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个秋风渐凉的时节,孟尝君府上的梧桐叶已经开始泛黄。府中下人们正忙着准备丰盛的宴席,新酿的米酒香气飘满了整个庭院。
孟尝君特意为夏侯章准备了四匹骏马和足够百人享用的美食。他站在台阶上,看着仆人将礼物一一搬上马车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。府里的老管家忍不住小声嘀咕:"主公待这位夏侯先生,可比待自家兄弟还亲。"
可奇怪的是,每次夏侯章从孟尝君府上离开,在别处做客时,总是把孟尝君说得一文不值。这些话渐渐传到了孟尝君耳中。那天傍晚,孟尝君正在书房批阅竹简,烛火在他沉静的面容上投下跳动的光影。
"主公,"管家犹豫着开口,"那个夏侯章又在外面说您的不是..."
孟尝君手中的笔微微一顿,墨汁在竹简上晕开一小片。他抬起头,眼神依然平和:"我待夏侯先生自有道理,你们不必多言。"
这话传到董之繁菁耳中,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,亲自去拜访了夏侯章。那是个阴雨绵绵的午后,夏侯章正在自家庭院里修剪菊花。听到董之繁菁的问话,他放下剪刀,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滴落。
"孟尝君本不是诸侯,却以诸侯之礼待我。"夏侯章的声音混在雨声里,"我无功受禄,心里实在过意不去。所以我才故意在外毁谤他。"
董之繁菁露出困惑的神色。夏侯章擦了擦手上的雨水,继续说道:"你可知道孟尝君为何能成为当世贤者?正是因为有人在替他扬名。我甘愿做这个恶人,用我的诋毁来衬托他的贤德。我这是用整个身心在报答孟尝君啊,怎能光靠嘴上说说呢?"
雨越下越大,打湿了庭院里的青石板。夏侯章望着远处朦胧的山色,眼神坚定而平静。
孟尝君奉夏侯章以四马百人之食,遇之甚欢。夏侯章每言未尝不毁孟尝君也。或以告孟尝君,孟尝君曰:“文有以事夏侯公矣,勿言。”董之繁菁以问夏侯公,夏侯公曰:“孟尝君重非诸侯也,而奉我四马百人之食。我无分寸之功而得此,然吾毁之以为之也。君所以得为长者,以吾毁之者也。吾以身为孟尝君,岂得持言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