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王将武城封给了孟尝君。孟尝君看着自己手下那些出身卑微的舍人,心里盘算着派谁去管理这块新得的封地。他挑了个看起来还算机灵的小吏,临行前特意把他叫到跟前嘱咐。
那天书房里点着淡淡的檀香,窗外槐树的影子斜斜地投在青砖地上。孟尝君摩挲着案几上的竹简,缓缓开口:"老话说得好啊,借来的车子要使劲跑,借来的衣服要可劲穿,你听说过这话吗?"
小吏低着头,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:"回大人的话,确实有这样的说法。"
孟尝君叹了口气,窗外的知了突然聒噪起来。他放下竹简,目光变得格外认真:"可我田文最不赞同这种说法。你想啊,能借你衣服穿的,不是至亲就是好友;能借你车马用的,不是兄弟就是知己。对至亲好友的车马不知爱惜,对兄弟知己的衣物不知珍惜,这怎么行呢?"
小吏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他感觉后背的衣裳已经湿透了。孟尝君起身走到他面前,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:"如今赵王不嫌我田文才疏学浅,把武城封给我。你此去任职,切记不要砍伐那里的树木,不要拆毁百姓的房屋。要安安分分地治理,让赵王明白我田文的为人。"
说到最后,孟尝君的声音低了下来,像是自言自语:"这样,我们才能完完整整地把武城还给赵王啊。"小吏抬头时,看见孟尝君的眼睛里闪着复杂的光,既像是忧虑,又像是决心。
赵王封孟尝君以武城。孟尝君鄙舍人以为武城吏,而遣之曰:“鄙语岂不曰,借车曰驰之,借衣曰被之哉?”皆对曰:“有之。”孟尝君曰:“文甚不取也。夫所借衣车曰,非亲友,则兄弟也。夫驰亲友之车,被兄弟之衣,文以为不可。今赵王不知文不肖,而封之以武城,愿大夫之往也,毋伐树木,毋发屋室,訾然使赵王悟而知文也。谨使可全而归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