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国风云·芒卯献计
那日芒卯站在秦宫大殿上,袍袖被穿堂风吹得微微鼓动。他抬眼望向秦王,声音不紧不慢:"大王手下的谋士们,还没人能在魏国替您做内应吧?我听说英明的君王从不会半途而废。您一直想要的魏国长羊、王屋、洛林三地,只要让我当上魏国的司徒,保管叫他们乖乖献上。"秦王摸着玉带钩沉吟片刻,忽然抚掌笑道:"妙计!"当即派人护送芒卯回魏国谋官。
槐花飘香时节,芒卯穿着新制的官服走进魏王宫室。他撩开衣摆跪坐,压低声音道:"大王最忧心的不就是西边秦国的威胁吗?其实秦王惦记的不过是长羊那几块地。不如献出去换平安,再借秦兵东进攻齐,说不定还能开疆拓土呢。"魏王盯着案上摇曳的灯焰,忽然拍案:"就这么办!"当即割让了三城。
秋蝉声嘶力竭时,魏王在宫墙上望着西边官道扬起三次尘土,却始终不见秦军旗号。他一把揪住芒卯的衣襟:"地都送出去半年了,秦兵呢?"芒卯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:"臣罪该万死。可要是现在杀了我,契约就作废了。不如留着我这条命,我去秦国讨个说法。"
咸阳城飘起第一场雪时,芒卯站在当初的殿柱旁冷笑:"魏国献地就为借兵伐齐。如今地收了兵不发,我横竖是个死。只是往后崤山以东的士人,谁还敢替秦国效力?"秦王手中酒爵突然倾斜,琥珀色的液体泼在朱红地衣上。他猛地站起来:"军务耽搁了而已!"十日后,秦军铁骑果然踏破函谷关。
开春河水解冻时,芒卯带着两国联军横扫齐境。战车碾过的二十二座城邑,像串珠子似的全挂在了魏国版图上。
芒卯谓秦王曰:“王之士未有为之中者也。臣闻明王不肯中而行。王之所欲于魏者,长羊、王屋、洛林之地也。王能使臣为魏之司徒,则臣能使魏献之。”秦王曰:“善。”因任之以为魏之司徒。
谓魏王曰:“王所患者上地也。秦之所欲于魏者,长羊、王屋、洛林之地也。王献之秦,则上地无忧患。因请以下兵东击齐,攘地必远矣。”魏王曰:“善。”因献之秦。
地入数月,而秦兵不下。魏王谓芒卯曰:“地已入数月,而秦兵不下,何也?”芒卯曰:“臣有死罪。虽然,臣死,则契折于秦,王无以责秦。王因赦其罪,臣为王责约于秦。”
乃之秦,谓秦王曰:“魏之所以献长羊、王屋、洛林之地者,有意欲以下大王之兵东击齐也。今地已入,而秦兵不可下,臣则死人也。虽然,后山东之士,无以利事王者矣。”秦王戄然曰:“国有事,未澹下兵也,今以兵从。”后十日,秦兵下。芒卯并将秦、魏之兵,以东击齐,启地二十二县。