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隐公五年,春寒料峭的清晨,王城的屋檐下还挂着冰凌。正月里的朝会上,青铜礼器在晨曦中泛着冷光,诸侯们呵出的白气在殿内氤氲。
转眼到了蝉鸣聒噪的盛夏,鲁桓公夫人姜氏的车驾碾过滚烫的官道。齐国军营的旌旗在热浪中翻卷,守门士卒的甲胄被晒得发烫。这位国君夫人掀开车帘时,额间已沁出细密汗珠,却仍保持着端庄仪态——没人知道她此刻是否在思念远在曲阜的夫君。
秋风卷着落叶扫过宫阶时,郳国使臣犁来正跪在鲁宫大殿。这个身材瘦小的使节额头紧贴地面,腰间的玉佩随着颤抖的身子轻轻作响。原来郳君尚未得到周天子正式册封,此刻他献上的青铜礼器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,仿佛在无声诉说小国的卑微。
朔风呼啸的严冬,五国联军在卫境会师。鲁隐公裹着狐裘站在营帐外,望着士兵们呵气成霜地磨砺戈矛。伐卫的号角声惊飞了枯枝上的寒鸦——他们要把流亡在外的卫惠公重新送上君位。战马不安地刨着冻土,将领们呵斥士卒的吼声混着兵器碰撞声,在萧瑟的原野上回荡得格外刺耳。
【经】
五年春,王正月。
夏,夫人姜氏如齐师。
秋,郳犁来朝。
冬,公会齐人、宋人、陈人、蔡人伐卫。
【传】
五年秋,郳犁来来朝,名,未王命也。
冬,伐卫,纳惠公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