻不义。四德皆失,何以守国?”虢射曰:“皮之不存,毛将安傅?”庆郑曰:“弃信背邻,患孰恤之?无信患作,失援必毙,是则然矣。”虢射曰:“无损于怨而厚于寇,不如勿与。”庆郑曰:“背施幸灾,民所弃也。近犹仇之,况怨敌乎。”弗听。退曰:“君其悔是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